“草民叩見元豐王,元豐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進到大殿中,承風輕輕抖袍,斂袖,行了一個大禮。


    一直背對著大門站立的金袍男子緩緩的轉過身來,麵容剛硬深邃,俊朗的五官不乏威嚴之意彌漫。


    旁邊有眼力見的人看到元豐王緊緊鎖著的眉頭就是靈機一動,沒有等到讓元豐王親自開尊口,就立馬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站出來大聲喝出。


    “既是叩見吾王,你為何不跪!莫非你不將吾王放在眼裏嗎?竟敢對吾王不敬!”


    聽到這一聲厲問,即便是被戴了一頂大帽子,承風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動作,慢條斯理的開口。


    “草民自是不敢,但是草民心想,元豐王的好名聲百姓往來皆知,想必對於有本事的人定然是會有所禮遇的!”


    承風這話不得不說有一些自信過了頭的自大了,即便是元豐王,都用幽深的眼眸盯了他很久。


    “你、!”那狗腿子被承風噎得無言以對,手指指著承風,臉都變成絳青色的了。


    想來,無非就是想要嗬斥承風什麽“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之類的,不過承風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情況不適合的話,他本來還想要說:“我從來就沒有把吾王放在眼裏……”


    ——“我隻是把他放在心裏。”


    隻不過承風敢肯定,不用等後麵那句話出來,單單是前麵那一句,恐怕這位比他還自視甚高的元豐王就要把他給斬了!


    “起身吧。”


    元豐王看了承風好一會,重新又轉過身去,冷漠的開口。


    “下麵的人不太懂事,神子應該多多諒解。隻不過,神子這口氣是不是有些太過狂妄了呢?”


    聽著元豐王說的這話,承風的嘴角卻是帶起了一抹隱約透著嘲諷的奇異笑容。


    太過狂妄?隻怕你還希望我更加狂妄一點呢!


    “草民從來都隻說該說之話,隻做該做的事,沒有把握的更是一丁點都不會透露出來……”


    “很好!”


    元豐王馬上就明白了承風的意思,立馬斷喝了一聲。


    “你下去吧!我要和這位神子好好地談論一下。”


    元豐王這句話顯然是在使喚剛剛那個狗腿子,神色依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隻是大刀闊斧的坐在了黑色的座椅上。


    “神子,坐。”


    沒有理會那位狗腿子的不甘心,元豐王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承風,紆尊降貴一般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一抬。


    承風又是行了一禮,“謝過元豐王的好意!”


    承風的聲音總是很高很響亮,有力的傳出來,鏗鏘的回蕩在略顯空曠的殿中。他的禮數更是十分到位,即便是態度真的很是狂妄,也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雖然藏挫很有必要,更是應該適當的降低別人的警惕心,讓別人看低自己。但是卻也不能夠愚蠢到在一些十分淺顯簡單的事情上麵犯錯,那樣子的話一下子就會被人抓到了小辮子,是沒有辦法堅持太久的。


    不過元豐王的眼眸始終是沉沉的,看著承風沒有任何的變化,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麽。


    即便是剛剛才走出去的那狗腿子,也是同樣不知道自己頂頭上的這位太歲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因而,承風更不會去揣測了。


    “既然神子說了自己有著真本事,那麽想來對於此次孤喚你來所為何事已經十分的清楚了?”


    元豐王的話語有些低沉,帶著咄咄逼人的味道。


    承風卻還是寵辱不驚,氣定神閑的。


    “否!萬事無絕對,草民並非天,自然不可能會知曉這世間所有事。更何況,王者,天命之所在也,草民豈能隨意揣測王之心也?”


    不得不說,承風最後一句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都是讓元豐王聽得很舒服。


    但是元豐王是一個多麽瑕疵必報的人,自從知道自己看上的那個世家女居然看上了承風這個窮酸的市井小子,寧願嫁給她也不願意嫁給自己這麽一個天下之尊後,元豐王心中就已經暗戳戳的記恨上了承風。


    並且這次的戰爭之時遇到了阻礙的時候,居然也有不少大臣都給自己諫言,說是這位市井小子乃是“天降之子”,能力非凡,能夠幫助他們度過危難。


    可笑!他可是堂堂天運所在的王者,還需要一個區區市井小子來幫忙嗎?


    不僅如此,這市井小子雖然沒什麽氣度,比不上自己,但是那皮相竟也是十分不錯的!即便不過是比自己出色了那麽一點點,一點點點——


    雖然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怎麽讓人感到開心。


    “那神子這就是沒把握了?既然沒把握,神子還說什麽自己是有真本事的?我想不過又是一個人間神棍罷了!圖的就是名與利,想要騙取百姓的錢財!來人——”


    轉眼間,元豐王的語氣就變得殺氣騰騰了,揮手就要叫人上來。


    承風卻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起身福了一禮,動作看起來是恭敬了,但是他的神色還是無波無瀾的,可以看出來仍然是沒有把元豐王放在眼中,這讓元豐王如何不氣煞也!


    “元豐王若是真的想要處置草民的話,草民不過是賤命一條,自然不足為道也,遲早也是要因為泄露天機過多被這老天降了去!隻不過,這天地,這黎民百姓才是根本!這讓草民如何不急?!”


    承風越說越是激昂憤慨,讓原本都已經打算讓人上來把承風拖下去的元豐王不由得頓住了動作,又揮了揮手示意上來的人下去,森寒的目光盯著承風,要看看他到底是要怎麽狡辯!


    “國,民也。天下,民也。大勢所趨,國可滅,民心不可無!草民雖不過是天地渺渺螻蟻之意,然,草民心中仍然是關懷天下,心懷天下的啊!若元豐城破,則百姓亡也,則草民不複存在也,化作天地間的一縷青煙,飄飄渺渺無可去從,如無根之浮萍也!”


    元豐王百般無賴的倚在黑色座椅上,聽承風在下麵廢話連篇,臉上冷笑不止。


    這人要不是太迂腐,要麽就是死要麵子、還是個怕死的!


    而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他都沒有想到那個世家女到底是為什麽會看上這種人!難不成眼睛被屎糊了嗎?居然瞎到這個地步!


    不選他這個人人稱讚的天下之尊也就算了,還想著跑去和一個窮酸的市井小子花前月下?!


    真tm是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驢踢了,還掉進屎坑了是吧?!


    “草民可死,隻因草民不過是一介無用之身,無法表達草民的遠大誌向!然,若草民死則死已,還導致了這元豐城中的千千萬萬的百姓同草民陪葬,導致了一個城池的滅亡,草民則心有愧難安!故,草民不敢死!”


    屁話那麽多還不是就是貪生怕死?!如果不是孤的宮殿中隻有這麽幾個人,沒有那一些整天嘰嘰歪歪,說什麽“天降之子”的惜命大臣,沒有那個眼睛被屎糊了的世家女,沒有那一些崇拜什麽勞什子的神子的人看到這貨的這幅樣子,孤看你還敢不敢這麽義正言辭的廢話下去!


    元豐王的心裏已經不斷的腹誹了起來,對於承風的敵意越來越大。


    “你是不敢死,但是佛曰,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難不成你不死我死嗎?”


    承風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了,雖然他剛剛是有一丟丟的裝逼啦!但是這應該不會引起元豐王的敵意吧?他不應該是會對自己的一腔拳拳愛國之心感動的淚眼汪汪嗎?


    哎!難道說是嫉妒我長得帥?


    “草民自然不敢,吾王這麽說真真是令草民誠惶誠恐,折煞草民了!”


    元豐王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抽風,也是很快就又恢複到了正常。


    “行了,既然神子的拳拳愛國之心那麽濃厚的話,不如神子說一說現在的情況,有什麽更好的解決辦法吧,畢竟神子能夠通天機,自然是比孤等凡人有優勢得多。”


    元豐王越說越是有一些陰陽怪氣的,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承風默了默,拱了一拱手。


    “有優勢得多當然是說不上來,畢竟即便是窺探到了天機,很多時候也是不能夠隨意說出口的,難免會遭天譴,是會折壽的……”


    元豐王被承風“委婉”“拒絕”的話語說的臉都黑了,拂袖起身,戰鬥力爆棚。


    “神子不是說了願意為了百姓服務,為了孤王服務嗎?現在神子又在說什麽?沒有想到神子原來竟是這等貪生怕死之人!”


    元豐王揚起下巴看承風,不屑的氣息從鼻孔噴薄而出。


    承風:“……”尼瑪,這貨是不是有病啊?今天沒吃藥吧?我什麽時候說過願意為了百姓服務,願意為了元豐王服務了?我自己都不記得好伐!


    不過……我忍!


    承風很是憨厚的嘿嘿一笑,“不是草民貪生怕死,隻不過是國家需要我,百姓需要我,國君需要我,草民實在是……”


    “不敢死是吧?孤知道!”尼瑪!貪生怕死直說就好,一句話一直在那裏繞繞繞,煩不煩啊!還有誰需要你了?!


    承風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是恭敬真誠的彎了彎腰。


    “聽聞王上背後有一氏族,其世世代代為元豐城的國師,幫助元豐城良多,不知道元豐王可否引薦一下?想來這對於元豐王來說並不困難,草民也定然會盡全力,將自己所知道的,即便是要遭天譴也會冒死說出!”


    承風說的大義凜然,悍不畏死的樣子,讓已經知道他的“本性”的元豐王無語默然。


    嗬嗬嗬,你現在難道是在威脅孤嗎?


    “想不到神子居然這麽有膽,這是在威脅孤嗎?難道說孤的威嚴就那麽掃地嗎?居然讓一個區區市井小子都敢出言威脅頂撞了!”


    元豐王氣勢洶洶的說道,憤憤然的一甩袖。


    承風:“……”尼瑪,這位元豐王為什麽這麽幼稚任性?和得到的情報不太一樣啊!


    “自然不敢,草民不過是區區一介無用之身,怎麽敢做出那等威脅吾王的事情呢?即便是吾王沒有辦法幫到草民達成這個小小的願望,草民也會為國、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隻不過……這種事情畢竟比較危險,並且有點懸嘛……”


    所以其實說到底還是在威脅孤了?


    “算你有膽!你給我等著!”


    元豐王實在是不想要再和這一種沒臉沒皮的市井潑皮說話了,直接撂下一句狠話,甩袖就大踏步的走人了。


    承風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深深的彎了一腰,聲音萬分的響亮,也拉得很長。


    “恭送吾王!吾王萬……啊不,千歲千歲千千歲!那麽草民就靜候吾王的佳音了!”


    承風壓著公鴨嗓一般的聲音,喊得十分的大聲,讓正在跨過門檻的元豐王趔趄了一下,險些被絆倒,再次憤憤然的一甩袖,會開周圍湊上來的人。


    愚蠢的市井小子!誰告訴他需要加上後麵那句“千歲千歲千千歲”的?!還有什麽叫做“靜候吾王的佳音”了?!孤什麽時候答應過他什麽了!!!


    英明神武的元豐王當然是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了!更加不會記錯自己有承諾過承風什麽!如果有,那一定是幻覺!幻覺幻覺幻覺!


    承風笑眯眯的起身,在身旁看得不可思議的侍衛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東西,隨手甩到了肩上,然後霸氣十足的大手一揮。


    “謝了!前頭帶路去!”


    蒙蔽的侍衛傻愣愣的轉過頭,帶著承風向著偏殿走去。


    一路經過很多人,進入殿門之後,承風就笑眯眯的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客客氣氣的把人都叫了出去,然後關上殿門自己一個人帶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斂了,淡的趨近於無。


    他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帶著幾分看不透的詭譎。


    果然不愧是一代能夠踩著自己兄弟長輩父親上位的梟雄,有手段有心機也夠狠心,同時也特別能忍,難怪能夠等到最後將明叔等人趕盡殺絕,自己登上王位。


    雖然比起自己來應該還會差了一點……但是地位上還有經曆上的差距是先天的,關於天下之主的位置啊……他還是真的沒有做過呢!


    有點期待那位元豐王的手段了,希望他們能夠有一次愉快的經曆。


    承風眼中閃爍的光芒越來越奇異。


    而另一邊元豐王在離開到了自己的宮殿之後,臉色則是馬上就沉了下來。


    不管那位神子在是真的那個樣子還是在裝瘋賣傻,既然來到了自己的地盤,如果有什麽妄動的話,他一樣是不會放過的!


    (ps:今天有人和我說了一首“洗腦神曲”,如果大家有注意到的話,應該會發現中間有一段文字比較抽風式的不正常……其實作者會告訴你今天也忘記吃藥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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