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掩屏山方圓百裏,全都屬於符籙宗管轄之地,以掌門一脈所處的天師峰為中心,其他六峰各處一方,聲勢浩大,七大峰的名稱,則是自祖師爺張天師飛升仙界之後由其下七大弟子命名,每一脈的脈主均以此為號,傳承至今已經將近萬年沒有變過了。


    陽樂修為不過先天三層,尚未到可以禦器飛行的丹成期境界,隻靠禦風術來趕路腳程並不快,也是極為消耗真元的,好在赤火峰與百花峰相隔並不算太遠,中間隻隔著五長老一脈的湧泉峰,不過也是足有二十來裏的路程了,即便是他全力催動真元施展禦風術也不是片刻之間就能到的。


    陽樂也並不急,雖說修行無歲月,可半年間幾乎一刻不停的修煉也讓他有了些疲憊,反正現在時日還早,他便刻意落下來用雙腳在山間行走,頗有些遊山玩水的味道。


    “沒有汙染的世界空氣就是清新啊,這水還真甜。”陽樂抹了抹嘴角,對於這山泉水相當滿意,“咦?”


    以陽樂此刻的修為,對於靠近自己百米之內的生物均是有所感覺的,他感覺一股氣息由遠及近朝著自己而來,這股氣息很詭異,並非是什麽修士的氣息,而那些山間野獸的氣息又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莫不是掩屏山上有妖?想到此處又搖了搖頭,有哪隻妖精那麽大膽子敢來修真門派之中撒野呢,而且這股氣息並不強,他很確定自己不會受到威脅。


    很快,陽樂就用肉眼看到了這股氣息的源頭,旁邊灌木叢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他麵前,這一看差點讓他拔劍,穿山甲,居然是穿山甲!他怎麽都不可能忘記在清風山山穀之中那隻叫小甲的家夥在他腳上大便這件事,當初就想扒了那穿山甲的鱗片了,此刻更是有這個衝動。


    出現在陽樂眼前的這隻穿山甲跟山穀中那隻小甲還真的挺像,當然穿山甲也差不多都長一個樣子,這隻要大上一些,背上的鱗片似乎被什麽東西燒過,黑漆漆的,而這隻穿山甲就在陽樂麵前不遠處趴著,小小的眼睛盯著他,身子略有些顫抖。


    原來受傷了,陽樂聳聳肩,笑了笑,也不管這穿山甲聽不聽得懂,開口道:“小家夥,算你幸運,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們穿山甲一般見識。”


    說罷,陽樂便轉身打算繼續走下去,剩下的路還有些長。


    剛剛轉身走了兩步,黑影再次閃過,那隻穿山甲居然又竄到了他的麵前,依舊盯著他,這讓陽樂有些奇怪,也有些好奇,這隻穿山甲到底要做什麽,就這樣他也看著它,大眼瞪小眼足有幾十秒,那隻穿山甲動了。


    蜷身一滾,來到陽樂的腳下,抬頭看了一眼正奇怪的陽樂,展開身子屁股坐到了陽樂的腳上,一會之後邁著步子離開了。


    陽樂看了看走了幾步就又回過頭來的穿山甲,又盯著自己的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指著那隻穿山甲顫抖的說道:“小……小甲?”


    他不相信還有其它穿山甲會對自己幹這種事,那麽這一隻很可能就是清風山中媚兒的那隻小甲了,可這更讓他不敢相信,陽樂記得山穀中的動物就那麽幾隻,都是媚兒的玩伴,再加上山穀的禁製,穿山甲不可能自己跑出來,難道是媚兒?


    “快找,抓住那隻穿山甲,居然敢偷上我頭上來,一定要抓活的!”


    “張師兄,這穿山甲到底從哪兒來的?感覺比山間那些穿山甲跑得快多了,我們居然都追不上。而且這穿山甲皮好厚啊,我一張火符居然隻在這畜生身上留下一個黑點,莫不是成精了嗎?”


    “不可能,成精的穿山甲又怎可能見到我們就跑,我看最多也就是剛開了靈智。”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穿山甲如閃電一般滾到陽樂腳下,緊緊挨著他,渾身發抖,抬著頭,陽樂從它的眼神中居然讀到了害怕。


    陽樂不想惹麻煩,他能感覺到不遠處那兩股氣息並不好惹,尤其是其中有一股氣息若有若無,這說明此人的修為比他隻高不低,可看著腳下瑟瑟發抖的穿山甲,他卻不得不管,此時他已經有九成把握確定這一隻就是媚兒的小甲,動物緣一直不好的他不可能招來陌生的穿山甲找自己當靠山。


    慢慢彎下腰,伸出手,穿山甲自己便蜷成一團,讓陽樂抱了起來,而此時穿山甲似乎得到了安全感,顫抖的身子漸漸緩了下來。


    我做夢也沒想到再見你的這天我沒有扒了你的鱗片,反而當起了你的靠山。想及此處,陽樂微微一笑,運氣真元,騰空而起。


    “是誰?站住!”不過片刻,隻見兩名身著青色道袍的符籙宗弟子同樣施展了禦風術,追了上來。


    陽樂置之不理,反而全力運轉真元繼續向前飛去。


    “還跑,吃我一記!”


    陽樂雖說有些吃驚後方那兩人敢動手,不過卻並非沒有防備,感知到身後的危險,在空中做了一個急轉身,而後止住了身形,眯著眼睛對著兩人道:“你們居然敢對我動手?”


    “動的就是你,看在同門的份上留下你懷中的穿山甲滾吧!”


    陽樂仔細的觀察著麵前兩人,其中那他看不出來到底多高修為的,樣貌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而旁邊那個年輕一些,修為也不過先天初期的樣子,比自己還差了一些,樣子頗有些囂張。


    “穿山甲?你們養的嗎,你說要我就給你把我當什麽?讓我滾,憑你們也配!”陽樂不想惹麻煩並不代表他怕了,麵前兩人身穿的乃是正式弟子的道袍,還威脅不到他這個真傳弟子。


    “混賬!張師兄你都不認識?”那人再次大聲道。


    陽樂瞥了一眼這個說話的弟子,嗬嗬一笑:“張師兄,很出名嗎,誰都認識?”


    “那當然,張師兄乃是外門第一高手,今年就要拜入三長老門下成為真傳弟子的,識相的就趕快把穿山甲交出來!”


    說話這人似乎沒有多少腦子,自己身上穿著赤火峰真傳弟子獨有的道袍,居然還如此囂張,反而這人口中的張師兄並未說話,隻是一直盯著他看,做出思考的神色。


    陽樂思慮一番,意念一動,一塊赤色的令牌便出現在身前。


    “原來是赤火峰的陽樂師兄,師弟張略有禮了。”那張姓弟子看到令牌立馬行了禮。


    而旁邊那個年輕的弟子忽然大叫:“你就是陽樂?!”


    “王恒,還不對師兄賠禮道歉!雖說剛剛不過是一張小小的火符,以陽樂師兄的修為根本不放在眼裏,可你實在是太魯莽了,還不快賠罪,相信陽師兄大人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張略對著旁邊那旁邊年輕的弟子大喝道。


    王恒在張略的注視下很沒誠意的抬了抬手:“師兄有禮。”


    陽樂的眉頭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個張略居然這麽會講話,隱隱拍了個馬屁之後卻也順便幫著王恒開脫,不過這兩人為什麽會認識自己,真傳弟子可並不少,難道?


    想到此處,陽樂收起真傳弟子的令牌,表麵上很是平靜,一副大量的樣子:“罷了,這事就算了,我身懷師命前往七師叔那裏送信,就先走了。”


    “師兄慢走。”張略的禮數倒是很足,一直都躬著身,還拉著一旁蠢蠢欲動的王恒。


    陽樂點了點頭,飛身而去。


    “原來他就是陽樂,難怪身上的道袍明顯不是次品卻並不認識,也隻有那門人少得可憐的赤火峰了。”陽樂剛走不久,張略便低聲嘀咕道。


    王恒就一臉不忿:“張師兄你就讓他把穿山甲帶走了?”


    張略看著陽樂消失的天空微微一笑:“那又能怎麽樣,他是真傳弟子,我們的師兄,就算以後你我也成為真傳弟子依舊還是要叫他一句師兄,若非之前我隱隱捧了他一下,讓他順了氣,恐怕你就要被門規處置了,別忘了宗門的規矩。”


    “那……就這麽忍了?”


    張略哈哈大笑:“你我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


    “師兄是說?”


    “不錯,段鴻師兄讓那幾個不入流的狗腿輪流在赤火峰蹲了三個月,誰不知道就是因為這陽樂,我們這就去將消息通知段鴻師兄,攀上這棵大樹,你我日後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師兄果然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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