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偷渡冥界


    秦桐冶回憶道:“上次崤山一役,險些喪命。所幸路少俠庇護,我等趁機朝西北方逃走,為了麻痹六合教,我們實則繞道趕赴東南方的無極宗府。幾經輾轉,總算是有驚無險。當時我回桐柏宮向家師報告戰況,幾日後再去宗府探視,誰知剛到無極宗府竟然發現鴻崖真人等一十九人在府內殘殺子弟,弄得宗府之內雞犬不寧。秦某不得不出手阻攔,聯合宗府武士把十九將勉強擊退。原以為擊退他們便可風平浪靜,豈料十九人去而複返,來來回回好多次,宗府死傷太甚,武士為保護老弱婦孺,盡皆戰死。此後宗府幸存的老弱婦孺唯恐十九將不時來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輪番日夜堅守。”


    路西行心道:“難怪當日六合教殺入無極宗府時全是些老弱婦孺,我真笨,當時他們朝西北方逃走,我要是帶六合教往西北方尋去,無極宗府就不會慘遭滅門,林姐姐也不會屈死。都怪我當時自作聰明,胡亂猜測他們逃往無極宗府,偏偏又不幸言中,難道這就是命麽?”


    秦桐冶續道:“事後我問及緣由,林姑娘說她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鴻崖真人等一十九人回宗府之後的第二日便狂性突發,在宗府大開殺戒。秦某為了查尋真相,暗中跟蹤十九人,哪知十九人居然棲身在白澤山。”


    路西行道:“他們在白澤山作甚?”


    秦桐冶道:“當時秦某也是不明所以,故而尾隨探聽,結果發現十九將每到白澤山便會被兩老者帶進冥界修複一次。”其中一老者從未謀麵,不曾認識,但另一個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師伯陰長生,也就是鬼帝。”


    路西行奇道:“我聽鴻崖真人說,鬼帝不是蓬蒙麽?”


    秦桐冶道:“蓬蒙攻打冥界時,十殿閻王聯手抵抗,以致蓬蒙肉身被毀,蓬蒙盛怒之下搗毀陰陽鍾,無辜罹難者不計其數。當時師伯陰長生恰好在豐都得道,入陰司就職。因為陰師伯與蓬蒙同月同日生,所以蓬蒙附身陰師伯的肉體,據為己用。”


    曇柯迦羅道:“罪孽,罪孽!”


    秦桐冶續道:“秦某附耳聽得老者說道:‘多謝鬼帝相助,否則這些九州派高手也不能為小王所用。’鬼帝道:‘本帝不過將此十九人剔去三魂,變成酆都十九將,贈與莽古獸王而已。若非本帝此刻正是用兵之計,不然定會讓酆都十九將多帶些陰兵,助獸王早日達成心願。’秦某這才得知那老者正是莽古獸王。隨後聽得莽古獸王說道:‘不妨,有了酆都十九將及一幹陰兵,小王便不再畏懼那叛徒,明日就讓犬子窮奇獸帶領十九將前去和那叛徒算賬。鬼帝大恩大德,小王永誌不忘,白澤山世世代代臣服於鬼帝。事成之後,小王將鬼帝所需之物雙手奉上。’”


    路西行道:“我先前聽華佗先生說白澤山與陰司鬼魅沆瀣一氣,原來正是鬼帝和莽古獸王狼狽為奸,害的十九人這般淒慘,可惡。那後來他們怎麽又殺到六合教呢?”


    秦桐冶道:“秦某一路跟隨十九將,幾日前,姑布子卿招降九州派,不巧在冀州府撞見莽古獸王之子窮奇獸,窮奇為報姑布子卿殺弟之仇,所以召集‘酆都十九將’攔路截殺姑布子卿,後來姑布子卿身負重傷,劫持冀州派馮修青逃亡。秦某一直跟到六合教,這才得知莽古獸王當初所說的叛徒正是九幽尊主。窮奇召集陰兵強攻六合教,九幽尊主故意誘騙陰兵進入煉獄,然後縱火燒死,秦某擔心獄中囚徒枉死,於是破牆而入,前來搭救。”


    路西行道:“幸好秦大俠及時趕到,不然我們都將燒成焦炭,化為灰燼。馮修青根本和九幽尊主是一丘之貉,那個偽君子早就投誠六合教。”跟著將馮修青的種種劣行一一抖了出來,秦桐冶和曇柯迦羅聽後唏噓不已。


    西行又道:“秦大俠,九幽尊主怎地是白澤山叛徒?”秦桐冶將那日窮奇在六合教城下的喊話給路西行和曇柯迦羅複述了一遍,二人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曇柯迦羅道:“善哉,善哉,一切行無常,眾生皆有苦。”


    秦桐冶報以微笑,又道:“九幽尊主火燒陰兵,白澤山方寸大亂,窮奇逃之夭夭,讓十九將斷後,秦某一路追蹤十九將到此,恰好遇上兩位。”


    路西行豁然開朗,心道:“怪不得十九將和白澤山鬼車一道同行。”忽而轉念,忙道:“秦大俠,你說跟著十九將會進冥界,如今冥界由鬼帝把持,林姐姐的鬼魂到得陰司會有危險嗎?”


    秦桐冶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道:“可能無法投胎,甚至會成為鬼帝的陰兵。”


    路西行跌足道:“如何是好?”


    秦桐冶掐指數算,道:“算起來林姑娘未過頭七,隻要將她的鬼魂招來,收入魂牌,便有法子救她。”


    路西行忙道:“怎麽招魂?”


    秦桐冶道:“去冥界!”


    路西行道:“我也去,雖然我現在功夫被廢,但是去冥界對付鬼魅也不一定用功夫,念佛咒對付厲鬼,可以事半功倍。”


    曇柯迦羅道:“不錯,佛咒念力無邊,小僧也願同往,助二位一臂之力。”


    路西行道:“可是我們以凡人之軀,怎麽進入冥界呢?”


    秦桐冶道:“潛入奈河便可直通地府。奈河在泰山西麓,離此有一段路程,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泰山。”


    三人一路朝東北方趕去,天漸漸寒冷了,行至半途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乘馬奔馳,疾風似刀,刮在臉上更是難受。三人冒著風雪趕到泰山,秦桐冶帶著路修行與曇柯迦羅鑽進泰山腳下的一條甬道,三人行得十餘裏,果然有一條寬不過數尺的河流。


    路西行凍得渾身發抖,直搓手取暖,稍後還要潛入水中,心裏懼怕不已,偶爾也會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但念及林素娥可能正在地府受苦,也隻有咬緊牙關往下跳。秦桐冶找來三塊百餘斤重的巨石,曇柯迦羅奇道:“秦大俠,找來石頭何用?”


    秦桐冶道:“奈河浮力巨大,人跳進去隻會浮在水麵,根本難以下沉,所以我們三人抱上巨石,自然就可以潛到河底啦。”路西行觸手一摸,立時縮回手掌,巨石異常冰冷,一觸摸就感覺寒氣刺骨,咄咄逼人。秦桐冶道:“穿過奈河,經過陰陽界就到地府了,我們抓緊時間。”


    噗通三聲,三人陸續沉入其中,徐徐潛到奈河底部,這才發現河底原來是另有乾坤。隻見河底有一層晶瑩剔透的薄膜將河水隔開,穿過薄膜,下方並沒有水流,三人四下掃視一遭,從一道石門中走將出去,隻是越往前走光線越暗,走著走著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秦桐冶道:“這裏就是陰陽界,是分割陽間與陰間的地方。”


    “快看,前麵有兩盞燈籠。”路西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放聲高呼。


    便在這時,黑暗中傳出嗷嗚一聲!這叫聲似乎就在身邊,可眼前除了兩盞大紅燈籠就是黑洞洞的一片,根本無法看到周遭的物象。三人驚恐之下撒腿就跑,沒想到那兩盞紅燈籠也隨著他們移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後麵是什麽東西?”路西行邊跑邊喊道。


    “別管了,趕緊跑!”秦桐冶應聲道。


    “快!前麵有光亮了。快瞧!山門――城郭――”曇柯迦羅大口地喘著氣,埋頭朝山門方向跑去。山門正是鬼門關,城郭正是酆都城。


    三人拚命衝刺,身怕被藏匿在黑暗中的邪物逮住,一陣狂奔之後終於跑進了山門,這時借著光亮才發現後麵追他們的居然是一頭形似麒麟,渾身黝黑,額上有一隻獨角的巨獸,那兩盞紅燈籠竟然是它的眼睛。可奇怪的是巨獸追至山門以後,隻是在山門外死守著,並不踏進一步。大概過了一刻鍾,巨獸才灰溜溜地走了。


    三人平複了一下心情,戰戰兢兢地朝前方的城郭走去。進得城郭出現了三座並列的石拱橋。這三座橋均建於平地,大小、形製完全相同。每橋寬僅四尺左右,兩側護以雕花石欄,橋麵略呈弧形,用青石鋪砌,兩端各有兩級踏道。橋下是一片方形暗紅色水池,池邊及橋壁均為條石嵌砌。


    “前麵有兩個人!”曇柯迦羅悄聲道:“怎麽辦?”巍峨的城郭下筆直地站立著兩位身材魁梧,穿有盔甲的漢子,遠遠望去,那二人器宇軒昂。可再仔細一看又覺得那兩漢子不像是人,依稀見得一個牛頭人身,手持鋼叉;一個馬麵人身,手持槍矛,給人一種似曾相識又素未謀麵的奇怪感覺。


    路西行大驚失色,直道:“牛頭!馬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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