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示威


    是穢種!這東西竟然跟過來了!


    我看著不斷靠近的怪異生物,隻感覺一陣絕望,連火都燒不死它,還有什麽方法可以克製住它嗎?我手臂上的梵文符印是一個辦法,但上次的傷口到現在還沒好,在這種環境下再添新傷無異於送死。


    穢種很快就來到了我們麵前,我本已經下定決心要用梵文符印和它拚個生死,但沒想到它竟然在我們麵前忽然站著不動了。


    血紅色的眼睛朝著我們一掃而過,卻好像沒有發現我們的身影。


    我和梁八爺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穢種又在原地停留片刻,終於還是退走了。


    它的身影很快就又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梁八爺詫異的說道:“這東西是怎麽回事?”


    我心裏卻有些猜測,沉聲說道:“可能又是那個鬼幫了我們,趁現在趕緊走!天知道那東西什麽時候會又回來!”


    我們兩個趁著月色向西跑去,風雪很快掩蓋了我們的腳印,也徹底掩埋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


    ——


    第二天中午,我們終於來到了長江的鄱陽湖支流。


    這一帶終於出現了人的影子,也開始能看到不小的村落,我仔細一想,戰火似乎是不會蔓延到這裏的,因為這裏已經是南郡的邊緣,不像之前的戰場一樣到處都是廢墟。


    我們盡量避過村落,因為那裏麵很可能已經被當做軍隊的據點。


    雪已經很小了,但還在不斷下著,昨晚的暴風雪讓這裏的溫度又下降了一些,梁八爺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但還是停不住的咳,我真怕他撐不到拿到紅珍珠的那一天。


    臨近下午的時候,我們遇到了此行最幸運的事——這裏竟然有一個渡口!


    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赤壁之戰過後,鄱陽湖流域因為交通不便,幾乎成了戰略死地,這些年都是在休養生息。人總是要吃飯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邊還能沒個漁夫?再者說來,也總有人要過江的,渡口的出現就變成了很合理的事情。


    江畔的人並不多,主要是因為現在是冬季,又由於荊州三方勢力的原因,這一部分的長江流域雖然適合行船,但也沒了漕運的條件,如今江上的船隻已然不多,渡口也隻有零零星星的兩三艘罷了。


    我們進了渡口,挑了一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船家,商議好銀錢便準備過江了。


    這一段的長江水流並不快,遠處直接是河岸,而不是陡峭的山峰,我們之前所走過的沿岸大多都是陡峭的崖壁,和現在這一段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船家是個粗壯的漢子,很有一股鄰家二愣子大哥的派頭,我閑來無事就跟他聊了幾句,沒想到他還說上了癮。


    “小兄弟你們這是要去哪啊?”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和憨厚,有一股濃濃的農家漢子的感覺。


    我隨口就回了一句:“鄱陽湖。”這三個字一出口,我才覺得不對勁,我們此次的行程一直隱藏的很好,可不能因為我這一時疏忽大意就在陰溝裏翻了船。


    我隨即補充道:“我們是從豫州來的,家裏世代做生意,前些天收到消息說家裏的貨在武陵被扣下了,這時候官道又不通,我們要是走官道,八成得被扣下來……兩邊的大佬在打仗,你懂的,禍害的可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


    船家聽得唏噓不已,我便繼續補充道:“我們聽說鄱陽湖這邊沒軍隊駐守,就想著從鄱陽湖繞到武陵,到了武陵城下就好辦了。”


    我這一番話說的幾乎是滴水不漏,地點完全是契合的,豫州就緊鄰荊州,豫州商人的身份再合適不過了。


    船家聽了便沒再多問,這個事情問多了誰都尷尬,這漢子也不是個渾人,明白一些事理。


    快要到達江中心的時候,船家忽然說道:“客官做好了,這一帶水底下有暗流,船隻會有些顛簸。”


    我聞言一愣,隨即想到,長江底下什麽時候有暗流了?


    這個想法剛一升起,船頭就被一股大力擊打的忽然上升,我措不及防之下隻能抓緊小船的木沿,這才沒被顛下去。


    翹起來的船頭很快就砸了下來,濺起無數水花,我被水花遮住了視線,隻能一隻手抓著船板,一隻手牢牢地抓著梁八爺。


    梁八爺此時已經徹底失去重心,他左搖右擺的眼看就要掉下船去,要不是我拉著他,這會兒他早被水流衝沒影了。


    我心裏驚顫不已,心想不會是遇到水賊了吧?傳說中梁山好漢不就是這個樣子麽?把船行到江中,然後離開船,把船鑿沉,黑了船客的貨物。


    過了片刻,船身終於平複下來,我才重重的喘了口氣。


    我試探著問船家:“大哥,這暗流也太急了一些,你們行船的可真是辛苦啊!”


    船家聽到之後卻沒有回話,也不知是在幹什麽,我心裏更驚了,這船家不會真是水賊吧?


    我往前一看,隻見行船大哥帶著鬥笠披著蓑衣,我在船艙裏坐著還真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過驚慌失措而忽略了我的話。


    此時船已經恢複平靜,我就彎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


    誰能想到這一拍竟然驚魂!行船大哥頭一底,鬥笠便掉進了江中,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這個腦袋是背對著我的,上麵長滿了熟悉的黑色毛發。


    是穢種!


    我當時頭皮就是一炸,猛然後退的同時伸出印著梵文符印的手臂,隨時準備拚命。


    梁八爺卻叫住了我:“唉唉!先別慌呢!這東西不像是活的!”


    我一愣,不是活的?這話怎麽說?


    梁八爺膽子大的很,他站起身來將“行船大哥”往後一拉,那個詭異的身體就暴露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眼前的東西確實是個穢種,可卻不是活的。


    梁八爺說的對,這東西是死的。


    我不理解,現在看來船家確實不是個好人,但這個死掉的穢種要怎麽解釋呢?


    梁八爺冷笑著解答了我的問題。


    “這是在立威給我看呢……他知道殺不死我,就想讓我知難而退。”


    他哈哈一笑:“可我梁某人從來都不知道‘難’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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