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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有百分之十進帳。大拇指的銅錢印已經很淡了，淡到不仔細看，看不出。楊晨還是習慣性地用食指輕輕撫了撫。
時間還早，楊晨在周圍的小店轉了轉。
網吧就在城中村路口，臨近大馬路處。周圍的小店賣些大路貨衣服鞋襪什麽，店麵裝修也一般，實在沒什麽好看。
楊晨掏出手機，想約大學幾個同學出來玩，他現在很有有三兩知已好友聚一聚的心情。掏出手機，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關機了，難怪再沒有電話騷擾呢。
下午三點鍾，正是夏天裏溫度最高日頭最毒的時候，沒有一點風，熱浪撲麵而來。楊晨晃蕩了一會，還是打道回府了。
房間采光不好，也多了陰涼少了炎熱，楊晨躺在床上，看著從二手店淘來的電視。
※※※※※※※※※※※※※※※※※※※※※※※※※※※※※※
營業部像菜市場，炒炒鬧鬧的。聽說是辛國華把股神趕走的，憤怒的投資者把辛國華堵在辦公室還不算，粗話，礦泉水瓶，唾沫星子，全投給了他。
辛國華欲哭無淚，他已經亡羊補牢，追上楊晨挽留他了啊。現在想起來，楊是昨天的托詞，完全就是報複，要不然，昨天下午就該回來。最遲，今天中午也該過來了。現在怎麽辦，夏總親自接見，都不夠人家瞧的。
說來也是，憑人家的能力，夏總又算什麽。現在是他辛國華得靠人家，優渥證券得靠人家，投資者也得靠人家。人家，可是憑真本事賺錢，用得著跟優渥證券拉上半毛錢關係嗎？
辛國華躲在辦公室裏，空調開到18度，額下汗水淋淋而下。
夏謹臉色鐵青，坐在裝修豪華的辦公室裏，白色的真皮沙發上。營業部裏發生這樣的事，叫他如何不生氣。辛國華這混帳，辦的這叫什麽事兒。現在不是處理他的時候，要不然夏謹直接通報總部，把辛國華開除的心都有。
施祖兒的辦公室就在夏謹隔壁，遠遠地望了一眼辛國華那邊，她便籍著給夏謹端咖啡，偷窺夏謹的臉色。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恐怕沒有夏謹親自出麵，是解決不了問題了。
夏謹的臉色很不好，白裏透青，那是強忍怒氣的征兆。以她對夏謹的了解，接下來不知誰倒黴。
夏謹瞄了施祖兒一眼，歎了口氣，道：“人力資源沒有找到那個人的住址嗎？”
施祖兒輕聲道：“是，求職簡曆上住址那一欄沒有填。”
夏謹怒道：“這人是辛國華麵試的吧？他是越活越回去啦。怎麽不讓人把資料填完整？”
施祖兒道：“他隻是培訓期學員，這一欄不填也沒什麽。辦正式入職還得填入職表呢，到時候人力資源部的人會要求填妥的。”
夏謹聲音高了起來：“現在怎麽辦？連個人都找不到！”
施祖兒默然。昨天她聽到消息跑去找辛國華，本意是楊晨幫過她，她婉轉幫楊晨說請，讓楊晨能留下來。沒想到才過了一晚上，形勢徒然逆轉，現在不是營業部要不要楊晨這個員工，而是人楊晨願不願意留在營業部。
楊晨連電話都不接，還會留下來嗎？
夏謹咬碎了牙根，道：“這樣的人才，那得多少年才能出一個？辛國華真是混蛋，隨便打個電話就想讓人家過來？簡直是豈有此理！”
把人家炒掉，又跑去追人家這事回來，做得是不地道了些，幸好還有追回來這一情節，辛國華還不是蠢到家，夏謹暫時原諒了他這一行為。可是今天這事又怎麽說？你不說恭恭敬敬把人請回來，還大刺刺把電話命令人家回來。怎麽著，還想著你能給人上課，做人老師怎麽著。
夏謹聽完整件事的經過，心裏這個氣呀。
說實話，施祖兒也不願楊晨從此鴻音渺渺。拋開他那出神入化的炒股神技不說，單就對楊晨的好感，她也不願這樣一個人離開，還是這樣被炒的方式。
沒有單位願意雇用被開除的員工，在用人單位中已是不成文的規定。楊晨還在培訓期就被炒，傳出去多難聽啊。
夏謹發了幾句牢騷，身為總經理，他一向城府很深，盡可能憑持喜怒不動形式的古訓。今天實是被辛國華氣壞了，不免話多了點。
施祖兒靜靜聽著，末了，輕聲道：“也不知有沒有別的證券公司和他聯係。”
夏謹悚然一驚，這樣一個天才，誰會不動心？
他坐不住了，霍然站起來，對施祖兒道：“你讓那些投資者回去，就說我已經親自出麵了。讓他們放心。”
施祖兒頜首：“好。”
夏謹抓起手機拔號，對著電話吼：“馬上給我滾過來，把和楊晨要好的學員也帶過來。”
不是他不想滾過去，實在是門和通道被堵得嚴嚴實實，他出不去呀。辛國華對老總這一通命令唯有抹汗苦笑。
施祖兒來了，笑得很明媚，勸那些賴著不肯走的人們：“夏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很快會處理，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夏總是誰很多人不知道，但是這時候會被擺上桌麵提出來的人物，官兒應該不少吧。
散戶們互相觀望。
大戶們還是以羅誌群和蘇美琴為首，至於實際和益者鄧全鷹，則被自動過濾掉了，小透明還是小透明。
施祖兒擠進人群，對站在抗戰第一線的羅誌群和蘇美琴道：“你們纏著辛經理也沒用，這事，交給營業部來處理。夏總會去找楊晨談，盡量把他留下來的。”
大戶們沒吭聲。
施祖兒肯定地道：“這個人夏總會重用。”
這一句，比什麽話都管用，羅誌群和蘇美琴低聲商議了幾句，又分別和身邊的人商量，然後，羅誌群大聲說：“好，我們相信營業部，相信夏總。”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他大義凜然地道：“如果明天我們過來，還沒聽到好消息，沒見到股神，我們會派人跟營業部幹涉。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轉證券公司。”
“對！”大戶們異口同聲。
施祖兒微笑著點頭。不用他們威脅，從營業部利益出發，夏總也會不計代價把楊晨挽留下來的。
大戶們散去，做為跟屁蟲的散戶們猶豫了一下，也相繼離去。門口、通道一下子幹幹淨淨，隻有施祖兒倩麗的身影。
辛國華大為感激，緊緊抓住施祖兒的小手，連連搖晃，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次，他倒不是有意輕薄，也沒有色迷迷的神色。
施祖兒抽出手，道：“夏總等著你呢，快去吧。”
見形勢不對，躲在辦公室不敢出現的高遷，聽以外麵喧嘩聲起，忙貼著門後聽動靜。出乎意料的是，喧嘩聲越來越遠，最後停在電梯間的方向。像是人潮退去。
靜默了一會，高遷輕輕打開一條門縫，探出腦袋，外麵，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大戶和散戶們散去，當然還是邊走邊議論的。工作人員見人都走了，也各回各位。沒什麽事，工作做完的，也就下班了，手頭上還有活沒幹完，那就接著幹唄。
隻是這些知道消息的人，回了家，免不了把股神的事跡向家裏人，親朋好友吹噓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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