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太陽掛在蔚藍的天空,陽光灑在太原城上,照著青色的磚牆微微發著白光。


    伊延在城門前輕輕跳下坐騎,一邊用戒指收起超影,一邊打量著眼前的雄偉城牆。


    眼前的太原城和他以前所見過的那些城市大相徑庭,竟然有東,中,西三城,城與城比肩相連,晉水擦西城而過,汾河穿中城南流,晉渠穿西城、過中城,跨汾河達東城,使之流水嘩嘩,楊柳飄絮,樓台相望,宮闕巍峨,蔚為壯觀。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太原。


    太原古稱晉陽,又稱“並州”。奠基於春秋末期,晉國卿趙簡子在晉水之北築城,取名晉陽。


    太原居山西之中,四麵均有屏護,同時又足以應接四麵,控扼四方,故有“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之說。


    太原城本身易守難攻、踞高控險,“拊天下之背而扼其吭”,為四戰之地,攻守之場。


    在北方分裂的混亂局麵中,關中和河北二地最易於建立起局部的秩序。所以爭雄北方的勢力大多起於這兩個地區。而山西高原像一個巨大的楔子,楔入關中與河北之間,麵向中原。


    無論是哪一方,要想兼並對方,統一北方,進而統一天下,都必須首先取得對山西的控製權,否則不可能打開局麵。能否取得對山西高原山地險要的控製對於雙方都是存亡攸關地事。


    控製山西,以攻而言。足以舒展其側翼,包卷中原;以守而言,足以保障其側翼的安全。


    所以太原曆史上就是河東都會,用武之地,自古即有中原北門之稱。


    這樣一個關鍵城市,在如今的地獄中,卻陷入到最混亂的時刻。


    而這一切。卻是由半年前誠唐戰爭的後遺症造成的。


    當時誠幫身為北方第一大幫,勢力遍及山西。河北,山東和江蘇大部,太原城則由誠幫的太原分堂管轄,城內還遍及其他十幾個誠幫地“下屬”幫派。


    可是誠唐之戰改變這一切,眾所公認的北方第一大勢力誠幫在短短二十幾天內,就被自己地“屬幫”唐朝徹底擊潰,在震驚之後。北方隨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給不同的勢力帶來不同的後果。


    以紫炎為首的中原幾大幫會在揚州宣誓,成立浩氣盟,總壇設立在洛陽,與唐朝分庭抗禮,而遠在山西的太原,卻陷入到腥風血雨的廝殺中。


    以往山西境內臣服在誠幫之下地“屬幫”紛紛宣布**,為了奪取對太原城的實際控製權。整個城中一片刀光劍影,經過幾天的奮力撕殺,太原的爭奪焦點也集中在兩幫身上。


    一個為吳安朝組建的兄弟會,另一個是石絕的清風樓。


    吳安朝出身於誠幫,曾為誠幫太原分堂的副堂主,誠唐大戰時。他奉命率領一部分幫眾穩守太原,而堂內的大多人都隨堂主去支援總壇,沒想到他站在太原城頭連唐朝地人影還沒看到,誠幫慘敗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這對於他不異一個晴天霹靂,當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甚至以為對方在和他開愚人節玩笑。


    在知道了實際情況後,吳安朝才了解到,戰爭中誠幫的一些高位者,幫中的擎天柱,在和唐朝決戰之時閉戰不出。遊山玩水。消極抵抗,而幫內平時對開戰喊聲最響的那些人。在戰時居然連遊戲都不來,隻想著靠別人來打這場架。


    反觀對手唐朝,卻上下齊心,破釜沉舟,決死一戰。


    誠幫敗的不可思議,也是理所當然。


    吳安朝在知道這些事實後,切齒痛恨唐朝之餘,更對誠幫地表現失望到了極點。


    隨後在堂內幫眾推舉下,宣布脫離誠幫,成立兄弟會。


    而石絕的清風樓卻是誠唐戰爭的一大收益者,在戰爭還沒開始之前,清風樓不過是太原城內誠幫十幾個屬幫中的一員,平時不過是把持一兩條街道,守守城門,收收過路商家的稅費,而這些還要看誠幫的臉色。


    誠幫剛一戰敗,石絕馬上認清了眼前的形式,聯合一些太原城內的幫派,宣布脫離誠幫,加入到太原的爭奪戰中。


    這場小規模的局部戰爭,與其稱之為太原爭奪戰,更不如叫老誠幫和屬幫之戰。


    開戰之初,所有人地進攻焦點都集中到了吳安朝地兄弟會身上,十幾個幫派打著聯盟的旗號,紛紛朝兄弟會地總壇殺來。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誰打敗了兄弟會,誰就會名正言順無可爭議的替代誠幫來執掌太原。


    兄弟會雖然在建幫初期人數不多,但是曾經身為誠幫中的一員,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是哀兵,麵對多於自己幾倍的敵人拚死決戰,擊敗對方無數次進攻,但因為人數上的劣勢,卻也無力反擊。


    反觀攻來的十幾個幫派,雖然打著聯盟的旗號,卻各懷鬼胎,心口不一,誰也不想盟友先攻下兄弟會,對於上前拚命毫不熱心,但相互扯腿卻是不亦樂乎,背後捅刀子的事更時有發生。


    一個上下齊心立下死誌,另一個消極怠工,泡茶閑侃磨功夫,雖然雙方參戰人數差距幾倍,卻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麵。


    這一局麵,也隨著一部分老誠幫的幫眾回到太原加入到兄弟會後發生改變。


    在人數漸漸接近的情況下,兄弟會的幫眾把在和唐朝戰敗的怨氣發泄到這些聯軍身上,更何況無論是在素質還是在實力上。聯軍都不是兄弟會的對手,在吃了幾個敗仗後再也支持不住,大有被兄弟會徹底趕出太原地趨勢。


    石絕這人雖然武功不怎麽樣,不過比起身邊的其他人,他的眼光絕對是出類拔萃的,眼見形式不利,他腦中想到的。就是曾經同為屬幫“同僚”的唐朝。


    於是求援的請求在第一時間發到了唐朝在京城地總壇。


    可任誰也想不到的是,那時地唐朝。正處於勝利引起的混亂中。


    從事實上講,第一次誠唐戰爭完全是由誠幫單方麵挑起的,在開戰之時,唐朝還在費盡心機的想著如何避開誠幫加在自己身上的種種限製性條款,發展人數,積聚幫力,完全沒有想到戰爭的爆發。


    當誠幫的開戰消息傳到當時還身在塘沽偏安一隅地唐朝時。整個唐朝高層都被驚呆了,從上到下全部陷入到一種悲觀的情緒中,唐朝甚至找來和自己交好的幾個幫派,希望他們能作為和誠幫的調和人,並且承諾,隻要誠幫允許唐朝幫派保留,那麽他們可以答應對方提出的任何條件。


    而當這種請求被誠幫毫不猶豫的拒絕後,唐朝在絕望的同時。也被徹底激怒了。


    二十幾天的血戰,唐朝擊敗了人數多於己方十幾倍地誠幫。


    這是個奇跡般的戰果。


    雖然在此之後很多人分析了誠幫失敗的原因,例如內部不穩,人心避戰,毫無戰爭動員的準備,太過輕視對手。兵力分散導致真正投入到決戰中的人數不多,將人數上的優勢抵消等等,從而得出誠幫地失敗並非偶然。


    雖然事後諸葛亮人人都會做,可在當時,包括唐朝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贏得戰爭,並且會贏的這麽快,所有人都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接下來擺在唐朝麵前的,是戰爭後需要處理的一係列問題。


    對於誠幫,以現代人的心理經過勾踐“臥薪嚐膽”那麽一鬧,再想找個夫差出來估計比找個國寶都難。憑誰都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但以當時唐朝的實力,尚不足以完全消滅誠幫。於是在和誠幫商談完一係列不平等條約後,發配對方到海外的孤島上去了。


    而麵對誠幫撤走後留下來的權利真空,唐朝在人手和組織上就不免相形見絀。


    一個習慣了經營小地方的幫派,一旦麵對如此巨大地土地,正如一個窮慣了人突然間變成了億萬富翁,這種心理和行動上地錯位,在短時間內是難以扭轉過來的。


    唐朝副幫主海之星回憶道:“那時整個唐朝上下都是沉浸在勝利喜悅地氛圍裏,那天我們徹夜狂歡,喝酒,大叫,告訴我們所認識的每一個人,我們勝利了。我們是在和誠幫簽定停戰協議後,幫內才穩定情緒,開始緩慢的接收河北和山東境內的城防,並且安撫周邊的幫派。”


    “在那種條件下,幫內所有的聲音,都是希望唐朝能夠順利代替誠幫的地位,成為北方大地的合法統治者。而當時山西太原城裏發生的事,對於我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在我們的計劃裏,山西是必將會像河北山東兩地,被唐朝順利接收,所以根本沒有引起我們太多的注意。最重要的是,唐朝上下沒有人想到浩氣盟會成立,因為在那時的北方,隻有誠幫配做唐朝的敵人。”


    海之星說到這裏語氣一停,接著歎道:“很顯然,這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戰略錯誤,可惜在當時還沒有人能看的那麽遠。”


    在唐朝接到石絕的求救信時,浩氣盟在揚州宣布成立,並在第二天以迅雷之勢,出兵占領原屬於誠幫的徐州,聊城,安陽,山西境內的晉城和運城。


    這麽一來,河南,安徽和江蘇一部都歸浩氣盟所有,紫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唐朝的勝利果實搶去了一半,


    唐朝措手不及之下才醒悟過來,忙西進兵發太行八陘*,對太原形成攻勢。


    浩氣盟也不甘示弱,在唐朝陳兵太行時,把運城和晉城的戰線推前幾百裏,占領了臨汾和長治。威脅太原。


    兩方勢力虎視眈眈的盯著太原城內地火光和喊殺聲,卻心有忌憚,一時間形成靜觀戰爭的奇特情景。


    雙方的意圖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想率先打破這個僵局。


    城內石絕的聯軍卻被兄弟會打的丟盔卸甲,攆的狼奔豕突,一封封求救信不間斷的發到唐朝大營地書案上,唐朝高層卻一籌莫展。按他們看來,在目前剛剛接替誠幫。四周人心不穩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具備和浩氣盟開戰地條件。


    而浩氣盟因為剛剛成立,也正麵臨著同樣的問題。


    雙方都不想把最後一層紙捅破,讓事情變的無法挽回。


    最後唐朝采取一種保守方法,派遣了部分幫眾打的自願軍的名義,開進了太原,幫快要瀕臨崩潰的聯軍穩住了形勢。


    兄弟會感覺到對方施加到己身的壓力大增。更看到了一些唐朝熟悉地麵孔,頓時怒不可抑,連忙派人出城聯係浩氣盟,請求幫助。


    浩氣盟對這種請求欣然接受,也照著唐朝的做法,打著自願軍的名義,幫兄弟會穩守總壇。


    但雙方心裏都明白,在這種的情況下。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容忍太原的控製權完全屬於對方,一旦太原歸屬,也就是代表雙方再沒有緩和的餘地,不過在城內維持個平局是兩方麵都是可以接受的。


    於是城內打打停停,雙方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麵。


    這種局麵一直到幾天前地北方安全會議,才有所改變。唐朝和浩氣盟在劃分邊界問題後,都把太原問題擺到了桌麵上,最後雙方協議,太原問題應由太原幫會自己解決,太原的歸屬應遵照太原城內幫派玩家的意見。


    雖然雙方說的是外交詞令,但意圖卻相當明顯。


    在兩方都穩定了自己的後方後,開始把焦點轉移到太原的爭奪上。


    北方會議剛一結束,浩氣盟和唐朝遵照協議,人員退出太原,隨後城內地兄弟會和清風樓馬上就爆發了血戰。雙方已摩拳擦掌了半年。這一動手,其場麵異常激烈。死傷無數。


    伊延來到太原城時,正是城內血戰爆發的第四天,而對這一切,他雖然有些耳聞,卻並不清楚。


    他來到太原,是為了做第四天考驗任務的。


    今天他剛一上線,就接到係統發給他的郵件,上麵詳細告訴了他的任務。


    “近日聽聞魔教分枝火雲教欲對武當派不利,請速去查明。聽人說火雲教在太原城的地下洞中有活動的跡象,你可去那裏查看。”


    伊延邁步向城門口走去,走的近了,才發現地上布滿了殘破的兵器,四周散落插著一地箭矢,看的他觸目驚心,但竟然沒有發現半個人。


    對於城內地交戰雙方來說,城門並沒有引起他們地注意,在遊戲裏誰取得城市的控製權,才有開關城門地權利。


    伊延心中奇怪,隻覺的這城市大異平常,剛剛走上一條街,就見幾十名玩家急衝衝的騎馬飛也似的從他身邊經過,向另一端的街口馳去。


    突然一聲高喊,兩邊的房屋上現出上百人,手持弓箭,向下麵騎馬的玩家射去。


    這幾十名騎士頓時被射下十幾人,但其他人馬上散開,絲毫不見慌亂,有的尋找庇護的地方,有的直接挑到房屋上撕殺,剛剛還寂靜無聲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頓時喊殺震天。


    伊延看的目瞪口呆,但兩方人都舍生忘死的陷入到撕殺中,顯然都沒有注意到他。


    想了一想,伊延轉身朝另外的街口走去。


    眼下他急於找的是地下洞的入口。


    走不多時,已經轉到城牆的一端,突然耳邊有人喊道:“站住,你是幹什麽的?”


    伊延回頭,才看到一名玩家正緊張的手持弓箭盯著他。


    “我是來這裏做任務的。”伊延答道。


    兩人談了幾句,伊延才知道自己碰到了個“哨兵”。


    “我武功比較菜,所以就安排到這個比較偏僻的後方。防止敵人來偷襲。”那位哨兵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


    伊延好奇道:“打地激烈嗎?”


    “激烈?我從玩遊戲到現在,還沒見過死那麽多人的。”那哨兵瞪大眼睛道:“我們幫裏這四天有三百多位兄弟被敵人殺死了,不過清風樓那幫家夥還是比我們差,他們最少死了五百人。”


    說到這裏那哨兵語氣一轉道:“對了,你不是要找地下道嗎?它有三十幾個入口,我們旁邊就有個。不過這個地下迷宮很大,你小心不要迷路了。還有。現在兵荒馬亂了,你做了任務後就快走吧,不然被誤殺了就隻能認倒黴了。”


    伊延連忙道謝,兩人又談了幾句,伊延告辭離去。


    有了那位熱心哨兵的指點,伊延終於找到一處入口,那隻是個小小的枯井。


    伊延跳下去後。才發現井底的一處岩壁裂著一處大縫,順著縫隙鑽進去,經過一條長長的下坡路,終於來到了太原城下的地下迷宮。


    他還不知道,整個太原城內,除了這處枯井,其他地入口已經被人全部封鎖,這一處之所有沒有封鎖。是因為這處狹窄異常,不容易讓多人同時通過,所以才沒有引起注意。


    眼前是一個天然石洞,裏麵深邃廣大,走進洞中,洞裏陰暗潮濕。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頂壁上不停地有水珠滲出,滴在頸中讓人一驚。


    地下積水過足,伊延沒走出幾步,腳下碰到幾塊硬硬的東西,他點起火折一看,竟是一具骷髏,雖然是遊戲內,也把他嚇了一跳。


    身邊不時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似乎無數小動物在跑。


    伊延暗暗發愁。這種人生地不熟。迷宮一樣的洞裏,怎麽樣能找到火雲教的所在。真比登天還難。


    想到這裏他靈光一閃,暗罵自己糊塗,這個時候放著找人的寶貝定位之星不用,那不真浪費了嗎?


    拿出定位之星,他自己心中琢磨著火雲教內npc的叫法,輸入火雲教主,結果毫無反映,他又輸入火雲教徒,定位之星發出淡淡地光芒,接著上麵的指針轉了轉,在一個方向上顯示出一個紅色的五星標記,下麵顯示出和目標的直線距離。


    伊延心中大喜,既然知道目標的位置,雖然這洞中不知路徑,但隻要一直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就斷然不會錯的。


    他信心大增,收起定位之星,向目標走去。


    走了二十幾分鍾,拐了無數個彎,終於來到目標所在的位置,伊延心中暗叫僥幸,如果不是靠這個定位之星,想到找目標,估計要花上半天的時間了。


    出現在眼前地是個點著幾根蠟燭的石洞,洞內站著兩名npc,伊延剛一到洞口,那兩個npc就開始說起話來,伊延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倒來引發任務情節,所以那兩人的對話他格外留心。


    一人道:“聽說近日教主要滅武當派,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人道:“當然是真的,前兩天教主的弟弟在金陵讓武當地弟子給宰了,所以教主才會生氣。”


    第一人吐了吐舌頭道:“采花大人那麽高的武功,竟然也會死?”


    伊延聽到這裏心中暗笑,知道這兩人說的就是那個采花大盜任務。


    第二人噓了一聲,四處望了望輕聲道:“最近教主他老人家心情不好,聽說為了這事,教主還找了個名門正派裏的高手做幫手,所以武當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第一人好奇道:“你知道是誰嗎?”


    第二人搖頭道:“我當然不知道,但是一會兒火雲使者會帶教主的親筆信來布置任務,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兩人說完後往那裏一站,都不吭聲了。


    伊延心中猶豫,不知道自己是現在進去把這兩個家夥殺了,還是等什麽使者進來。


    有些任務npc,需要玩家把原地的npc殺光才會出現。


    伊延耐心的看著時間,等了十分鍾。也不見那個什麽使者出現,心中便不遲疑,邁步跨了進去。


    那兩名npc一見到他,齊聲大喊,拔刀衝了上來,無奈武功太弱,伊延劍還未出鞘。就將這兩個家夥輕鬆解決了。


    當最後一名npc倒地後,洞口也走進一人。正是伊延要找地火雲使者。


    “你是誰?”火雲使者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個npc的表情做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讓人辨不出真假。


    伊延那有心情和他說話,欺身向前,左手劍訣,右手長劍出鞘,使出一式“指南針”。直刺而去。


    兩條人影頓時戰在一起。


    這火雲使者武功明顯要比剛剛那兩位教徒高出一截,但仍然抵不過伊延,激戰中,被伊延一劍刺中肩膀。


    火雲使者一聲大叫,轉身衝出洞口向遠處跑去。


    伊延沒想到對方收傷後竟然會逃走,畢竟這樣地npc還真不多見,連忙跟在後麵追了出去,兩人一追一逃。直跑了數百米,伊延才找到一個機會,攔住了使者地去路。


    後麵的事情就變地簡單,沒過幾招,那使者要害中劍,萎靡倒地。


    伊延還劍入鞘。隨手從屍體上搜出幾十兩銀子和一封信,點燃火折,想看看信地內容。


    就在這時,手中火折的火光微微一顫。


    這洞中本沒有一絲風,伊延剛覺有異,一股勁風向他腦後撲來。


    伊延想都不想,整個身子下探,雙腳離地,猶如一個旋轉地風車在原地來了個空翻,一把鋼刀緊緊貼著他的頭頸而過。砍了個空。接著“啪”的一聲響,伊延此刻頭下腳上。腳後跟狠狠踢在偷襲者的脖頸處。


    那人頓時飛了出去,撲到遠處積水中。


    伊延頭下腳上,一手還拿著信,另一手在地上輕輕一摁,整個身子又轉了回來,一係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瀟灑到了極點。


    偷襲者手捂著脖頸,爬了起來,身子卻晃了一晃。


    伊延打量對方,卻發現眼前這人是個玩家,卻從來沒有見過,不由得怒道:“閣下是什麽人,為什麽偷襲我?”


    那玩家上下打量了伊延幾眼,卻把身子一轉,掉頭就跑。


    伊延又驚又氣,把信往懷裏一揣,接著向那人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跑了幾分鍾,那人身形一緩,接著轉身撲到旁邊的一處洞口中。


    伊延也不遲疑,緊跟了進去,這處洞口隻有兩米寬,比別處的通道都在窄了許多。兩人跑出幾十米,突然前麵透出火光,隱隱約約似有聲音傳來。


    伊延心中奇怪,走了近了,才發現前麵是一處大平台,平台上站著有上百人,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平台下麵,那名偷襲者不待走近,就喊道:“兄弟們,有敵人。”


    那些人愕然回頭,目光齊刷刷地對著伊延,但見他不過是一個人後,很多人又把頭轉了過去。


    伊延腳步一停,忽聽的平台下喊殺聲震天,好象由千百人同時發出來,平台上這些人麵色變的緊張,挽弓搭箭不停的向下射去,有些人拿出無數暗器,向下猛拋。


    突然喊殺聲一停,接著從下麵傳來一聲怒吼道:“石絕小兒,你使出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不是男人,有種下來陪我吳安朝單對單鬥上幾合,如果我輸了,從此我們退出太原,你敢不敢。”


    伊延前麵的人群裏一人朗聲笑道:“吳老大,這個世界比的是頭腦,不是匹夫之勇,你今日既然陷在這裏,隻能怪你智商不高,我也沒有興趣陪一個快要死的人來決鬥,要是你能衝出這裏,說不準我還有興趣和你玩上一玩。”


    他話音剛落,平台下傳來無數人地喝罵聲。


    伊延心中好奇,走上前幾步,踏上了平台。這平台上的人都全神貫注看著下麵,反而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那名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偷襲者。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高達上百米,直徑達二百米,猶如一個大桶的空間,桶壁上突出無數平台。都有洞口連接。他所在地平台距離地麵足有十幾米高,而在周圍地十幾個平台上,都站滿了玩家,全加起來人數有兩千之多,每個人手中都拿弓箭,緊張的注視著下麵場地中心的一群人。


    下麵場地中心的上密密麻麻的站了近千人,在他們周圍布滿的無數玩家地屍體。上麵都插滿了箭羽,顯然是平台上的人造成地。


    而下麵的場地上隻有兩個出口。易守難攻,如今都布滿了守衛地人,看來是阻止這些人逃出去地,一旦下麵的人有任何動作,上麵就是無窮無盡地箭羽射下來,演變成單方麵的屠殺。


    伊延瞧地暗暗心驚,而距離他不遠的石絕。卻正在享受他來到這遊戲裏,最快樂的時刻。


    石絕得意的看著下麵那些悲憤的兄弟會幫眾,心中開心到了極點。


    為了這次引誘埋伏,他和唐朝準備了足足三個月時間,光是地點的選擇,就絞盡腦汁,最後終於圓滿成功。


    想到為了這次計劃付出的代價,他就心疼不已。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次兄弟會地主力絕大部分都在這裏,一旦這些人被殺,那麽等他們從複活點趕回來的時候,兄弟會的總壇已經被自己攻破,太原也就徹底落到自己的手中,接下來就是宣布清風樓加入唐朝。從而統一北方,爭霸天下。


    想到這裏,他就興奮的渾身發抖。


    下麵兄弟會的人雖然還有近千,不過在他地眼裏,一個小時後這些人都將成為毫無爭議的死人。


    “如果浩氣盟知道後,將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石絕心中暗暗冷笑,也許浩氣盟做夢也想不到,實力比清風樓高的兄弟會竟然會在四天裏就被趕出太原,這就是輕視我石絕的下場。


    他得意之餘,目光瞥向一邊驚訝的伊延。眉頭一皺。對旁邊人道:“他是誰。”


    偷襲伊延那人連眼睛都不眨,喊道:“他是奸細!”


    兩邊人本來都處在劍拔弩張的氣氛裏。四周鴉雀無聲,所以他這一喊顯的格外的刺耳,無數道目光都射了過來。


    伊延怒喝道:“你我恕不相識,我在那裏自己做任務,你從後麵偷襲我,我追上來就是想問你個明白,你竟然還說我是什麽奸細,做人說話,要講良心。”


    那人漲紅臉,尖聲道:“你就是奸細。”


    石絕不耐煩揮了揮手道:“和他說什麽廢話,砍了他。”


    他想到馬上就要成為一城之主,將來又有唐朝撐腰,見到伊延隻不過是名沒有幫派的玩家,頓時也不放在眼裏。


    話音剛落,有幾人頓時向伊延圍了過來。


    伊延大怒道:“這就是你們處理事情地方式嗎?”


    旁邊一名玩家不待他話說完,手中分水刺一擺,一式“大江東去”,雙刺齊出,攻向伊延地胸口。


    伊延憤怒到極點,雙袖一擺,呼呼風聲中,一式虎爪手的“虎口奪食”,雙手如鉤如戢,插向那人小臂,那人見自己兵器未到,自己肯定會被插中,連忙退開,伊延不待對方反映,雙手平伸,十指微微上下抖動,連指對方身上幾大要穴,那玩家大驚,急往後退,卻正撞中後麵衝上來幫忙地人。


    這平台上雖然地方很大,但是站了百十號人,已經略顯擁擠,伊延這一動手,有人要往上衝,有人要退後,頓時上麵亂了起來。


    旁邊兩名玩家剛要向伊延衝去,猛然一聲劍響,但見眼前劍光繚繞,伊延平劍斜洗,臂圓劍直,雙腳交替弧形邁進,整個劍勢猶如一個車輪,向周圍碾去。


    這種混亂波及四方,石絕被眾人擋在後麵連退了幾步,不由的怒道:“你們都讓開,對付這種菜鳥,還用這麽多人嗎?我自己來。”


    說完手中一轉,日月輪拿在手裏,接著向上躍起,一招“穹內繁星”,手中日月輪自下而上,擊向伊延的臉頰。


    伊延一招“烏龍擺尾”,右腳變虛步,右手回收,順勢帶動長劍向下截劈。將對方這一招化為無形,接著一招“風掃梅花”,身體不停地旋轉,右手長劍隨身轉動,風雷電掣般向石絕掃去。


    石絕手中喝呼不絕,手中雙輪如遊龍洗空,長鳳戲羽。分點左右,而伊延姿式固是飄渺之極。但劍招古樸渾厚,劍上的威力似乎隻發揮得一二成,其餘地卻是蓄勢以待,深藏不露。


    在這兩幫爭鬥的間隙,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到兩人身上,兄弟會的人為伊延喝呼打氣,而清風樓的也為石絕拚命叫好。


    兩人鬥的越見激烈。伊延一步步退到平台後麵的洞內,石絕卻是步步緊逼,雙輪上下拋飛,宛如活物一樣。


    又鬥了幾照,石絕手中雙輪竄動不已,接連變幻了數種招式,分襲伊延各處要害,接著待伊延劍勢回收時。雙輪突然一夾,竟然將伊延地寶劍夾在當中。


    石絕喝道:“放手。”隨後用力一奪。


    伊延默運少林九陽。


    這一下石絕竟然沒奪過去,他心驚之餘更是惱羞成怒,運足力氣大叫道:“放”


    那個手字還沒喊出來,突聽的水響,接著眼前白茫一片。他心中大驚,但手中雙環在製住對方兵器同時,自己也是同樣被製,完全躲閃不及,驚惶間嘴巴一閉,猛然覺地口中飛入硬物,咬了個正著。”什麽暗器?”他大驚之下,隻覺的小腹一股巨力釁來,身子不由自主倒飛了出去,手中兵器登時脫手。接著“嘩啦”一聲摔在幾米遠的水裏。


    “哇”的一聲。石絕從口中吐出一塊骨頭。


    旁邊的人都瞧的呆了。


    原來伊延見兵器受製,想也不想。飛起一腳踢出下麵的積水,接著腳勢不停,正踢中石絕地小腹。


    那對日月環還套在伊延的長劍上,伊延手中長劍輕輕一揮,那兩輪連貫飛出,落到石絕附近,頓時又濺了他一身水滴,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伊延伸出左手握成拳,衝石絕搖了搖。


    周圍的人見到這種情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爆怒的石絕殃及池魚。


    隻聽著仍坐在水中的石絕狂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為什麽不過來幫忙,還不把他給我亂刃分屍。”


    眾人心中暗罵,要單挑的是你,現在又怪我們不幫忙,不過這話那裏敢說的出口,一群人頓時把怒火發泄到伊延身上,三十幾個人操起兵器向伊延衝來。


    伊延見對方人多勢眾,心中暗道見好就收,不行就撤,轉過身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眾人一愣,眼見剛剛伊延毫無懼色,在平台麵對上百人也敢動手,這時卻連招呼不打轉身就逃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一群人齊聲大喊,向伊延追去。


    石絕這時才狼狽地從水中**的站了起來,一指下麵兄弟會等人,衝著旁邊還發愣的幫眾喊道:“你們發什麽呆?給我把他們都射死。”


    頓時四周箭如雨下,兄弟會的幫眾雖然有人帶了盾牌拿出遮擋,但大多數人仍隻有用兵器撥打箭雨,不時有人中箭倒地,吳安朝雖然組織了幾次對出口的攻勢,可是出口上麵的平台上是清風樓布置射手地重點,連衝了幾次都沒衝出去,形勢漸漸危機,再也支持不了多久。


    雙方激戰如火,喊殺聲不絕於耳,而在距離此處一裏外的一處地方,十幾名清風樓的幫眾正拿著兵器四處查找。


    一人怒道:“那臭小子跑到那裏去了?剛剛還看到在這裏。”


    另一人看了看四周,接著道:“是不是跑到那邊的洞裏了?”


    旁邊一人臉色一變道:“老大說了,不要接近那個洞口,裏麵的東西很厲害。”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看著那裏,一人悄悄道:“我說,我們回去吧,見到老大就說已經殺了那小子了,反正他也無關緊要。”


    在幾個人頭上緊緊貼著岩壁躲藏的伊延聽的連連點頭,心中直叫聰明,祈求這些人快些走吧。


    這石洞的岩壁上麵都是水珠,滑不留手,他剛剛有幾次脫手要掉下去,現在再也支持不住了。


    卻見下麵的那群人中一人道:“那洞裏究竟有什麽東西?有那麽厲害?”


    伊延暗歎道:“好奇心真是害死人,不過這次是別人地好奇心害死自己罷了。”


    他手上再也抓不住東西,身體徑直落在一人地麵前。


    那人怎麽也想不到伊延會從天而降,嚇的尖叫了一聲,猛地跳開,一群人這才反映過來,紛紛向伊延衝去。


    伊延沒有辦法,隻好向那處山洞內逃去,轉眼消失在洞中。


    這時追捕伊延的另外十幾個人才急衝衝的趕了過來,三十幾個人圍著洞口,卻大眼瞪小眼,沒人敢追進去。


    一人疑惑道:“你們知道這裏麵有什麽?老大說沒說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中間有知情的低聲道:“其實就是我們老大也不知道,隻不過上次唐朝來了幾位高手,查看了這個洞回到幫裏後,再三交代我們不要進去,也包括老大自己。”


    眾人盯著這處洞口正疑神疑鬼,突然洞內風聲大做,接著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猶如鬼哭神嚎般,聲音激蕩刺耳,猶如萬千根鋼針刺入頭中,似獸非獸,似鼠非鼠,聞者心馳神搖,肝膽俱裂。


    眾人正惶恐間,一道人影猛的從洞中衝出,正是伊延,隻聽他大喊到,“要命的,就跑啊!”


    說完一下躍過眾人頭頂,向來路飛也似的跑了。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轉眼消失在黑夜中,再一回頭,卻看到這一生中最難忘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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