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式自後帳走了出來,冷冷道:“霍將軍,巫縣不夠緊急麽?還有閑空上我這裏來?!”。


    霍弋怒道:“方才我遇見魏軍,徐戍已經被害!若不是你貪功冒進,豈能變成今天這樣!!!”。


    徐戍身死?!陳式同樣吃驚,心中雖有愧意,但要一個小將軍教訓自己,如何忍受得了?!


    “將軍當以馬革裹屍為幸,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如今敵軍尚,你應該出現巫縣,而不是上我這裏來撒野!”。


    霍弋氣得滿臉通紅,突然手按佩劍,帳中衛兵們見這情況,紛紛拔劍出鞘,而霍弋的親隨也不示弱,大家全都亮出兵器。


    二人都很激憤,惹出禍事,就頃刻


    此時,帳門大開,宗預踱步走了進來,冷冷道:“怎麽?你二人想造反不成?!”,說完掃視帳中的衛兵,大家瞧見宗預的神情,急忙收起佩劍,站到一旁。


    那兩人還憋著氣,宗預歎道:“折了徐戍,我還不知道怎麽跟丞相府交代!你們兩人倒還爭起來了,你們能耐那麽大,那你們去,去丞相府爭論去!!”。


    兩人麵麵相覷丞相府他們哪敢到那裏撒野,也忙跪倒地,俯首認錯。


    宗預又道:“丞相北征伐,要的就是後方安定,眼下的問題是嚴守永安,讓賊軍無機可趁,然像小兒一般胡鬧,霍弋,你還不回去?!”。


    麵對宗預的嚴厲措辭,霍弋慌忙告退,帶領親衛火速返回巫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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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軍四千人馬覆滅殆,這消息很快傳到襄陽,隨後而來的,便是毋丘秀與手下殘兵,還有,就是高光的屍體


    大堂之上,毋丘儉的手指,始終揉按著太陽穴,神情十分平淡,可眾人知道,這不是個好兆頭。


    等毋丘秀跪堂下之時,渾身是傷,戰甲上沾著火油的痕跡


    沉默了半晌,毋丘儉蹙眉起身,來回踱了幾步,突然道:“我想知道的是,漢軍是有三千人,還是三萬人!!!”。


    三三千哦不,可能多毋丘秀有些緊張。


    毋丘儉大怒,道:“三千人,就把你打成這副模樣?!數千大魏勇士,全都砸你手裏”。


    毋丘儉加快了踱步的步伐,頓了頓,又道:“拉下去,斬首示眾!!!”。


    一語激起千層浪,堂中的文臣武將紛紛嘩然,急忙站出來為毋丘秀求情,毋丘儉隻是不允,依然堅持要殺,眾人加苦口婆心,有甚者跪地勸說。


    半晌過去,毋丘儉這才平靜下來,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別人不知,程武是心知肚明的,毋丘儉隻不過這麽一說而已,他是怕他人說自己包庇毋丘秀,這才來了這麽一出,而眾人自然要極力勸說,這是互相給台階下而已


    毋丘秀保住一條命,擦了擦冷汗,站到一邊去,毋丘儉左右問道:“徐戍此人,蜀中是何軍職?我怎麽從未耳聞???”。


    程武出言,道:“回都督,徐戍乃永安人士,草莽出身,早先聽說歸於李嚴麾下,曾斜穀關逼退徐質,其他便再無耳聞”。


    毋丘儉怒道:“一介匹夫,我要親自領兵,會一會這個徐戍!看他有多大本事!”,說完,惡狠狠的盯著一邊的毋丘秀。


    程武急忙勸阻,道:“都督不可如今孫權進犯合肥,陸遜又屯兵秭歸,可謂虎視荊襄,倘若都督離開襄陽隻怕陸遜乘虛而入啊”。


    他的話提醒了自己,的確,陸遜是個厲害角色,自己是必須坐鎮襄陽的。


    無奈,派遣已故大司馬曹仁的長子,平南將軍曹泰,調集野、樊城共計七千餘人,再次南下,同時嚴令諸葛誕,務必擒殺徐戍!


    大巴山的雨,淅淅瀝瀝,但始終無法將霧氣衝刷,漢軍重踏上北進的道路,這一次,徐戍感到真正的危機四伏。


    “你覺得,諸葛誕他們現都什麽方位,我們應該如何進軍?”,徐戍問道。


    戈均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遙望四周隱隱約約的山巒,道:“如果先前諸葛誕中了將軍的計,他們肯定是西渡了,一旦發現我們沒有撤走,諸葛誕與那典滿必定原地留守東山,隻等我們過去”。


    徐戍點點頭,的確,諸葛誕不傻,與其這群山之中胡亂瞎找,不如守株待兔來的省事,然而,這卻是漢軍麵臨的大問題,為今之計,隻有西渡粉水河,向北佯攻城郡重地房陵縣,以此逼迫諸葛誕回軍救援,然後再想辦法迂回東山,避過諸葛誕,從而南下巫縣,這雖然是個辦法,但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會走下這步險棋


    距離上次與毋丘秀交戰的地方不遠,襄陽方向歸來的斥候滿臉惶恐,當他顫顫悠悠的說出曹泰帶領精銳人馬七八千來襲的時候,徐戍、戈均紛紛心頭一顫。


    這斥候是自己占去綏縣的時候派出去的,古代不像現今這麽交流方便,斥候大老遠的跑回來,恐怕那曹泰已經離此處不遠了,計劃破產,徐戍眉頭緊蹙。


    半晌,徐戍回頭道:“戈均,我交你去般一事,你敢不敢?!”。


    戈均拱手道:“將軍你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絕無二話”。


    徐戍道:“我要你帶領七八人,南下去秭歸北麵的興山”。


    戈均不禁頭皮發麻,這興山便是前天離開綏縣後,遇到的萬餘吳軍的地方當即跪倒地,哭道:“小人欠將軍的大恩,若將軍想把我這條命要了去,管開口,隻是讓我帶寥寥七八個人去衝東吳上萬人馬,戈均實不敢去”。


    徐戍哈哈笑道:“你以為我讓你去送死麽?”,緊跟著,戈均耳邊囑咐了一陣,這戈均方才轉悲為喜,興衝衝的帶人離去。


    徐戍下令所有騎兵下馬,翻山越嶺進入大巴山脈中的深遠偏僻之處,靜靜潛伏,這些天來,唯一一個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水源不用發愁,漢軍足以深山中存活十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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