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樓和唐爾正就這樣倘佯午後的街道上,東逛逛西逛逛,忽然就有個人把安小樓的肩膀那麽一拍,笑著說道:“安公子,恭喜了。”


    安小樓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誰了,這樣陰柔卻又故作粗鄙的嗓音,不是魯知秋還能是誰呢?


    “咦?魯少爺,你今天也有空出來逛街?替你的女人來買胭脂水粉?”安小樓回頭看著魯知秋,揶揄的說道,說完他還眨了眨眼,這可把魯知秋給氣個不輕,偏偏她還有苦說不出,作為“男性”來講,安小樓對她說的這番話充其量不過是玩笑開的有些過了一點,但是也不過是過那麽一點點而已。


    唐爾正自然是認識魯知秋的,因此見魯知秋出現,便抱拳問了個好,然後獨自安靜的一旁的雜貨鋪裏尋找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了,留個空給安小樓和魯知秋說說話,他已經看出來這魯知秋是專門來找安小樓的。


    “安公子,你可真不地道!”看唐爾正走遠了,魯知秋這才把怒火出來,隻不過她身後還有兩個隨從,便是怒,她也隻能壓低了聲音,免得惹人注意。


    “怎麽魯少爺!”安小樓特地把少爺兩個字重讀了一下,“這麽巧你也逛街?還是說你是特地來尋我的?”


    “咳咳!”魯知秋咳嗽了一聲,“我是特地來尋你的,原本今天上午我去找史雲龍,商議關於和解的事情,順便也打聽一下關於以後鹽幫河道運輸所需要的銀錢問題,沒想到這和解沒談好,倒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啊!”魯知秋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拉的老長老長的,一副莫測高深,又似乎有些意見的模樣。


    “哦?”安小樓笑嘻嘻的,其實他早已經猜到魯知秋說的是什麽了,剛一見麵魯知秋就說了一聲恭喜,肯定是史雲龍告訴了她關於成親的事,“也不知道是什麽喜訊呢?”


    “還裝!”魯知秋白皙的麵龐騰地變紅了,也不知是怒還是羞,不過不管是怒還是羞,都是安小樓所無法理解的。


    “沒裝啊!”安小樓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魯知秋,“你都不告訴我什麽喜訊,我怎麽應答你麽!”


    “自然是你和史家小姐,以及那個三好姑娘的喜訊了,哼哼!”說到這裏,魯知秋冷冷的哼了一聲,“安公子好福氣啊,如花美眷得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啊!”


    “嘿嘿,好說好說,魯少爺,你若想要享這福氣,其實簡單的很,以你家的財力物力實力,想要多少個女人都不成問題啊!”安小樓促狹的笑了笑。


    “你找死!”這句話卻是魯知秋將嗓門壓低到不能再低了說的,同時她近了安小樓的身體,假作與他說些己的話,麵帶著笑容,實則手裏卻狠狠的把安小樓的上臂內側給掐住,又惡狠狠的擰了一圈,直把安小樓痛的是齜牙咧嘴,那眼淚都流了出來,要知道這種地方的皮肉,被掐起來是痛的。


    旁邊的唐爾正不經意間看了,心裏不由的疑惑起來:“這安賢弟,什麽時候和魯家的這位少爺走的這麽親近了,兩個人也不知道聊些什麽話,竟然讓他喜極而泣……”


    ……


    “啊……”安小樓呲牙裂嘴的叫了起來,“做啥啊魯少爺,不知道捏這裏是很痛的啊?”


    “我知道,所以捏啊!”魯知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安小樓,“我說了,恭喜啊!”


    “同喜同喜!”安小樓敷衍的隨口說道。


    誰知那魯知秋竟然真的惱怒了起來,她一掌將安小樓推了三四步,“誰要跟你同喜同喜?”


    安小樓給魯知秋弄的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他實是不知道魯知秋這麽惱怒為了哪般,正想開口詢問時,人家已經轉身走了,隻丟給安小樓一個瀟灑的背影,哦不對,是三個,魯知秋身後還有兩個鹽幫的漢子。


    等魯知秋走遠了,那唐爾正才來到安小樓身邊,看著他古怪的表情說道:“賢弟,你這是怎麽了?”


    安小樓皺起眉來,一臉的苦瓜相:“唉!這女人哪,真的是開不起玩笑的!”


    “女人?”唐爾正咦了一聲,“原來這魯知秋來找賢弟,也是聊女人來了?”


    安小樓是既不能跟唐爾正解釋,也不想跟他解釋,因此就胡亂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還是速速逃離此處,免得夜長夢多!”


    就安小樓和唐爾正轉身欲離去的時候,後麵傳來一陣噗通噗通的腳步聲,一聽這聲音知道來人很急,而且跑的很快,安小樓正嘀咕是誰這熱鬧的街市裏跑動呢,就聽到後麵有人喊道:“安公子,安小樓公子!”


    “原來是找我的?”安小樓一邊犯嘀咕一邊轉過頭去,現那跑的呼哧呼哧直喘氣的人居然是方才跟魯知秋身後的兩個大漢之一。


    “安公子,這是我們幫主給您下的帖子,囑咐您一定要準時赴約,談那個洋毛子的事。”那大漢手裏揮著一張名帖,遞給了安小樓。


    “哦。”安小樓接了過來,“回去告訴你們幫主,就說我知道了。”


    那大漢不動窩,隻是看著安小樓,似乎等待著什麽。


    “還有事麽?”安小樓奇怪的問道。


    “有,我們幫主說了,隻有您說我一定會準時赴約時,我才能回去,不然的話,小的就要吃喝拉撒都跟您身邊了。”那大漢紅著臉說道。


    這魯知秋!安小樓心裏忍不住罵道,她還真是了解我,知道我未必肯去赴約了。可是看看眼前這漢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即便是這人願意吃喝拉撒都跟安小樓身邊,安小樓卻不願意吃喝拉撒都被這樣一個壯漢跟著,於是隻好點點頭說道:“好,回去告訴你們那個可敬可愛的魯幫主,就說我安某人一定會準時赴約的。”


    得了安小樓的這個保證,按說那大漢應該滿意了,應該放心的回去複命了,可是他不,他仍舊一副可憐巴拉的模樣站那裏不動彈。


    “又什麽事?”安小樓問道,“你們幫主還說什麽了?”


    “我們幫主還讓我轉達一句話,他說……”那大漢說的時候有些猶豫,磨磨蹭蹭的話嘴邊就是不願意說出來,看得安小樓直犯嘀咕。


    “你就快說,我這裏還有別的事要忙呢。”安小樓佯怒道。


    “我們幫主說了,即便是您保證了,他也不能輕信,要我轉達您一句,如果不能準時赴約,他將會讓您洞房花燭夜留一個難忘懷的記憶。”說完這句話,那大漢匆匆的告退,一溜煙的衝魯知秋追了過去。


    “這死丫……”安小樓有心惡狠狠的罵魯知秋一句死丫頭,可是想想唐爾正還身邊站著呢,隻好強忍住了,改口道,“丫挺的!”


    “賢弟,丫挺的是什麽意思?”唐爾正好奇的問道。


    “……”安小樓眼珠子朝天上看了看,說道,“唐兄,我們還是去買點梨膏糖吃。”


    與唐爾正這樣胡亂逛了半天,什麽合適的東西都沒買到,兩個大男人倒是從街頭吃到了街尾,出鬧市的時候,肚皮都是圓滾滾的。


    安小樓和唐爾正各自抱了肚皮,街口分別了。


    “今天得回學校了,已經好幾天沒過去了。”就安小樓站路口思考該去哪裏過夜時,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有個人正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跟著他。


    “嘿,現是不曉得該去哪裏過夜,等以後成親了,那才是真叫我為難呢,總不能三個人一起睡,要是七兒也就好了,我去定一張尺大床,四個人一起睡也不怕……”安小樓一邊向學校走去,一邊做著青天白日的大美夢。


    就這幾日的功夫,學校裏的一切設施都已經按照他的想法就位了,大毛和二娃兩個的保衛工作也做的不錯,安小樓滿意的視察了一圈,賞了大毛和二娃一人一吊錢以資鼓勵。


    “安大哥,您現已經是縣太爺了,還要來做這教書先生麽?”大毛將那一吊錢揣進懷裏,問道。


    “做,當然要做,那縣太爺不過是個兼差,這教書先生麽才是你大哥我的正職。”安小樓正色道,“近學校裏的孩子們都還好?沒有什麽意外生?記住了,不是家長的,一律不允許靠近學校,一定要杜絕拍花子的人販子,還有那些鬼鬼祟祟不懷好意的家夥,你們倆,這身衣服也不能年不變了,學校裏就要為人師表,別管你是管理後勤的還是一線教育的,懂不懂?給你們這麽多的薪水,就要把自己捯飭的漂漂亮亮的。”安小樓西裏呼嚕的說了一通,大毛和二娃兩個聽了不住的點頭稱是。


    “對了安大哥,近我老是看見有個家夥咱們這裏附近轉悠,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孩子的家長,而且也不是住附近的。”大毛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很認真的向安小樓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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