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酷熱的天氣,木以柔瞥了一眼那扇風的婢女,不滿地道:“沒吃飯嗎?一點風都沒有。”


    婢女不敢回嘴,連忙加大的力,可是手臂早已酸痛了,扇出來的風也隻是一丁點兒。


    木以柔心頭仍是雜亂無比,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霍宸就沒有與她相見過了,她自是非常緊張。雖然自己是當家主母,管理整個王府,可是地位亦是不穩。她揉揉額頭,讓婢女梳妝打扮,看上去添柔情。


    木以柔不顧烈日當頭,趕去了桐花居。才到了桐花居的庭院,霍宸身邊伺候的桂馨見是木以柔來了,忙迎上來行禮。


    木以柔看了看裏邊,像是有絲竹之聲,她漾起笑意:“王爺今日那麽好興致?是琵琶聲?”


    桂馨笑道:“正是呢,王爺處理一些公,現正歇著,順道挑了幾個歌女過來,正彈著琵琶呢。”


    “王爺這般好興致,那我還是不進去打擾王爺了。”木以柔心裏空空的,霍宸素來稱讚她的琵琶,想不到今日叫了幾個歌女來彈奏,倒是遺忘自己了。


    “原本王爺也想請您來,隻是外頭太陽毒辣,那也就就作罷了。”桂馨是宮裏出來的姑姑,霍宸周歲時已旁伺候著,木以柔素來也給她幾分臉麵,而桂馨也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又說:“柔側妃請稍等,老奴這就稟告王爺。”


    不一會兒,桂馨也就出來請她了。


    內堂裏非常陰涼,因為霍宸正聽曲,木以柔便格外輕手輕腳,霍宸看見木以柔,倒是輕輕一笑,讓婢女賜座。


    木以柔心裏自然是十分高興,坐下來後看了看數步外也坐著幾個歌女,皆是穿著淡粉色的長裙,手持琵琶半遮麵,一雙玉手動得飛快。


    一曲完後,霍宸才說:“這大熱天氣你也過來,倒是難為你了。”


    “許久不見王爺了,柔兒便今日過來碰碰運氣。”木以柔臉上全是小女兒家的羞澀。


    霍宸爽朗一笑,似乎已忘記了那件事,他拉上木以柔的手:“這些日子忙,忽略你了。”


    木以柔輕輕搖頭:“是柔兒無理取鬧罷了。”


    “你賢惠溫柔,哪裏是無理取鬧?”霍宸不想再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便指著那幾個歌女道,“剛才你也聽了一會,覺得怎樣?”


    “手藝既是不錯的,隻是多人合奏,難免會有些參差不齊。”


    那幾個歌女一聽,一下了慌了,連忙跪下來請罪。


    木以柔不由得一笑,她自是明白多人彈奏一曲子,如果歌女的技藝參差不齊,自然會影響了曲子,想到這裏,心裏加得意。


    “也隻是也收尾的時候亂了調子,前提彈得不錯。”霍宸還是讚許道。


    “不知道是間歌坊的,竟然教出了這樣的歌女。”


    霍宸想不到木以柔仍是苦追不放,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滯,但是有個歌女卻大膽說道:“奴婢素未給皇家彈奏過,今日異常緊張,自是亂了心智,還望王爺寬宏大量。”


    木以柔看了那歌女一眼,見那歌女容貌雖是一般,可是那雙鳳眼卻是極好看的,木以柔心下便有不悅。


    “好了,領賞回去。”霍宸揚了揚手,讓歌女出去之後,再看了看木以柔的容顏,不禁笑道,“要論琵琶誰能及你,不要太小氣了,不過是幾個歌女而已。”


    木以柔微撅這嘴巴:“盈姬也是舞姬出身的呢……”


    “她們哪能及得上你。”霍宸不喜歡女子爭風吃醋,所以他喜歡的便是影姬,為人冷傲,從不會對他過多撒嬌。


    看見霍宸臉上已有了不耐煩的神色,木以柔不敢再說下去,便輕聲說道:“王爺,你可知道姐姐昨日被皇後娘娘召見了嗎?”


    “這麽大的事,當然知道。”霍宸的神色淡淡的,他喝了一口酸梅汁,酸酸甜甜,當下便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那王爺害怕嗎?可想要防範姐姐嗎?”


    霍宸低聲一笑,漆黑的眼眸盯著木以柔:“本王為何要害怕,你也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呢,你此時正坐本王的身邊,那本王是否也要防範你?”


    木以柔自打嘴巴,便有些急了:“柔兒的母親不得爹爹的歡心,和皇後娘娘也是疏遠的,何況,柔兒怎會害王爺?”


    霍宸眼閃過一絲欣慰之色,摸了摸她的手:“本王知道你的心意,至於木晚晴,她若是敢背叛本王,那本王自然會讓她比死難受。”


    聽到霍宸這樣說,木一切一顆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她緩緩靠著霍宸的懷裏,他身上的沉香味讓她魂牽夢縈,他是唯一的,她也不容許任何人搶走他。


    **


    這天清晨,綠萍院裏靜悄悄的。


    木晚晴收買一個丫鬟,才換了衣裳偷偷地跟著幾個丫鬟出去,她來了古代那麽久,從未街上溜達過,見到清晨的京城已經是陽光普照,她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覺得外麵的空氣比王府裏的空氣好多了。她按照約定,問了好幾次路才來到城門處,正來回踱步。


    忽然就有輛馬車停她麵前,車簾子掀起,有人輕輕叫她:“晴兒,你果真來了。”


    木晚晴莞爾一笑,便爬上了馬車,小心地外頭坐下。


    霍寰早已讓人傳了信息給木晚晴,明言今日東城門口等她,不見不散。


    “我特意選了城郊,不會有人知道的。”


    木晚晴低頭看著車上鋪設的厚軟毯子,不由得撇撇嘴,瞧霍寰說的,就像是兩人去偷情一樣。


    “其實也隻是騎馬而已。”木晚晴糾正他的意思。


    霍寰笑著搖搖頭:“你不明白,你能赴約我自是高興,可是卻怕你受到責罵。”


    木晚晴這時候有點心虛,要是霍寰知道自己有目的,肯定便是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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