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紀太虛進入北方便現今年的冬天竟是如此的寒冷,許多從來不降雪的地方今年也降了雪。常年有雪的地方是大雪成災,關道的路上紀太虛現,各個州府之間的道路都被積雪覆蓋,車馬不行,一路上因凍餓至死的也是不少。


    “若是連關也是這樣了,那再往北的河東道,甘涼道又怎麽辦?再往北的玄州怎麽辦?”紀太虛有心忡忡:“今年豈不是要凍死很多人?若是我大魏都凍死這麽多人?那靺鞨人跟牛羊什麽的豈不是死的多?來年開春怕是要有戰事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我能到北疆戰場上去?”


    眼見玉京城就前方了,今冬的玉京積雪有三四尺深,紀太虛歎了口氣隱身來到定北侯府。此時已是夜半了,定北侯府的書房還是亮著燈,紀太虛來到書房外,一個身穿蟒袍頭戴金冠的少年正房看書,那人竟是和紀太虛長的一模一樣,麵色癡癡的看著書。紀太虛閃進房,那個跟紀太虛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看到紀太虛進來站了起來,紀太虛將袖子一展,那人便化作三寸大小進入到紀太虛袖。


    紀太虛坐椅子上:“這個傀儡就是好用,也沒人能開看出什麽端倪來!”紀太虛抽開黃花梨書案下的一個暗格,暗格有兩張紙。


    “不知這回那個神秘的前輩會給我說什麽呢?”紀太虛拿出那兩張紙。紀太虛從十二歲時就經常這暗格現有這些紙,有的紙上或是幾個字或是幾十個字不等。上麵往往寫著些近來生的大事,或是修行上的注意事宜。這些紙每隔些日子就會出現暗格,至今已有五年。紀太虛以前也甚是好奇,想要看看這個寫這紙條之人的廬山真麵目。但是從來沒有現過,那位前輩隻是紙條上寫到:“吾,乃父舊識,勿疑!”紀太虛看到這張紙條後就再也沒有想要去一探究竟。


    那第一張紙上就寫到:“十月初,李盈虛,蘇寒山,杜西岩,大悲法王,張宗易,耿金吾,元顯決戰吐蕃多吉。半,琴劍老人至,劍斬多吉即走,後多吉不見。十日以星宿龜甲推算其死。”紀太虛看到這張紙笑了笑。


    隻見第二張寫到:“杜子春處有萬壽金桃,正月十熟!”


    “萬壽金桃,好東西啊!”紀太虛說:“年前我是不能去要了,隻是年後,嗬嗬,我看的東西,不知他會不會賣我這個麵子!”


    第二日,紀太虛正偏廳四個丫鬟的伺候下吃飯時,管家紀忠走了進來。


    “少爺!”紀忠躬身說道。


    “忠叔不必多禮。”紀太虛笑道:“一起坐下吃!”身後伺候的四個丫鬟的侍書連忙拿來一幅青瓷描金的碗和鐵木金鑲玉筷子。


    “謝少爺”紀忠坐了下來不過並沒有動筷子:“其實老奴已經吃過了!”


    紀忠看了看滿桌子的飯菜,有些尷尬的笑道:“這做早膳的掌勺的老母有病,前天回去了,底下的人又不似他這般有能耐,早廚之七手八腳的,弄的一塌糊塗,所以這幾天早飯著實簡陋了些。”


    紀太虛笑道:“還可以了!”


    紀忠說:“公子實是寬仁,這十八樣粥,人參都煮老了,蟲草,茯苓什麽的分量都是不對,桂圓、蓮子、枸杞什麽也是不合規矩。依老奴之見,擱以前這些東西都是不能入口的。”


    “隻是春節將至,還是讓大夥兒都舒心些的好,畢竟此時誰都想圖個樂嗬。”紀太虛說道。


    “說到這兒,老奴倒是有件事要稟明少爺。”紀忠說。


    “什麽事?”


    “昨天那個紀寒讓我給趕出府去了!”紀忠說道。


    “噢?”紀太虛放下碗筷說:“那小子挺不錯啊,以前我身邊挺會說話辦事兒的!”


    “隻是年輕人嘛!”紀忠說道:“有些不太守規矩,就給了他些銀子、衣服讓他自謀生路去了!那些銀子也是夠他下半輩子花的了。”


    “既然趕走了也就算了!”紀太虛繼續吃飯:“既然是給了足額的銀子,我這主子的情分也就算到了,府邸這麽大總不能說太小氣,讓下人們看著說閑話不是。”


    “還有就是,等會兒各個莊子鋪子的掌櫃的要來,雖然我也知道少爺不喜歡商賈之事,但是畢竟少爺大了,總有一天要自己持家的,這些事兒也是該操持一些了。”


    “好!”紀太虛說道:“如此我吃晚飯就過去!讓他們現正廳等著!”


    “那老奴便現行退下了!”紀忠站起來躬身出去了。


    過了片刻,紀太虛對身後的四個丫鬟說道:“你們把衣服、袍子拿來。跟我去見見那些土財主掌櫃的!”


    正廳之排著把紫檀木茶幾椅子,正一個青銅猛獸香爐,爐點著龍涎香。挨著門牆還有十幾個黃銅碳爐子,炭爐子燒著無煙雕獸骨碳。外麵雖是嗬氣成冰、彤雲密布但這屋子裏卻是暖如三春,二十多個商賈打扮的人站廳空地上等著。


    “老管家,不知侯爺什麽時候來?”一個長相富態的年人問道,這人是賞古軒掌櫃的陸壽。


    “等急了?”一身青衣的紀忠頭也不抬的問道。


    “不不不不……”陸壽連忙解釋道:“我是許久不見侯爺,想要早些向侯爺問好!”


    “哼!”紀忠說道:“侯爺沒來之前都給我等著!”


    “是!”二十多個人連忙齊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紀忠坐一把椅子上說道:“你們都是財主!一個個外名氣都是響當當的,跺跺腳你們那片一畝三分地兒上都是得晃上半年!但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這身富貴是誰給你們的?你們那兒,你們是一呼應的爺,但是侯府之,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誰的生意、莊子不想打理了趁早說一聲,我手下想幹的人多的是!你們站這兒的有哪個敢說今年的生意賬簿、租子往來的賬簿是幹淨的?別以為你們貪的那點錢我不知道,我老了,但心裏明鏡兒似的!隻是侯爺看你們辛苦,不想去追究!”


    紀忠這一番話讓這二十個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彎著腰不敢動一下。


    “你們都到了?”紀太虛從後堂轉出,身後跟著侍劍、侍書、侍琴、侍棋四個身丫鬟。這時紀太虛傳來一件黑底繡銀的貂皮大袍,頭上戴了一頂金冠,內裏是純白銀狐大襖。


    “見過侯爺!”廳內二十多個人齊齊跪下。


    “少爺”紀忠說:“這些都是五道四十州各個古玩鋪子、當鋪、客棧、錢莊、山田莊子的管事兒的,少爺的生意都是他們分開管的。”


    “好了起來!”紀太虛坐上椅子上,對那些跪地上的人說道。


    “謝侯爺!”


    “我這侯府每年的開銷都靠你們支撐著,這一年來又是讓你們辛苦了!”紀太虛說道


    “給侯爺辦事不嫌辛苦!”一個高瘦的男子說道。


    “今冬甚冷,你們我這兒也拘束,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紀太虛說道:“你們都開始!”


    “是!”眾人應答道。


    “少爺!”紀忠說道:“這是我們侯府的總賬,今年一共花銷是一千三八十八萬兩千四兩,進賬是七千七十萬七千兩,賬目此請少爺審查!”


    紀太虛接過賬目象征性的翻了翻。


    “侯爺,這是賞古軒的今年的賬目……”


    “這是通泰莊的賬目……”


    ……


    待得下麵的人一個個說完,已是過去好大一會兒!


    “這賬目我都收下!”紀太虛看著桌上的賬本說:“你們若是無事都退下!”


    “侯爺!”陸壽說道:“我這裏還有賞古軒今年的玩意兒,特地送來。一共是一三十件寶貝……”


    “侯爺”一個年短須的說道:“我從八方當鋪還提了些寶貝來……”


    “我這兒還有……”


    “好好好好!”紀太虛擺擺手說道:“除了當鋪、古玩鋪子裏的東西給我送到書房,剩下的你們都把東西交到庫房!還有就是今冬大雪成災,各地受凍挨餓的人甚多,你們也別光顧著自己做生意,尤其是各個田園莊子的,一定要拿出些糧食來開粥廠,施舍些粥米,放些衣物,別叫人說你們為富不仁,這樣來,一來是為你們攢些名聲,二來也是為侯爺我積些陰德。”


    “侯爺宅心仁厚,大慈大悲,簡直是降世的菩薩!我能侯爺手下辦事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一個年男子連忙跪下說道。


    “侯爺菩薩心腸……”接著就是所有的人都開始拚命的溜須拍馬,紀太虛無奈的笑道,一旁的紀忠,麵色極其不屑。


    “好了!”紀太虛打斷了他們的話:“不過,我的規矩今年還是要重申的!你們是我的人,管著我的生意!但是要是誰敢泄露了侯爺我的名號,侯爺我讓他立馬滿門滅!”


    “是!”那二十多人連忙應道:“我等萬不敢泄露了侯爺的名號!”


    紀太虛點點頭:“這樣甚好!都退下!”那些人紛紛行禮,小心的退出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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