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絕世女子虛空對立,她們皆出身北玄神宮,既有姐妹之情,又有同門之誼,此刻卻為了各自的原因,不得不反戈相向。


    葉柔率先發難,火鳳神劍帶著熊熊烈焰,淩厲擊出。


    瀅夫人隨手輕揚,周遭頓現萬千冰花,冰花陸續爆裂,漫天冰雨齊下。


    在冰雨淹沒之下,火鳳之上的烈焰飄搖不定,似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火鳳現身!”


    葉柔見形勢不妙,一聲嬌喝,火鳳神劍上頓時傳來一聲尖銳嘶鳴,那隻若隱若現的鳳凰終於現出身來,四周的冰花冰雨一遇則融,再難阻擋其分毫。


    金鳳凰雙手結印,身前頃刻間現出一個碩大冰塊,她伸出雙手,手指在冰塊之上快速劃動,冰屑紛飛之間,眨眼化作一把冰琴,玉手輕撥,發出震蕩心弦的奇怪聲音。


    那聲音與她往日彈奏的琴音截然不同,似帶著魔力,每一指發出,皆在眾人心中形成一道轟鳴,瞬間讓人心頭猛跳,渾身發抖,如同落入世間最嚴寒之地。


    葉柔似乎同樣被震懾到心神,她渾身顫抖不已,玉指輕搖之間竟有些控製不住火鳳,火鳳劍身隨之左右搖擺,那隻全身浴火的鳳凰亦發出陣陣嘶鳴怒吼。


    葉柔神色微動,強自鎮靜下來,冷冷道:“好,你竟將冰寒真言以琴音發出,好悟性!”


    金鳳凰淡然道:“多謝大師姐誇獎。”


    葉柔哼道:“但你想以此阻我,卻嫌不夠!”


    她口中默念法訣,霍然瞪大雙眼,仰天發出一聲尖銳嘯聲,那聲音刺耳之極,直上虛天,任誰也想不到她這般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發出如此震天動地的嘯聲。


    且這嘯聲似與金鳳凰所發琴音如出一轍,讓聽到的人渾身如墜冰窟,難受的想死。不禁紛紛按住了雙耳。


    葉柔所發的正是北玄絕技冰寒真言,她正是要以道止道,以聲化聲。


    果然,金鳳凰神色大變。玉手劇烈抖動,落在冰琴一寸之上,卻撥不動半分琴弦。


    火鳳神劍此刻束縛盡去,仍向著瀅夫人擊去。


    瀅夫人不敢怠慢,雙手不停揮動。一座巨大冰峰憑空出現,直直將火鳳壓下。


    冰峰急劇下墜,直落在花穀之中,將萬千繁花盡數葬在峰下。


    她要以這座巨大冰峰,鎮壓火鳳神劍!


    直到冰峰落地,冰花四濺之中,並未露出火鳳神劍的影子,瀅夫人這才輕舒口氣,黯然道:“姐姐,你就讓我走吧。我隻需要十天時間……”


    葉柔冷冷道:“你認為隻憑這種法術便能鎮壓火鳳?若是如此,它怎能被稱為北玄重寶!”


    “火鳳,起!”


    一聲嬌喝,那落在花穀之中的巨大冰峰竟然劇烈顫抖起來,片刻之間,那冰峰轟然碎裂,一隻渾身浴火的鳳凰自冰屑飛散之間騰身而出,它的身下則是那把冒著烈焰的火鳳神劍。


    瀅夫人麵色微變,她此時心思已亂,在這克盡冰寒法術的火鳳神劍之前。她已想不出任何破解之法。


    金鳳凰臉上亦露出駭然之色,她伸出猶在顫抖的玉手,迎著火鳳發出一個巨大的掌影,她要拚盡全力。阻止葉柔,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瀅夫人死在自己眼前。


    虛空之中,一道耀眼光芒閃現,一隻潤澤無比的玉手掌橫空拍下,其勢淩厲驚人。


    身在下方的葉浩看的清楚,不由暗歎一聲。這隻巨大的玉手掌他已是第二次看到,當初那名追殺自己的屠家長老就是死在這一掌之下,這掌影的威力巨大,看似潤澤,實則含著千鈞冰寒之力,而此刻這淩厲的一掌卻是拍向葉柔的。


    無論如何,葉浩怎能看到娘親傷在這一掌之下,他明知娘親定有破解之法,但仍不能無動於衷,一個縱身飛上虛天,迎向淩厲掌影。


    “嘭”的一聲悶響,兩相交擊,無邊氣勁橫卷八方,那巨掌虛影黯然消散,葉浩則被強大掌勢轟落下去。


    一落地,葉浩雙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出數步,這北玄神宮的絕技,威力果然巨大。


    而金鳳凰嘴角則溢出一絲鮮血,她顧不得擦拭,正待再次出手,卻不料葉柔已不容她介入此事,但聽一聲厲喝:“金鳳凰,我們姐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你好好歇著吧!”


    話音未落,一個碩大的冰籠赫然出現,瞬息之間將金鳳凰渾身罩在其內,任憑她拳打腳踢,元氣轟擊,卻都無法將冰籠擊破,一時間焦急的喝罵起來,隻是她的聲音卻也傳不出那座冰籠,隻能看到她嘴唇在動,但說的是什麽,外人卻是一句也聽不清晰。


    這時,火鳳劍尖已對準瀅夫人胸口,離她身體不過丈許。


    葉柔玉手一揮,火鳳立即頓住身形,橫立虛空,她凝視瀅夫人,緩緩道:“葉瀅,你還有什麽遺言要說嗎?”


    瀅夫人苦澀一笑道:“姐姐,到了這時我還能說些什麽呢……並非我為了保命才這麽說,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必將後悔一生……你不僅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還將永遠無法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


    葉柔冷笑道:“你的秘密,我沒有半絲興趣!”


    瀅夫人淒然道:“但如果這秘密與他有關呢?”


    葉柔神色微變道:“與他有關?什麽秘密!”


    瀅夫人哀歎道:“這個天大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放我走,十天之後,我一定回來找你。”


    葉柔沉吟不語,似乎與那個人有關的事情, 她都無法放下,盡管也許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僅僅隻是葉瀅的脫身之計,但是對於那個人的事,她卻無法做到漠不關心。


    默然良久,葉柔終於歎息一聲,緩緩道:“那我就給你十天時間,換取你口中所謂的秘密。”


    瀅夫人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苦澀,又有些無奈,她輕輕說道:“這個秘密。我本不打算對任何人說起,但你是我的姐姐,也是他的妻子,卻也應該告訴你的……這個天大的秘密就是……”


    說到這裏。瀅夫人抬起頭來,凝神望向葉柔,一字一句道:“他……並沒有死,如今還活在世上!”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擊在葉柔心間,讓她瞬間瞪大了雙眼。眼神之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他陷身在千人圍攻之下,力竭而亡……”葉柔顫聲說道。


    瀅夫人幽幽道:“你隻看到他被千人圍攻,臨死之際使用最後的法術將你送出十裏之外,但你可曾親眼看到他死去?”


    瀅夫人方寸大亂,嘶喊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若沒有死,為何這十多年來從未來找我,從未來找我!”


    瀅夫人輕輕搖頭道:“他並非不想去找你。而是……他不能……”


    葉柔整個身軀顫抖起來,口中一直喃喃的說著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


    一刹那,她神情劇變,狀如瘋癲,伸手抱頭,又哭又笑。


    瀅夫人哀歎道:“姐姐,實則我倆都是苦命之人……你得到了他的心,卻失去了他的人,而我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我要走了。我要去找他,見他最後一麵,也許這是我唯一比你幸運的地方……哦,對了。還有件事應該告訴你,他現在……是我的夫君!”


    說完這句話,瀅夫人身子已經向著遠方飛掠而去,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夫君……你的夫君……”葉柔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臉色變得難看之極,神情亦是痛苦不堪。


    過了良久。她終於回過神來,聲嘶力竭的喊道:“葉瀅,你不要走,你給我說清楚!”


    但此刻,瀅夫人早已不知所蹤,葉柔連連頓足,向著葉瀅掠去的方向追去,竟連火鳳神劍也來不及收回。


    在場之人心神皆被震撼,誰都未料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瀅夫人遠去,徒留下這姹紫芬芳的琉璃花穀和一眾無依無靠的花樣少女,眾少女心知瀅夫人已再不會回來,不由得傷心感懷,彼此抱頭痛哭。


    葉浩木然呆立當場,他是此刻最為震驚之人!


    如果瀅夫人的話是真的,那豈不是說自己的親生父親還在人間,而且正是兩日前曾來看望瀅夫人的那個男子?與自己的生父擦肩而過,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那男子分明是離火教之人,且在離火教內的身份地位應該很高,否則穀中的姑娘又怎會提他色變……而自己又曾發誓要為林家村死難之人報仇,今生與離火教勢不兩立……


    如此一來,上天豈不是與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如果一切都如自己猜想的一樣,那自己又有何麵目再見林家村的人,有何麵目麵對自己的結拜兄弟,且小龍小虎的爹就是死在離火教手中,自己如何麵對他們!


    難怪石翁為自己卜卦之後,稱自己為不祥之人,師尊也說自己未來可能會陰差陽錯的踏上魔道……原來,一切的一切,根源盡在此處!


    葉浩想到這所有的可能,以及其中所有的因果厲害,不覺之間冷汗涔涔,猶如石立,竟連上前安慰自己的舞傾城與自己說了些什麽都渾然不知。


    他隻覺兩耳之中嗡嗡作響,整個蒼穹仿佛都在轟鳴,一股天旋地轉之感霍然出現,急火攻心的他竟突然跪倒在地,生出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此種情況對一個修士來說幾乎不可能發生,但此刻卻偏偏發生在他的身上,他的內心世界亂似麻團,道心已出現極大裂痕,隨時都會崩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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