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寂靜無聲,聽筒中嘟嘟的風音好似被放大般刺耳,我心裏有些忐忑。甚至希望這通電話沒人接,可最終,還是打通了。


    “喂,唯一?”淩晨的聲音依舊甜的好似抹了蜜糖。


    “喂,淩晨啊,那個啥,你媽媽的事兒有著落了,鷹舞夜總會是我一個大學同學她哥開的,我給你聯係了一下。他們說現在把十萬塊錢匯過來就行。”我直接進入正題。


    “哦,這樣啊。那真好,剛好我前幾天攢夠十萬塊了,我這就去銀行給你把錢匯過去,卡號發短信給我吧。”淩晨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好嘞,那成,我這邊還有點兒事,那先不說了?”


    “等等,唯一,其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


    我苦笑道:“額,好,那你說吧。”


    “還記得追我的那個男生嗎?苗正。”


    這話一出,是個人都明白她接下來要說啥了。


    “記得記得,就長得和我們軍訓苗教官特像的那個,我當時還認錯了。啊哈哈,他有沒有好好保護你啊?”我裝傻充愣地笑。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前陣子他還為了我。跟鄭龍打起來了。。。”淩晨有些哽咽。


    “哦,那還真挺像我的,哈哈。”我依然在笑,裝作什麽都不懂。什麽都無所謂。


    我當年為了淩晨跟李剛幹。苗正現在為了淩晨跟鄭龍幹,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


    淩晨:“所以,對不起,唯一,我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做好朋友。”


    此話一出,我的心像灌了鉛一樣,重得不能再重,它沉入死海,任我怎麽拚命去拉也拉不回來。


    我沉默了很久,直到看見了邱宇寧的大手在我眼前揮,我才回過神。


    我:“啊哈哈,當然了!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嘛!”


    一直都是好朋友。。。


    我多希望我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從來都隻是他媽的好朋友啊!


    手指在不聽使喚地打顫,我按了好幾次紅色的按鈕才把電話掛斷。


    我不像讓邱宇瑤和她哥看出來我剛剛被甩,或許隻是卑微的自尊心作祟吧。我笑著跟邱宇寧說搞定了,然後三個人在包廂裏唱歌,等著錢款到賬。


    邱宇寧跟我說:“唯一,你給我聽聽,我唱歌跑調不?我那些小弟總說我唱歌跑調,我成天在這包房裏練歌,都練了一個月了


    。”


    我說行,然後邱宇寧就點了一首歌。。。


    〨我的滑板鞋〩


    我當時就懵圈了,這歌有調嗎?這神曲不是本來就是惡搞跑調的嗎?難道邱宇寧已經放棄治療〣自暴自棄了嗎?


    而當他一開口,我的世界觀又被刷新了。


    “摩擦〣摩擦〣似魔鬼的步伐。”


    邱宇寧是用爸爸去哪兒的調兒唱出來的,就是那句“老爸〣老爸〣我們去哪裏呀?”


    一首歌下來,我仿佛在全世界走了一遭,山歌〣迪斯科〣靈魂音樂〣重金屬搖滾〣鄉村〣爵士〣ramp;b〣硬核搖滾〣rap饒舌,全在邱宇寧這首〨我的滑板鞋〩中聽了個遍。


    “咋樣唯一,是不是不跑調了?”


    我心情有點複雜,隻好用鼓勵的口吻說:“恩,很接近不跑調了,再練兩年就行了!”


    原本我還奇怪,為啥邱宇寧所在的這個包廂隔壁一圈都沒客人,起先我還認為這是黑道老大的王霸之氣,現在真是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啊。


    錢到賬了,邱宇寧唱得開心,辦事也爽快,直接叫人把淩晨媽媽的工作合同交給她,辦好了贖身手續。


    我跟淩晨媽媽說那錢都是淩晨辛辛苦苦攢的,之前和那些富二代交往也隻是為了攢錢,她感動得說不出話,哭了半晌才跟我離開夜總會。


    她說她過兩年就到退休年齡,到時候就有養老金了,這幾年打算去找個清潔工的工作,雖然苦點累點,但也比出賣身體強。


    我把她送回家後,哪也不想去,在街上亂逛。


    與淩晨之前美好的時光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演繹,我想這些畫麵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淩晨呢?不知道她會不會記得。


    或許記憶終究會像是倒在掌中的水,無論你是攤開還是緊握,到最後它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滴流淌幹淨


    。


    不知不覺,空中飄下了雨滴,不算大,但卻如同語文課上學的,剛好能渲染我悲傷的氣氛。


    我記得我曾經天真的想過,不過就是四年嗎?我和淩晨都是那麽勇敢〣堅毅〣對愛情忠貞不渝,隻是,在與時間老人的對峙中,任何人都不是贏家。


    淩晨現在一定在跟新男朋友玩的開心吧,她開心〣我就開心。


    我很愛淩晨,其實隻是我自己的事,從最初開始這就是一出獨角戲。到最後,最感動的人,也不過是我自己。


    我抬抬頭,自己漫無目的地亂走,竟然走回了鷹舞夜總會。


    我抬起步子進入了酒吧區,在吧台前問調酒小哥要了一瓶16年的威士忌,老爸說過,這個年頭的威士忌最烈最濃,最適合借酒消愁。


    我沒加冰塊直接往喉嚨裏灌,煙熏味傳來時,有一種破裂的聲音,仿佛是我心碎的絕唱。


    我渴望來一次痛快的醉,更渴望翻江倒海的嘔吐,吐出內心的感慨和不悅,吐出我對淩晨的思念和愛意,最好是能讓遠在天邊的她知道。。。


    “對啊,她現在對我來說,已經遠在天邊了。”我一定是喝得太快嗆到了,眼淚跟鼻涕一起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我把我身上的所有錢都用來買酒了,我奢侈了一次,但我很爽!我要錢有什麽用?反正我也沒女朋友了,我也不用幫她贖媽媽了。。。


    我左搖右晃地走出夜總會,天黑了〣雨下大了,沒關係,反正我早就濕透了。


    地很滑,我摔了一跤倒在夜總會的門口,感覺有點冷,頭又痛,所以我打算就這樣躺著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冷了,等到雨停我就醒了。。。


    “咦,雨好像真停了,我還沒睡呢。”


    臉上沒有雨水再打下來,可身邊明明還能聽到嘩嘩的雨聲啊,我睜開眼睛,頭頂上多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傘都用黑的,真他媽醜,跟邱宇瑤似的


    。”我罵了一句,然後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恢複意識的時候空氣香香的,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阿欠!”


    我打了個噴嚏〣抽抽鼻子,看來剛淋了場雨好像感冒了。


    不過我躺得地方不像水泥地啊,軟軟的,還很暖和。我身上的衣服也沒了,渾身光溜溜的,隻有老爸老媽才知道我喜歡**,難道我已經回家了嗎?


    “哎呀,內褲咋還在呢,**就要徹底嘛。”我皺眉,把潮乎乎的內褲脫掉,扔到了被子外麵。


    “變態!!!”


    一聲氣動山河的大吼在我耳邊炸開,我扭頭一看,是個女的!


    “啊!!!”我一陣尖叫。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用被子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惶恐不安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穿著黑色的短褲〣寬大的黑t恤,隱約還能看到黑色的胸罩肩帶,額,還有一頭瀑布般的黑色披肩長發。


    “你他媽是誰啊!”我喊了出來。


    對方突然從身後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這是我才意識到她的真實麵目。


    “邱宇瑤!?”


    這家夥咋把頭發散下來了呢?她不是常年馬尾辮嗎?這尼瑪黑長直整的我都認不出來了,別說,還挺有女人味的。


    “老娘今天非砍死你這個變態!”邱宇瑤眼中燃燒著怒火,揮舞著砍刀朝我撲過來。


    我勒個去,有個屁女人味啊!這分明就是個女瘋子啊!


    邱宇瑤耍起八門金鎖刀,大開大合,刀風凜冽,看起來牛逼極了,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刀刀離不開自己脖子。


    “女俠,刀下留人


    !”


    可她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眼看一刀就要劈到我臉上,我心想老夫練了多年的“空手接白刃”終於是時候登場了!於是我抬起雙手。。。


    然後棉被掉了。


    “你個變態!”邱宇瑤趕緊閉上眼睛。


    呼,還是下次再表演空手接白刃吧,可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我趁邱宇瑤閉眼睛的時候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站到床的另一側。


    我:“睜開眼睛吧,我問你,這是哪兒啊?”


    邱宇瑤收起砍刀:“我家!”


    我:“你家!?我怎麽會在你家?”


    邱宇瑤黑眸圓瞪:“你還好意思說,你倒在夜總會門口了,多影響我哥生意!”


    我:“哦,那,那是你哥讓你來把我抬走的?你咋不把我送回家啊?”


    “不是他讓的,我,我出來時候恰巧碰到你!”邱宇瑤說話吞吞吐吐的,好像隱瞞了什麽,“還有啊,你重得像頭豬一樣,我哪扛得動你回你家。”


    “哦,說的也是,那謝啦,我先告辭了,改天請你吃飯。”我朝她笑笑,“那個啥,我衣服在哪呀?”呆豆土扛。


    邱宇瑤用砍刀挑起了剛才被我扔到地上的內褲:“我幫你洗了,除了這個。”


    也就是說我濕透的衣服是她幫我脫的?艾瑪,她會不會偷偷看了我的小丁丁啊!


    我立刻漲紅了臉:“額,謝謝啊,這個我自己洗一下就行了。”


    我忙不迭地跑過去拿內褲,卻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邱宇瑤也慌了,用砍刀指著我說:“我爸媽回來了!你趕快鑽床底下去!”


    “床底下?”♂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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