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完全的愣了,不明白原本說有很大治愈希望的那個孩子,怎麽好端端的就死掉了。明明說好今天動手術,然後就可以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孩子,怎麽就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有希無法將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名字與那個帶著靦腆笑容的孩子聯係到一起。


    “死了?”喃喃的反問著,有希看著麵前的少年,他的眼中露出的悲戚像要直直的穿透她的靈魂一般。


    “早晨的時候,小愛出現了並發症的症狀,馬上被送進了手術室。”幸村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陰影,更加顯得他臉色蒼白。說到這裏,卻又猛的抬起了眼,大概是因為情緒有些激動,那長睫毛微微的顫抖著:“然後,她就沒有出來。”


    “怎麽會這樣。。。”有希看著幸村的表情,心裏也開始鈍鈍的疼了起來,也許是她反應過於遲鈍,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了小愛是真的死掉了。真的沒有半分的希望,告別了這個世界。


    窗外的風突然的有些大了,吹得窗外的櫻花樹嘩嘩作響,有希猛然驚了過來。


    幸村仍然斜倚在病床上,原本就纖細的身材此刻更顯得單薄。


    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病情,他的病情也相當的嚴重,護士小姐也曾經說過萬一手術失敗,等待他的可能也會是死亡。作為病人,作為一個即將手術的病人,也許最怕的便是看到身邊的病友死在手術台上。


    他平日裏的笑容太過安靜,安靜的不泄露半點愁緒。他的偽裝太過完美,完美的讓人完全看不出是罹患這麽嚴重的病症。他在隊友麵前的笑語太過自然,自然的讓人以為那是完全出自他的內心。


    幸村精市太過成熟,成熟的讓有希忘記了他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原來你,一直都很害怕。”


    輕言細語讓幸村抬起了眼,怔怔的看著站在身邊的有希,她的眉頭微皺著,看得出來,這也是個不太會安慰人的家夥。


    “也許吧,原本便有些擔心,在今天得知小愛的事情後,便開始有些低落了。”


    “我,不是很會安慰人。”有希撓撓頭,看了看四周,這間病房中竟然沒有一把椅子,便索性在地上坐了下來,地上很幹淨,也並不寒冷,有希抬頭看著幸村,他的眼中稍微的回複了一絲生氣:“你不是還要和隊友們一起全國三連霸嗎?所以不要這麽頹廢啊。要振作起來。雖然我也是個很廢柴的人,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不過我也知道話說來簡單,做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該死,我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看著有希有些沮喪的樣子,幸村怔怔的聽著,一早起來便發生了這件事,似乎思維都一直處於混亂的地步,可是看著她直愣愣的坐在地上,語無倫次的說著,然後又是一副氣惱的神態。一上午內心的黑暗似乎就被這寥寥數語給衝淡了。


    她有些氣惱的撓著頭,看得出來真的是不會安慰人。於是他慢慢的也下了床,倚著床邊在地上坐了下來。


    “全國大賽啊,不知道我能不能趕得上,算算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想起她剛才所說的話,幸村看向窗外,窗外仍是一副粉紅色的景象,今年的春天似乎來的格外的早,時間是不等人的,春天總是那麽短暫,而在這過後便是他國中的最後一個夏天了。


    “其實有時候會覺得命運對我實在是有些不公平,偏偏在我最重要的時候讓我不得不離開球場,讓我隻能看著隊友們,卻不能和他們站在同樣的球場上。曾經說要一起稱霸全國,而此刻我卻隻能呆在醫院中接受每天重複的檢查。有時候心中會很內疚,而在這個時候,會覺得麵對未知的彷徨其實還不如這份內疚來的深刻。”


    “記得我的禦守嗎?”看著少年帶著憂鬱的目光,有希突然想起那個禦守。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的的確確的有著從內心而發的悲傷,“‘有希’這兩個字,中文的意思其實和日文不太一樣呢,在中文裏這兩個字的意思便是有希望。現在想想,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也說不定,很多事情能否成功都是需要命運之神伸出他慷慨的手。你拿到了這個禦守,說不定這也是命運之神的意思,也許這就表示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呢。”


    有希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巫婆了,在這裏說著命運的問題,說到這裏自己都覺得是在胡說八道了,看著幸村驚訝的目光,臉上開始有些發燒,她今天到底在發什麽瘋,總說些沒邊際的話。


    誰說她不會安慰人的,幸村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幾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驅散他心中的陰霾。看著她愈加的氣急敗壞,幸村伸手在口袋中掏著什麽:“伸出你的手來?”


    “做什麽?我又不是命運之神。”有希一愣,抬頭看到幸村也愣住然後笑了出來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又會錯意了,於是更加的沮喪,乖乖的伸出了右手。


    “這個給你。”


    放在手心的是一個三角形的東西,黃色的紙包裹著,上麵纏著細細的紅線。


    “這是什麽?”有希奇怪,拿起這東西細細的端詳。


    “這是護身符啊。”有些驚訝有希竟然不認識這東西,幸村解釋:“這是神社裏很常見的東西,我拿了你的禦守,所以便去神社要了一個給你。”


    “你什麽時候出的醫院?”有希看著幸村,“難不成你偷溜出去的?”


    “噓。”幸村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有希小聲:進而有些尷尬的笑笑:“醫生是不允許我出醫院,可是你知道總是呆在醫院裏實在是有些煩悶。”


    看著幸村露出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得意的樣子,有希此刻才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他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已。


    ===============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母親涼子今晚不會回家,這個忙碌的女人再次的出差了,這是這次時間比較短,隻有一天而已。


    所以有希索性回到神奈川的家中,想著也許能趕上晚飯。


    隻可惜家門打開後,迎接她的不是父親藤真智恒熱情的擁抱,出來開門的是哥哥藤真健司。


    “這個時候你怎麽會在這裏。”看到站在門口因為傍晚下起的雨而感到瑟瑟發抖的有希,藤真健司忙側身讓她進門,隻是還不忘追問一下。


    “先別說這個,我還沒吃晚飯。”被春雨澆了個透心涼,有希哆嗦著一步竄進家裏。


    “別告訴我你是下了課後回到神奈川,就為了吃頓晚飯。”藤真健司走進家門,仍然不忘這個問題,隻是也沒忘了有希一進門便說的話,向廚房走去:“老爸今天不在家,所以隻能吃麵了。”


    “行,能吃我就能忍。”不指望哥哥能做出什麽滿漢全席的,現在她冷的有口熱湯喝都行。


    既然不是滿漢全席,那麽時間也的確是很快的,十分鍾,藤真健司便將一完麵放在有希的麵前,然後自己坐在有希身邊,繼續看著電視上的球賽。


    “哥哥不用做功課嗎?天天看球賽。”放在麵前茶幾上的麵聞著還是很香的,有希呼呼的吃著麵,隨口問道。


    “已經做完了啊。”藤真健司回答,隻是這句話也讓他想起了之前的問題,轉頭看向吃的已經開始冒汗的有希,“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先讓我吃完。”想起今天的事情,有希停頓了一下,繼而搖搖頭,繼續吃起來。一碗麵很快的便沒了,有希舉起碗:“再來一碗。”


    事實上她很想喊一句“小二,再來一碗。”不過鑒於藤真健司同學不懂中文,再鑒於夏木有希同學應該也是不懂中文的,所以她忍住了。。。


    等待兩碗麵進了肚子,有希已經撐得癱在了沙發上。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還賤特特的拍了拍哥哥藤真健司的肩膀:“不錯,進的廚房,入得廳堂的。”


    哪知藤真健司突然扭頭,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哎呀,我忘了,家裏有昨天剛送來的神戶牛肉,用不用我再去給你煎一份牛排。”


    有希愣了愣,回過神來,看著藤真健司的笑臉,咬牙切齒的說:“不用了,別說神戶牛肉了,現在就是有龍肉,我都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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