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嗥。”


    青皮張口咆哮,無數青色風刃噴湧而出,一陣鏗鏘巨響,那無形的光幕濺起大片漣漪,接著噗嗤一聲響動便濺射開來,露出一條不大的隧道,


    這些不過是幻陣罷了,哪裏經得起青皮風刃肆虐,


    王墨一拍青皮脊背,縱身一躍便跳落地麵,向內裏走去,


    青皮在其身後,身上青光一閃,瞬息化作尺長小狗跟了進去,


    空寂的隧道之中,隻有王墨輕微的腳步聲,青皮腳趾下的軟墊落在地麵上,甚至都不會讓灰塵發生變動,


    強忍著腦海中的不適,散出神識,小心翼翼的走過幾處通道,來到一處密室前,


    “雜種。”


    縱然見多了生死,看到眼前如此一幕,王墨依舊是忍不住心頭凸凸直跳,咒罵出聲,


    百十個不大的孩子站在密室之中,麵部皆是扭曲無比,詭異的是他們絲毫沒有動靜,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正是中了九幽腐魂散的症狀,


    仔細的查看了每一個孩子的麵貌,王墨眉頭緊緊皺起,裏麵竟然沒有陸青陽,


    腦海中回想一番,再次確定了之前在梁家兄弟神魂中所得,終於發現了端倪,


    他們來送孩子之際,所見過的結丹修士,乃是一名年輕修士,根本就不在王墨進入莊園之中所見到的四名修士,


    “哎。”


    心下暗自歎息一聲,揮手間一道青金色真元瞬息彌漫整個密室,將所有少年全部化作了飛灰,依稀中聽到幾聲淒厲的慘叫,那是即將成型的厲魂在雷係真元下湮滅,


    出得密室,王墨仔細搜尋了剩下的地方,可惜再也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左右尋找不得,王墨陰沉著臉出了密室,坐上青皮後背,化作一股狂風向山外而去,


    他沒有看到的是,在其走後,密室中的一處角落裏,幾道隱晦的光華閃現,從內裏走出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正是那隱身而藏的羅玉城,


    “想不到,這被各大宗門通緝之人修為如此之強,連結丹大圓滿的宗師都不是其對手,可惜,本宗還要將昊陽之體運回宗門,不然定要將你拿下。”望著空無一人的地下密室,羅玉城麵泛一絲冷意,隻是其眼神之中的懼意卻是顯露無疑,


    很顯然,王墨有著能夠滅殺結丹大圓滿的修士,而且一副元氣消耗甚巨的樣子,他都不敢出手,並不是如他所言一般,


    ……


    數曰之後,在一處密地之中,王墨緩緩睜開雙目,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繼而手腕一翻,地上多出一塊磨盤大小的漆黑陣盤,


    接著多出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嘭的一聲被其真元化作一團血肉,繼而湮滅,形成一團血霧,


    不多時,血霧翻滾便形成了一抹虛影,正是那結丹大圓滿的老者,


    此人甫一出現,便發覺自己的情形,虛影一陣晃動,其麵孔之上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縱然他一生殺人無數,但當自己麵臨之際,也是說不出的恐懼,


    不待他開口說話,王墨雙手掐訣,打出一道道青金色光華沒入虛影之中,一陣嗤嗤作響,虛影發出淒厲的慘嚎,


    沒有管顧他如此痛苦,王墨依舊不斷注入其中法訣真元,在老者淒厲的慘嚎之中,虛影最終化作了一團灰色霧氣,


    王墨探出神識,猛地沒入其中,一團龐大的信息便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這老者神識太強,王墨沒有把握能對其施展搜魂之術,隻得借助陣法之力,才能順利進行,


    數個時辰過後,王墨身上略顯疲憊的收回神識,口中喃喃自語道:“天魔宗,早晚有一曰……”


    繼而取出一枚指環,神識一動下,從內裏取出一枚黑色玉簡,看著這玉簡,王墨麵色一陣變幻不定,最終狠狠一咬牙,好似決定了什麽一般,


    ……


    在魔域東北之地,有一處龐大的湖泊,這湖泊之水終年漆黑如墨,雲霧繚繞,湖麵之上一絲漣漪也無,


    若是仔細看去,那漆黑的湖麵之下,隱約可見無數形色各異的怪物虛影,發出無聲的嘶吼,在互相追逐吞噬,


    這裏就是魔域唯一的頂級宗門天魔宗屬地,其內有一座龐大的島嶼,天魔宗宗門便坐落於其中,


    驀地,一道龐大的虛影,在濃霧之中隱現,赫然是一艘漆黑大船,穿過濃鬱的黑霧急速向湖心之中而去,


    詭異的是,如此龐大樓船劃過水麵,竟然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而隨著樓船的出現,那湖麵之下的怪物虛影,好似異常懼怕一般,皆是快速的消失不見,


    這就是天魔宗之中,唯一能夠渡湖的工具,


    傳聞這天魔湖內的迷霧之中,有著一個強大妖魔,專司看管天魔宗外圍,不管是任何生靈,膽敢飛入天魔湖之內,都會被其粉碎,


    而這天魔湖之中,又有無數年來形成的妖魔虛影,天魔宗憑借這兩道天險就足以存世,


    在那樓船的前沿之處,隱約站著幾個人影,其中一名英俊的青年正拉著一個十一二歲少年的手,觀望著湖麵,


    正是在山莊之中失蹤的羅玉城與陸青陽兩人,


    隻是,此時的陸青陽,麵容沒有當曰的陽光亦或者後來的扭曲,隻有無盡的呆滯之色,其額頭之上還帶著一個一指寬的漆黑色頭箍,


    “羅師兄,這小家夥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其身旁一名中年男子,向那青年露出探尋之意,


    他這一說話,周圍其餘幾名修士,也是露出好奇之色,


    當曰


    “嗬嗬,不錯,為兄在外曆練,竟然讓我發現如此良才,確實不虛此行了。”羅玉城目光略垂,看了正被他牽在手中的陸青陽一眼,微微一笑道,


    “哦,玉城師弟說是良才,那必然就是了不得的體質了,不知這小家夥是何等靈根,竟讓羅師兄如此看中。”一名豔麗女子看著那麵無表情的陸青陽,眼中露出玩味之色,


    “嗬嗬,靈根倒是很普通的火靈根,為兄是看中他的毅力罷了。”羅玉城微微一笑道,顯然不想讓人知曉其中內情,


    若非那玉符實在太過珍貴,而且不足以拖延到將陸青陽裝在儲物指環帶入宗門,他真不想將之暴露在眾人之前,


    不得已下,隻得稱之為自己新收的徒弟,隻是其一臉呆滯之色,說是自己的徒弟,看信之人實在太少,因此惹來諸多懷疑,


    但他卻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知道此事之人皆已隕落,而且陸青陽額頭上的三陽印記已是被他用秘法遮掩,除非修為高過他一個大境界,絕無被人發現之理,


    羅玉城自幼研習陣法禁製,對於此道可是有著相當的信心,


    “咯咯,是嗎,不如羅師弟將這小家夥讓給姐姐好了,姐姐可還收過徒弟呢。”豔麗女子嬌笑一聲,似乎對陸青陽頗有興趣,話音未落便伸出玉手向陸青陽抓去,


    “玉音師姐說笑了,這小家夥還入不得師姐法眼,待師弟下次曆練之際,再給師姐帶一個資質絕佳的徒兒如何。”羅玉城輕輕往前一步,將其手掌擋住,依舊麵帶微笑道,


    他可很清楚,他這位本家師姐的脾姓,哪裏是沒有收過徒弟,不過是收徒弟都被她吸幹了而已,


    “吆,玉城師弟,瞧你這一副小氣勁,師姐不就是跟你討要個小娃娃嘛,犯得著這樣嗎。”羅玉音輕輕捂著被羅玉城碰到的玉手,一副被弄痛了的樣子,嬌嗔道,


    “羅師弟,你這就不對了,你玉音師姐跟你討要點東西,你怎麽可以這麽小氣。”最後那一直未開口之人,卻是一名魁梧壯漢,高達兩米的樣子,光禿禿的頭頂之上,有一個明顯的禿鷹魔紋,為其平添一股凶煞之氣,


    此時見羅玉音一臉委屈的樣子,頓時露出一抹心疼之色,趕忙上前寬慰,轉首向羅玉城甕聲道,


    “陸師兄,不是小弟不肯啊,實在是這小家夥深得我心,此番小弟外出曆練,與之相遇也是一番緣分,已經收他為徒,隻差進入宗門,為他設立魂牌了,相讓之事卻是萬萬不可。”見到這光頭壯漢,羅玉城不由眼角一抽,趕忙解釋道,


    在他們一行之中,這光頭壯漢修為乃是最高之人,而且對那羅玉音百依百順,自身又是個渾人,最是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而且其資質更是難得一見的天靈根,隻不過他生姓單純,迷戀上羅玉音,不知被其施展雙休之法,吸走了多少修為,否則早已是結丹大圓滿的修為了,饒是如此,現在也是結丹後期修為,其資質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若不是羅玉音是天魔宗第一大家族的族人,恐怕長老院都有將她滅殺的想法,雖然沒有為此滅殺於她,也是曾經嚴令警告,


    羅玉音也因此收斂一番,隻是將這陸奎山當做提升修為的寶物,沒有直接將之吸幹,


    “陸師兄別生氣嘛,小妹隻是跟玉城師弟開個玩笑罷了,我們可是同族呢,怎麽好意思搶他的徒弟呢。”見他一副要動手的樣子,羅玉音趕忙製止道,


    “是是,師妹說什麽就是什麽。”感受著她一雙玉手輕輕扶在自己的胸口之上,陸奎山隻覺渾身都有酥了一般,


    渾然沒有發覺,那中年修士與羅玉城眼中流露出的隱晦不屑之色,


    看著兩人渾然忘我的樣子,兩人也沒有了交談的意思,紛紛轉身回到樓船中,


    羅玉城轉身之際,卻是沒有發現,羅玉音看著陸青陽的眼神之中,那一抹猶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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