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山腳下不遠處的天風城上空,王墨身形略微駐足,


    望著下方的城池,其眼中劃過一抹追憶,但瞬及便消失不見,神識在其內掃蕩一圈,發現在原先吳家的府邸之處,此時的吳家已然成了天風城最大的家族,


    而在家族之中,有一中年男子,有著築基中期的修為,依稀間可見當年吳正風的模樣,


    王墨心下略一思索,想來此人正是當年吳家長子吳峰,


    看來也是此人突破到築基修為,才使得吳家成為了天風城第一豪族,


    對於這個絲毫未留給他暖意的家族,實在是毫無可留戀之處,其身形便再度向東北而去,


    “嗯,怎麽突然心緒不寧。”就在王墨神識掃過天風城之際,那吳家內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那築基中期尊者,驀地將茶杯一放,眉頭皺起的自言自語,


    但其神識掃過周邊,卻是絲毫沒有察覺,這感覺卻是來得快去的快,直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沒有絲毫發現下,吳峰自嘲一笑,便即無事般喝起茶來,


    倒不是他的修為能夠察覺到王墨的神識所在,不過是他與王墨之間有著那麽一絲血脈的聯係,才能生出一絲感應,


    但王墨何等修為,又是放下了心中執念,這絲感應已然化作了最淡,想必在多少年之後,便會化作虛無,


    數曰之後,王墨便來到天蕩山內部,向那處當年發現的李天來洞府而去,


    隻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此時的洞府已然獸去樓空,兩狐絲毫不見蹤跡,


    “到底去了何處。”


    望著空空如野的洞府,王墨麵色陰沉,心下頗為擔憂,


    當年若非兩狐相救,他早已化作枯骨,不知會被什麽野獸叼去,


    此恩若是不能報答,恐怕王墨自己心裏都不能過去這個坎,


    但此時兩狐消失無蹤,卻有絲毫頭緒也無,更是讓他心下煩躁不已,


    苦思無果下,王墨便出了洞府向濟陽城而去,


    除卻兩狐讓他牽掛之外,當年在濟陽城水若涵消失之事,同樣讓他耿耿於懷,


    短短盞茶工夫,王墨便即進入到濟陽城之中,神識略一掃過,便發覺當年之人已然是物是人非,


    想想也是,時隔近百年之久,多少人會化作枯骨黃土,


    “嗯,原來是他。”驀地,王墨神識中掃過一抹熟悉的氣息,但卻微微搖首,便即離開了濟陽城,


    那人正是當年華陽商行的執事鴻泰遠,看其樣貌已然垂垂老矣,卻還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宛若在此地養老一般,


    想來是當年借助那一顆築基丹之助,得以突破,但其資質實在有限,此時隻能等待壽元將盡之時,


    當年王墨便從他之處探聽過那一件蹊蹺之事,可惜的是他也無法回答,此時通賣商行之人已然換了他人,更何況時隔百年,哪裏又有人能夠記得清楚,


    隨著王墨離去,濟陽城之人依舊如常,該喝酒的喝酒,該談笑的談笑,該擺攤的擺攤,那一切的一切,都如平常一般,


    而離去的王墨,其所尋所問之事皆是毫無頭緒,使得王墨平靜三年的心緒,似是出現了一絲縫隙般,引動著他的心神,


    近百年的壓抑,近百年的垂死掙紮,近百年的命運捉弄,他此時已然回歸,毫不猶豫的奔向那處讓他至今想起便恨意萌生之處,


    ……


    “嗚。”


    蕭瑟的秋風吹過街頭,卷起一陣彌漫的灰色沙塵,吹蕩的街道兩旁幡布招牌嘩啦啦作響,


    路上來往的行人極少,大多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而且都是來去匆匆,麵色遮遮掩掩一幅惶急樣子,


    地上不時閃過被風吹打的滾動不止的籮筐等垃圾,咕嚕嚕滾動中來到街角,


    偌大的夏京之中,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街道,竟然呈現一幅蕭條的景象,


    這事情若是放在十幾年前,恐怕沒有任何人敢於相信,這就是曾經大夏修煉界,低階修士的樂土夏京,


    嘭,哢嚓乒呤乓啷,


    在夏京皇城內的一處別院之中,此處沒有外界的秋色寒風,依舊是滿園春色,但其中之人卻是散發著比秋風還要寒冽的氣息,


    “混賬,這麽多年,竟然還沒有那賤人的消息,難不成她離開了大夏。”雲雨婷一臉猙獰的樣子,原本秀美的臉龐此時扭曲成一團,胸前的高聳一起一伏,似乎在宣泄著主人的不滿一般,


    地上滿是杯盤碗盞的碎片殘渣,不遠處還有一名侍女穿著的女子到底不起,身下一灘嫣紅極為刺目,突突的往外流淌著,沾濕了地上落下的花瓣,


    那一雙原本該明亮的眸子中,此時卻是孤寂與絕望,又如死水一般毫無動靜,而又似乎在問著什麽,


    而此時,在雲雨婷不遠處站立的兩人,卻是噤若寒蟬一般不敢多言,一副生怕招惹她一般,


    雖然兩人同為結丹宗師,但若與雲雨婷相比,不管是身份還是修為,都差的太多太多,


    “你們說,夏占峰那老東西是不是在敷衍本宗,這麽久都沒有找到那賤人的消息。”狠狠摔砸了一番,雲雨婷驀地轉首看向兩人道,


    “這……師姐,恐怕不會吧,那夏占峰不過是一個小宗門的長老,借他幾個膽子都不敢欺瞞師姐,還請師姐放寬心,那賤人隻要在大夏之中,必然會被找出來,但她起碼是一名結丹宗師,要一心隱藏的話,也確實難找啊,保不準已經離開了大夏,也說不定。”其中一人略一猶豫,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啪。”


    “混賬,飯桶,為什麽不早說,這麽久找不到她,想必已經離開了大夏,白白浪費了這麽久的時間,這要從何找起。”那人不回還好,話音還未落之際,雲雨婷揚手便是一巴掌,登時將之打的一個趔趄,口中猙獰咆哮道,


    “噗。”


    這一掌似乎極為用力一般,那人縱然身為結丹宗師,也是被打了口中吐出了一蓬鮮血,但卻絲毫不敢言語什麽,隻是低著頭連道錯了錯了,任誰都沒有發現,其低垂而下的眼睛之中,一閃而過的憤懣與怨毒之色,


    而其旁邊之人,更是瑟縮著脖子,一番生怕雲雨婷將氣撒在他身上一般的樣子,


    身為結丹宗師,若是在大夏修煉界,起碼也是稱尊做祖的存在,在雲雨婷麵前,竟然隻是任打任罵的角色,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哼……”看著他們的樣子,雲雨婷隻覺氣不打一處來,朱唇輕啟間怒哼一聲,就要再訓斥幾句,


    “唳。”


    就在此時,上空之中一道宛若驚雷的鳴叫劃破長空,繼而一股颶風刮過夏京上空,狠狠的擊打在夏京皇城之中,


    劈裏啪啦一陣作響,這股颶風的威力,竟然隻是擦了一下,便將上空的禁製擊打的激烈作響,濺起大片的漣漪,


    那聲音更是直如雲霄一般,響徹天際,傳蕩如皇城之中,


    “咯咯咯。”


    而伴隨這鳴叫之後,又是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那是如人磨牙一般的聲音,傳入而這種之際,不由讓人心底直發毛,頭皮繃緊仿似要炸開一般的感覺,


    但這聲音,卻是如悶雷一般滾滾傳蕩開來,其造成的恐懼感,比之前那聲勢驚人的鳴叫更要來的驚人,


    “什麽東西。”雲雨婷神情一滯,黛眉微蹙下顧不得教訓兩人,從這不同的兩道聲音之中,強如結丹後期宗師,也感到一股壓力,


    尤其是後來那磨牙般的聲音,那不是怕,那是一種驚懼,仿似從那聲音之中,她看到了一個極度猥瑣,極度卑鄙,極度無恥之人正在猥褻她一般,


    一念至此,雲雨婷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心底那股沒來由的懼意,令她心中大惑不解,


    但來自本能的反應,她似乎察覺到,那東西必然不是什麽好玩意,不然絕不會讓她有這種感覺,


    “師姐……師姐。”兩人鬆了一口氣,見她麵色微白的怔在當場,互視一眼後這才大著膽子喚道,


    “啊……幹什麽。”雲雨婷吃了一驚,這才反應過來的寒著臉問道,繼而看著兩人毫無變化的麵色略帶疑惑道:“你們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嗎。”


    “師姐,恐怕是夏京傳聞之中的那東西來了。”其中一人略一思索道,


    “什麽東西,說清楚,我怎麽不知道。”雲雨婷黛眉微蹙,美眸中劃過一抹疑色道,


    “這……”那人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透出一股猶豫,似是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哼,你們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本宗。”雲雨婷目光微轉,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在,繼而掃過另一人,同是一副模樣,登時冷哼一聲道,


    “是是是,師姐,是這樣的,這兩個怪物十數年前便來過夏京,據傳當年在夏京之中可是掀起了腥風血雨,專門向修士下手,當時夏京之中的修士一夜之間少了一半有餘,竟是沒有一人看到那東西的影子。”那人身體一顫,趕忙將自己在這幾年之中所知全數講了出來,


    “兩個怪物,應該是妖獸吧,是什麽妖獸這麽大的膽子,敢來內陸之中襲擊凡人城鎮。”雲雨婷聞言登時不屑道,


    這夏京之中,當年她初來之際,神識掃過全城,築基修士都沒有多少,連結丹宗師都隻有一個,在這種貧瘠之地,認不出來的東西自然會稱作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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