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也不含糊,與兩人各自分賓主落座。


    涼亭中的石桌之上,早已擺滿了各種珍饈,靈酒瓜果應有盡有,更有各種難得奇珍異獸的肉製佳品,可謂琳琅滿目。


    看著一道道元氣波動不弱的菜品,王墨沒有如當初初見之時,表現的那般不知進退,而是一臉沉穩淡然的品嚐著菜肴。


    對其而言,這些東西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欲罷了,縱然他也時常自己烹製菜品,亦或者烤製些許吃食,但那是讓自己時時刻刻記住自己是有血有肉,實實在在的人。


    至於做的如此精致,劉璐山雖然為自己準備過,但都被王墨拒絕。


    他要的是自身感受,若是由他人代勞,那又算得上什麽。


    口中品著酒,縱然這酒比之青陽烈差了不少,但在王墨看來也是難得,他也是沒想到,兩人這次宴請他,會用上這等靈稀之物。


    不過其口中與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心底卻是盤算起,兩者用意何在。


    但酒過三巡,兩者仍舊沒有說出一絲有營養的訊息,王墨便不再深究,麵上不動聲色的與之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一副和氣融融的樣子。


    “哈哈,光顧著喝酒了,有酒無歌舞怎能稱得上酒宴,老侯,你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可是知道,你最近準備新收一名侍妾,那可是絕頂美人,不知可否請出來,為我等歌舞助興一番。”


    驀地,劉啟明仰首將杯中酒飲盡,雙目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的看向侯雲昌道。


    “這……也好,難得王道友來此,就讓她出來助助興。”


    侯雲昌略一猶豫,繼而頷首應道。


    隨即其手腕一番,單手掐訣一點,一抹黃綠色光華嗡然一響的激射而出,穿透禁製不知去了何處。


    “王某可要一飽眼福了。”


    王墨心下微動,暗道來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露出感興趣的意味。


    但看侯雲昌眼眸中一閃即逝的得意之色,其所出的這位‘侍妾’顯然不是臨時起意安排。


    若是真為他而來,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斟酌了。


    修煉界中,所謂的侍妾,比之雙休伴侶的身份相差不多,完全就是爐鼎的身份,不過修仙者自語正道,自然是要換個別稱。


    所以對於歌舞助興一言,當真是算不得什麽。


    不多時,一陣清脆悅耳的玲琅環佩的碰撞聲傳來,隱約中可聞,夾雜在其中的一股股異香與輕紗拂動的聲音,令人聞之浮想聯翩。


    王墨轉首望去,隻見十數名身穿翠黃衣衫的女子,簇擁著一名滿身粉色紗衣的年輕女修,正向此處似緩實快的飄飛而來。


    在其中幾人懷中,還抱著各種琴簫笙瑟,臨近之際,隱約可聞悅耳的聲音悠揚傳蕩,當真是美不勝收。


    尤其是那粉衣女子,麵帶紗巾,一雙如波蕩漾般的水剪眸子,眼波流轉中,柔美如月光,又似青煙一般帶著一抹惆悵,當真是我見猶憐。


    “這侯雲昌倒是舍得下本錢。”


    眼神略略一掃,王墨便將這些女子的修為盡數看在眼中。


    那些黃衣女子,皆是築基後期修士,而那粉衣女子,赫然是一名結丹初期修士,看似漂浮,不過是那些築基女子腳下所穿,一雙散發著淡藍青色的小巧靴子所致。


    以王墨現在的見識,自然看的出來,那些都是在修煉界中比較少見的飛行寶物。


    當然,這少見是對於低階修士而言,對於侯雲昌這樣的元嬰聖者,獵殺一頭飛行妖獸,以其皮毛,煉製些許這樣的寶物,還是輕而易舉的。


    而且這些女修年齡皆是不大,要集齊色藝才俱全的女修,當真是不易。


    眼見這十數名妙齡女修,皆是輕紗蔽體,身體曼妙無雙,王墨心下也不由感歎,對方會享受。


    轉瞬間,這些女修便在雅院花叢之中輕歌曼舞,展露出一股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活力。


    隻不過那時隱時現的春光,卻是難免令人心中升起遐想。


    “哈哈,果然是妙啊。”


    劉啟明似是看的興起,不由撫掌大笑,眸子中滿是別樣意味的來回梭巡著場中女子。


    “王道友可還覺得滿意。”


    侯雲昌轉首見王墨一副平淡的樣子,眼眸中異色一閃,繼而胡須微翹的道。


    “嗬嗬,侯道友倒是真會享受,不怕在這笙歌豔舞中耽誤了修行。”


    王墨淡淡一笑,將酒杯緩緩放下,眼底卻是有一抹隱晦的寒芒閃過。


    就在這一行女子出現不多時,他體內血液猛然加速了一分,更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仿似在衝擊他的心神一般。


    這種能量,在他修行至今兩百年中,曾有數次經曆,而且皆是頗為不凡的女子動用。


    若非其肉身極為強悍,兼之有噬金獸的一絲血脈融入自身,對於這種媚毒抵抗力極強,恐怕在這些女子甫一出現的時候,便會有所變化。


    若是換做他人,恐怕會因為這些女子表演的歌舞吸引心神,而忽略了這一絲變化。


    隻不過王墨心姓異常堅毅,鮮少為外物所動,周身方一有異常,便發覺不對。


    暗自裏查看了一番,這才發覺自己所飲用的靈酒之中,似是隱隱有一道奇異的能力在其中,儼然是與這些女子身上所發的奇異香氣所結合,而形成了那種特殊媚毒,以此來引動王墨的心神。


    在其觀察下,這一絲媚毒,雖然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對其心緒卻是難免有所影響。


    但此時有所察覺下,自然有了防備,沒有言明下想要看看,這兩人到底是要有什麽圖謀,讓他們能夠如此隱秘的設計自己。


    “噢,王道友看來是一向苦修了,怪不得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更闖出如此大的名堂,倒是讓老朽汗顏。”


    侯雲昌垂首飲了一口酒,不著痕跡的向劉啟明使了個眼色,繼而有些感慨的道。


    “哪裏哪裏,隻不過一直疲於奔命,沒有時間享受這些罷了。”


    王墨微微搖首,有些感慨的說出了一句實話。


    “哈哈,以王道友散修出身,能有如此修為,當屬近世罕見,聽聞道友實力非凡,不若道友露一手,讓我與侯道友見證一番如何。”


    劉啟明仰首一笑,誇讚一番,繼而試探道。


    “對對,一向聽聞王道友大才,當年便以結丹修為橫貫魔域,當真是漲了我等同道的威風,可否讓老朽開開眼界啊。”


    侯雲昌撫掌一笑,眼眸中閃過感興趣的意味,略顯期待道。


    在三者說話之際,下方正載歌載舞的一眾女修中,那名身穿粉色衣衫的蒙麵女子,驀地身形一頓,略略與節拍錯過,但瞬及撥亂反正。


    但其飛轉的飄舞身形,那掩藏的一抹眼波,卻是時時落在王墨身上。


    其眼眸中的惆悵,驀地收斂,放出一抹異樣的神彩,似追憶,似希望,但看到在其身旁的侯雲昌與劉啟明之時,卻是瞬間斂去,略顯落寞的繼續跳起舞來。


    “嗬嗬,此番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側,談什麽見證不見證,不若喝酒談天來的爽利。”


    王墨依舊是搖首推辭,但其眉頭卻是微不可查的皺起繼而平緩,不著痕跡的舉杯飲酒掩飾。


    但其神識,卻是暗自探出,向場中探查而去。


    在場的那十數名女修,頓時纖毫畢現的展露在其神識之中。


    倒不是他有什麽特殊嗜好,而是他察覺到,這些女子中有一人的目光頻頻落在其身上,而且目光頗為複雜。


    到了他這一境界,對於目光頗為敏感,除非是同階亦或者修為高出他不少,才能遮掩自身目光之中的意味。


    但就是這一探,再即讓他眉頭皺起,在其神識中,那名粉衣結丹女修的氣息,竟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令他頗為不解的是,這女修的樣子,他可以確定,從未見過。


    “王道友太謙虛了,不過是展露一下身手,說不得還能為此景添光增彩,也讓我等長長見識,何故推辭呢。”


    侯雲昌和洵的笑著,口中卻是步步緊逼道。


    “是啊,王道友,有佳人在側,才好顯露強大的實力,傳揚出去,曰後也好女修自動上門,哈哈哈。”


    劉啟明在旁催促著,仿似頗為興奮一般,竟是說笑起來。


    “這……”


    王墨心下微動,兩者言語中雖然沒有多麽急切,但其句句不離讓他展露修為,雖然看似沒有可疑之處,但酒中之藥與那異香,已然說明兩者有所圖謀。


    但王墨卻是想不出兩者為何,不由麵露一絲猶疑拖延著時間,心下快速轉動起來,思慮著對策。


    “聽聞王道友在魔域中殺伐果決,怎地到了我等麵前,就如此推堂了。”


    劉啟明手中酒杯驀地端放桌麵,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


    “哎,想來是王道友不願在如此美景下做那有失雅興之事,我等還是莫要再看了,來曰方長,說不得有見證之時。”


    見氣氛有些尷尬,侯雲昌趕忙打圓場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單獨展露一番術法沒有多大興趣,不若兩位道友與在下一同驗證一番如何。”


    聞聽其言,王墨心下微動,既然對方有所圖謀,以自身實力,莫說兩名元嬰中期修士,就算再來兩名,也決然不是對手,那就看看對方的底線在何處。


    “哈哈,王道友是爽快人,就由我來與道友印證術法。”


    兩人互視一眼,劉啟明爽朗一笑的起身道。


    “且慢。”


    驀地,王墨止住兩者身形,驀然揮手道。


    “怎麽,道友還有何要求不成。”


    侯雲昌白眉微皺,有些不解問道。


    “嗬嗬,既然是印證術法,我等不若添些彩頭,以此來助興如何。”


    王墨淡然一笑,垂首將杯中酒飲盡,亂發遮掩了微微翹起的嘴角處,那露出的一抹玩味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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