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大意,還是早早開啟大陣,免得這些魔崽子到時連你我一塊算計進去,畢竟我等給宗門傳的訊息,也不過是延遲了一刻鍾左右,到時出了差錯,你我可就危險了。”


    侯雲昌仍舊沉著臉,叮囑道。


    “這倒也是,雖然前幾次這幫魔修還算守信用,但與之打交道,確實不能深信。”


    劉啟明微微頷首,深以為然道。


    “嗬嗬,此番縱然此子不死,也會重傷,此處其必然會讓出,另尋密地療傷,自然又落入你我兩人之手。”


    侯雲昌淡然一笑,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道。


    “嘿,以他們的實力,一刻鍾足以要了這小子的命,更何況這大陣對他們沒多少效用,我這就回去開啟護峰大陣,既然這小子沒有邀請你我觀禮,那正好給了你我理由,讓他獨自麵對魔修去吧。”


    劉啟明微微頷首,繼而向侯雲昌略一拱手,周身青黃色遁光一閃,便即向上空急遁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形,侯雲昌隨手打開禁製,讓其離去,眼眸中寒芒與不屑之意閃過,喃喃自語道:“若非正值用人之際,豈能留下你等喪家之犬。”


    說著便即緩緩轉身,看向那劫雲匯聚之處,眼眸中不時閃過思索之色。


    ……


    嗡嗚嗚。


    突兀的狂風呼嘯而起,伴隨著陣陣沉悶的氣氛,仿似威壓一般在天地間湧動。


    放眼望去,第五礦府最高峰頂,莫名的匯聚起了一數十裏大小團烏壓壓的雲團,令人望之,便有一股心悸的觸感油然而生。


    在這宛若灰墨般的烏雲下,赫然有一道十數丈大小的金色光影,其內金色巨鷹宛若雷霆一般急速遁轉。


    但其無論如何飛轉,都離不開這團烏雲的籠罩,仿似這烏雲就是為它而生一般。


    “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而在雲團十數裏外的山腳下,王墨神色沉凝的望著急速飛旋的雷鵬,心底默默傳去自己的意念,為其鼓勁。


    在其所知中,這雷劫便是上蒼之念,為考驗逆天而行的生靈,所展露的自身規則。


    隻有憑借自身度過,才可得到天地認可,若是外人相幫,必然會引得雷劫威力大增,仿似上蒼之怒,宛若引火燒身。


    王墨能為其做的,也不過是準備了諸多輔助之陣,為其在雷劫之下所受之傷能夠快速恢複,多準備了一些對其有幫助的靈藥罷了。


    “嗯。”


    驀地,王墨豁然轉首,看向一旁,眉頭微皺。


    隻見在其洞府所在山峰之處,驀然升騰起了百多道遁光,正向此處急遁而來,隨之而起的還有礦府周圍沒有進入礦洞的修士。


    顯然,他們是被此處動靜吸引,想要來看一下渡劫之人到底是誰。


    “所有修士聽令,不得靠近五十裏範圍之內。”


    王墨垂首略一思索,驀地運轉真元,將自身意念傳達開來。


    以其真元之力,足以將聲音覆蓋神識可達之處,瞬息間彌漫整個第五礦府屬地。


    那些急遁而來的修士聞言,身形霎時一頓,稍微往前挪動了一番,這才停止不前。


    但過了一會,又有數十道遁光,再次臨近,不多時便進前了十數裏,眼見就要臨近他所矗立的所在。


    “哼,不知道輕重。”


    王墨麵色微沉,周身煞氣猛然一湧,宛若颶風一般衝蕩的天際雲朵飄蕩開來。


    雖然他在此峰周邊設立了陣法,但待得雷劫開啟,必然會將一部分陣法破壞,到時天威鋪天蓋地般壓落,這些修士定然會受到影響。


    雖然觀看天劫,可以讓他們參悟天地之危,對曰後自身渡劫亦或者修煉,都有說不出的好處,但若是太過臨近,事極必反。


    其煞氣方一湧出,那些離他不過十數裏的修士,頓時如遭重擊一般,紛紛驚呼出聲的向下疾落,遠遠望去,宛若流星墜落一般。


    這還隻是王墨略施懲戒,沒有將自身煞氣完全湧出的緣故。


    “嗯。”


    看著在遁光之中急速落下的一道粉綠色光華,王墨眼神微凝,背後青金色光翼猛然閃現,瞬息間向那處疾馳而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即跨越十數裏,直接將那道遁光借助,在其內之人正是滿眼驚慌的於妙菡。


    其修為不過結丹初期,兼之突破未久,周身還隱約有彩衣漂浮,根基未穩之下哪裏能夠承受的住如此煞氣。


    “你且回洞府之中吧,記住,修煉一途,雖然講究勇猛精進,但寧折不彎下,必然是傷己傷身。”


    隨手揮出一道真元,為其穩定了體內法力,王墨輕輕鬆開手淡淡道。


    “是,妙菡這就回去。”


    於妙菡蒼白的麵龐之上露出恭敬之色,淩空盈盈一拜,便即轉身離去。


    隻不過,在其離去之際,略顯複雜的看了一眼端坐王墨肩頭的血衣,那一眼仿若明悟,又仿若迷離一般。


    對於那些穩住身形,麵露忐忑之色的一眾結丹宗師,卻是絲毫沒有上眼的意思。


    “哎。”


    沒有回轉身,王墨輕歎,轉首瞥了一眼坐在肩頭的血衣,心底驀然湧起一股猶疑。


    當年他分明察覺到,這天生依附殺戮而生的邪道鬼物,在那純真靈魂的關心下,有了一絲悸動之意,才引動了他那次明悟。


    但這麽多年來,除卻每次突破之際,血衣會或多或少的展露一絲掙紮突破束縛的想法,其餘之時,從未有過自主的想法。


    那吞噬血肉精魂,也不過是本能罷了。


    讓王墨意外的是,當年不過六七歲的於妙菡,竟然依舊記得血衣,以至於在其心底,有著難以磨滅的影子。


    王墨卻是清楚,若這影子不消除,定然會成為於妙菡的心魔,成為她曰後修行的阻礙。


    打破一個延續了百多年的夢境雖然殘酷,但總比到頭來一無所獲來的好,那畢竟隻是鏡花水月般的夢。


    或許時間會改變一個人,但一個人本心之中那份純真,卻是永遠無法改變。


    看著麵無表情的血衣,王墨微微搖首,將是思緒收回,看向在場之人麵色微沉道:“哼,某家之言不會再說第二次,此次稍事懲戒,如有再犯,直接打殺。”


    “我等謹遵府主之命。”


    眾人聞言,登時身軀一顫,滿麵惶恐忐忑的躬身施禮。


    之前在那一股衝天而起的煞氣之中,早已讓他們冷汗浸透了後背,心有餘悸下哪裏還敢生事。


    其中有不少人,還略顯憤恨的看了一眼張雲成,若非是他一再鼓動,眾人也不會自以為‘法不責眾’,而遭受那煞氣衝擊。


    隻不過,此時的張雲成也是滿心忐忑,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低垂的頭顱下,眼眸之中露出怨毒之意。


    想他何等身份,何時受過這等囧嚇。


    但麵對一身氣息毫無外露的王墨,卻是絲毫不敢有不滿之意透出,雖然他一向傲然示人,但卻不代表他是傻子。


    從那一閃即逝的衝天煞氣所見,眼前這位新任府主,決然是殺過無數強人,才有了如今藝業。


    “劉璐山,帶他們退到五十裏開外,記住,若有人敢於越雷池一步,直接發動大陣滅殺。”


    王墨目光微轉,若有所思的順著眾人目光看去,對於這名一身白衣的青年修士,隻是略略掃了一眼,便即轉首看向劉璐山。


    “謹遵府主令。”


    劉璐山趕忙躬身答應,繼而看向眾人道:“諸位道友,請隨老朽。”


    眾人哪裏還敢逗留,齊溜溜的起身,向王墨行禮,口稱謝過府主免罰之恩,便即跟著劉璐山向來路返回。


    隻不過在臨行之際,皆是不約而同的轉首看了一眼那在烏雲下翻轉不已的金色光團。


    以他們的修為,自然能夠看的出來,那是一頭極為神駿的金鷹,那龐大的身軀,金光閃爍的羽毛,無比吸攝著他們的心神,令他們豔羨不已。


    張雲成自然是將之看在眼裏,眼眸中的貪婪之意甚為明顯,但轉瞬便化作陰狠與怨毒,低沉的頭顱下,嘴角咧出一抹狡詐的笑意,便混在眾人之中急遁而去。


    至於那些在遠處觀望,還想臨近觀看之人,眼見一眾結丹宗師灰溜溜的回來,自然是打消了心中念頭。


    眼見眾人離去,王墨緩緩轉身,目光落在烏雲下,那十數丈大小的雷鵬身上。


    突破四階的天劫,名為三九天劫,即為二十七道天雷,經過半個時辰的醞釀,上方劫雲之中終於閃現出了一道道金色電弧,並傳來陣陣悶雷之聲。


    這天劫,又名為天道殺劫,古老相傳中,天道四十九,走過人處處布滿殺機,但總有一線生機在其中。


    但凡渡劫之人,若是這天劫一湧而下,必然身隕無疑,但每一波九道天雷之後,必然會給你一段喘息的時間,這就是那一線生機。


    若是你度過了,就可扶搖直上,再尋渺茫天道,若你無法度過,那必然是身隕其中,神形俱滅。


    轟隆。


    第一波雷劫終於落下,雷鵬在其內翻騰不已,似是躲閃,又似是硬撼,但見其周身同樣湧起的絲絲金色電弧,其內似是有一股莫名的抵消之力傳蕩開來。


    隨著時間推移,雷鵬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在王墨眼眸之中,雷鵬周身的羽毛雖然有多處受損,但卻並未有真正的傷勢。


    按照之前準備,消耗不少的雷鵬,一番略顯歡愉與疲憊的鷹啼,便即一個猛子紮入山頂之上早已準備好的陣法之中恢複起來。


    其內有王墨為其準備的各種靈丹與元嬰本源,自是可保它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如初。


    驀地,在第二波天雷醞釀之際,整個五嶺山上方禁製驀然晃動開來,一道道光華閃爍,赫然是被攻擊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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