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了鯊幫主之前所言而來。”


    江峰群神色淡然道。


    “之前所言。”


    鯊行空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但在其心底,卻是下意識的告訴自己,眼前之人不好惹,最好趕緊退走,這是身為一名修為高深之人的直覺。


    “鯊幫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記得在剛剛,鯊幫主曾言若是有人看到貴屬下對兩位仙子有逾越之舉,定然當場斬殺,這麽快就忘了。”


    江峰群嘴角微翹道。


    “你……”


    鯊行空麵色一滯,有些陰沉下來,但眼珠一轉,卻是深吸口氣,竟然沒有發怒,謹慎道:“道友說笑了,這些話本幫主從未曾言,既然道友看上了這兩位仙子,本幫主自動退出便是。”


    說著,身形一動便向人群中行去。


    見其行徑,眾人自然不敢阻攔,紛紛退讓開來,其手下五人,也是略顯忐忑的跟了上去。


    他們自然看的出來,自家幫主這位元嬰強者,似是有些畏懼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年輕修士。


    圍觀修士麵上不屑之意一閃而過,這等睜著眼說瞎話之人,實在令人不齒,但卻無一人敢說出。


    他們不可不是那銀衣修士,鯊行空畏懼對方,可不會畏懼他們。


    “兩位仙子的意思呢。”


    江峰群麵色不變,依舊淡然,轉而看向兩女道。


    “多謝前輩解圍,我姐妹二人感激不盡,告辭。”


    兩女互視一眼,白衣女子怠慢微蹙,謹慎的看了江峰群一眼,拉著紫衣女子向其盈盈一拜,便要離去。


    那正待離去的鯊行空,聞聽此言,當即略鬆了一口氣,收束住心底想要嘲諷一下對方的想法,頭也不回的帶著手下離去。


    “嗬嗬,兩位仙子何必急著離去。”


    對於兩女頗為不禮貌的行為,江峰群渾不在意,笑吟吟的看向兩女道。


    對於離去的鯊行空,更是絲毫阻攔的意思。


    “難道前輩也想請我姐妹二人喝茶不成。”


    白衣女子美眸中寒芒一閃,雖然知道對方深不可測,但自身也並非沒有護身寶物,若對方用強,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自然是此意。”


    江峰群點點頭道。


    “若我們不去呢。”


    白衣女子周身寒氣湧動,悅耳的聲音中多出了一份肅殺之意。


    “嗬嗬,在下自然不會強留。”


    江峰群淡然一笑,微微搖首,聲音一頓道:“若兩位仙子不肯賞臉,那關於他的消息,在下就無法告知了。”


    “我沒走……”


    原本聽得對方不會強留,兩女神情一鬆,剛要結伴而去,但聽到其下麵之言,登時有些意外的詢問道:“前輩此言何意。”


    “嗬嗬,我那位王兄弟,對二位仙子可是想念的緊啊。”


    江峰群意味深長的一笑,踱步上前道。


    兩女聞言,登時喜上眉梢,互視一眼,那一直未曾出言的紫衣女子,急切道:“你有我墨哥哥的消息。”


    那白衣女子收斂了喜色,本待止住她說話,但卻沒來得及,隻得微微搖首,但目光卻緊緊盯著對方,手中華光一閃,仿似在防備什麽一般。


    “那是自然,不然我何必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無故得罪一位同階道友,要知道,我可是剛剛從天鳳州回來。”


    江峰群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繼而歎息著搖搖頭道:“可惜啊,兩位仙子無此意。”


    “前輩莫怪,我姐妹二人也是小心而言。”


    兩女互視一眼,見對方說出天鳳州之名,登時似是拿定主意一般,向其前身一禮道。


    “哈哈哈,兩位仙子快快請起,開個玩笑罷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往海韻茶坊一坐,我將王兄弟托我帶的消息告訴你們。”


    江峰群趕忙上前,將對方虛浮起來,爽朗大笑道。


    兩女略一躲閃,這才起身,不再多言的與之離去。


    此時周圍修士早已躲得遠遠,但見三人談話,卻不知談了些什麽,仿似被什麽東西阻隔了一般。


    見這一鬧劇結束,眾人自然不再駐足觀望,自行散了開來,不多時,街道便恢複了往曰繁華。


    ……


    “啟稟老祖,各方煉材已經準備妥當。”


    遠在魔域深處的天魔宗大殿內,身形壯碩的厄多摩,恭敬的侍立於大殿中,俯身向上首處恭聲道。


    說完,便即從懷中掏出一枚指環,恭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


    “血肉精魂搜集的怎樣了。”


    厄羅魔師依舊是一副英俊青年的樣貌,神情淡然道,一手揮出道魔氣,將其手中指環攝到近前,隨意的扔在麵前桌上。


    “稟老祖,據煞丘魂、月千瓏兩人所傳,北方生靈,已經被滅殺半數,隻不過這幾年過去,大多修士皆是察覺到風聲,紛紛逃遁去了他處。”


    厄多摩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恭謹道。


    “太慢了,告訴他們,必要之時可以動用特殊手段。”


    厄羅魔師眉頭微皺,略一思量道。


    “是,屬下明白。”


    厄多摩輕吸口氣,趕忙應道。


    厄羅魔師緩緩閉上雙目,淡淡的揮手,不再多言。


    厄多摩見狀,趕忙倒退著向後行去,但退到半途之際,身形微頓,麵色之上露出了一抹猶豫。


    “說。”


    在其猶豫之際,原本閉目不語的厄羅魔師,淡淡道。


    “是,啟稟老祖,我方一名化神修士,至今未歸,魂牌並未碎裂,是否……”


    厄多摩趕忙回轉身,小心翼翼道。


    “哼,這等小事還要問我。”


    厄羅魔師冷哼一聲道。


    “是是是,屬下這就告退。”


    厄多摩身軀一顫,忙不迭的向後退去。


    “等一下。”


    不待其出去,厄羅魔師劍眉一挑,冷冽的眸子中思索之色一閃,淡淡道:“此人是誰。”


    “稟老祖,此人乃是九年前被天風大陸修士埋伏重傷遁走中人之一,名叫慕容青。”


    雖然不知厄羅魔師會回心轉意,但厄多摩卻不敢多言什麽,當即將事情說出道。


    “哦,出去吧,此事不許再提。”


    厄羅魔師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揮手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


    厄多摩心下疑惑,但卻不敢問,趕忙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慕容青,嘿,南慕容,北月靈,若是本座沒有看錯的話,應該就是被滅門的慕容家族後人了,隻不過,月家滅了慕容家,卻又收留了慕容家族其餘之人,難道是為了慕容家那枯榮陰靈經,不對,若是如此的話,直接搜魂不就得了。”


    待得大殿之中沉寂下來之時,厄羅魔師手指輕按額頭,自言自語,繼而眉頭一挑,冷笑一聲,眼眸中詭異之色一閃道:“不管你在圖謀什麽,這小女娃既然失蹤了,那就讓她失蹤下去好了,月家勢力越來越大,卻不是什麽好兆頭。”


    ……


    天雲州臨近琅琊煉獄的一處古洞內,歸玄蒼佝僂的身形,盤坐於一方石台前,鐵青色的拐杖便豎立在其身邊。


    此時,歸玄蒼幹癟如枯枝般的手掌,正緩緩搖動著一副巴掌大小的龜殼,其內不知有何物事,隨著其手晃動,發出嘩啦啦一陣沉悶的碎響。


    歸玄蒼的麵頰之上,甚至浮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以其修為境界,竟然出汗,實在是不可思議,不知在這搖晃了多久,這才將手中龜殼往下一揮。


    喀拉拉一聲碎響,其內滾出了七八塊大小不一,毫無規律可言的青灰色仿似獸骨般的碎片,但卻發出鐵石般的碎響。


    詭異的是,這些碎片甫一靜寂下來之時,其上猛然間浮起一片暗紅色血霧,先是微不可查,再是若隱若現,直至形成了一團雲霧。


    嘶。


    看到如此一幕,歸玄蒼渾濁的眸子中瞳孔驟然一縮,登時倒抽一口涼氣,麵現震驚之色,仿似看到了極為可怕的物事一般。


    以其修為定力而論,能讓他現出如此神情的事情,必然是驚天動地之事。


    “血煞彌天,怎麽會這樣。”


    歸玄蒼麵色極為難看,盯著獸骨之上漸漸濃鬱的血霧,幹枯的手掌驀然握拳,仿似不甘心般:“怎麽可能,此番上界魔族入侵,明明已經落入下風,為何還會出現這等情形,難道是元魔海要出現五階海妖獸,是了,近百年來,鎮守元魔海之人全部進入內陸抗擊魔修,疏忽之下,很可能錯漏。”


    說著說著,仿似確定自己所想一般,歸玄蒼點點頭,麵色稍鬆,但繼而麵色便即陰沉下來,比之前更為難看到:“曆代以來,雖然五階海妖獸出現,都曾掀起無邊殺孽,但這血煞彌天之象,卻絕不是五階海妖獸出世的跡象,以其霍亂之力,達不到這等程度,難道抗魔之戰還有什麽變故不成。”


    就在其自言自語之際,獸骨之上的血霧猛然一顫,繼而一縮,仿似要匯聚成什麽東西一般。


    如此景象,自然逃不過一直盯著它的歸玄蒼,眼中精芒一閃,死死看著它的變化,生怕錯漏什麽細節。


    噗的一聲輕響,那血霧凝聚之後,原本緩緩擴散,像似是要化作什麽形狀,但不知是何緣故,竟是直接擴散開來。


    “這……這是有人在幹擾。”


    看到如此一幕,歸玄蒼登時失聲驚呼,麵露不可置信之色,神色間更是有了一絲慌亂。


    好一會,歸玄蒼才平複下來,到底是大陸第一強者,活了數萬年的老古董,其心姓早已磨煉的堅如磐石,若非此先所見之事實在太過駭人,也不會讓他如此了。


    “不管如何,到底還算是有了一線生機,這抗魔之戰即將結束,那諸葛朝華也該將上界之路告知,不然就休怪老夫狠辣了。”


    狠狠吸了一口氣,歸玄蒼麵色陰沉的掃過那血霧散開之處,散碎開來的獸骨,渾濁的眸子中寒芒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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