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幅樣貌的話,鳳道友可還記得。”


    王墨微微搖首,既不想再耽擱時間,也不想引起誤會,伸手在麵上微微一拂。


    青光閃爍之際,麵上筋肉一拂蠕動,周身哢嚓碎響不斷,轉瞬間便化作了一個其貌不揚,中等個子的年輕人。


    與鳳炎軒這位天鳳玄宮年輕才俊站在一處,雖然看似極為不顯眼,但其氣質卻是獨有一番特殊之處。


    “王青。”


    看到如此一幕,鳳炎軒麵色一滯,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繼而腦海中靈光一閃,趕忙俯身一拜道:“鳳炎軒見過大長老,你等快快來拜見,這位乃是……”


    “好了,我前來之事不要外傳,你們知道便好,我現在要去見宮主。”


    不待其說完,王墨揮手止住其話頭,目光掠過眾人吩咐一聲,周身青芒一閃的便即衝天而起,向天鳳玄宮深處急遁而去。


    “長老,他……”


    那名認出王墨行藏之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鳳炎軒,其餘幾人也是如此,不知為何他會成為宗門大長老。


    “此事乃是我玄宮機密,爾等要切記大長老之言,決不可外傳,明白嗎。”


    鳳炎軒深吸口氣,麵露一絲威嚴的看向幾人,沉聲道。


    鳳無瑕賜予王墨令牌之事,乃是天鳳玄宮機密,沒有元嬰修為,根本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者,也是鳳家一門中的嫡係兼之其餘幾位外姓長老罷了,這些不過結丹修為的弟子,自然不會明白其中隱秘。


    “是,弟子聽令。”


    幾人聞言,登時不敢再多言,隻是在心底將這疑問深深埋藏。


    “怪不得。”


    望著王墨離去的方向,鳳炎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眸中顯露明了之色。


    微微搖首,將腦海中思緒排除,再次率領幾人繼續巡查起來,但繼而麵色微白,似是想及什麽一般,豁然轉首,失聲道:“不好,付師妹在外圍。”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之中,鳳炎軒麵色幾經變幻,最終搖首,驀然歎息道:“以他的心智,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最終低不可聞的聲音緩緩飄出,令得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不敢多問什麽,規規矩矩的與之一同離去。


    ……


    於此同時,王墨身化青虹,幾個起落便到得天鳳玄宮深處,其胸前飄起的那枚赤金色令牌之上,不時閃爍出一隻活靈活現的迷你天鳳飛舞,仿似為其指引方向一般。


    不多時,便到得一處極為雄偉的大殿之中,在大殿之前,正有四名男女修士盤膝而坐,周身隱隱散發的威壓,赫然皆是元嬰修士。


    隻不過在看到王墨到來之際,皆是起身相迎,並躬身施禮:“我等見過大長老。”


    看情形,仿似知道王墨即將到來一般。


    “諸位不必多禮。”


    有些不太習慣的摸了摸鼻梁,王墨並未與之多做糾纏,拱手一禮,身形一晃的便即躥入大殿之中。


    獨留四人互視一眼,皆是露出感慨與敬佩之色,卻沒有多言的自顧自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甫一進入大殿之中,便見在大殿上首處,有一座高達三丈左右的巍峨高台,其周身密布各色光華,散發出一股極為濃鬱的熾烈氣息,其威壓更是令得王墨隱隱有窒息之感。


    放眼望去,在高塔之上,驀然坐立著一名看似二十歲許,身穿赤金色長袍的貌美女修,不是她人,正是與王墨有過幾麵之緣,鳳盈盈之師,現任天鳳玄宮宮主的鳳炎華。


    其周身漂浮著八杆各色不一的精致小旗,不時震動不已。


    細心觀察之下,必然可以發現,這小旗旗麵的每一次震動翻卷,都與在大殿之外,此時天鳳玄宮之上光焰陣的震動息息相關。


    “王墨見過宮主。”


    見到那女修,王墨趕忙上前幾步,拱手一禮道。


    “王師弟有大好前途,這又是何必呢。”


    美眸微睜,絕美的麵龐之上,難掩其疲憊之色,鳳炎華看著王墨,歎息一聲道。


    “嗬嗬。”


    王墨仰首看去,麵上依舊平淡如常,隨意的聳聳肩,並未說什麽大話,而是右手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神情間似是不覺此時情形有多凶險一般。


    “哎,可是傳送陣被毀,縱然消息傳遞出去,想要等到救援,至少需要一年,我們挨不到那個時候。”


    鳳炎華隨手打出一道法訣沒入身前一柄小旗之中,歎息一聲道。


    “不能放棄此地嗎。”


    王墨眉頭微皺,雖然知道答案,但仍舊問道。


    果然,鳳炎華聞言,微微搖首,目光掠過四周,麵露一絲無奈緩緩道:“傳送陣被毀了,但若事不可違,我會拚死引爆護宗大陣,讓門下弟子有逃脫之機。”


    話語雖然平淡,但那一絲不容置疑的態度,卻是鏗鏘有力的傳出。


    王墨明白,讓一個大宗門,尤其是作為大陸頂級宗門之一天鳳玄宮,放棄自己宗門無數年來的屬地逃離,這等事情若是做出,縱然其威勢仍在,但其威望與榮耀,也要受到不可估量的打擊。


    這種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總有那麽一些人甘願為之赴死,這鳳炎華就是如此,雖然她僅僅坐上宮主之位甲子餘年。


    更何況,現在傳送陣被毀,也唯有如此,才能為天鳳玄宮留下一絲傳承。


    “傳送陣都被毀了。”


    聽得此言,王墨麵現震驚之色,想不到事情比他所想要嚴峻的多,目中思索之色連閃,眉頭緊緊皺起,沉聲道:“還可以堅持多久。”


    “以那兩名魔族修士的修為,鳳陽煉虛陣還能堅持半月,若非兩魔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毀了數十處陣基與傳送陣,不然絕對可以堅持半年之久。”


    鳳炎華美眸微動,閃過一抹亮色,略一沉吟道,說到後來,卻是露出一抹驚怒之色。


    “竟有此事,這是擺明了要滅玄宮一脈。”


    王墨雙眉一揚,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之處,一方宗門的護宗大陣,保護可謂極為嚴密,豈有能讓他人潛入毀去的可能。


    傳送陣被毀,竟然連護宗大陣陣基也被毀,這等不可能之事卻偏偏發生,而且如此蹊蹺,但此時卻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眉頭緊皺,目中思索之色連閃,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其如此神色,鳳炎華麵現希冀之色,不由目露期待之色的看向王墨。


    以她的身份,對於王墨可是知之甚詳,皆是鳳無瑕在臨走之前交代,對其極為看重之意,此番王墨能在玄宮如此危急之時感到,更是不避自身危險相助,已然讓她深感王墨之義。


    此時此刻,若真有什麽辦法能挽回此劫的話,也隻有眼前這不計危險前來馳援之人了。


    “加上此物,以師姐修為,可以堅持多久。”


    思索良久,王墨麵色沉凝的仰首看去,手腕翻轉間取出一物道。


    “這……這是封金五獄陣。”


    看到王墨手中五邊形精致陣盤,鳳炎華美眸圓睜,繼而有些不可思議道:“這是完整的封金五獄陣。”


    “不錯,以師姐修為,血煉此陣的話,應該足以禦使了吧。”


    王墨輕舒口氣,凝視著她道。


    “可以,但最多延遲到一月。”


    鳳炎華目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仍舊希冀的看向王墨,希望他能再給她些幫助一般。


    “一月嗎。”


    王墨聞言,口中咀嚼了一般,繼而深吸口氣,神情沉凝無比的看向鳳炎華道:“我想借兩樣寶物一用。”


    “何物,師弟有何所需,盡管提便是。”


    鳳炎華精神一震,繼而再次掐訣打出一道法訣,沒入一道陣旗之中,急急問道。


    “天鳳煉獄、鳳如意。”


    王墨沉聲道。


    “這……天鳳煉獄師弟盡管用便是,至於這鳳如意,說實話,就算是我給了你,你也用不了啊,更何況,我也隻有兩次動用的機會,之前為了抵禦魔族修士,拖延時間重整大陣已經用了一次。”


    鳳炎華麵色有些不解,但看向王墨的目光之中,卻沒有任何懷疑之色。


    要知道,這鳳如意乃是天鳳玄宮第一至寶,與神秘至極的天鳳真血齊名,乃是實打實的涅靈至寶。


    而且,隻有曆代宮主掌管,隻不過其使用的條件也是極為苛刻,修為不僅要是元嬰大圓滿之境,而且必須身具天鳳真血,有特殊秘法祭煉才可。


    “怎麽可能,是了,你沒有天鳳真血。”


    王墨聞言,登時麵色一變,繼而腦海中靈光一閃,失聲道。


    “不錯,天鳳玄宮曆代傳承中隻有一滴天鳳真血,但自上上代宮主大才,以自身無上法力,煉化一頭凶獸,才凝聚了第二滴天鳳真血,但其中一滴,家師在百年前魔域一戰中,為救諸位化神道友,自爆了天鳳真血,第二滴則在鳳青月師祖身上,隻是她此時被無憂師伯帶走,不知所蹤,若非家師在臨走之際,傳我兩道秘術,我也無法動用此寶。”


    鳳炎華語氣有些低沉的緩緩道來,訴說著當年秘事,言語間滿是對往昔的不舍。


    “成敗在此一舉,是否動用這一次機會,全憑師姐做主。”


    王墨聞言,沉思了好一會,這才再次出言。


    他自然明白對方之意,若是護宗大陣抵擋不住,這鳳如意最後一次的使用機會,則就是她可以為門下取得一絲生機的唯一屏障。


    “你有多大把握。”


    看著王墨麵上的堅毅之色,鳳炎華眼中一時恍惚,仿似想起了一個絕美少女,又似是想起了一個佝僂老嫗,臨別之際的那抹眼神。


    若是換做他人想要借取鳳如意,她一定會認為對方是在趁火打劫,但對方是王墨,是養育她至今,讓她當上一宮之主的師父所看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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