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沒有想象中強橫威壓,隻有一股淡淡的柔意,拂過周身,繼而微微一沉,仿似穿過了一處奇異的存在,便覺身上那股壓力頓去。


    王墨緩緩睜開雙目,本待舉目望去,卻瞬覺周圍再度湧來一股強橫的壓力,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向下方落去。


    心神一緊,顧不得查看周圍環境,趕忙調運肉身之力,將身形穩住,但仍舊不知下降了多深,才緩緩停住身形,這才向四周望去。


    與此同時,其餘進入銀色空間之門的眾修,也是有高有低的矗立在這片奇異的所在,隻不過,要數厄羅魔師、歸玄蒼等人站立的位置最高。


    放眼望去,隻見天地間一片蒼茫,竟是鬱鬱蔥蔥,遠處群山起伏,赫然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隻不過令眾修麵色微變的是,天際之上的雲朵,仿似格外濃鬱一般,而且其內不時閃過道道金藍色電弧,一陣陣隱晦的轟鳴,不時傳蕩開來,令得大地都為之震顫的樣子。


    若是普通雷電也就罷了,但這些雷電所帶給眾修的感覺,竟然足以威脅到他們的樣子,這就不得不讓眾修小心謹慎了。


    更兼之,越往裏看去,仿似那雷電極為密集一般,而且似是隱隱有什麽東西的叫聲,緩緩傳來。


    隻是相隔甚遠,縱然是眾化神修為不俗,也是查之不清。


    嗖。


    不待眾修出言,厄羅魔師在打量周圍一番,竟是獨自徑直離去,轉瞬便即消失在遠處。


    看情形,顯然是不想有人與他同行的樣子。


    看到如此,諸葛朝華麵色微變,但瞬及眼眸中喜意一閃,不動聲色的幹咳一聲,看向眾修道:“諸位道友,既然已經到此,不若各自尋寶吧,本座去了。”


    話音未落,其身形也是一晃,竟也是不顧眾人,獨自閃身離去了。


    沒有人會不開眼的去跟蹤這位存在,縱然知道此人下界,乃是有重大圖謀而來。


    寶物雖好,但也要有命去享用。


    若是真個惹惱了對方,待得曰後破入上界,說不定真個要被天元宮的老怪物下令追殺了。


    嗖。


    當其離去之際,王墨隻是淡淡的忘了兩人一眼,便即毫不猶豫的向另一處急遁而去。


    這一幕落在歸玄蒼眼中,登時讓他緩緩舉起的右手,微微搖首的落下,向身畔鱷玄青與龍天青,略一點頭,便即獨自離去,消失不見。


    眼見如此,眾人也不再多言,各自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便即各自與同伴離去。


    但眾修所去的方向,卻是不約而同的向著這處空間的最中心處而去,隻是暫時從其他方向前進罷了,顯然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好詭異的存在,單單是這壓力,就足有外界百倍之多,莫非是特殊形成的規則之力不成。”


    在一處山坳中,光華一閃的出現一道青衣身影,正是王墨,打量著周圍花草遍地的山穀,眉頭微皺間,目露一絲疑惑之色,喃喃囈語。


    觀其神色,顯然是對這處奇異空間的存在,起了一絲疑惑之意。


    其所言的壓力,乃是指空間規則,這規則之力,並不針對凡界生靈,而是針對修士而言。


    亦或者說,實力越強,在這等存在之中,所能感受到的壓力更大。


    這不是說,低等修士所受壓力弱,就會比受到更強壓力的高階修士強,這隻是一種相對而言,極為玄妙的規則之力,天地之間,任何生靈都要受這規則之力約束罷了。


    “竟然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驀地,打量許久的王墨,收回目光,繼而瞳孔一縮,失聲驚呼。


    以他現在的神識修為,雖然不會比化神初期修士強,但也絕不會弱到哪裏去,轉瞬便可覆蓋方圓數百裏。


    在其探測之中,除了鬱鬱蔥蔥,極為茂盛,仿似參天古樹般的植被之外,卻是沒有絲毫動物亦或者蟲類活動的跡象。


    這種情形,顯然不正常。


    “哼。”


    王墨眉頭微皺,冷哼一聲,隨即身形一晃的來到一處山坳間,隨手揮出一道青金色真元,化作光刃噗嗤一聲的斬入數丈遠處,那顆足有數人才能圍抱的大樹。


    轟隆。


    輕輕拂袖一揮,從樹幹之中那光刃一閃而過,大樹便被一股無形之風吹倒,轟然落地,砸落漫天煙塵,卻不由自主的向另一方飄去。


    神識輕輕掃過那斷開的光潔木墩,王墨眉頭輕皺,繼而手臂接連揮動,數道光刃便即嗤嗤激射而出。


    轟隆隆連響中,數棵巨木應聲而倒。


    隨意的查看一番之後,王墨眉頭微皺間,身形一晃的便即遠去,獨留一個個粗大的樹墩,孤零零的矗立在原地,滿地殘枝敗葉,顯得極為荒涼。


    而遠去的王墨,並未就此停止,身形急遁中,竟是沒有如他人一般,徑直去往內部尋寶,反而專往那些深山老林,亦或者深不見底的懸崖山穀地步搜尋。


    其所過之處,無不一片狼藉,滿地皆是被平整切開的巨木。


    “怎麽可能,這些樹木的年輪,相差竟然不超過千年,最高的樹齡,竟然沒有超過六千年,連靈藥也是如此。”


    一路前行,不知劈倒了多少巨木的王墨,站在一處山巔前,看著倒地的巨鬆,眉宇間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修煉界中,草木植被的生命,是出了名的長,莫說數千年的草木,縱然是上萬年,乃至得了莫大機緣,草木成妖的存在,都不稀奇。


    隻不過,王墨修行至今,相遇的極少罷了。


    因為本身成就妖靈極難,兼之壽命長久,這些草木妖靈所化妖身,本身有著極為強悍的神通存在,可以說是堪稱同階無敵。


    縱然是屬姓相克,也是很少能壓製於他。


    在察覺到這一空間的奇異之後,王墨便存了想要驗看一番的心思。


    雖然兩世為人,所經曆的種種匪夷所思之事,早已認同,但對於這些奇異所在的興趣,卻是從未停止過,而他所行,仍舊保持著上一世的習慣。


    這裏的種種跡象表明,都似是一處從未有過人跡存在,而且都像是初生的樣子。


    但卻與他前世所學,生物形成的定理,卻是截然不同,全數推翻。


    這裏不管是普通樹木,縱然是偶爾見到的靈藥,也是沒有超過六千年的存在。


    這等靈藥,在修煉界中,已然不是凡品,隻要生長適中,就算是普通靈藥,六千年也足以成長為三階,乃至四階靈藥。


    而讓王墨驚訝的是,不管是普通靈藥,還是珍貴無比的靈藥,竟然沒有一株超過六千年的存在,這就不得不讓他心生疑竇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若曰後機緣到了,必然可以查清一切。”


    好在王墨不時太過執拗之人,思前想後,尋思不出那一絲不對之處在哪裏,便索姓搖搖頭,將思緒排除腦海,雙目之中一片清明的看向遠處。


    略作了一番打量,確定周圍沒有人窺伺之後,這才手腕一翻,金芒閃過之際,其手中便多出了一方金色箔紙。


    而在其上,赫然有著一行小字:天氣之地,殘碑鎮壓;一朝得出,天地崩塌。


    這四句遏語,仿似帶著一股悲天憫人之意,又似是悲哀之意,向周圍散發著陣陣磅礴威壓,令觀看之人隱隱有著敬畏與同感。


    這片金箔,乃是三百年前,王墨還是從魔域之中,剛剛出來之時,在大夏帝國故地,藏金閣之內所得。


    當時為了這金箔,王墨也是做了一回‘強盜’,以其當時結丹境的實力,單單是看著此金箔,也會產生目眩神迷之感,連其上的氣息,都讓他吐血輕傷,其威能可見一斑。


    現在的王墨,看著這金箔,雖然不會受傷,但每每取出查看之時,都會令他有種近似窒息般的威壓。


    仿似,那篆刻此金箔的主人,就在其麵前。


    沒有再去查看,那些令他至今,都看之不清的字跡,手腕一翻的掃向背麵。


    隨著金箔翻轉,那磅礴的威壓便即隱去,仿似從未出現一般,而在金箔的背麵,卻是三個大字‘天元宮’。


    而在其下,卻是一方記載極為詳盡的地圖。


    若是普通人看去,必然是一團亂麻。


    但在王墨看來,其內卻是山川河流,甚至於城池的存在,都極為清晰可見。


    仔細搜索了一番地圖,閉目略作了一番回憶,之前他所路過之處,這才緩緩睜開雙目,滿是疑惑的微微搖首:“看來經過這麽多年變化,這裏的地貌並未保持原樣,不能再等了,先找到天元宮的所在,隻要找到那裏,就能看清了。”


    想及此,眼看地圖無果之後,王墨身形一晃,便即想遠處急遁而去。


    其所行進的方向,也是向著這方空間的最中心處而去。


    雖然這處空間極為寬廣,但到了王墨這等存在,其心神之中,對於中心所在的位置,卻是能夠自然而然的產生感應。


    與此同時,一同進入此界的其餘化神大修,雖然大半皆是對於此地的特異之處極為疑惑,但卻沒有過多往心裏去。


    在他們看來,隻要沒有威脅到自身的存在出現,其餘皆可不用多管,更何況,他們此行的目的,可是為了天元宮無數年來,從未有人帶出的寶物而來。


    天知道,這裏多年來的變化,會產生怎樣的寶物。


    縱然隻是存在無數年的靈藥,便足以讓他們受用無窮,突破自身。


    但令他們失望的是,這裏的靈藥,竟然沒有他們想象中,遍地皆是五階乃至六階,甚至更高等靈藥的樣子。


    這一路行來,最高者,也不過是四階上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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