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血衣消失在小拇指中之際,隱隱間可聞一道慘叫傳出,隻不過卻被周圍呼嘯不斷的颶風遮掩,令人聽不真切。


    在魔影中的王墨,仿似沒有覺察到外界的變化一般,仍舊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魔影吸攝的魔氣越來越多,漸漸的凝實起來,其散發的氣息,更是驚人無比。


    呼啦啦。


    一陣金鐵交鳴聲響動,便見拉的筆直的鐵鏈,驀然倒卷開來,其連接處的煞魔,更是慘嚎出聲,不斷死命的掙紮著想要脫離這股磅礴的吸攝之力。


    但在魔影出現的瞬間,其結局已然注定,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之舉。


    嗡。


    魔光閃爍中,其周身不斷的被拉扯出魔氣,盡數投入到魔影之中,而其周身的黑色鱗甲也漸漸失去了光澤,乃至於氣息更是漸漸下降。


    其身形,更是不斷縮小,隨著魔氣被抽離,其身軀化作如常人大小之際,赫然露出了真麵目。


    若是王墨在此的話,必然可以認出,這在他看來,是一個真正魔族的魔物,竟是當年在魔域中與他有過數麵之緣的孫不凡。


    其當年與五階海妖獸血龍鰻相交,自身更是突破到了化神之境,卻不想,在短短數十年間,成就了化神後期,隻不過卻化作了沒有靈智的魔物罷了。


    若是沒有這數十年來的消弱,恐怕其都有可能邁入化神大圓滿之境。


    說來也是孫不凡倒黴,其修為大進,不是躲起來鞏固修煉,卻在魔域中橫衝直撞肆意殺伐,修煉魔功。


    卻不想被正準備這處擾亂大陸格局大陣的厄羅魔師撞見,正差一個此界修士,作為牽引的大陣,其可謂來的正巧。


    厄羅魔師自是不會將之放過,直接將之拿下,鎖在了這裏,成為了這處大陣中,天風大陸怨煞之氣與地底祭壇的連接轉折點。


    而現在,這莫名魔影的出現,卻是將之帶往了死亡之路。


    “啊。”


    慘叫聲中,曾是一方霸主的孫不凡,失去了一身修為,被呼嘯而過的風刃,徑直吹成了飛灰,消散開來。


    將之鎖住的四條粗大鎖鏈,嘎嘣一聲碎響間,徑直繃緊,投入到虛影之中,洞窟底部的祭壇,直接在這一瞬,猛然抽取起地下靈脈中的靈氣,向魔影注入。


    而虛空中的血煞怨氣,更是源源不斷的被魔影的吸攝之力牽引而來,仿似在這一刻,魔影代替了原本的孫不凡,成為此地的轉折所在。


    以其恐怖的威能而論,若是長此以往下,必然會將地底靈脈盡數抽幹,而其所造成的影響,恐怕比厄羅魔師所設大陣造成的影響還要來的劇烈。


    隨著孫不凡被吞,王墨背後的那巨大虛影,驀然發出了一道宛若呼吸的聲音:“嗚呼。”


    沉悶如雷中,其驀然舞動間,仿似傳出了八道如手臂般的虛影,即將凝實成型。


    就在此時,原本寂靜無聲的王墨,仿似被那道呼吸之音驚醒,眉宇間緊緊皺起,睫毛顫動了幾番,便即睜開了雙眸。


    “怎麽回事。”


    仿似剛剛睡醒,還未曾察覺到周圍情形,王墨喃喃囈語中看向四周,繼而神情漠然一變,猛然仰首向自己身後看去。


    待得他看清背後情形之際,瞳孔驟然一縮,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八臂魔神雕像。”


    不錯,那魔影漸漸凝實的影像,正如他天靈識海中的八臂魔神雕像一般無二。


    此時此刻,隻不過這魔影隻是虛影,那雕像卻是實體罷了。


    “怎麽會這樣。”


    王墨麵色難看的收回目光,這麽多年來,自知道那恐怖無比的怪異雕像在自己識海中紮根之後,便隱隱間覺得如一個不確定時間的炸彈一般,存在自己體內。


    雖然多年來並未異動,但仍舊是讓他如鯁在喉,而現在,自身所修煉天魔變之時引動的魔影,更是化作了那雕像的模樣,這隱隱讓他感到不安。


    若說與那恐怖物事沒有關聯,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對於這絲毫摸不著根底,甚至在識海中看一眼,都有迷失危險的魔神雕像,王墨是打心眼了發怵。


    但現在的情形,卻不得不令他想辦法脫離此地,鳳無憂消失無蹤,不知生死,自是不用他去多管。


    那煞魔也是沒有了蹤跡,看四根鐵鏈被魔影收攝,與周圍魔氣灌注的情形,王墨自是明白,一切都是這魔影在搞怪,甚至是他體內,那一直摸不到頭緒的雕像。


    “怎麽辦。”


    左思右想下,隱隱作痛的身體,提醒著王墨,若是不盡快解決此事的話,很可能會發生讓他預想不到的恐怖之事。


    但那雕像,乃是多年前他與魔靈爭鬥之時,無意中落入他體內的,至今絲毫頭緒也無,哪裏能想的出應對之法。


    無法之下,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身後魔影愈發凝實,而在其體內那些斷裂的經脈,竟是自動接駁起來。


    還未來得及欣喜,令他亡魂大冒的是,體內的元嬰竟然與他神魂失去了聯係,甚至於,周圍濃鬱的魔氣,隨著那魔影的凝實,竟是開始侵入他體內經脈之中,逐漸驅逐著體內的真元。


    王墨不知道,若是任由這魔氣灌注自身,最終自己會成為什麽東西,但想來不外乎是那如之前煞魔一般的怪物,若是如此的話,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就在王墨左思右想無法之下,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而王墨周身,原本就因禦使天魔變所形成的黑色紋路,此時更是黑的發亮,甚至有一種吸攝心神的詭異幽芒閃爍。


    而其身後的魔影,更是凝實開來,如真正的雕像一般出現。


    隻不過,其表麵仍舊虛幻無比,隻是如粗製濫造的殘次品,看不清真實情形,但其周身所散發的威壓,卻是已然超出了王墨所知。


    甚至於,比歸玄蒼這位大陸第一強者,帶給他的感覺,都要來的強悍太多太多。


    漸漸的,隨著魔影氣息的強大,王墨心也是愈發沉重,因為他發現,隨著魔影的強大,其周身的黑色魔紋也是愈發明顯,而自身體內的真元,更是再也沒有了絲毫蹤跡,滿是充斥的強大的魔氣。


    隨著魔氣漸漸侵蝕肉身,發生了某種未知的異變,雖然不清楚如何,但失去了自身的控製,對王墨而言,宛若鬼壓身一般難受。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皆是感應不到自身真元的存在,甚至於,隨著時間推移,神識都被那磅礴的魔氣壓製,乃至於現在神魂都感到一陣昏沉,仿似過不了多久就要昏睡過去一般。


    終於,在無比焦心的苦思無果下,王墨隻覺腦海中一沉,昏暗襲來之際,其再度昏迷了過去。


    他看不到的是,其周身魔紋漸漸密布了其全身,甚至於濃鬱的魔氣,將之全身衣物盡數侵蝕爛去,露出其內青筋乍起的肉軀。


    放眼望去,整個身體,宛若被畫上了無數圖紋一般,隻不過整體黝黑,詭異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瞬,又許是盞茶,又或者更長的時間,待得其周身盡數被黑色紋路包裹之際,那魔影更加的凝實,八道宛若手臂的虛影,竟是在這一刻驀然舞動,瞬息間向王墨身體抓攝而來。


    “吼。”


    眼見就要碰觸到其身體之際,卻驀然一頓,仰首發出一聲爆吼,翁然震蕩中,隻見一抹紫色光華,從王墨頭頂天靈之中湧動而出。


    轉瞬之際,柔和無比的氣息,宛若初生之源,嗤嗤響動間,仿似天敵一般將那八道手臂阻住。


    但瞬及,一股極為磅礴的氣息升騰而起,其內夾雜的暴虐血煞之氣,仿似驚天,轟然衝蕩而出,令得那正不斷吸攝魔氣的魔影更是消散了數分之多。


    乃至於,洞窟之中的濃鬱魔氣,轟然倒卷開來。


    便見在那紫色光華包裹之中,驀然湧動出了一個雕像,從王墨頭頂天靈之中一閃而出,看其樣子,正是其識海中的八臂魔神雕像。


    在其左邊一隻手掌之中,握著一個金色光點,仔細看去,赫然是一個小巧玲瓏的五層寶塔,其正是當年在天元宮秘境之中,想要收攝王墨,卻被其體內神秘的魔神雕像牽引,落入了其手中之中的物事。


    可惜的是,無論是魔神雕像,還是那五層寶塔,王墨都沒有絲毫動用之力。


    隻能看出,這寶塔隱隱間對魔神雕像的畏懼之意。


    而紫色光華與魔神雕像,兩者仿似天地一般,糾纏在一處,隱隱間,似是魔神雕像占據了上風,但其出現之際,周圍的空間瞬息倒卷開無數的漣漪。


    轟然陣陣中,赫然出現了大片的空間裂縫,但紫色光華照射的所在,那些令人忌憚無比的裂縫,竟是奇跡般的自動愈合。


    而由於這雕像的出,裂縫的磅礴拉扯,下方的四根粗大鐵鏈,嘎嘣作響,嘩啦啦碎裂開來,使得洞窟中的祭壇,與王墨背後的魔影失去了聯係。


    轉瞬間,洞窟中的磅礴魔氣,猛然間倒卷開來,甚至於,洞窟外的那巨大的暗紅色颶風,更是在這一刻有了崩潰的跡象。


    天際之上,那匯聚了無數怨煞之氣的雲彩,也在這一刻向四周飄散。


    這股龐大無比的恐怖威壓,令得整個大陸生靈盡皆為之震顫,不管是閉關還是修煉,皆是不由自主的目露驚懼之色。


    甚至於,那些在西北魔域之中存留的修士,不管修為高低,盡皆被這股磅礴威壓衝擊的盡皆口吐鮮血,體內皆是出現了一絲損傷。


    駭然之意回蕩於心神之中,來不及查看發生了何事,毫不猶豫的紛紛駕馭遁光,向遠處急遁開來,想要離開這恐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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