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待得整個玉匣打開,一股陰寒煞氣,猛然撲麵而來,王墨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正困縛著玉匣的古蒼鬆,整個樹身也是微微一顫,光華閃爍中,化作了人形,雙手捧著玉匣,走到近前。


    “這是什麽符篆。”


    看著灰紅色光華淡淡流轉的玉符,王墨雙目微眯,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碰觸,但手卻不由自主的向其伸去。


    隻見一枚巴掌大小,通體暗金泛紅,滿是神秘花紋的符篆,靜靜躺在玉匣中,更詭異的是,這符篆周圍的光華,在流轉之際,不時打著旋的幻化出一個個猙獰鬼頭。


    “主上小心,此物邪門。”


    古蒼鬆作為七階大妖,妖識敏銳無比,下意識打量一眼,趕忙提醒。


    “你可認識此物。”


    王墨微怔,繼而清醒過來,吐了口氣道。


    “有些熟悉,好像在青靈仙師所留的典籍中見過。”


    古蒼鬆略一沉吟,手腕翻轉間便多了一枚青色古樸玉簡,貼在額頭處查看起來,不多時睜開雙目,露出震驚之色,“主上,此物名曰咒魂符,看其上光霧所化惡鬼形象,足有八種之多,乃是八階咒魂符,其威力足以重創道靈境強者神魂。”


    “我看看。”


    王墨聞言,登時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接過查看起來,但查看一番後,卻是眉頭皺起,“這咒魂符威力是極強,但卻要有咒殺憑依,一名道靈境強者,哪裏可能輕易得到他們的東西。”


    “主上這就錯了,我觀這咒魂符,足以用之於血脈詛咒,縱然無法得到一名道靈境強者的東西作為咒殺憑依,但若得其後裔血脈,足以施展此符,絕對可以讓一名道靈境強者吃不了兜著走。”


    古蒼鬆有些不讚同道。


    “算了,有了此物也算是一件防身至寶。”


    王墨搖了搖頭,雖然與他所需有所出入,但如此至寶,當真稱得上是絕佳防身寶物。


    說著便要將玉匣扣起來,但轉念一想,手腕一翻的取出一物,卻是得自青靈仙師的那柄玉尺,輕輕放入玉匣中。


    “你在裏麵設置一個觸發陣禁。”


    王墨吩咐道。


    “是。”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古蒼鬆仍舊取出一個精致陣盤,放入其中,布置起來。


    待得完成,王墨在陣禁中輸入一道神識,隻要他一動念,便可激發咒魂符。


    以他的實力,自然不足以激發八階咒魂符,但有古蒼鬆所設置的陣禁,那就不同了。


    “你繼續修煉吧。”


    做完這些,王墨將玉匣重新收起,便要離去。


    “主上。”


    其還未動身,古蒼鬆欲言又止。


    “怎麽。”


    王墨轉過身。


    “老朽在青靈仙師遺藏中,找到了一套天青劍陣,正有十二柄天青法劍,乃是其成就道靈之後煉製的頂級天靈寶,甚合老朽使用,鬥膽”


    古蒼鬆麵色訕訕道。


    “想來這位青靈祖師,多半也是木係靈根成道,裏麵有你用的東西,盡管取用便是,不必跟我多說,隻不過,療傷用的丹藥單獨取出來。”


    王墨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便即離去。


    “多謝主上。”


    古蒼鬆大鬆了口氣,心下無比寬鬆起來,感歎自己大機緣到了。


    數萬年躲躲藏藏,才不過六階頂級,自遇到王墨之後,突破到七階,現如今,可以說正兒八經的得了一位道靈境強者多半遺藏。


    雖說不能保證自己踏入八階位業,但也比以前幾率多了不知多少倍


    “前輩,召喚老朽前來,有何吩咐。”


    靈族小城,最大的一處院落中,流良逢恭敬的侍立在側。


    “族老不必如此客氣,在下已經打開了貴族祖傳玉匣。”


    王墨擺擺手,示意對方坐下。


    “噢,可否讓老朽一觀。”


    流良逢眼睛一亮,有些忐忑道。


    “不是在下不講情麵,而是以族老現在的狀況,恐怕承受不住那物的氣息。”


    王墨搖頭苦笑,想及那咒魂符的威力,但是氣息,都能讓他感受到寒意,更遑論這隻有五階初期,垂垂暮年的老者了。


    “這樣啊,對前輩有用便好。”


    流良逢有些失望道。


    “嗬嗬,確實有些用處,當然,我不會讓貴族吃虧。”


    王墨淡然一笑,既然留下了那咒魂符,他自然沒有再送回的理由,伸手抓過桌上的一個布包,輕輕打開。


    “這是。”


    聽得其言,流良逢眼中冒出一絲喜意,之前那幾枚指環中的寶物,已是讓他大喜過望,更加期待起來。


    但看到包裹中,那近百枚指環之時,仍舊忍不住的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我行走東洲所得,還沒有怎麽查看,就算作與族老之前的交易約定了。”


    這些指環,乃是當年在魂蛛巢穴中,那些修士所留,王墨自己根本沒時間一一查看,一直留在鎮元塔空間中。


    以他現在的底蘊,已然不需要四處搜集各種煉材,更何況,這些化神修士所留的寶物,多半對他沒有太大用處,自是用不到浪費時間。


    “都都給我。”


    流良逢下意識的吞咽了口唾液,他已然意識到,這些指環中所藏,恐怕絲毫不比之前的那幾枚差。


    出於震驚,他下意識的忽略了王墨是如何得到這麽多指環,若是事後明白過來,不把王墨當做嗜殺成姓的大魔頭才怪。


    “在下所留時曰也不短了,就不多叨擾了。”


    王墨點點頭,便起身要離去。


    “前輩少待,這些時曰來,老朽整理了一下,當年祖上所留的東西,從中刻錄了一副隱遁行跡,少有人至的地圖,請前輩一閱。”


    聽得他要走,流良逢這才清醒過來,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遞了過來。


    “多謝族老,告辭。”


    接過玉簡,王墨略一拱手,點點頭便向外行去。


    流良逢見其去意已決,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指環,徑直抓起包裹塞入懷中跟了上去。


    出得院落,來到街道之上,流良逢一路將王墨送出城,直至許久才歎息著回去


    “咦,竟然有廣目、流風兩族的遺址舊城所在。”


    一片荒林中,王墨端坐在一件普通飛行寶物之上,穿梭在其中,隱秘的飛行,查看著那枚玉簡中的記載信息。


    說起這廣目、流風兩族,當年也並非如此弱小,隻不過其兩族因為目、耳兩大特殊神通,結果被吠靈族盯上,專門抽取其血脈,修煉傳說中的千裏眼、順風耳神通。


    多年亂戰下來,兩族被吠靈族追剿的無處藏身,多半都隱藏在不毛之地,苟延殘喘。


    王墨所遇到的這一支,便是其中之一,眼見到了滅亡的地步。


    “看這兩族的發展史,若是用這兩族舊城中的傳送陣,說不定可以從那裏去,就看有沒有吠靈族之人在那駐紮了。”


    仔細揣摩了玉簡中的信息,王墨拿定了主意。


    停下遁光,祭出鎮元塔,招出了古蒼鬆,令其按照玉簡中記載的路線,帶著鎮元塔前行,而其自身則遁入鎮元塔中修煉去了。


    以古蒼鬆的修為與本體,若想隱藏蹤跡,縱然是靈虛境中期霸主都休想察覺分毫,更遑論專挑這些荒僻所在趕路了。


    時間一晃,就在古蒼鬆不間斷的趕路中,渡過了數年之久。


    不斷趕路,還要隱藏行跡,可謂枯燥無比,也虧得古蒼鬆乃是修行數萬年的老妖怪,又是草木靈長,心姓足夠堅毅,才沒有發瘋。


    當其按照玉簡中的記載,來到那幾處當年廣目、流風兩族的城池,發現早已被毀的一幹二淨,縱然是地下的靈脈,也被挖掘一空,不得已下隻得繼續前行。


    終於,又過了數年之後,來到了當年廣目一族,最昌盛的主城之中。


    放眼望去,蒼涼無比的所在,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灰白色的骨骸隨處可見,依稀中寒意凜凜。


    散開妖識,古蒼鬆搜尋一番,驀然眼睛一亮,身形一晃的竄入古城之中。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其身形便即落在一處坍塌的建築前,依稀可見當年的輝煌。


    隨手揮出一道妖芒,噗嗤響動間,整個場地便被妖芒盡數化作了粉末飄飛開來,露出內裏的情形。


    隻見空蕩的地麵之上,出現了一個高約丈許,足有十數丈方圓的祭壇狀物事,隻不過其上斑駁不堪,凹痕無數,原本鑲嵌著陣盤的所在,早已空無一物。


    “損壞這麽嚴重。”


    古蒼鬆麵色有些難看,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來,這傳送陣已然不能再用,縱然想要修複,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曰。


    更何況,修複傳送陣必須用的煉材,都是極為少見之物,不然邊域十二州也不會隻有不多的傳送陣了。


    想了想,古蒼鬆沉下心神,向王墨傳遞去了一則訊息,身形一晃的便隱身在了一旁。


    近十數年的隱藏趕路,已然讓他保持了一顆時刻警惕的心,縱然在之前已經查看一番此地根本無人,但說不定運氣不好下,就會有強者路過。


    隨手招出了幾個陣盤,將周圍數丈方圓盡數遮掩,這才盤膝而坐等待起來。


    過得數個時辰,虛空中驀然一陣激蕩,古蒼鬆胸前衣衫處閃爍出道道金芒,光華閃動間,鎮元塔滴溜溜轉動著飄出。


    隻見一道渦流無中生有,肉眼可見的氣流匯聚間,從其內飄飛出一道身影,正是王墨無遺。


    經過十數年的閉關修煉,雖然修為仍舊沒有大的突破,但其一身氣息卻是更為內斂,尤其是肉身力量的熟練,遠遠望去,猶如古木一般靜立,卻猶如利劍一般,正欲出鞘。


    整個人仿似毫無氣息,又似潛伏之凶獸,正待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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