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快快快,祭典要開始了,爾等速速做好準備。”


    兩蒙山中,傳來一陣陣呼喝喧囂之聲,顯得好不熱鬧。


    這一曰,乃是此地靈族赤甲族祭祖盛典之曰,其不過是慕雲靈域中,萬千靈族中的一個小族,依附於鸞靈族這等上族存活。


    隻見一個個生有四手四足,滿麵土黃,背有赤紅色甲克的赤甲族之曰,滿麵欣喜與嚴肅,忙碌中井然有序的艸持著各種事物。


    這些弱小種族,多半都不是人形,像王墨當年遇到的流風、廣目兩族,無數年前,也是靈族中的強盛種族。


    隻不過,經過無數年的變更,才弱小到了任人欺淩的地步。


    嗡。


    驀然,一道五彩繽紛的舟船破空而來,高貴而華麗,登時引得無數赤甲族之人側目。


    “鸞靈主族降臨,速速隨我迎接。”


    兩蒙山中的那座大殿前,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接著便有數十道遁光衝天而起,向那艘舟船迎去。


    “赤甲族長,赤遊明率族人恭迎主族使者蒞臨。”


    那為首的赤甲族壯碩老者,恭敬的向舟船行禮。


    其身後族人,盡皆俯身叩拜,絲毫也不敢正視舟船的樣子。


    其言方出,赤遊明當即率著那數十名族人,恭敬的侍立兩旁在前引路,沒有因為舟船中之人不現身,而露出絲毫不滿之意。


    緊接著,下方鍾鼓齊鳴,響徹虛空,迎接著舟船的到來。


    赤甲族太過弱小,最強者不過才六階初期,每次宗族祭典之時,臨近處的鸞靈族城池,便會派出幾名強者前來觀禮。


    與赤甲族領地相近的其他種族,也會前來拜會,但看著降下的舟船,目中隱含豔羨之色。


    在他們族中,同樣有不少盛典,但卻得不到鸞靈族使者降臨。


    蓋因一點,赤甲族盛典開啟之時,都會有一種極為少見的至寶顯露,這種至寶,隻對六階之下的靈族有用,而且隻針對土屬姓靈根者。


    如此一來,每次盛典開啟之後所得的至寶,臨近的鸞靈族都會直接取走大半。


    若非此寶隻有赤甲族血脈能夠開啟,否則早已被鸞靈族以各種理由收走,而且,也正因此寶並不高端,而且有著極大限製,就算引得些許種族窺伺,但懼於鸞靈族之威,卻是不敢造次。


    因此,無數年來,赤甲族也算安穩。


    “使者蒞臨,盛典開始。”


    高昂的喊聲,在法力加持下,登時壓過了所有亂哄哄的聲音,使得整個山脈中,噪雜之聲,為之一頓。


    “諾。”


    緊接著,轟然一陣的沉喝響起,山脈內一道無形波浪閃現。


    卻見山巔處,赤遊明帶著幾名穿著極為怪異的族人,口中呢喃低語,手舞足蹈,擺出各種怪異的姿勢。


    隨著仿似舞蹈般的發皺響起,不遠處的祭壇上,開始隱隱震顫,盞茶功夫後,一道土黃色華光衝天而起。


    “速速注入精血。”


    赤遊明急忙大喝,張口吐出一道血霧,在法力牽引下,化作血箭衝入到紅光之中。


    隨著其一聲令下,不隻是其身邊幾名族人,乃至周圍數十名強者,盡皆施展法訣,逼出了一道精血,投入到黃芒之中。


    嗡。


    隨著精血盡數匯入黃芒之中,猛然間,震顫起來,整個山巔都隨之震顫不已。


    如此大的動靜,卻不見祭壇有何變動,那些圍觀各族靈族修士,盡皆側目不已,唯獨那依舊漂浮在山巔的五色舟船,絲毫不見動靜。


    緊接著,那赤遊明急忙連連掐訣,麵色由原本的金黃,化作淡黃,繼而化作了土黃,最終成了蒼白。


    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朦朧汗霧閃現,那幾名不斷舞動的年老赤甲族之人,此刻已然一動不動,仿似一身精氣都消失,化作了如石膏般的顏色。


    昂。


    驀然,一道如龍吟般的聲響傳出,隻見那祭壇中衝出的黃光內,猛的激射出七八道金色流光,向虛空中激射。


    “厚土之息以出,請上使收取。”


    赤遊明麵露激動,此番出現的流光,比以往多出了一道,心底隻望那舟船中人手下留情,多給他赤甲族一分強盛的機會。


    豈料其話音落下,那舟船中,並未傳來如往年般,直接取走厚土之息離去的情形,反而沒有絲毫動靜。


    眼見厚土之息就要遠去,再拖延下去,就要消失在虛空中,赤遊明一咬牙,顧不得逾矩,當即取出一枚靈丹吞服下去,身形猛然暴漲的衝那幾道金色流光衝去。


    其族人看到如此一幕,知道些許內情者,皆是露出了一抹狐疑,在他們記憶中,這每千年一次的盛典,鸞靈族使者,每每都是取走了寶物之後就離去,何以這次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但更令他們狐疑不已的是,隨著赤遊明將所有流光盡皆收起,那五彩舟船,依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人現身的樣子。


    “請上使收寶物。”


    赤遊明略顯緊張的飄飛到近前,恭敬的俯身手捧玉匣。


    但隨著其話語落下,舟船中仍舊沒有絲毫動靜傳出,如此三番之後,赤遊明一咬牙,穿過五彩霞光,向舟船中落去。


    但讓他心下悚然一驚的是,舟船中絲毫人影也無,更別說什麽鸞靈族上使了。


    就在他滿腹狐疑之際,下方山巔猛然震顫,轟隆聲不斷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祭壇內漸漸消退的黃色光華,竟是再度暴漲。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祭壇更是有了絲絲崩碎的跡象。


    “不好。”


    沒有人知道,那祭壇下隱藏著什麽東西,縱然是那些對赤甲族窺伺不已的靈族,乃至鸞靈族派來的強者,都不知曉。


    但赤遊明卻是知道,他們所謂的以血脈祭祀天地,凝聚靈脈中的厚土之息匯聚寶物的神通之術,不過是騙局而已。


    多少年來,赤甲族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這個秘密,都是口口相傳,直至如今。


    但如此情形,顯然是祭壇底部出現了變故,如此怎能不讓他震驚。


    尤其是,鸞靈族上使的舟船中空無一人,第一個想法就是,鸞靈族發現了赤甲族隱藏的寶物,而進入山脈中奪寶。


    不由的,赤遊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若真是鸞靈族想要取走,他根本就攔不住,強行阻攔,不過是給種族徒惹麻煩而已,說不定,鸞靈族還會因赤甲族的隱瞞,而惹來滅頂之災。


    隨著山巔震顫,祭壇內黃色光華愈發濃鬱,猛的將祭壇整個衝破開來,足足過了半刻鍾左右,整個祭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代的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在眾人驚詫莫名的注視下,從那大坑中躥出一道,明顯是鸞靈族之人的男子,冷漠的掃過周圍,便即加起遁光,衝天而起,旁若無人的遠去,連帶著那五彩舟船,都沒有取走的樣子。


    赤遊明作為赤甲族的族長,知曉族中隱藏多年的至寶被取走,但寄人籬下,卻不敢有絲毫阻攔之意,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


    隻是讓他不解的是,據他所知,當年赤甲族搬入此地開啟祭典之時,鸞靈族可是曾派遣七階強者前來暗中觀察,都未曾有絲毫發現,何以現在被人察覺。


    更蹊蹺的是,鸞靈族每次的使者,都足有百多人,極具威嚴,但此番最終為何隻有一人現身。


    這些,赤遊明注定不會知曉了,就算知曉之時,也不敢去過問,因為他知道,取走寶物之人,定然不是赤甲族能夠招惹的起的存在


    “柳兄,寶物可曾到手。”


    兩蒙山數千裏之外,驀然降下一道遁光,緊接著隱藏不見,陣法內走出人,正是袁尚龍,一臉急切的問道。


    “袁兄且看,是此寶否。”


    王墨淡然一笑,手腕翻轉間,取出一方玉匣,打開之際,其內猛的散出一抹金色流光,雖然極為明亮,卻絲毫也不刺眼。


    隻見霞光隱隱中,一條拇指大小,宛若玉質龍形的寶物,周身震顫不已的被幾多符篆困住,絲毫不得脫。


    “土係至寶戊土靈龍,正是此寶。”


    看到那玉龍的一瞬,袁尚龍呼吸都急切了幾分,急切間衝到近前,伸手就要抓玉匣。


    豈料光華一閃,玉匣便在王墨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笑吟吟的看著麵色有些微變的袁尚龍道:“袁道友莫急,此物在下費了好大勁才將之拿下,道友修為未付,免得再讓它跑了,到時候又要費一番手腳了。”


    “這可”


    袁尚龍麵上青紅之色連閃,有些難看。


    “難道袁道友還信不過在下不成,若是如此,寶物請袁道友拿去,在下也不再與道友同行,共同離開鸞靈族的事情也就不提了。”


    王墨把臉一板,故作不悅的扭轉頭去,卻絲毫沒有取出那玉匣的意思。


    “怎麽會,怎麽會呢,放在柳兄那裏,我怎麽會不放心,隻是看到寶物在前,一時心切罷了。”


    袁尚龍連連擺手,訕訕道。


    其還要仰仗王墨實力,在這段時間內,確保他自身無虞,哪裏肯讓他走。


    更重要的是,他已然認定,王墨之所以被鸞靈族追殺,必然是因為某種寶物的緣故,而他若與之同行,待見得其叔父袁天雀之時,再施以偷襲。


    看其不過涅靈境中期的修為,就算傳聞中殺了七階霸主的城主,那也不過是靠著寶物而已。


    在靈虛境強者的偷襲之下,袁尚龍可不信王墨能躲過去,更何況,其叔父袁天雀還不是一般的靈虛境霸主。


    到時候,不管是什麽寶物,自然是落入他們手中。


    看得其神色,王墨這才鬆了麵頰,換上了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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