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伏(上)


    轉瞬間,狼騎兵大隊已經擺脫了“飛鹿族”的追殺,沒入了濃密的樹林。


    “呼——”猶如大風猛地刮過,樹林上方枝葉一陣翻騰,卷起不小的鬆濤。


    這,便是飛妖們已經齊齊殺到了。


    無奈,看著有如標槍般密密匝匝的林木,眾飛妖也隻能是不住於樹梢上空低飛盤旋,卷起陣陣鬆濤而已。


    飛妖那龐大的體型、密集的隊形,刹那間遮擋住了星光,使得樹林裏更顯暗黑。


    狼騎兵此番出行打的是狩獵的旗號,自然人人均是一身的輕甲,兩軍對陣時雖說難免吃虧,此時快速脫離戰場,卻是恰逢其會。


    “嘩啦啦”,猶如一股洪流突然湧入林間,緊接著,便是偃旗息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便要全拜狼族的天性所賜了。千萬年以來,群狼便是以圍獵為生,一入密林,便如遊魚得水,如何隱藏氣息,如何隱匿行蹤,如何悄無聲息地奔馳,那,可都是不必現學現賣的。


    反觀化形妖族,多年來與狼族大戰,雖然屢吃敗仗,卻也還能勉強支撐,靠的就是以量取勝。與此同時,在狼騎兵強悍的攻擊力麵前,卻也悟到了重裝厚甲在戰場中的必要性。


    ?如今一萬八千大軍圍殺區區不過一千名狼族,為了萬無一失,人人均是重鎧。在剛才的圍堵之役中,這密不透風的重甲,的確讓狼族吃盡了苦頭。


    甚至可以說,若不是有著方向前逆天的天罡劍開道和天罡鼠們的神兵地出、突然助陣,狼族軍團隻怕便要在這重裝鐵陣前被撞擊得粉身碎骨。


    可是,現如今,狼族一旦突出重圍,轉換為逃躥模式。化形妖族們一時可就傻眼了。


    這渾身的重甲,想要追擊狼族?豈不是天方夜譚。


    於是乎,沒了對手的戰場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嘩嘩啦啦”霸王卸甲的聲音。


    ……


    方向前親自斷後,穩穩坐於一頭怒狼背上,七十二口飛劍頻出,不斷斬倒參天巨樹,阻斷敵軍的追擊之路。然後,便是立即隱匿起氣息,伴著狼族一起。消失在這茫茫蕩蕩的密林深處。


    一路飛馳,身後的喧囂漸漸隱去。方向前卻是掰著手指在暗暗計算著。


    化形妖族從慌亂中鎮靜下來需要多少時間?脫去重甲、重新整隊需要多少時間?越過初始時自己砍倒巨樹設下的障礙一路追來需要多少時間?仔細找尋己方痕跡追蹤而至需要多少時間……


    算來算去,奶奶的,總是超不出半個時辰之外!


    這就是說,化形妖族的追兵,最遠,也就是在離己方半個時辰的距離之外。


    僅僅隻是如此,方向前自也不怕,單單憑借著狼族的速度和追兵們必須不時停下來確認痕跡這一條。他就有著十成的信心不斷拉大與其的距離,直至最終甩掉這條尾巴。


    可眼下的問題是,除了身後的追兵,頭頂上。可是還有著更加致命的飛妖哪!


    密林處它們是不方便下手,可鎖定方向,通報方位,總是得心應手吧?


    再說了。保不齊前方什麽地方地勢稍稍空闊,飛妖們自然便能趕到前方提前設伏,然後。出其不意地打己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才是令方向前大為心焦的病灶。


    “向南!”


    “向西!”


    “向北!”


    除了向東——那是身後的方向——方向前不斷指揮著隊伍變換著行進的方向,以盡量避開隨時可能到來的伏擊。


    可是,這,也忒被動點兒了吧!況且,也太影響前進的速度了吧?


    方向前苦苦地思索著。


    香蕉個兒八辣,老這麽忽南忽北地變向跑,且不說大夥的體力吃得消吃不消,恒定的時間內,其實逃出的距離也十分有限。


    況且,我要是賈森,隻須將飛妖再分成數隊,分別設伏,保不齊,就有一隊能夠得手。


    這這這……方向前汗出如漿。


    突然,前方一陣喧嘩,整支本在行進間的隊伍竟然漸漸停了下來。


    “怎麽了?怎麽回事?”方向前大急,催動坐下怒狼,便是越眾而過,來到了前頭。


    原來如此!


    正前方,原先本是一片寬闊的瀑布的平台處。也不知從何年何月起,上方來水漸少,再無多餘的流水由此傾泄而下,此瀑布終於斷流。


    不過,斷流歸斷流,無非是不再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觀,卻是時常還有水源沽沽注入。於是乎,在瀑布的一側,漸漸形成了一片遼闊的沼澤,另一側,自然便是萬丈絕壁了。


    剛才,便是有著十餘騎怒狼一時收勢不住,陷入了沼澤,多虧救援及時,這才被一一救起,卻也是惹得渾身的泥濘。


    沒辦法,隊伍隻好是排成雙列,踏著瀑布邊緣堅硬的石塊緩緩通過。不時有被怒狼蹬落的石子撲楞楞落了下去,卻是老半天才到穀底,並不能傳來一點點兒聲息。


    這瀑布,夠高!


    “停下,停下!”方向前猛地命令道。整支隊伍再次在瀑布邊停了下來。


    ……


    賈森此時正被安誌遠氣得渾身發抖。


    “我問你,賈老五,這人是不是你故意派過去想致我於死地的?”安誌遠指著大帳內一幅畫師剛剛根據他的描述畫成的人像問道。


    那人像,賈森一眼便是認出,正是方向前!


    方向前的事情,林嫣然到底還是告訴了賈森。當時,前者不過一介玄啟期小修,賈森並未將其放在心上,是以才會在大乾國國都時讓其意外逃脫。


    此時,卻聽安誌遠說到此廝竟然也是靈變期修為,卻還身懷一具洗靈期傀儡,更加操控著一柄飛劍險些就要了三師兄的性命,不由得也是暗暗納罕。


    更聽得此番事情敗露,卻全都是由方向前這小子所起,且安誌遠不知何意,張口閉口就說方向前是受自己指使,擺明了就是一幅推卸責任,想將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的嘴臉,這讓賈森如何不怒?


    “三師兄,方向前屢屢開罪於我師門,早就已是我眼中之釘、肉中之刺,我與小師妹想擒拿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點,你日後大可去問嫣然。他怎麽會與我有絲毫關係?”


    “哼哼,安師哥,你我二人定計,天地間,除了你我,斷無第三人知道之理。我倒想問問,他方某人是如何得知的?這一點,你待如何向師父他老人家解釋?”


    這一問題,其實也正是安誌遠想要質問賈森的,不想卻被賈森搶先問出,安誌遠一時不慎失了先機,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你、你……”


    “報!”便在此時,一名中軍進帳報告道:“追擊部隊已經集合完畢,下一步如何舉措,還請將軍示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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