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的軍營,紮在長安以東二十裏的小縣城離,這個小縣城位於渭水之南,因此名渭南。


    洛陽有洛水,長安有渭水,均是土地肥沃之地。


    渭南東南處有華山為依靠,處在上風,非常利於紮營,曹軍選址在這裏,明顯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隻見渭南一縣城外,依靠城牆紮滿了營帳,次序嚴明,壯觀非常,營中匯聚的殺氣,使飛鳥不敢臨空,周圍也無人敢靠近,營外有鹿角、拒馬等物,營門上有精銳把守,四角瞭望塔有弓箭手與斥候。


    一張張曹字大旗,在渭南縣城牆上迎風招展,張牙舞爪。夏侯淵、徐晃、樂進,以及曹純這些宗族將領,都帶著親衛在縣城內,議事之地,就在原來的縣內治公之地。


    城內原本的百姓,聽說要打仗了,早跑幹淨了,現在城內存了大量補給輜重,夏侯淵不得不小心看守。


    不過,在當天深夜,曹營卻一片慌亂,喊打喊殺聲持續了大半夜,差點引起曹軍炸營,連續幾次遭到神秘軍隊襲擊,人人自危。


    黑夜裏看不清楚,到第二天早上,徐晃等人極力安撫後,曹軍恐慌的心才安靜下來。


    晨曦微露,夏侯淵麵色鐵青的坐在縣城府邸議事廳內,旁邊其他幾位將軍都在,左右而列,同樣,臉色也不太好看。


    “劉軍小兒,吾一定讓你好看。”夏侯淵狠狠的摔爛一個杯具,仿佛一個發怒的凶獸一般。


    議事廳內的炭爐火,也因此竄出半尺多高的火苗,徐晃幾人也沒想到,劉軍援兵居然突然殺到了,猜準了自己的心裏,連續兩次襲營,雖然損失沒造成多大,但是軍心士氣卻受到了,很大影響。


    而且。最重要的是,劉軍的隱藏本領實在是太高了,幾萬人的軍隊。居然事先沒有被曹軍斥候偵查到,要是在他們攻城時,給自己來這一手,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半響。徐晃開口道:“劉軍一到,據斥候探明,長安城內最少有了五萬多人馬,而且昨晚一役,雖然沒有太大傷亡。但軍心士氣有了嚴重損傷,短時間內不宜攻城,需嚴守營門,等待時機。”


    夏侯淵點點頭,不過還是疑問道:“不過,昨晚我看必有張飛、趙雲等勇夫在,萬一長安軍出站,可是於我軍不利。”


    此時樂進道:“匹夫之勇豈能成事。做晚一役。我看除了第一次襲營,有一萬人是精銳外,其它不過能稱強兵,如何敢與我軍野戰。況且長安馬騰已然被我們打怕了,隻會歸宿不出。”


    徐晃也道:“沒錯,而且我看劉軍雖然名為救援馬騰。實際上,對漢中豈無覬覦之心。馬騰如是防範,必然不會允其出戰。”


    “好。就如此辦,另外,在修書一封,高與主公。”夏侯淵眼中寒光一閃,便開口道。


    不過,突然此時,門外一聲響。


    “報,有主公急件。”


    “快拿進來。”夏侯淵一驚,頓時看了看徐晃幾人,便開口道。


    等一名傳令兵把竹筒遞上來,夏侯淵就急忙接過,然後抽出一封書信,急忙觀看。


    看到一半,夏侯淵突然臉色就一陰沉道:“劉備占了潼關。”


    “什麽!潼關北襲了?”徐晃、樂進包括曹純等幾將,突然一驚,臉色都變了,這消息要蔓延到軍中,必然會引起嘩變。


    不過,夏侯淵在接著看下去,慢慢臉色又舒展開了道:“主公已經和奉孝有了定計,三步走死劉備,令我們隻需堅守營地,拖住長安軍隊,然後見機行事。至於糧草,讓我們不用擔心,自會源源不絕送到”


    眾人聽後,神色一震,同時喜了起來,雖然還不知道具體計劃,但是他們相信自己的主公,相信鬼神一般的郭嘉。


    “另外,主公命我們在去聯絡殘餘白波軍,還有韓遂也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外援。”


    “我看主公在下一盤棋,一盤把劉備困死的棋。”徐晃跟劉備接觸最多,深深忌憚著劉備。


    長安城中,有董卓當年在原址上修建的宮殿,現在被馬騰盤踞。


    這時,有一間宮殿內,一片推杯換酒聲,馬騰正在宴請龐統等人,為昨晚一役慶功。


    馬超喝了一口酒大笑道:“哈哈,昨晚一戰當真痛快,全賴各位將軍用力,龐軍帥之計。”


    西涼人粗狂豪爽,倒是跟張飛等人,很合得來。


    此時趙雲出來抱拳道:“馬將軍,此時我軍士氣高昂,曹軍受驚,自該趁勝出擊,一舉擊潰曹軍。”


    趙雲一出來說話,頓時酒杯交換聲都停了,西涼諸位將領都看向了趙雲。


    不過,此時張飛幾人也出聲相助,讚同出戰。


    馬騰神思不定,片刻後開口道:“雖然我軍昨夜小勝,但並未傷及曹軍根本,而且曹軍精銳,我軍人數亦少於曹軍,野戰不利。


    既然皇叔已經占領潼關,我們隻需堅守長安,等到曹軍無糧,自然退去。”


    “這..”趙雲一愣,沒想到馬騰會拒絕。


    正待在勸,龐統卻道:“子龍退下,馬將軍所言有理,我們自願想從。”


    “是,是雲多言,請將軍勿怪。”趙雲執禮退下。


    張飛此時還想在說,卻被龐統暗中眼神製止住了。龐統行軍以來表現的謹慎,和昨晚一役,已經贏得諸將佩服,張飛見此,就吞了一口氣,然後默不作聲。


    馬騰深沉的麵孔,隨後一笑道:“無妨,哈哈,不愧是皇叔結義義弟,敢言敢當,來,喝酒。”


    一時間,殿內又熱鬧起來,隻是這種熱鬧,卻不是先前的那麽隨意。


    過後,馬騰便為龐統等人安排了住處,都是宮殿之內,糧草等物也供應不缺,對於劉備的相救,馬騰實際還是很感激的。


    等龐統等人走後,馬超就對馬騰問道:“父親。為何剛才不答應趙雲的要求,出兵擊潰曹軍,解決長安危機呢?”


    馬騰苦然一笑。對馬超的政治覺悟很不滿,不過他也了解馬超酒烈的性子。


    所以,馬騰就避重就輕道:“出城決戰,如不勝。我們就會全軍覆沒,還有韓遂為威脅,恐怕我們父子會喪失立足之地,憑白讓他人撿了便宜。”


    馬休和馬鐵,雖然比馬超小。但是卻比馬超明白馬騰的心思,聽後就不在反對了。


    隨後,馬騰又嚴厲道:“聽著,沒我的命令,絕對不能出戰。”


    “是,父親。”馬超無奈點頭。


    不過,隨後馬超又猶豫道:“父親,此次去襄陽。皇叔並未在意父親說的婚事。隻是刻意忽略了。”


    “嗯,皇叔果乃正人君子,如果是皇叔來長安,到是可以考慮出戰,隻是龐統實乃詭詐之徒,不可不防。”馬騰點頭道。


    不過。馬超卻猶豫道:“隻是小妹她...似乎...對皇叔有些仰慕。”


    “嗯?”馬騰一愣,隨後目光深沉的動了動。便揮揮手道:“為父知道了,你們下去吧。記得,謹守城防,不給曹軍一絲可趁之機會。”


    龐統等人休息之處,並未和軍士在一塊,回來後陳到和黃忠,就請命去軍營中主持事務去了,並安排和馬騰的兵馬一起守城。


    張飛龐統和趙雲三人,卻留在了住處。剛一回來,張飛便不屑道:“哼,本來以為馬騰是豪爽之輩,卻不想是個懦夫,居然被曹軍下破了膽。”


    趙雲也是一臉不解,本來還以為馬騰和馬超性子是一樣的,卻沒想到馬騰年歲高了,卻失去了銳氣。


    龐統一笑道:“嗬嗬,馬騰是在防備我們呢,他懼怕曹軍精銳,怕把最後的兵馬也損失殆盡,讓我們憑白占了長安,馬騰一方諸侯,豈會看不出眼下是出戰的好時機?”


    “那我們該如何?”趙雲此時提問道。


    龐統目光深遠道:“雖然主公占了潼關,但曹軍精銳,徐晃等人善用軍,絕對不是輕易能對付。


    況且曹操乃一代梟雄,不會坐以待斃,長安糧食也並不存足。如果我們繼續跟馬騰糾纏在一起,恐怕會有不測,明天我就以形成犄角之勢為借口,請命在長安外獨紮一營,靜觀其變。


    不過,千萬不可獨自出站,一是容易讓馬騰忌憚我們,防備之心更甚,二是曹軍的精銳你們都看見了。


    雖然昨天晚上我們沒有全力出手,可是曹軍傷亡還不過一萬,並且迅速穩定了軍心,如果我軍冒然出站,僅憑四萬人,對上曹軍六萬精銳軍隊,恐怕難以取勝,還為馬騰做了嫁衣。”


    “哼,我們好心來救他,他卻不識好歹。”張飛冷哼一聲。


    龐統暗中苦笑,其實主公可是真存了,趁機吞並漢中之心,人家不防備才怪。


    第二天,龐統請命獨紮一營,馬騰為了某種想法考慮,很爽快的答應了,並給足了糧草。


    龐統又告知諸將,打算獨善其身,便在長安城南三裏處紮營,互為犄角之勢,也並未攻打曹營。


    隻是,三天後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了。


    白波殘軍,攜五萬人來攻,從黃河之北河套南下作亂,劫掠三輔,威脅長安。


    馬騰無賴,隻有派馬超向龐統借兵,準備北上堵住白波軍南下道路。


    龐統這方麵到是很大方,當即派張飛帶所部一萬人,去河套作戰,在這一點上,龐統和馬騰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三將軍、孟起,白波軍雖然號稱五萬,但必有水分,而且白波都是亂民戰鬥力低下,有西涼五千鐵騎和我們一萬士卒,足可殺潰白波。


    記住,這次一定要速戰速決,然後迅速回援長安,我看這必是曹軍之計。”


    “諾。”馬超此時也不得不低頭,長安去掉五千鐵騎就還一萬人留守了,如不是這樣,馬騰也不會厚臉皮向龐統開口。


    不過,馬家之前剿滅白波首領,在漢中威信很高,對白波作戰,也有些心得和了解,馬超自然心內有低。


    這邊馬超和張飛剛走,扶風之西,散關就傳來消息,韓遂攻勢也很凶猛,如果不是馬騰麾下大將龐德,率扶風留守一萬軍士,拚死守散關,恐怕韓遂就攻進來了。


    長安外,劉軍大營中,龐統在帥帳中來回走不,臉色越來越沉。


    一連幾天,趙雲和黃忠,還有陳到,都感覺到了情況不妙,好像有一個陰謀,正在醞釀。


    正在營中踱步的龐統,突然對趙雲三人道:“你們感覺沒有,曹營的氣勢並沒有降低,而且我看也不像斷糧。主公已經堵住了潼關,為何曹軍還有後續糧草?”


    “恐怕曹軍另有所依仗。”陳到此時判斷道,趙雲和黃忠都點了點頭。


    龐統神色焦慮道:“如果是這樣,恐怕情況就複雜了,還有我聽說曹操調集臧霸的軍隊,還有大將張頜,已經到洛陽了,主公那裏恐怕也是危急。”


    說著,說著,龐統突然一拍額頭驚道:“不好,這定然是曹軍計策,想把我們困死關中,一網打盡。


    快,快派人去通知主公這裏的情況,然後準備突圍。”


    趙雲等人一聽,頓時臉色都變了,他們都猜到了一些情況,恐怕這次,真的危險了。


    長安糧草嚴重不足,曹軍就不用動手,隻有拖住長安和潼關人馬,不管劉備和馬騰,都得活活餓死。


    此計策不可謂不狠,不可謂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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