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姥姥凶狠的眼睛一瞪,我一下子結巴了起來,趕緊是連連直擺手,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巨大的殺意,他似乎想想要把我給穿腸破肚了才解其憤恨。


    “是我,我昨晚在井邊兒洗腿上的血來……,”和尚的聲音像是蚊子發情似的,嚶嚶嚶的傳進了我耳朵裏,我像是非洲難民似的驚恐的注視著姥姥的眼睛,就看見她的臉那是青一陣紫一陣,一句話沒說直接騰的伸出手就給了和尚一個大嘴巴子,看著姥姥怒氣不減的勁頭兒,我趕緊竄到和尚身邊兒把他給往後拖了一拖,這一拖恰好避過了姥姥抽過來的第二巴掌,避雖然是避過了,但是那撲麵而來的風剛烈的像把刀子,我感覺自己的頭皮像是被給刮了一般,上手一摸發現頭發掉下來一大把,和尚見我的樣子也是趕緊摸了摸腦袋,可惜他本身就是個光頭,再使勁兒摸也摸不出半個毛來。姥姥是沒打算給和尚我倆喘氣兒的機會,直接就衝了上來,所幸的是她這回僅是往我腦袋上抹一抹,拽過了一把頭發。


    我稍微噓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剛安定下來,就看見姥姥把手上的頭發捋了捋,一個猛灌的姿勢就把頭發全塞進了嘴裏,看著我便咯吱咯吱的嚼了起來。


    ……


    自己的頭發被別人當韭菜似的吃了下去,這場景要是換做是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是得多惡心,可這就真實的發生在我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我自持對這類惡心的事已經達到了熟視無睹的瞎子境界,可看著她當著我的麵生吞我自己的頭發時,我實在是再無法克製,一個嗝上來沒忍住張嘴就準備要吐個痛快。


    我這次是打算好好清理清理自己的腸道了,哪知道這個老太婆手腳極快,也不知道她使的是哪門子邪術,半攥著拳頭閃電般衝著我的咽喉就是一拳,我登時就立在了原位,想吐的東西一下子全卡在了嗓子眼兒,接著就像是有台抽水機直接接在了我肛門上一樣,直接把那一腸子廢物又給我吸回到了肚子裏。


    我想換個姿勢再把這吐意給找回來,一動竟發現自己無法挪動半步,一張嘴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那舌頭就像是被人給捆在了牙根上。


    和尚見狀驚恐的撲到姥姥麵前趕緊磕頭,邊磕邊作揖道:“姥姥饒命,碰那個井的人是我,他不知情……”。


    在我看來,和尚一直算是個有擔當的人,雖然他跟我看似有仇有恩,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基本江湖道義,他比我還講究。這會兒他匍匐在姥姥麵前就差點兒再給她老人家當馬騎了,可這個老太婆依舊是不為所動,仿佛她天生就跟我有仇似的。


    我腦袋一轉,覺得姥姥之所以處罰我而不是和尚,很有可能跟和尚昨晚扯的那個叫慧目的老和尚有關,這家夥搬出來個夠硬的後台來,剩下我這個人前小兵替他挨打受罰。要是真的話那我真是看錯這姥姥的為人了。


    我一直覺得像姥姥這類的怪人都有點兒怪癖,起碼師尊上不會輸於別的任何人,可這個老太婆竟是如此的顧忌和尚編造出來的那個師父,難道這裏麵還有別的隱情?


    也許是姥姥可憐和尚一個勁兒的磕頭,半晌後臉色稍有變化,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吃了我的頭發,補上了剛剛她自己損耗的元氣,這才勉強張開尊口,看著我說道:“我不讓你動是在救你,你要是把吃的都給吐出來可就把你倆的人煙兒氣給漏出來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再想辦法救你。”


    我對姥姥突然冒出的這話感覺非常奇怪,心想這地兒怎麽就還不能漏人煙兒氣了,難道這就是那個小姑娘提醒我跟和尚的事兒?我估計和尚聽聞後對此也是十分不解,見他直接來了個急刹車停住磕下去的腦袋擰著眉毛謙卑的問姥姥道:“姥姥這是哪一門子說道,把人煙兒氣給漏出來會怎樣?我跟他昨晚還出去拉了泡屎呢,不會有什麽事吧?”和尚真是那種不打自招型的人才,上茅房這麽文雅的說法他愣是給你說的這麽惡心。


    姥姥劍眉直豎,冷冷的蹬了和尚一眼,說道:“你是什麽時候接觸井水的?”


    和尚小心翼翼的回道:“昨晚拉完屎快睡覺的時候,出於好奇就過去看了看。”


    姥姥依舊冷冷的道:“之前還沒什麽大礙,從你把身上的血喂給孤頭喝開始連說話喘氣兒都得小心了。”


    和尚依舊不解,疑惑的撓了撓頭盯著姥姥迫切的希望多了解到點兒什麽,姥姥歇了會兒這才說道:“這兩頓喂你倆吃的東西可都是我精心做的,特地在幾天前就把食物放在腐池子裏給烘熏,就是怕你倆人煙兒氣太重,把我那冤家給招上來,到底還是給招上來了。”


    ……


    姥姥講之所以把我跟和尚放在這個小房子裏就是因為這兒的井水裏泡著她大師兄的頭顱,可以護著我跟和尚不受更大的傷害。這村子方圓數十裏的地下壓著的全都是之前那些不服姥姥的陰魂,姥姥當初劃定鬼界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這所有不服的人都被姥姥給收到了這木偶村子裏,又被姥姥用建莊立戶的法子給壓製在了地底下。姥姥還剝掉了那些逆魂的戾魄,把他們中有善性的魂魄寄附在木偶身上供她指揮。


    據姥姥講人的三魂七魄裏頭有兩魂兩魄是戾氣的聚集之地,剩下的一魂五魄才是人的善性存留,她能做到把人的魂魄再次剝離,在陰陽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和尚問她到底地底下壓了多少存有戾氣的魂魄,姥姥笑言:數以萬計,比曆代戰爭死的人數都多的多。說起這個,姥姥說那場二十年代初發生在寧夏的大地震是她唯一的一大敗筆,也就是那次,她的大師兄為救她不惜割頭拋灑自己的陽血來祭那五十多萬戾氣魂魄,才幫她逐漸安定下來。


    姥姥說道此不禁歎了口氣道:“哎~,這是一個極長的故事,本不想講出來,奈何事到如今,我也有有求於別人的時候,你倆要是換做是別人,我早就把你倆投井裏喂我那個大師兄了,也好助他早日恢複原身。”


    和尚最見不得別人有求於他,何況是這本領比他高強千萬倍的姥姥求他。


    姥姥順手給了我額頭就是一拳,直接把我給懟了個仰馬朝天,不過這下我倒是能動彈了,舌頭也能回彎兒了,我興奮的剛要說話,和尚就把我嘴堵上了,接著說道:“你先別說話,聽姥姥說。”


    姥姥接連歎了好幾口氣,眼睛向著窗外的山望去,安靜了半天才幽怨的繼續說道:“一個很長很久的的故事了……。”


    ……


    “七十多年前,我奉師父之命前往寧夏海原一處道觀修道,名為修道,暗中則是要掌控那裏的地下鬼蜮,為三十年後鬼界的劃定做好準備。我們講究的是將無兵不自立,師父傳給我們十二個徒弟的是十二種不同的門術,十二門術又不可相容。想要自己的威嚴更廣更大,那就要靠自己的本事擁有自己的兵甲,我就是從那時開始掌控木偶兵丁的邪術的。”


    姥姥頓了一頓,似乎下麵即將進入到了關鍵的話題,和尚等的額頭直冒汗,我也是喉嚨幹癢,恨不得姥姥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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