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跟我說話的時候,門外詭異的傳來一聲歎息“哎~……”,似乎是剛剛那個女人失望落寞的表達,隻不過這聲音實在是太詭異了,悠長的歎聲中好像埋藏了無限哀怨,透過門縫兒傳進來讓人聽著感覺自己是多麽的殘忍,同情心幾乎又要被喚起,竟然有種要打破自己防守的心門力量,和尚堵著自己的耳朵狠狠的壓著門說道:“千萬不能上她的當……。”


    歎息聲在回廊裏遊蕩了有半分鍾的樣子,才漸漸消泯,我緊咬著牙問和尚道:“關於柳橙姑娘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那女人脖子上的血痕真的跟柳橙姑娘的傷時一樣的?”


    和尚哆嗦著道:“看著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那柳橙姑娘真的不是人?”


    我嚴逼之下,和尚終於開口給我娓娓道出了部分關於柳橙姑娘的的故事。當然這些都是在和尚沒有撒任何謊的前提下,我也隻能知道這麽多,這也許隻是柳橙姑娘極其複雜的一個側麵而已。


    和上講柳橙姑娘原名楊柳橙,淮南金壇人士,這麽說也不太準確,自她記事兒起,她便生活在金壇與句容交界的深山裏,所以自稱是金壇人,但據她自己說她從來沒有見過生父生母,是由一位采藥的老人撫養長大,六歲起進身於臨山的茅山,其時的茅山處於十年動亂已經毀棄大半,十年動亂剛一過,楊柳橙便入住了進去,當初采藥老人這麽做大概有兩方麵的考慮,一是他年事已高,自己預計將不久於人世,二是楊柳橙到了學習知識的年齡。


    楊柳橙講撫養她的那個老人似乎也曾是個知識分子,可惜年代動亂,無奈才躲入山林,靠采藥為生。老人將她送入茅山本意是不想耽誤了這個孩子,當時茅山經過破四舊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千年道教源頭幾近怠滅,道眾要麽四散逃離,要麽死於非命,等動亂結束的時候就隻剩下當初的大道長守著草廬不肯離去。他見宗派滅亡之際還有人敢來求學,煞是感動,當即答應了老人的請求,答應替他撫養孩子,順帶著學習知識。就這樣楊柳橙在茅山住了下來,除了六歲那年的秋天隨大道長下山埋葬了她的養父,她十二年間再也沒有離開過茅山一步。至於她都學到了什麽,除了識字之外是否還學了什麽神出鬼沒的道法,她從未提及過。


    在句容與金壇的交界,有山名曰茅山,其實茅山有兩座,南茅跟北茅,一般所說的茅山就是南茅,句容境內,綿延至金壇。相比北茅的學貫古今,南茅其實更重道法,葛洪抱樸修煉即在這裏為之。


    在茅山一待就是十二年,這其中發生過什麽除了大道長跟楊柳橙兩人之外沒人知道,十二年後,大道長鬱鬱寡歡無疾而終,她一個人先是去了雲貴地區,後沿瀾滄江南下,跑到了東南亞開始了周遊列國,據她說是為了求學。可在一年後她卻突然出現在了寧夏海原。


    南亞和尚說道這裏,咳咳的清了清嗓子,看著我道:“你應該清楚她去海原幹什麽去了。”


    我答道:“就是為了找那塊兒石頭?”


    和尚點點頭,接著說道:“但是沒有成功,還負了傷,順路背上一直逃亡到了陰山根兒,然後被姥姥所救,之後就一直在姥姥身邊兒服侍她老人家,再也沒有離開過陰山。”


    剩下的就是後來我跟和尚進入到姥姥的地盤兒,然後她不甘心當初在海原的失手,想借和尚之力再次拿到鹽井之眼,但是至於為何她不能再次進入寧夏,以及她如何受的傷,和尚說他也不知道,這些楊柳橙都沒有告訴他,隻說隻有那塊兒石頭能治她脖子上的傷。


    我好奇的問和尚道:“這麽說來,她脖子上的傷並不是在海原尋石的時候留下的,而是在她去海原之前就受過傷了,她去海原隻是為了找石頭治療,卻不料又中了招?”


    和尚撲棱著腦袋,擺手道:“你說的太亂了,她脖子上的傷確實是在去寧夏之前就有了。”


    我聽後悶頭想了一陣兒,感覺好像哪裏還有點兒不太對,這姑娘很有可能在某句話說了謊,或者避重就輕的沒透漏出她尋找石頭的真正目的,但是這丫頭當時說她比我入師門早現在看來應該是誑我的,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畢竟我也想當她的師兄來著,要不然就是這家夥早年就拜入了姥姥門下,隻不過這段兒故事無人得知罷了。


    和尚看我不說話,杵了杵我胳膊道:“你說柳橙著丫頭不是人那到底會是個什麽東西,?”


    我盯著和尚的眼睛,仔細看了看,黑暗中閃動著靈光,又一道閃電哢嚓而過,我的倒影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瞳仁裏,身材挺拔俊俏奪人。閃電過後,就剩下外麵瓢潑大雨怒砸大地的洶湧之音,連我跟和尚的呼吸都被淹沒的如泥入海。


    我問和尚道:“你可有仔細看過柳橙姑娘的眼睛,我隱約記得她的眼睛靈動俏皮,生機無限呢,她是活的。”


    和尚聽我這麽說眼球緊巴溜的轉,皺著眉頭好像是在抓尋之前的記憶,忽的一拍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她好像說過她的眼睛是被姥姥治好的。”


    我一驚,趕忙又問和尚道:“她的眼睛以前也受過傷?”


    和尚以吞吐的口吻說道:“我也不知道,她隻是這麽一語帶過,我記得我當時誇她眼睛漂亮,她不高興就說了這麽一句,我怕她又生氣就沒敢再深問……。”


    和尚看著我驚恐的臉色又問了句:“有什麽問題?”


    我心裏閃過一個不妙的念頭,難道門外的那個女人跟柳橙又關聯?我跟和尚說道:“門外的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柳橙派來監視咱倆的?”


    和尚挪了挪身子,把門壓的咯吱咯吱響,在雨水狂躁的夜裏顯得特別刺耳,聽我這麽一說,一下子停止了扭動,看著我道:“難不成她料到我辦不成這事兒?她也太不相信我了。”


    和尚一臉的喪氣,晃著腦袋一副想不通的樣子。我安慰他道:“估計這丫頭不僅僅是姥姥的徒弟那麽簡單,沒準兒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就跟我的啞巴師父似的。”


    和尚抬起頭問道:“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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