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非和王隨焰沒有上過學堂,他們沒有那麽多的文化,他們不懂什麽叫大境界。他們的世界裏,除了黑暗的血腥,還有殺戮之外,心中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平,他們無法化解那心中的戾氣。


    幾十年後下來,覺得這樣的生活高不成,低不就的,知道他們遇到李狗剩這個人物,做了一些大事。走南闖北的也沒有什麽牽掛,也沒有和別人比什麽榮華富貴,他們的人生基調是黑色的。對他們來說,活著就比什麽都好,他們也看過很多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人,見過人心的複雜,說實話他們都不人物自己有什麽好結局。


    遇到了李狗剩推薦的陳天羽,他們是以一個試探的心來應對,起初是敷衍一般的見個麵。一直到現在,才打心眼裏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大人物。盡管他現在的光輝還很渺小,但是他們相信總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這也是李狗剩和鬼煞跟著陳天羽的原因,那最後一分真心,他保持的很好。


    陳天羽接下來做的事情,出乎人意料。


    他馬不停滴地地走向龍騰的國將軍府,就讓李狗剩一個人回去和麻六他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宜。


    此刻的龍騰已經睡下了,他每天的生活總是很忙碌的,要管理手下那些兵將就夠他煩的了。偶爾尤戟和龍氏一族的衝突,還要他考慮上一會兒,要如何妥當的解決。畢竟他也不敢輕易的和那個在中南如日中天的尤戟正麵衝突。


    門被陳天羽扣響。


    一個老管家開門了,他看到一個年輕人,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在朝堂的那一番言論,至少在他們這一層的人物都傳開了。那個年輕人不多話,隻是一句,我找將軍。


    龍騰覺得這個年輕的後輩很是無禮,他素來不信什麽文人能起多大作用。他認為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像尤戟那樣的人,完全阻擾了中南的發展。不過他並沒有破口大罵,多年的修為,好歹也知道了動心忍性的含義。他深吸了一口氣,吩咐老管家請他進來,並且讓他到客堂等著,用好茶伺候著。


    “龍騰將軍,沒想我深夜來訪吧。”陳天羽坐下了,他並沒有客氣地,一口氣地喝完了那茶。剛才的他剛剛親手殺了第一個人,就來到這個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盯著龍騰。


    龍騰的眼神充滿了霸氣,他看著這個才華很高的年輕人,不由地想起了他在朝堂那番言論。那個時候的他,傲氣十足,不過現在變得十分內斂,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又是很大的變化。最後,他想到了,那是氣質,比尤戟還要捉摸不透的氣質。


    上一次在朝堂被尤戟壓製了之後,這一次他明顯地變了,變得沉穩了。他看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堅毅到了八方不動的境界,不過他還是用一貫的語氣:“陳天羽,俗話說夜半不敲門,有話就直說,別這番姿態。”龍騰的語氣很幹脆,因為他的性格就是突刺痛快。


    陳天羽用一種很特別的語調說道:“龍陽吏王永死了,是我動的手。”


    龍騰呆了一下。


    陳天羽繼續說道:“我來找你,是想商討中南的未來。”


    龍騰手中的茶抖了一下,那個茶壺差點跌落,他收了收心神,然後說道:“這殺官吏,在中南可是大罪,你就是為了告訴你的罪行然後讓我向君上報告嗎?”


    “龍騰將軍,我並沒有和你開什麽玩笑。他是尤戟的心腹,他也是你想殺的人不是嗎?現在我把他殺了,來告訴你,並不是挑釁你什麽,而是我想和將軍談談我的看法。”


    這個驕傲的年輕人,自從鬼煞受傷之後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而在公孫長過世之性子突然變了。他不再做那些無用的驕傲姿態,他做事開始謹慎,為人處世開始精明起來。他突然挺起了胸膛,直勾勾地看著這個中南國將軍。


    這一刻,他表現地像一個無謂的士兵,即使麵對一國的國將軍,他也沒有落下半點下風,他拿起了茶壺,繼續倒了一杯茶:“龍騰將軍,我曾經在朝堂輸過我要變法,不過我也聽說了你討厭那些,我今天來到這裏,是來告訴你什麽叫做辦法。你的功績,在中南早就傳開了,在中南,你算是一個戰神。你覺得中南無法變法,但是你忍心一個國家在兩大強國之間,被人當做板上魚肉那樣看待嗎?沒錯,我就是一個士子,但是如果我沒有真心,我就不會呆在這小小的中南。尤戟在中南樹大根深,而且一直和你作對,那龍陽吏也是他的走狗,君上明明知道也是一直忍著,難道你就不想中南君臣一心嗎?”


    “你這是想表明什麽?幫你除掉尤戟嗎?”龍騰冷笑著說道。


    他的手撫摸了一下那和自己幾十年的大刀,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我知道這把刀,中南的人民都叫它國刃,國之利刃。這是中南第一寶刀。”陳天羽看了看那威武的刀鞘,眼裏並沒有任何畏懼,而是一種內斂平和的姿態。他知道,龍騰要是動手起來,十個自己也不夠他殺的,就是鬼煞也沒有什麽勝算。


    “老夫戎馬十幾年,國之利刃不敢當,要說它沾過很多鮮血倒是實話。”龍騰說的時候,回想起過去的豪情,隱約有點自得。


    是時候了。


    “我來,並不是和你說什麽大道理,我隻是要將軍平信而論,中南這樣下去能存國多久,否則我也不會一個人來。”陳天羽說的時候,彎著腰,盡量保持謙恭的姿態,這是公孫長千萬交代做人的分寸,他一點一滴地學著並且試著做。他的話就是自己完全放開了,來找他,完全是出自真心。


    “就為了探討這個問題?那麽你再說說,你殺了龍陽吏是怎麽回事?”龍騰送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個家夥又什麽陰謀,讓他叛國之類的。中南國的兵事,已經夠煩人了,要是出現一個叛國的家夥,他毫無二話地會殺掉這個人。聽到這個年輕人如此說話,他也有些好奇。


    “尤戟在中南,就好比一棵大樹,要是拔掉他,整個中南的根基都會變的。我現在做的,就是要拔掉這棵樹,我的後麵還有君上。我也知道你這幾年和他的紛爭,給我半年,半年的時間,我肯定能做到。至於龍陽吏,難道他不該死嗎?死了之後,自然有君上的人補上,我說這麽多,所做的那麽多,目的隻有一個。”陳天羽覺得要恰當的說辭,才能打動這個莽漢。


    “你想讓我幫你?”龍騰瞪了他一眼。


    “不是幫,除掉尤戟,對你,對中南都有好處,難道不是嗎?”陳天羽斯毫不懼地硬傷那目光。


    “一個尤戟,中南大相,他倒台之後,我頂上。要不中南肯定會亂套,現在中南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最清楚了,中南的兵力如何。我沒有欠中南什麽,我隻是為了完成一個老人的心願。我來到國將軍府,也隻是相信將軍你還是深明大義的。”


    “扳倒尤戟沒那麽容易,我這些年都不敢動手。”


    陳天羽的一番說辭還是沒有立馬就打動他,也許是這些年看到尤戟勢力的強大,他害怕中南出亂子。從心底來說,他和龍躍都是龍氏一族的,不過他覺得中南經不起大變化,不過看到眼前這個有膽識,敢作為的年輕人,他有點動搖了。


    “尤戟死了,他手下的那些官員怎麽辦?而且你要變法,中南還不要翻天,這等於要了中南的命。到時候的爛攤子誰來收拾,你能保證不出亂子嗎?未來的事沒人能保證,並不是你殺一個龍陽吏就能解決的問題的。”


    “這個將軍你等著看就是了。”陳天羽突然聳聳肩,給龍騰到了一杯茶,“要是我沒能力把中南調理好,你大可以殺了我,然後另立新君。君上和我一個意思,要不就當今天的話我沒說過,不過中南的命數也就到此了。”此刻陳天羽的手心還是出汗了,因為接下來龍騰的決定至關重要。


    這個年輕人如果不是為了中南,如果僅僅為了一個相位,他可以去其他國家做個小官也比在中南安穩。這是大實話,他說的沒錯,他所作的難道完全沒有私心。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說道,“你剛才說幫哪個老人完成心願?”


    “公孫長。”陳天羽笑了笑,他知道這步棋走對了。


    陳天羽走了,剩下龍騰一個人久久地在客堂思索著。


    這個年輕人難道真是天生大才來拯救中南的,弄不好會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龍躍下意思地看了看陳天羽離去的背影,那個消瘦的身子看過去好像沒有那麽弱不禁風,反而有一種高大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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