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說完後猥瑣青年大聲嚷道:“你這人真是啊,不要就不要動手幹啥,我可不怕事兒,你打聽打聽,西直門賣盤的誰有我的貨新?!這有幾張摔壞的你得買嘍,給一百塊錢,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馬鴻陵心裏有數也反嘴:“看來是遇到碰瓷的了,算我倒黴,給你十塊錢,你這盤我還看不上,一張不要,這錢你愛拿不拿!”


    中國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人,猥瑣青年抱怨了幾句就接過錢,然後又向其他圍觀的路人兜售起來,馬鴻陵在不遠處的超市買了包煙,又在報亭買了份《體壇周報》,踱在花壇中找了記憶中猥瑣青年站立過的凳子坐下看起來,果然,在凳子下麵看到了個擰成一卷的報紙,餘光也留意到路邊停放的長長車隊中,有一輛極為普通的白色富康轎車,車窗緊閉,深色的貼膜使人看不清裏麵的模樣。《純文字首發》


    馬鴻陵先克製自己專心看了二十分鍾報紙,如果有人監視相信會放鬆的,馬鴻陵覺得時機差不多,手裏一鬆報紙掉在地上,彎腰揀報的同時把那個報紙卷也迅速裹在《體壇周報》中揀了起來,報紙卷中有些份量,必然是猥瑣青年留下的手機了。


    再次回到樓上馬鴻陵立即開機,幾乎在開機的同時陳洪濤打了進來:“劉曦顏在五月三號晚上接的假冒你的電話,我們查不到具體來源,隻知道是西寧的一個公用ic卡電話打來的,所以我認為劉曦顏的人還在青海,安全也一定會有保證。不過從這裏我聞到日本間諜的味道了,那是日本人經常用的手段,如果這個叫土山的人讓你坐火車交換物品,那我就百分之百能斷定是日本間諜幹的。你手上還有什麽和魔國領地有關的重要東西?”


    馬鴻陵哪裏清楚:“不知道啊,我手上就是劄記和音律經筒,其他再沒有了!”


    陳洪濤回言:“那就靜觀其變了,你隨時開著電腦查看郵件,這個郵箱我也去查,估計查到的可能性很小。”


    放下電話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幾乎一天水米未進,馬鴻陵絲毫不覺得口渴和饑餓,又給西寧的劉曦顏家打了電話關心了一下,表示自己在北京已經通過更高級的渠道進行尋找,劉曦顏失蹤和原因很可能和自己有關,而且其中更有可能牽扯日本間諜,普通的報警沒有作用。


    李蘭芝哭啼不止隻是要女兒,劉曦顏的父親劉憲章到底有些主張,一聽到涉及國家大事就主動支持起馬鴻陵的判斷,但還是反複念叨一定要見到完好的女兒。


    晚上七點,土山的第二封郵件終於換了個郵箱名稱發來――馬先生:


    你很聰明沒有報警,我也會善待貴友。明天請你乘坐t151次火車,手機保持開通,帶上兩隻音律經筒,用一個綠色袋子包裝好,火車上我會派人來取。


    土山對方不但要音律經筒,居然還要兩隻?


    手上這隻剛剛給了陳洪濤,怎麽可能還有第二隻,而且對方斷定都在自己手上,這分明有誤啊!隻有把這情況再告訴陳洪濤了,奇怪的是電話那端的陳洪濤對於這個交換要求並不驚訝,馬鴻陵急道:“音律經筒隻有一個,現在在你手上,你能不能連夜找專家複製一個,多少錢我出!”


    陳洪濤緩了一下道:“音律經筒是有兩隻,我也才剛剛知道,第二隻下午五點才發現的。”


    馬鴻陵極為驚訝:“那快些準備好給我,我明天上火車換人!”


    陳洪濤考慮了很久才回複:“這個我沒有權利決定,並且第二隻音律經筒不在北京。”


    馬鴻陵急切追問:“到底在哪裏啊!t151是北京到西寧的,明天下午就開車,一定要提前送來,否則來不及!”


    陳洪濤這次沒有猶豫的回答:“第二隻經筒是在河南項城發現的,對方讓在火車上交換,果然是日本人的手法。”


    河南項城?袁世凱家鄉?日本人手法?馬鴻陵正在奇怪,陳洪濤解釋著:“你昨天給我說了當年候貫一曾收藏了袁世凱木盒的事,我就派人到河南袁世凱的故居搜索,今天下午才找到,打開木盒就發現了第二隻能出聲的轉經筒,想不到對方的情報這麽厲害,剛剛發現就來索要,我們內部有問題啊!”


    馬鴻陵現在哪裏管得上什麽內部問題,苦苦哀求著:“陳處長,你不能眼看著劉曦顏出事啊!這件事和她根本無關,責任全在我身上,求你把經筒給我,讓我換回曦顏!求你了!”


    陳洪濤隻是幹脆的答複:“我隻能向上級報告,你等我通知吧!”


    掛斷後馬鴻陵魂不守舍的盯著電話,時間一秒秒過去,對希望的熱切和對失望的擔心煎熬著,五分鍾後電話響起,陳洪濤還是那付平淡的口氣:“上級允許你去交換,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必須先搞清楚兩隻轉經筒的秘密,否則上級將會撤銷交換,變為武力解救人質,現在已經派軍用飛機把第二隻經筒從河南送來北京,如果我們內部有問題得話現在我這裏也不會保密了,你晚上不要開車,九點鍾擺脫跟蹤的人到動物園公交樞紐站,到時我會告訴你坐什麽車!”


    馬鴻陵此時的大腦已經亂成一團,突如其來的綁架、匪夷所思的交換,加上陳洪濤的內鬼泄密,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了,稍有不慎就會失去心愛的戀人。另外,第二天在火車上如何交換,綁匪會大模大樣把劉曦顏押上火車?顯然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綁匪引導自己到西寧麵對麵交換,這樣雙方都穩妥。


    當然了,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如何解開音律經筒的秘密才是最關鍵的,否則連交換的前提都沒有。馬鴻陵思索了許久,擰滅半截煙頭,從容到廚房煮了一大碗麵條,慢慢吃飽後把鍋碗洗幹淨,坐到寫字台前給父母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自己將盡所有能力去營救劉曦顏,如果遇到不幸請二老節哀,原諒兒子的不孝,最後把自己的存款密碼和保險單據這些也寫了上去。同時又給小措、高玉蝶、穆野雲和貓少等四人另寫一封信,同樣說了些勉勵的話,最後說到,如果自己離開人世策劃工作室就送給四人,大家要是不想繼續在一起,則從自己所留的錢財中給每人2萬元以示慰籍。


    最後,馬鴻陵又給劉曦顏寫了一封信,內容卻非常短――曦顏:


    你若是能看到這封信,那就說明我已經先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們從飛機上相識到現在不過半年時間,可我覺得我們認識了很久。


    我在這個五一節走了不少地方,從康定塔公寺到華山的鎮嶽宮,分別見到了妙空喇嘛和小道士爺爺,也知道了爺爺他們八年抗日報國、血火戰鬥的一小部分。當年爺爺他們已經在和日本人較量中勝出了,今天,日本人繼續想窺探我們祖先留下的秘密,並且已經動手了,我現在反而覺得幸運,因為和日本人再次較量的機會留給了我,不幸的是把你牽扯進來,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你被綁架全是因我而起,我沒有聽從爸爸的勸阻,強行去探索七十年前的這段曆史,我對可能遇到的任何災禍都有心理準備,但唯獨沒有想到,這災禍卻出現在你的身上,這讓我最感痛心愧疚。我的離開你不要過於悲傷,更不要把我當成心理負擔,那樣我才真正不安的。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都遇到不幸,這樣得話我們必將會在新的世界相見,到時候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


    寫完信,馬鴻陵又撥了孫力的電話,說自己準備去西寧參與報警營救,如果遇到危險不能回來,請把自己公寓中藏著的三封信分別交給相應的人,最後說出了藏信的地方。孫力沉默了一下吵嚷道:“這送信的事情你自己幹,不管怎樣都要活著回來!”馬鴻陵知道孫力心中已經答應,但嘴上為怕不吉利而故意喝斥自己。


    這個電話打完馬鴻陵全身放鬆下來,看看時間差不多已經晚上八點,拎起隨身的背包,走入暮春的夜色中。


    天橋,一間不起眼的茶館雅座裏,陳洪濤罕見的苦笑著麵對馬鴻陵:“內鬼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幹我們這工作最怕的就是調查自己人,如果你的策劃工作室有同行的臥底,你能馬上說出是誰麽?我相信你隻要開始查,沒等結果出來你的隊伍就散了。”


    馬鴻陵知道在這問題上自己隻是個催促角色,於是換了話題:“兩隻經筒呢?讓我看看!”


    陳洪濤也是苦笑:“經筒已經到北京了,還不能給你,上級組織了文物和考古專家,還有冶金專家在鑒定,他們都是國家最好的專家,肯定會有結果的。”


    馬鴻陵聽得氣往上湧:“你讓我從八點出門亂倒公交車,換了四趟車用了三個小時四十五分鍾才到天橋,就為的給我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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