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四人拽著繩子正等待隨時拖動,現在居然看到馬鴻陵就這樣正常的走了出來,不禁大奇,何仙姑先迎上來鬆繩套,一邊解繩一邊問:“馬老師兒,你怎麽好好的沒有犯迷糊?”


    藍采和上前接過戰術手電和瞄準鏡,問道:“有什麽感覺?”羅席楠和田化祥在旁邊也是一臉關切的樣子。


    馬鴻陵看到這臨時搭配的組員露出關懷神情,心中頓時一暖,輕鬆的開口道:“我看了一下確實有蓮籽,還長了不少,另外坑底還有很多彈殼,但沒有發現其他物品和人,剛才數到12的時候我開始有些心悸,腦袋裏好象停電斷了幾下,我覺得不舒服就趕快退了出來,現在沒事了。”


    何仙姑奇道:“咱們剛到這裏時,馬老師兒和藍采和、老田三個銀進屋子全都暈倒了,現在第二次咱們五個銀都進去了一回,可是沒有一個暈倒的,真是怪了,難道這屋子還能降低對銀的幹擾,是活的不成?馬老師兒,你說那種心悸的感覺俺剛才也有,一下子什麽都蒙了,一下子又全部恢複了。不過你比俺們都強,自己能走出來。”


    藍采和也在分析:“我覺得屋子的幹擾沒有這麽快就降低,現在沒有出現幻覺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們大部分人已經進去過一次,所以對這種致幻的幹擾有了些抵抗力……”說到這兒突然讓羅席楠打斷:“我和何仙姑也沒有進去,這一次都沒有昏迷,恐怕不是這個原因。藍采和點點頭:”那就應該是另一個原因,大家想想,咱們進去前做過什麽特別的事?”


    “轉經筒!!!”幾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來這三個字。


    “難道這樣瞎搖幾下就能抵禦幻覺?”何仙姑有些不可思議。


    馬鴻陵也想了一陣說道:“藍采和分析的有道理,我估摸著剛才在練習的時候至少有一次有人搖對了,所以提前對大腦產生了提醒作用,可能抵消了一點幻覺,但是時間相當有限,我數到12的時候感覺很不對勁了,換成時間最多五、六分鍾。”


    “這樣也行啊,有五分鍾就夠采蓮籽了!”何仙姑興奮的道。


    “也不一定,大家想想,如果前兩批進洞隊員隻是在石屋的地麵,哪怕陷入幻覺也會象我們一樣倒地,我覺得越到坑底幻覺越重,這個經筒如果不隨身正確使用,隻憑這樣聽一聽就進去,能不能保證到坑底很難講啊。”田化祥擔心道。


    眾人也都有些議論,可是說來說去也毫無把握,隻能把致幻與防幻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等下午匯合了大隊後再作決定。於是馬鴻陵一聲令下,整理行裝進食休息,藍采和又砍了兩根扁擔藤,幾人吃飽喝足就準備出發,從地上站起來背起包,馬鴻陵突然覺得一陣眩暈,雙腳一軟癱在地上,再看其他人也紛紛倒地,隻有何仙姑發出了一聲“娘哎!怎麽了?!”不過也隻有這一聲,然後就重重的倒了下來。馬鴻陵的眼皮越來越重,大腦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還是逃不出幻覺,不過在昏睡前的一刻,聽到了遠方隱約傳來的一聲槍響,槍響後又是一聲沉悶的炸響……


    “曦顏!曦顏!”馬鴻陵高呼著,但是絲毫沒有作用,前麵的劉曦顏已經從墜落的飛機上跳下來,跑到風雪迷漫的冰湖之上。馬鴻陵趕快跳下去追,二人一前一後追逐著,漸漸的,風停雪止,一座巍峨的宮殿從白雲中顯露出來,高大的屋簷、森嚴的巨柱,樣式也非常獨特,全是由黑白二色組成,就連殿前廣場的地麵也如同國際象棋的棋盤黑白分明。大殿後麵是一列連綿的雪峰,銀光耀眼不能直視。


    劉曦顏沿著台階走進大殿,馬鴻陵奮力去追,但是總差那麽十幾步,大殿內空空蕩蕩,正中的龕位中沒有任何造像,而是一個三角形的山洞入口,形狀是那麽的熟悉,劉曦顏當先鑽了進去,馬鴻陵急忙阻止:“不要進去,魔國危險!”


    但是為時已晚,馬鴻陵看著劉曦顏隱沒在山洞中,咬了咬牙也跳上了龕位,直向洞中鑽去。狹長的山洞,逼仄的處境,馬鴻陵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一心向前追著,摸黑快跑了一陣後闖一座圓形洞廳,奇怪的是,這個洞廳內應該有自己熟悉的桃樹,但是現在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工痕跡,隻有一道水流從洞廳中淌過,發出陣陣嗚咽聲。


    穿過洞廳,又是那段狹長的山洞通道,眼看前方有了亮光,馬鴻陵快步走出,站在這洞口的平台上極目望去,已經沒有了劉曦顏的身影,眼前看到的另一種壯麗的場景。在一片環形雪山之中同樣是一座圓形的平坦高台,高台上沒有任何樹木,而是。一座城市。正方形的城市阡陌九縱九橫,規矩森嚴,如同在圓形台地的中間鑲嵌著一枚巨大的銅錢,呈現出外圓內方的格局。可是城市中並沒有人跡,連任何動物也沒有,城外是大片的翠綠草地,也沒有作物莊稼,天空中萬裏晴澈,藍得令人迷醉,在四周雪峰的映襯下無比的壯觀和神秘。


    天國也不過如此吧!馬鴻陵心中讚歎了一聲,然後就沿著腳下一條金燦燦的銅吊橋向城市走去。吊橋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馬鴻陵站在橋的正中位置向四下觀察,突然餘光看到洞口的方向有個人影,這個人影舉起斧頭砍在吊橋上,一聲聲的金屬嶄擊刺耳穿膜,令人頭皮發麻,馬鴻陵不知道是該向洞口跑還是向城市跑,洞口雖然有退路,但同樣有個手持凶器的人,城市這邊明顯是絕地,跑上去橋斷後再也出不來,焦急之下突然想起劉曦顏,劉曦顏很大可能過了吊橋到了這座城市中,於是馬鴻陵不再猶豫,飛快的向吊橋另一端跑去,吊橋一經快跑搖晃得更厲害,而洞口人已經砍斷了三根纜索,僅有的最後一根也搖搖欲墜,馬鴻陵腳下不穩摔倒在地,同時吊橋也從洞口一端向深澗落下,好在最後一刻馬鴻陵用盡所有力氣抓住了銅索,雙臂用力艱難向上攀爬,爬著爬著手心出汗,眼看雙臂就要脫力抓不緊銅索,萬念俱灰時心中默念了聲“曦顏,你在哪裏?”然後就準備摔下受死。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從上麵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馬鴻陵抬頭一看,那個熟悉的久違麵孔出現在吊橋上方,伸手的正是王平!


    馬鴻陵剛要說謝字,王平卻大吼著:“醒來!”同時馬鴻陵覺得右肋下一陣劇痛,不由得張嘴大口吸氣,眼前的場景也突然從吊橋上換成了石屋外的平地,入眼的第一個人就是王平,此時王平正俯在何仙姑身邊,用手指直插何仙姑的肋下,看來同樣是在喚醒。旁邊羅席楠和田化祥已經醒來,都躺在地上喘著氣,顯然渾身力量未複。


    不多久,五人全都醒來,王平的額上也見了汗,馬鴻陵稍稍有了些力氣,撐著身體坐起,急切的問道:“你怎麽來了?剛才發生什麽?”


    何仙姑和藍采和不認識王平,但聽到馬鴻陵這麽問便相信是遇到了自己人,說了聲謝後也在聽著下文。


    王平說:“剛才你們喝的扁擔藤有問題,被人下了藥。”


    “我們一路過來都喝的,怎麽沒有事?發現石屋時也喝了旁邊這幾根啊,同樣沒事,怎麽現在就出事了?”羅席楠不解道。


    “有人就在這幾棵扁擔藤上下了藥,不過被我發現了。”


    “你剛才就在旁邊?怎麽不發出警告?硬是看著我們中毒啊!”田化祥有些不滿。


    “陳處長交待,我是暗中保護你們的,一定要發現對方的真實意圖,在你們沒有生命危險前我不能幹涉,如果對方要害你們絕對不會給扁擔藤裏注射麻醉藥了,那樣太費事。”


    “真實意圖?”馬鴻陵忽然想起轉經筒,就向包裏摸索去,摸到轉經筒的堅硬外殼後才放了心。


    “東西還在,他們應該就是衝這個來的,不過讓我趕跑了。”


    “什麽?你的身手都沒有留住哪怕一個人?”這下該田化祥和羅席楠震驚了,甚至比自己被迷倒還要震驚。


    “難道我出手就一定能留下人?你太小看別人了。”王平的態度好象從來沒有熱情過,總是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


    在馬鴻陵的追問下,王平三言兩語的講出了自己一路跟蹤到這裏的經曆,以及在眾人被迷倒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王平在北京出發時根本沒上火車,而是和陳洪濤在飛機上全程跟蹤,畢竟火車上已經有了盛晴和羅席楠、田化祥這三人,足以保護馬鴻陵的安全。到了西寧後,王平開著一部車,一直在長途班車的前麵幾公裏,等於和陳洪濤前後把長途車夾在了中間。在花石峽後拐向了阿尼瑪卿山,在陳洪濤的安排下,王平帶足給養比馬鴻陵等人提前幾個小時進了洞,然後就一直隱藏在樹叢中,跟隨著隊員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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