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出口,懊惱無用,更不必後悔,左特心念一轉,不再隱瞞,對葉雲飛道:“其實訂婚之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當時我還以為是我大哥騙我,但是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這門婚事。”


    葉雲飛聽了,有所領悟,道:“也就是說,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左特輕輕點頭。


    葉雲飛轉頭看向林惜蝶,道:“因為你們兩個被雙方長輩訂下婚約,所以你才會仇恨左特,沒錯吧?”


    林惜蝶怒視著左特,道:“沒錯!我死也不會嫁給他!”


    葉雲飛道:“你不想嫁給他,所以就想要殺掉他。這種心理太極端了吧?”


    林惜蝶冷眸一瞥,恨恨地對葉雲飛道:“如果你生下來,就注定要與一個從沒見過麵的異性成婚,你會高興嗎?難道你不想反抗這種被壓迫的命運?從小到大,我的家人反複告訴我,我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輔佐將來的夫君。哼!我又沒有欠他,憑什麽天生就注定要為他奉獻?這十八年來,我都被婚約束縛,不能像別人那樣自由戀愛,一直活在孤獨的陰影下。我恨這場婚事,也恨這個人,就算死也要抵抗到底!”


    葉雲飛有點同情林惜蝶的遭遇,但不同意她的做法,道:“就算要反抗,也不必使用這種方式吧?殺掉左特,你真的會感到高興嗎?事實上,婚約是雙方家長訂下的,不是他主動要求的。他也是被婚約束縛的人,並沒有欠你。你有什麽資格殺他?”


    林惜蝶毫不猶豫地回應:“不殺他,我就得嫁給他。我不願意,所以我還是要殺他。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葉雲飛擺擺手,道:“這隻是你個人認為而已。事實上,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場糾紛。”


    左特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是雙方可以通過和談解除婚約?”


    葉雲飛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林惜蝶卻是很肯定地認為:“不可能的。”


    葉雲飛問:“怎麽不可能?”


    林惜蝶貝齒咬咬嘴唇,顯得有些憤恨和無奈,低聲道:“我父王不會同意的。”


    葉雲飛又問:“這是為何?”


    林惜蝶再度怒視左特,恨恨地道:“因為他們家族太強大。我父王不敢得罪他們,絕不會主動要求解除婚約的。”


    葉雲飛對左特道:“是這樣的嗎?”


    左特攤攤手,道:“的確有這種可能。這場婚約算是政治聯姻,涉及兩個組織的利益,不是那麽容易就解除的。”


    葉雲飛想了一下,鄭重地問:“那你願意娶她嗎?”


    左特心有所屬,毫不猶豫地回應:“當然不願意。我怎能跟一個與我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成婚?就算她長得傾國傾城,我也不屑一顧。”


    林惜蝶也不願與左特成婚,但不容許他如此狂傲,道:“你胡說什麽?你敢瞧不起本公主?”


    左特笑道:“是又如何?你不想嫁給我,我還不想娶你呢!你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別自戀了。這世上比你美的人多到數不盡啊。”


    “你!”林惜蝶咬牙切齒,死死地盯著左特。如果她那怒恨的眼神能殺人,左特必已死上萬千次。


    葉雲飛嚴肅地道:“左特,別逞口舌之利。現在解決這場糾紛才是首要。你若不想娶她,就主動要求退婚,讓她不受婚約的束縛,也給自己一個自由。”


    左特悠然說道:“沒問題。本少爺是未來的家族之主,若不想娶妻,誰也無法逼我。”


    接著,他對林惜蝶道:“姓林的,你很幸運,很快就不用再受到婚約的束縛。”


    不料,林惜蝶不同意:“不行!若是這樣,等於我被未婚夫拋棄。到那時,王室顏麵丟盡,世人指指點點,我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


    左特對林惜蝶翻了個白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樣?”


    林惜蝶冷冷地道:“如果你意外身亡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左特頓時不爽:“什麽?你還想殺我?一個女孩子,怎麽可以有著這麽重的殺念呢?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林惜蝶語氣堅決:“少囉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葉雲飛擺擺手,肅聲道:“你們先別吵。如今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林惜蝶意識到自己還被束縛,又是怒上眉梢,大聲道:“你們已經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快放開我!”


    左特淡淡地道:“放你可以,但是你得答應解穴之後不能對我們動武。”


    林惜蝶立即回應:“絕不可能。”


    左特攤攤手,道:“你不答應,就不給你解開穴道。”


    葉雲飛道:“為什麽把我也算進去?她一心要對付的人隻有你,不是嗎?”


    左特嘿嘿一笑,道:“現在不同了。”


    葉雲飛有點不解。


    左特笑道:“你不要忘了,剛才你與她對戰之時,點了她胸口的穴道。也就是說,你對她進行了襲胸的無恥行為。”


    葉雲飛眉頭一皺,道:“左特,你不要說得這麽邪惡。雙方武鬥,難免會有肢體接觸,豈是那種下流的行為?”


    左特硬要拉葉雲飛下水,故意說得很大聲很玩味:“唉!一個好好的黃花閨女,如今卻被陌生男子襲胸,若是傳出去,真是丟盡臉麵啊。”


    林惜蝶頓時對葉雲飛生出仇恨,厲聲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葉雲飛微微一驚,隨即見到左特正在偷笑,有所明白,道:“左特,你又使壞!”


    左特很正經地道:“這叫有難同當。”


    “你這個損友!”葉雲飛惱然一聲,走近左特,伸出雙手扭住他的臉蛋。


    “別這樣……別這樣……”被扭住臉頰,左特口齒不清,趕忙伸手要推開葉雲飛,卻是一時無成效。


    看到麵前的兩少年竟然打鬧起來,林惜蝶更是氣惱,大聲道:“你們鬧夠了沒有?快放了我!”


    葉雲飛放開左特,輕哼一聲,轉身走近林惜蝶,揚起手指,準備給她解穴。


    左特見狀,立即阻攔:“等等!現在還不能給她解穴!”


    葉雲飛白了左特一眼,道:“總不能一直困著她吧?”


    左特問:“你不怕她殺你嗎?”


    葉雲飛已不是當初那個弱者,自信和智商以及武力都在人生經曆中提高了不少,平靜地說道:“我的法力比她強,何須怕她?更重要的是,我們不能繼續束縛她,否則無異於濫用私行。”


    經葉雲飛這麽一說,左特頓時眼睛閃現一絲亮光,隨即心念一轉,玩味地笑道:“說的也是啊。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的確是不入眼。”


    看到兩少年竟有輕視自己的意思,林惜蝶隻感憤怒:“兩個臭小子!”


    無奈的是,她實力有限,難以衝破穴道,更難以報複怒恨的人。


    左特對葉雲飛道:“你要放她不是不可以,但要等一下。我要問她幾個問題。”


    葉雲飛輕輕點頭,道:“其實我也還有一個疑惑要她解答。你先問吧。”


    左特不客氣,朝林惜蝶陰陰一笑,道:“身為一國之公主,卻不在王都享福,而是跑到外界吃苦,真是自作自受啊。”


    林惜蝶厲聲道:“隻要能殺了你,吃再多的苦我也願意。”


    左特先是故意裝出有點害怕的樣子,然後玩味地道:“哎呦,你殺我的決心真是堅定啊。不過,待嫁的王女可以輕易出宮嗎?哦,我明白了。你是離家出走的,沒錯吧?”


    林惜蝶不答。


    左特心中明了,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叛逆,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完全不怕父母產生擔憂。”


    葉雲飛聞言,立即白了左特一眼,道:“你自己都是那種人,就不要發表這樣的言論了。”


    左特輕咳兩聲,一改不正經的模樣,顯出嚴肅的神情,隨後鄭重地對林惜蝶說道:“廢話就不多說了。有一件事,我還沒弄明白,請你解答。今日上午,你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那家酒樓二樓靠近窗口的桌位?”


    他問得很仔細,隻為證實心中的猜想。


    葉雲飛眼睛一亮,道:“左特,其實我也是想問她這個問題。”


    左特淡淡一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林惜蝶露出不屑的笑容,道:“兩個狗熊而已,也好意思自稱英雄,不要臉!”


    左特不在意林惜蝶的嘲諷,平靜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林惜蝶道:“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左特不著急,玩味地道:“那我再問你,你是想現在就得到自由,還是準備永遠被束縛?”


    “你!”林惜蝶頓時氣怒。


    左特懂得分寸,為達目的,不再氣她,平和地道:“其實我們與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刻意傷害你。隻要你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一定會放你自由。到時候,你若還想對付我們,隨你的便。”


    林惜蝶又氣又怒,卻是無可奈何,但又不願意服輸,道:“你這個混蛋,憑什麽讓我相信你?萬一你得到答案後,還是不放我。那我該怎麽辦?”


    左特輕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對葉雲飛道:“雲飛,我們走吧。讓她孤獨地在這裏吃點苦頭,也有利於成長。”


    說話之時,他向葉雲飛使了一個特別的眼色。


    葉雲飛明白左特的意思,道:“好。”


    隨即,兩人轉身,緩緩離開。


    左特邊走邊說:“聽說這附近經常會有樵夫前來伐木。萬一某個樵夫剛好遇到了動不了的美麗公主,色心一起,便是強行施暴。到那時,真是悲哀啊。”


    林惜蝶聽了,隻感擔憂,隨之又急又怒:“你……你們!站住!”


    左雲二人停下腳步,轉過身。


    左特有點玩味地問:“如何?你改變注意了嗎?”


    林惜蝶已是心情複雜,但是為了避免失去貞節的危機,沒有其他辦法,咬咬牙,忍下氣怒,說道:“昨日,有個神秘人給了我一條信息。就是這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左特露出愉快的笑容,道:“這樣就夠了。我都明白了。”


    葉雲飛還不明白,認真地問:“你明白什麽了?”


    左特雙眸變得陰沉,道:“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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