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馨雪表麵上顯得猶豫,但內心已在計劃。


    依風仙子道:“馨雪,我要知曉真相,請你挽起衣袖。”


    葉雲飛心情好轉,少了不安,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風馨雪很快就有了打算,緩緩舉起左手,讓衣袖自動脫落,露出一段皓白的手臂。


    隨之,依風仙子和葉雲飛都看到了風馨雪手臂上的一個紅色圓點。


    這一刻,葉雲飛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依風仙子卻顯得嚴肅,問:“馨雪,你為何要這般胡鬧?”


    不料,風馨雪又趴在地上,淒厲“訴苦”:“師姐,其實你不知道……他的確強行對我施暴了,但我誓死抵抗,不讓他得逞。可是最後,他還是解開了我的衣裳,奪走了我的衣帶……我的身子也被他親過了,被他無情地玷汙了清白。他察覺到有人來到,才肯罷手。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師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要為我討個公道啊。”


    她說出這種話,完全沒有羞恥心,隻為了達到已經定下的目的。


    真沒想到,風馨雪竟然會這樣做。葉雲飛頓時心中一凜,愁苦再生:“什麽?你……你說謊!”


    依風仙子朝葉雲飛擺了一下手,道:“不必著急。我還有一個疑惑,隻要弄清楚,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葉雲飛咬咬嘴唇,既相信依風仙子,又有點忐忑。


    依風仙子優雅地伸出右手,指了一下地上染紅綠草的汙漬,問:“你們能為我解釋一下這攤血跡是怎麽回事嗎?”


    “這是……”風馨雪欲言又止,因為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她說那是葉雲飛犯罪的證據,那麽她的守宮砂將會讓她無法自圓其說。


    依風仙子看出了端倪,卻仍是顯得很平靜,對葉雲飛道:“你剛才沒有提到血跡之事,現在說明一下吧。”


    葉雲飛也想到了血跡與守宮砂的關聯,很快心中變得暢快,於是詳細地將風馨雪故意自殘然後讓傷口愈合的過程說了出來。


    依風仙子聽後,嚴肅地問:“馨雪,現在你有何解釋?”


    風馨雪皺了皺眉頭,還沒想到對策:“我……我……”


    依風仙子顯得更為威嚴,道:“馨雪,你以為我對你還不了解嗎?從以前到現在,你說一說,你到底捉弄了多少人?對於他的為人,我早有所知。為了雙方公平,才沒有急著下結論。到了此時,你還想狡辯嗎?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風馨雪沒有辦法了,幹脆耍賴到底:“師姐,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我要去師姑那裏告你的狀。”


    依風仙子不想再對風馨雪多說什麽,揚手一揮,發出氣勁,解開左特被製的穴道。


    左特隨之可以自由活動,對依風仙子抱怨:“大姐,你竟然點了我的穴道,真是太過分了。”


    依風仙子道:“如果你不胡鬧,我會那樣做嗎?走吧。”


    語畢,她轉身飄然往園外走去。


    左特看了一眼還趴在草地上的風馨雪,問:“那她怎麽辦?”


    依風仙子淡淡地道:“讓她自己決定去處。”


    麻煩已經解決,葉雲飛心情愉快,當然不想與風馨雪繼續待在一起,當即快速跟上依風仙子。


    左特見事情不好玩了,於是也不猶豫,邁步跟著離開。


    出了花園,葉雲飛問:“依風老師,那個離霞仙子真的是你的同門師妹?”


    依風仙子道:“她是參天宮主門下弟子,也屬於神農一脈。”


    “原來如此。”葉雲飛輕輕一歎,心中再次感慨這個世界真的是什麽人都有。


    太陽將落之前,左特來到鳳儒學海的總務院,得到允許後,進入前院的德心殿。


    到了殿內,他看到張馨雨正獨自一人坐在堂上批閱奏章。


    他一直走到台階前,禮貌地抱拳一拜:“弟子左特,參見鳳尊大人。”


    張馨雨一邊工作,一邊問:“何事?”


    左特從衣懷中掏出一張紙,然後說道:“張老師,這是我的檢討書。”


    張馨雨放下筆,問:“為何拖到現在?”


    左特一手拿紙,另一手撓撓自己的臉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要反省自身錯誤,又要醞釀寫作的思維,還要上課,結果時間不足,才會將此事耽擱。”


    張馨雨道:“呈上來吧。”


    “好。”左特淡淡一笑,走上一級又一級的台階,來到辦公桌旁,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紙張放到桌上。


    然後,他看了看四周,道:“對了,別人都下班了,張老師怎麽還沒走?”


    張馨雨道:“還有些事務沒處理完。”


    左特露出微笑,道:“要不要我幫忙?”


    張馨雨客氣地道:“謝謝。不用。你先離開吧。”


    左特想了想,接著有了決定,抱拳說道:“好。弟子告退。”


    太陽消失之後,天色暗淡,夜幕將臨。


    張馨雨走出大殿時,發現左特正背靠著支撐房梁的大石柱,似有等待。


    她平靜優雅地來到左特的麵前,問:“你怎麽還沒走?”


    左特露出愉快的笑容,道:“想跟你聊聊天,所以我在此等待,等到你有空之時。”


    張馨雨沿著左邊的走廊款款前行,道:“我看過你的檢討書了。你認錯的態度還算良好。”


    左特悠然跟上,笑道:“隻要馨雨姐姐滿意,就是我的榮幸。”


    現在周圍無其他人,所以他覺得可以對張馨雨使用比較親昵的稱呼。


    張馨雨也不介意這一點,道:“懂得認錯,就更該改過。切記,以後不可再胡鬧,更不可觸犯紀律。”


    左特微笑道:“馨雨姐姐說的是。我一定謹記。”


    到了後院門口,張馨雨忽然停下腳步。


    這裏也沒有其他人。


    左特跟著停下,感覺有點奇怪,便問:“怎麽了?”


    張馨雨道:“前麵就是我的居所。”


    言下之意,就是左特該止步了。


    不料,左特卻是起了興致:“那個……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住處嗎?”


    張馨雨道:“男女有別。”


    左特卻張開雙手,看著四周,轉了一圈,然後悠然說道:“我們光明正大,有何可懼?”


    張馨雨仔細地看了一下左特此時的神情,然後淡淡地道:“就算我不允許,你是不是也要跟過來?”


    左特揚起右手,掩嘴而笑,不回答,卻已給出了答案。


    張馨雨不再多問,轉身走進後院。


    左特帶著愉快的心情,跟進去。


    他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


    過了不久,他認真地問:“這裏怎麽沒有侍女守候呢?這麽大的地方,卻見不到其他人影,你不覺得有些孤寂嗎?”


    張馨雨道:“可以照顧好自己,何須麻煩別人?”


    左特笑道:“這裏也沒有宏偉的殿屋。馨雨姐姐的生活真是勤儉樸素啊。”


    緊接著,他又道:“不過,一個人住,難免會有點不安全。這樣吧,我搬過來陪你住,好不好?”


    聽到左特這樣說,張馨雨立即停步,轉身冷眼盯著他,顯得有點不悅。


    左特感覺不妙,快速擺擺手,訕笑道:“我開玩笑的。馨雨姐姐不要當真。”


    張馨雨再轉身,緩緩前行,道:“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就算我不介意,但被其他人聽到,難免會有所誤會。到那時,麻煩難了。所以,切記謹言慎行。”


    左特嘟了嘟嘴,然後回應:“知道了。馨雨姐姐教訓的是。”


    到了張馨雨就寢的屋子前邊,左特發現不遠處有一棵大樹。


    更令他感興趣的是,樹上掛著許多不同顏色的布條。


    於是,他問:“馨雨姐姐,那棵大樹是怎麽回事?”


    張馨雨聞言,淡淡一笑,接著向著那棵大樹緩緩走去。


    左特隨後而行。


    來到大樹下,張馨雨一陣靜默。


    左特見狀,也不語。


    距離大樹幾米的地方,有一個木箱。


    又過了片刻,張馨雨道:“這是一棵心情樹,記錄著我的心情。”


    左特仔細觀察,發現掛在樹枝的布條雖然有很多,但也不過四種顏色。


    隨即,他帶著好奇說道:“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我想聽。”


    張馨雨露出微笑,道:“黑色代表心情很糟糕,紅色代表心情喜悅,灰色代表心情煩躁,青色代表心情平淡。”


    左特聽明白了,笑問:“那你現在的心情如何?”


    張馨雨揚起右手,凝氣形成一股勁力掀開不遠處的木箱,隨後再揚手,形成一股吸納之力,隔空取物。


    不一會兒,一條青色布條被她握在了手中。


    左特見狀,撒嬌地說道:“馨雨姐姐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開心嗎?”


    張馨雨輕輕一笑,雙手齊用,認真仔細地將青色布條係在樹枝上。


    這時,由於引力,她雙手的衣袖都自動往下脫落。


    天色還不算太暗,左特看到了她那雪白的手臂,卻看不到某個標誌。


    隨即,心聲響了:“她的手臂竟然沒有守宮砂……難道她已經……她已經……”


    他頓感胸口一陣抽痛,不敢再往下想。


    他踉蹌地後退兩步,仍是感覺心裏不好受,又搖了搖頭,不願相信那種事。


    不知不覺,由於心情變得糟糕,他的臉色竟顯得有些蒼白。


    張馨雨係好布條後,見左特的樣子顯得不正常,於是問:“你怎麽了?為何臉色這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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