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曲星君的陰謀策劃下,左特已變得名聲掃地,人見人厭。


    不過,左特很灑落,不會在意陌生人的看法。


    他在意的,隻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言行。


    步伐從容優雅,神情顯露自信與傲氣,他直直來到大門口。


    就算沒有令牌,他也要進入,不容阻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左特現在很出名,很多人都認識他。


    在鳳儒學海大門站崗的守衛對左特更是印象深刻。


    又一次見到左特,兩個守衛都顯出厭惡的神情,但沒有阻攔他,任由他通過大門。


    不怕再被圍攻,左特直視前方,邁步進府,沒有顧慮,不存猶豫。


    片刻後,兩個守衛故技重施,齊聲大喊:“左特又來了!左特又來了!”


    聲音洪亮,瞬間傳至八方。


    隨之,震動地麵的雜亂腳步聲再度從四麵八方朝左特逼過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左特不再等著別人圍過來,而是先一步使用法力,瞬身移動,飄然莫測,不讓那些人有圍堵的機會。


    快速的身法,如入無人之境,他很快就來到了總務院大門口。


    他是來向張馨雨道歉的,不是惹麻煩的。


    所以,他很客氣地抱拳朝兩個守衛說道:“兩位,在下左特,是專程來向鳳尊大人道歉,請幫忙通報一下。”


    左特的“下流行為”早已在鳳儒學海傳開,他也被學府的多數師生認為是一個邪惡之徒。


    如今又見到左特本人,兩個守衛不約而同地投以鄙夷的目光。


    左特能感受對方投來的輕蔑、厭惡以及淡淡的敵視,卻不生氣,理智應對。


    靜默了一下,他笑了笑,抱拳說道:“兩位不願幫忙通報?”


    左邊的守衛說道:“無恥下流之人,不夠資格要求我們。”


    左特立即擺擺手,道:“其實那都是一場誤會。我隻不小心做錯了事,並非刻意非禮鳳尊大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兩位也是學府成員,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在此,是請求兩位幫忙,絕不是要求。”


    兩個守衛不說話,冷冷地看著左特。


    左特仍是不動怒,不著急,淡淡一笑,道:“你們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般見識?若是跟我一般見識,你們的思想豈不是與我一樣?”


    右邊的守衛立即厲聲道:“胡說!我們豈會與你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左特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能幫忙通報一下?難道你們都是小肚雞腸之人,要在我麵前展現沒素質的一麵!”


    左邊的守衛聽了,很不爽:“住口!沒素質的人是你!”


    左特攤攤手,道:“兩位既然都是高素質之人,該怎樣做就不用我說了吧?有勞了。”


    說到最後,他客氣抱拳朝兩個守衛一敬。


    兩個守衛可不想被左特“這種人”看扁,當即對視一眼,互通心意。


    隨後,左邊的守衛朝左特擺擺手,有點沒好氣地道:“等著!”


    說完,他轉身快速走進院內。


    左特自信在心,很悠閑地等著。


    幾分鍾後,那個守衛回來了,淡淡地對左特說道:“鳳尊大人請你進去。”


    左特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笑道:“多謝。”


    來到德心殿內,左特看到張馨雨正對兩個侍女下達吩咐。


    隨後,兩個侍女各捧著一些文件,一同往外走去。


    左特很乖巧地靜立一旁,等到兩個侍女走出大殿之後,才優雅地走到台階之下,微微低頭,抱拳說道:“張老師,弟子左特,今日來此,是專程向您道歉的。”


    張馨雨目光溫和地看向下方的左特,道:“你說吧。”


    左特微微一笑,抱拳道:“好。張老師,那天我的確做錯了。我太魯莽,太衝動,沒有考慮到您的心情,還不小心撕爛了您的衣服,引起別人的誤會,最後鬧得滿城風雨,還害得您的清譽受損。真是我的過失。不過,請您相信,我真的沒有非禮您的意思。”


    張馨雨道:“你說完了?”


    左特輕輕點頭,道:“是的。張老師,我說完了。您能不能原諒我?”


    張馨雨靜默片刻後,淡雅一笑,道:“既然你有誠意,我原諒你了。”


    話語真誠,聲音動聽。


    “真的?張老師真是寬宏大量,令人由衷敬佩。”左特頓時喜悅非常,快速走上台階,來到張馨雨的麵前。


    張馨雨道:“聖賢,亦難免犯錯。隻要肯及時改過,自能獲得機會。況且,你過錯並不算大,隻要謹記教訓,不要再犯,從今以後勤思慎行,很快就會得到別人的欣賞和認同的。”


    左特露出微笑,道:“隻要能得到張老師的認同,對我而言就已是一種幸福。對了,往後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嗎?”


    張馨雨道:“你有誠意,我非常歡迎。”


    左特點點頭,笑道:“當然有。我一直都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


    這時,他發現桌上有張報紙,不由地心感寒意,隨後很自然地用手指挑挑眉毛,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張老師也經常看報紙嗎?”


    張馨雨看了一眼桌上的月刊報紙,道:“該看的,我都會看。”


    左特眼珠轉了轉,然後小聲問:“張老師看過報紙的內容後,對我產生何種看法?”


    張馨雨伸出素手,輕輕指了指報紙上的頭條新聞,道:“你想了解我看完關於你的報道之後的感受?”


    左特保持著微笑,溫和又謙恭地道:“正是。我……我在意張老師的看法。請張老師賜教。”


    張馨雨道:“在了解事實之前,我不會輕易下評論。你是當事人,我想先問你。這篇報道的內容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左特感覺有些尷尬,猶豫片刻後,道:“既有真實又有虛假。”


    張馨雨淡淡一笑,用手指了指文章的某句話,問:“那麽這件事是真還是假?”


    左特明白她的意思,心道:“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抓住句話不放呢?”


    苦澀泛上心頭,他尷尬地咬咬嘴唇,隨後小聲說道:“有真亦有假。”


    張馨雨道:“我明白了。若沒有其他事,你可以離開了。”


    左特皺了皺眉頭,問:“這樣就可以了?”


    張馨雨輕輕頷首。


    左特卻是不走。


    張馨雨便問:“你還有何事?”


    左特苦澀一笑,道:“其實那篇報道被登出來之後,我挺苦惱的。新聞院的工作人員那樣寫我,無異於侵犯了我的隱私權和名譽權。可是我又沒有辦法向他們問責。張老師,您博學多才,能不能給我一個建議?至少可以讓我減少愁苦。”


    張馨雨道:“是非以不辯為解脫,煩惱以忍讓為智慧。如今的風波很大,你越是解釋,就容易取得反效果。我建議你靜心自省,在公共場所少說話,懂退讓,不計較別人對你的偏見,等過一段時間,風波自然會慢慢平息。”


    左特聞言,心感喜悅,道:“這麽說,馨雨姐姐相信我的人品?”


    張馨雨實話實說:“別人怎麽看你,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你至少不是一個壞人。”


    聽到這種中性的評價,左特隻能淡淡一笑。


    過了一會兒,他回頭看了一下殿外,發現仍舊沒有進來,於是轉回頭,小聲問:“馨雨姐姐,以後我還可以來找你聊天嗎?”


    張馨雨道:“我不會拒絕有誠意的朋友。等我有空之時,你放心前來。現在,我要繼續工作了。”


    左特立即擺擺手,道:“先等等。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張馨雨道:“什麽事?”


    左特貝齒咬咬嘴唇,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要問清楚:“之前我在心情樹下問過你,但你不回答。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


    張馨雨登時臉色微變,嚴肅地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尤其是涉及到一個人的隱私。”


    左特皺了皺眉頭,接著決定換個問法也探求信息,於是說道:“那麽……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張馨雨道:“實話實說。我不想告訴你,也沒有義務告訴你。”


    左特不由地心中一凜,貝齒咬咬嘴唇,帶著歉意說道:“馨雨姐姐,是我唐突了。我隻是有點好奇,望你諒解。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再問了。”


    張馨雨雙眸一閉一睜,隨之顯得溫和,道:“在你離開之前,我想要告訴你一句話。很多時候,與人相處,要懂得換位思考,想到對方的難處,多為對方著想。若是記住了我的話,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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