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生之言,頓時觸怒林惜鳳。


    她怒然將手中的酒杯摔碎,並吼了一聲:“住口!”


    左意生嘟嘟嘴,攤攤手,顯得淡然,完全不意外。


    林惜鳳站了起來,轉身背對左意生,冷冷說道:“他肯定是傾心於我的。”


    左意生輕笑一聲,淡淡地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林惜鳳雙手背負,顯得冷傲自信,道:“這世上,想追求我的男人,從這裏至少可以排到千裏之外。你大哥昔日到荒漠國時,亦是誠心求我約見。他若是對我無意,又怎會多次約我相會呢?”


    左意生不禁覺得好笑,也覺得林惜鳳有些自戀,道:“千裏之外?假如一米的距離站一個男人,那就是五十萬人。你們荒漠國有那麽多男性嗎?太誇張了吧?”


    林惜鳳道:“事實而已。”


    左意生擺擺右手,道:“話說回來,我大哥那個人風/流倜儻,而你又是美女,他約你見麵,吟詩作對、風花雪月,一點都不奇怪。他有對你說過他喜歡你之類的話語嗎?”


    林惜鳳柳眉一皺,靜默片刻後,道:“能夠用心感受出來的情意,何須用言語表達?”


    左意生道:“也許隻是你一廂情願。你喜歡他,但他並不喜歡你。我大哥那個人,很虛偽的,即使內心強烈不悅,也會表現得平靜淡然,溫柔在臉。也許,他對你隻是逢場作戲。”


    林惜鳳頓時怒語:“住口!”


    左意生無所畏懼,擺了一下手,道:“不要激動,也不必生氣。你再想想,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應該是很愉悅地與你成親,又怎麽會不趕回來參加婚禮呢?事實就是晏珂璃自作主張,不顧我大哥的想法,硬要將你納入左氏家門,結果我大哥感到不滿意,就離家出走,逃避婚事。可憐你傾心於他,而他卻無心於你啊。”


    “你……”林惜鳳已是咬牙皺眉,滿眼怒意。


    左意生見狀,悠然一笑,攤攤手,道:“算了,我不說了,以免惹你不高興。”


    事實上,林惜鳳已經很不高興了。


    隨即,她揚起右手,凝聚靈氣,再猛然拍在桌上,頓時桌子爆碎,酒壺酒杯全部掉在地上。


    左意生後退兩步,搖了搖頭,道:“就算你不開心,也不必如此糟蹋東西吧?”


    林惜鳳伸手指了一下門外,冷厲地道:“你走!立即在我的視線內消失!”


    左意生嘟了嘟嘴,道:“好吧,我走了。你要好好對待自己,不要動怒,因為生氣容易長皺紋的。”


    說完,他往外走去,但沒走幾步就停下。


    再轉頭看向林惜鳳,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問:“對了,怎麽沒有下人伺候你呢?”


    林惜鳳冷哼一聲,道:“我把他們趕走了。”


    左意生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雙手拍了一下,道:“新婚之夜,卻隻有你一人孤獨入眠。的確是寂寞在心,難免生怨啊。你心情不好,所以就獨自一人喝悶酒。真是可憐啊。”


    林惜鳳感覺自己正被左意生奚落,頓時怒不可遏,運起靈力,一個閃身來到左意生的麵前,隨即一巴掌打出。


    左意生始料未及,頓時臉部中掌,哎呀一聲,後退數步。


    接著,他用手揉了揉臉頰,帶著抱怨說道:“隨便動手打人,你的脾氣怎麽這麽差啊?”


    林惜鳳怒意未減,道:“嘴賤之人,合該被打!你立即給我滾!”


    左意生搖了搖頭,道:“好歹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你怎能對我說出‘滾’字呢?太讓人覺得心涼了。我知道,我大哥冷落了你,對不起你。但你應該大方一些,包容他的過失。如此一來,你們的夫妻之路才能長久啊。”


    不知不覺間,他成了說教者,卻是讓林惜鳳怒上加怒,心理不平衡。


    林惜鳳皺了皺眉頭,道:“住口!你少在我麵前自以為是!告訴你,我已經忍很久了。我嫁到你們左氏家族,是你們家族的福氣。但在我入家門的時候,你大哥竟然玩失蹤,讓我孤守漫漫長夜。我長這麽大,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你大哥如此對我,簡直就是可惡!你大哥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好東西!”


    左意生擺擺手,道:“我大哥的確不是好東西。但我可不是。不要把我跟他混為一談。我告訴你,其實我很善解人意的。你放心,如果你想教訓我大哥,我一定會幫你的!”


    見左意生仍是不走、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林惜鳳怒道:“我現在隻想教訓你!”


    一瞬間,她上前數步,伸出左手揪住左意生胸口的衣服,隨即揚起右手,準備打人。


    左意生頓時眉頭一皺,急道:“等等!不可如此衝動。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林惜鳳冷怒說道:“至少可以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左意生道:“我可不想做你的出氣筒。我告訴你,如果你堅持要打我,我會正當防衛的。”


    就在這時,晏珂璃忽然出現在門口,冷冷地問:“你們在做什麽?”


    聲音充滿威嚴,衝擊人之心魂。


    左意生和林惜鳳登時一驚,齊齊望向門口。


    緊接著,林惜鳳快速放開左意生,收回左手,放下右手,並後退幾步,微微低首。


    左意生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悠然地看著晏珂璃,道:“我們什麽也沒做。”


    晏珂璃冷哼一聲,雙手背負,沉穩地走進來,對左意生說了兩個字:“出去。”


    左意生嘟了嘟嘴,刻意顯得撒嬌:“珂璃姐姐……”


    晏珂璃來的左意生的旁邊,加重語氣,充滿威懾之力:“出去!”


    左意生隻能輕輕歎息一聲,快速走出去。


    等兒子離開後,晏珂璃再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林惜鳳,道:“你現在已是我們家族的大少夫人,還不懂為婦之道嗎?”


    “我……我……”林惜鳳已是由憤怒變成了驚懼,低著頭,不敢與晏珂璃對視,也不敢多言,生怕說錯。


    顯然,她很怕晏珂璃。


    晏珂璃轉身背對林惜鳳,表情冷淡,過了片刻,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你的夫君不是好東西,也說二少爺不是好東西。如此口多言,易生怨,不配做我的兒媳。你還想動手打二少爺,更是顯得心胸狹隘,不懂寬容大方。你已沒有資格再留在這裏。待會收拾一下東西,會有人送你回荒漠國。”


    林惜鳳聽了,不禁心感寒意,眉頭皺緊,驚愕不已:“啊?婆婆,難道你要休了我?不可以……”


    晏珂璃厲聲道:“不守婦道,留你何用?今天之內,必須離開。否則,我送你離開。”


    冷冷的話語,充滿威嚴,也充滿警告。


    林惜鳳頓時全身乏力,跌坐在地,眼眶含淚,悲恨在心。因為她明白,被休掉的她,將是無顏麵對荒漠國皇族,將會遭受世人的閑言閑語。當初,她被十六人大轎抬進左氏家門,風光無限,整個荒漠國也因此舉國同慶、萬民同樂;而今,才進門兩三天的她,卻因說話做事不符合晏珂璃的準則,就被晏珂璃無情地休掉,可謂是顏麵盡失、毫無地位。當初的情景與現在形成鮮明的對比,殘酷地說明了政治聯姻的悲劇性與等級製度的森嚴無情。


    堂堂荒漠國大公主,榮華富貴盡在身,迷倒萬千男子,如今卻無法掌握自身的命運,遭受了莫大的屈辱。


    然而,她不敢反抗,因為反抗,難免死路一條,甚至是比死更恐怖的下場。


    晏珂璃說完之後,便冷然轉身,往外走去,毫不憐憫這個“緣薄的兒媳”。


    林惜鳳已是止不住地珍珠淚滴往下掉落,心中充滿著驚訝、害怕、悲傷、不甘、怨恨……多種滋味交纏,十分難受,也因負麵情緒即將達到頂端而迅速生起報複之念。


    “可恨的左氏家族!總有一日,我一定會報複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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