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心兒希望母皇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麽事也請忽怪罪心兒。"藍心突然轉過身,跪在女皇的麵前,一臉凝重。


    女皇的雙眉微微一皺,望向一邊同樣疑惑的白悅,抬起手,"心兒,你這是做什麽?"


    藍心依然跪在地上,一臉懇請,"請母皇答應,否則心兒不起。"


    眾人,包括藍海,驚訝藍心的舉止,台下議論聲四起。


    "好,朕答應你就是。"女皇點頭說道。


    藍心一臉欣喜的站起身,此時她臉上的笑容卻讓藍海覺得詭異不已。


    藍心掃了眼眾人,拍了拍手掌,十多名年輕強壯的女人抬著一個籠子走上台。


    紅布拉下,眾人大嘩,難怪她讓女皇恕了她的罪,這龐然大物,可是一隻巨大的黑豹。


    整個院子裏,充斥著野獸的味道,籠裏的黑豹睜開金黃色的雙眼,犀利而冰冷的掃了堂下的人,似乎能聞到新鮮的人血味,黑豹從籠子裏站起身,爪子鋒利無比,刮的籠子發出"嘩。嘩"的聲音,讓聽者不寒而栗。


    紫蘇在台下握緊雙手,略帶恐懼的看著籠裏的野獸,這不僅讓他想起,當初,在樹林裏,藍海跟老虎博鬥的情景。


    "母皇,這是一隻從西域引來的黑豹,雖然殘暴,但,它極其通人性,心兒一直想要馴服它,若是今日,有人能從籠中將上麵掛著點玉佩取下,無論她要什麽,本王都願意無條件的給予她。"


    "心兒,你這是..."女皇臉色微沉。


    "母皇,這個遊戲就豹口奪玉,不知四皇妹敢不敢玩呢?"藍心轉向藍海,等著她在眾人麵前跪地求饒,嘴角微微揚起,似乎看到藍海跪在所有人麵前的情景。


    女皇的雙眼微微一眯,一抹陰冷在眼裏閃過,這藍心,是想借此機會教訓藍海吧,是因為白雪飛的事情,掃了眼四周,都有安排好侍衛,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難怪要自己饒恕她的罪,就是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先讓她點頭,無疑是得了一塊免死金牌。


    "既然如此,藍海,你沒問題吧。"女皇朝著藍海投去一眼,聲音不冷不熱的開口。


    藍海看著她們及其相似的臉,連名帶字的稱號,雖然,明明知道前身有多麽的不受寵,她還是為了以前這身體的人感到悲哀,望向藍心,她早就該猜到的,她怎麽可能不找機會報雪飛之仇呢。


    看著台下,有擔憂,有幸災樂禍,有嘲諷,有等著看戲,每一個人,都在等,等這個膽小又惡毒的王爺藍海在眾人麵前卑微的模樣。


    新房——


    聽著侍從小童的傳話,白雪飛掀開紅蓋頭,雙手緊握住小童的肩膀,一臉的不敢相信,大吼,"你說什麽,在說一遍。"


    "少爺,三王爺要讓那惡王爺與豹相搏。"小童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家少爺一副擔憂不已的神色。


    看著一臉驚慌的白雪飛,以為他是在為三王爺擔心,安慰的說道:"少爺放心啦,是那惡王爺要跟豹子搏鬥,要不是少爺的妻主。"


    "走,跟我去看看。"


    白雪飛一把扯掉紅蓋透,朝著門口衝去,看著如一陣風在眼前消失的白雪飛,小童急急的大叫。


    早知道就不告訴少爺了,這下,他一定會被罵慘的。


    院子裏,一片寂靜,眾人看著台上的人,不由得咽咽口水,鼻子間充斥著野獸的氣息,沒來由的,眾人的心提的高高的。


    "皇妹,你放心,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皇姐會讓人救你出來的。"藍心走到藍海的麵前,一臉微笑。雙眼卻透著一股冷意。藍海,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在眾人麵前丟臉。


    藍海低垂下眼簾,淡淡一笑,饒過她走到籠子前,四眼相望,在黑豹子的眼裏,她看到了濃濃的殺意,鼻間是它身上散發著的氣味,隻要是靠近它的人,無不被它身上的氣息所嚇到。


    黑豹子咧開利齒,爪子尖利的劃著土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下藍海死定了。"就是,她一定會被嚇得求饒吧。"那惡王爺也有今天。"


    聽著周圍幸災樂禍的聲音,魅落等人既是擔心又是憤怒,那藍心,擺明是想讓自家王爺出醜,弄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哥哥,現在怎麽辦?"紫漠一臉的擔憂,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台上那一道纖細的身影。


    紫蘇雖然也很擔心,隻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對藍海,他隻有信任,這一關,她一定會過的,沒有什麽能難倒她。


    "紫漠哥哥,你放心吧,姐姐會沒事的。"星辰一臉自信得點頭說道。


    "你怎麽知道?"紫漠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他以為那隻是小貓還是小狗,那是一頭豹子,一隻凶狠無比的黑豹。


    "姐姐一定會平安的取下玉佩的。"


    雖然星辰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那麽相信她,可是,他就是信了。


    "皇妹,準備好了嗎,如果你現在要退出,皇姐可以跟母皇說說,相信母皇也不會怪你,畢竟..."藍心在一旁念叨著。


    "你說完了嗎?"藍海淡淡的開口打斷藍心接下來的話語。


    看著她有些氣惱的模樣,藍海嘴角冷冷的揚起。


    從藍心的手中接過鑰匙,圍觀的人個個睜大著雙眼,看著藍海的一舉一動。


    藍海一邊打開籠子門,雙眼戒備的看著裏頭的黑豹,走進籠中。


    從新房裏匆匆跑出來的白雪飛,睜大美目,看著藍海走進籠內,心,提到了嗓子口。


    黑豹發出一聲低吼,眾人不由得心顫了起來,她們的雙腳想被釘住了一樣,每個人懷著不同心思看著籠裏的人,有等著看熱鬧,也有看戲的,她們身邊的男人有的害怕的摟住自家妻主。


    風白站在女皇的身後,看著自己的媳婦,雖然惡名昭彰,但,總歸是落日的妻主,無論自己有多麽不待見她,也不想看著她,身葬豹腹。


    籠子雖然不大,足以讓她們有活動的空間,從地上站起身的黑豹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的靠近,一種無形的壓力朝著藍海逼來,看著在它的頭頂上,一枚綠色的玉配懸掛著。看來隻有靠近它,才能拿到玉配。


    手無寸鐵,隻能空手搏鬥,無論麵對什麽樣的敵人,一定要冷靜,沉著。這,是師傅一直告誡她的。


    黑豹慢慢的朝著她靠近,眾人的心不僅緊張了起來,每一個人雙眼緊緊的盯著鐵籠,不由的她們為裏麵的人擔心起來。


    藍海暗暗吸氣,盡量讓自己的精神集中,在這凶狠的野獸麵前,稍有鬆懈,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藍心竟然想讓自己死,她怎麽可能稱了她的心,等她出去以後,看倒黴的是誰。


    豹子的速度很快,隻是一秒的功夫,它的爪子差點劃到自己,藍海一閃,豹子撲了個空之後,立刻掉頭,低吼一聲向著藍海撲了過來。


    被豹子壓在身下,四周響起了抽氣聲,藍海的雙手死死的抵擋著那張血盆大口,一雙凶狠的金瞳閃著惱怒,它已經餓了好幾天,說什麽它也不會放過眼前的美食。


    藍海咬緊銀牙,雙手雙腳合力將身上的豹子踹了出去,"碰"的一聲,鐵籠被砸的碰碰響。


    藍海從地上一躍而起,整個人處於備戰狀態。


    "藍海。"


    從台下響起了一道熟悉而有點陌生的聲音,藍海微微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身穿喜服的白雪飛。


    藍心聽到聲音,也望了過去,當下怒火直燒,恨恨的瞪了一眼台下的白雪飛,等會再收拾你。


    雙眼望向籠中的黑豹,為了這天,她已經將這頭黑豹餓了幾天,就是為了此刻。雖然,她並不在乎男子的貞潔。但是,她無法忍受白雪飛的變心。


    藍海,好好接受我給你的懲罰吧。


    就這一點失神,黑豹猛朝著藍海撲了過來,藍海一手握住鐵杆,身子騰空而起,腳,狠狠的踩在衝來的豹子頭上,聽著它低吼的聲音,藍海趁這時機,一把扯下玉佩,往前一躍,拔腿朝著鐵籠外跑,打開門,衝了出去,跑了幾步,就聽到眾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藍海回頭,原來跑出來的時候,門沒鎖上,豹子從籠子裏頭跑了出來。


    "護駕,快護駕!""保護女皇。"


    看著四麵八方衝出來的侍衛,一個個手拿長矛的刺向黑豹,野獸處於饑餓的時候,更加的凶狠,利齒咬住其中的一根長矛,狠狠的一甩,矯健的身體在人群中四處亂竄,見人就咬,血腥味頓時蓋滿整個院落。


    藍心現在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本以為準備的人手夠多,就為了在大婚之日讓藍海徹底的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但,現在怎麽辦,這野獸餓壞了,非但體力沒被消耗,反而越來越狠。


    血的味道更是刺激野獸的神經,黑豹在人群中尋找著,周圍的尖叫聲四起,黑豹所在的地方,人仰馬翻。


    "白雪飛,你們都快點離開。"藍海衝到白雪飛身邊,看著呆在一起的紫蘇他們,焦急的喊道。


    "海兒,現在怎麽辦?"紫蘇一臉不安的看著周圍慌張亂竄的人流。


    一聲聲低吼在院子裏響起,藍海牙一咬,拉起白雪飛,手指指向大門,"別管那麽多,走。"


    "藍海。"白雪飛星眸望向藍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猛的背後讓人一拉,落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藍心一臉憤怒的瞪向他們倆人,這算什麽,這人是她的夫郎,竟然跟自己的妹妹拉拉扯扯。


    "藍海,雪飛是我的夫,你離他遠一點。"藍心摟著白雪飛,雙眼怒視藍海,一臉惱怒。


    藍海雙眉緊皺,看著侍衛正跟那頭黑豹周旋,聽著院子裏回蕩著野獸的低吼,也懶的跟她多說,隻是勸著他們都快點離開院子。


    "憑什麽,隻不過是頭野獸,侍衛會將它抓住的。"藍心依然不鬆手,盡管自己的心底也沒數,身後都能聽到痛苦的哀號聲。


    "抓住它了。""將它抓住了。"人群裏響起喜悅的聲音。


    原本逃的逃,躲的躲的人,紛紛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模樣好不狼狽,這,都是平時道貌岸然的大臣。


    女皇藍天看著滿院的狼藉,對藍心有了一絲不滿,眉也微微皺起,望向藍海,黑眸閃過一道幽暗的光芒。


    "怎麽樣,我就說一頭野獸而已,難道我們人類還製服不了它嗎?"藍心揚起笑容,得意的說道。


    眾人小心翼翼的聚集在一起,看著被侍衛壓在身下的黑豹子,皆鬆了一口氣,互相寬慰的笑了起來。


    藍海的心也稍微寬了寬,看著藍心,皺了皺眉說道:"既然抓到了,就將它關起來吧。"話才剛落,引的其他人不滿。


    "皇妹,它傷了那麽多人,留它不得。"藍心朝著侍衛投去一眼。


    藍海看了一眼被牽製住的黑豹,那雙眼睛,似乎帶著什麽,有些疑惑的皺眉,正欲拉著紫蘇等人離開。


    "藍海。"白雪飛不由叫住藍海,看著她美麗的臉,心口一陣酸澀,當他看到籠子裏的她時,他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一樣,那一刻,他真的很怕,很怕。


    藍海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雪飛,望著他身旁一臉不悅的藍心,想到雲清揚臉上的憂傷,希望,他們都能幸福吧。


    一聲尖叫從背後響起,藍海驚愕的回過頭,就讓她見到心跳險些停止的一幕,黑豹掙脫侍衛的牽製,朝著藍心的方向撲來,藍心尖叫一聲,身體滾到一邊,而白雪飛,剛好站在藍心的身邊,隻見,他瞪大雙眼,怔怔的看著黑豹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撲來。


    鮮血濺了一地,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看著被黑豹壓在身下的白雪飛,藍海怒極的朝著它撲了過去。


    聞著鼻間的血腥味,看著滿嘴鮮血的豹子,藍海揮起手,朝著它攻去,身上的衣物被它的爪子劃破,疼痛侵入骨髓,藍海也渾然未覺。


    所有人都看呆了,這,是那惡毒,膽小的藍海嗎?為什麽覺得這個人像變成另外一個人,她身下的豹子已經不能再動蕩,她卻渾然未覺般不斷的揮拳而下,直到有人拉住她,藍海才停了下來。


    "雪飛,雪飛,你怎麽樣?"藍海回過神,連忙朝著白雪飛的方向跑出。雙眼湧現起淚光,看著如浸染在血中的他,心痛的不能自己。


    剛要扶起他,身體被人一把推開,藍心摟著白雪飛,冷看著藍海,"他是我的夫郎,誰都不能碰。"


    "你,放開我,別碰,別碰我。"細微的聲音在藍心的懷中響起。


    藍心驚喜的看著白雪飛睜開的眼睛,可,眼裏的決意讓她的心沒來由得一冷。


    白雪飛的雙眉緊皺,望向來到身前的藍海,被鮮血染的越加紅豔的雙唇微啟,"藍海,你,能接受我嗎?"就算知道她不可能給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但,在麵臨死亡的這一刻,他真的想,尊從自己真正的心意。


    周圍,一片寂靜,人人都不敢大聲的喘氣,一個好好的婚禮,竟然變成這樣,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雪飛,你是我的夫,我們已經拜堂了。"藍心怒吼一聲,雙眼泛紅,氣的她隻想狠狠的搖醒懷裏的美豔男子。


    藍海看了一眼藍心,站起身,望向周圍的人,最後落在女皇藍天的身上,一塊翠綠的玉佩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母皇,我相信在場所有人都有聽到三王爺藍心之前說過的話,她說,隻要拿到玉佩,無論對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會滿足,對吧。"藍海望向女皇,眾人見女皇點頭,也跟著紛紛點頭稱是。


    "藍海,你盡管說吧,相信藍心會遵守的。"女皇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望了一眼藍心。


    "從今以後,白雪飛,就是我藍海的人。"


    藍海的話一出口,眾人一臉的目瞪口呆。而藍心,整個人都傻了,隨即,大叫起來,這男人都已經跟她拜了堂,怎麽可以...


    "藍心,願賭服輸。"女皇聲音冰冷的開口,既然你有膽提,就要承擔自己所犯下的後果。看向藍海,她跟白雪飛之間的事,她也有耳聞,本來,白雪飛已經失貞於她,原是不該嫁入瑞王府,就算嫁入,也隻能是侍妾,若不是他的母親是丞相,別說正夫,側夫的位置也倫不到他。


    藍心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白雪飛,看著藍海將白雪飛抱起,藍心此刻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原本喜氣洋洋的婚禮,因為一頭黑豹,因為藍海,一切都毀了,她的新郎,就因為她的一時報複,現在,名正言順的被藍海帶走。


    人,漸漸散了,整個院子,仍然充滿著淡淡的血腥味,喜氣被血腥味衝去,看著下人打掃著院子,時不時的偷偷看著自己,好像在嘲笑她一樣。


    母皇將禮物通通帶走,臨走時的眼神讓她不由一寒。


    藍心抬起頭,望著天空的圓月,一臉的陰鬱,藍海,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失去心愛人的痛苦。


    望著藍心的背影,雲清揚站在她的身後,冰冷一笑。


    海王府,從未有過的熱鬧,這,注定是不平靜的夜晚。


    夏雲看著海兒抱著一個身穿喜服,臉上染血的男子走進府中,還沒來的及問,女皇藍海,白後紛紛從身後進來。


    等著太醫診斷過後,王府,才恢複平靜。


    夜,深沉,房間裏,卻是燈火通明。


    看著半張臉纏上紗布,肩膀上也綁著白布的白雪飛,藍海的心不由一緊,好在,沒傷到要害,不然,命都保不住。


    "海兒,讓我們來照顧她,你自己也還受著傷呢。"紫蘇一臉體貼。這晚,所有人是過的心驚膽戰,相信沒有一個人能睡得好。


    藍海安慰的輕拉著紫蘇,身上的傷是小,可是,她更擔心的是白雪飛。


    "姐姐,那我們陪你。"星辰來到藍海麵前,認真的說道。


    藍海隻是淡淡一笑,眼睛仍然沒離開床上的男子。


    翌日,太陽的光輝從窗外照了進來。


    房間裏,紫蘇等人已經累的趴在桌子上睡著,而藍海,卻是一夜無眠。


    頂著濃濃的黑眼圈,藍海的模樣有些憔悴,紫蘇一醒過來就看到站在窗前的她,一臉心疼。


    "海兒,為什麽不睡?"紫蘇從桌子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藍海的麵前。


    藍海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怎麽能睡得著。


    "紫蘇,大夫說,雪飛的臉,很可能會被毀,我擔心他,受不了打擊。"藍海歎了一聲說到。


    當聽到的時候,她的心就涼了,這世界的男子,以貌為容,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毀了容貌,他會有多痛苦。


    "海兒。"紫蘇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心裏暗歎,做為男子,他自然明白一個男人的容貌,貞潔有多重要,現在,他也隻希望白雪飛自己能承受的了這痛苦。


    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當今備受寵愛的藍心在婚禮上將自己的準新郎輸給惡王爺藍海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在整個鳳舞皇朝裏傳開了。


    茶樓內——


    兩名年輕的女人看著樓下繁華的街道,品著茶,聽著茶樓裏說書人繪聲繪色的說起著當今惡毒王爺藍海與豹相搏的驚險。


    "藍心這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愚蠢。"一身淡藍色的絕美女人輕品茶水,一臉冷笑。


    悠悠的歎氣聲,對麵的白衣女人從街道上轉移視線,看著麵前一臉嘲諷的女人,有些無奈的開口:"落陽,你這是落井下石嗎?"


    雖然,她是很氣憤藍心的行為,但,她們總歸都是自己的親妹妹,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果然是藍顏禍水呀。


    風落陽嘴角一翹,也不否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深思的看著藍悅。


    "你那是什麽眼神?"藍悅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在她的注視下,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轉移。


    "你是不是放棄了,還是你打算放棄了。"風落陽輕聲開口。


    知道她問什麽的藍悅雙眸一沉,臉色帶著陰鬱,那種情況下,她能說什麽,要能幹什麽?


    她的身邊,現在多了白雪飛,而自己,跟她,就像天與地,永遠也不可能。


    "落陽,你是這個世界最懂我的人,現在,我已別無所求,隻是希望海兒好好的。"想到昨夜的驚魂,她痛苦的微眯起眼,她的心,現在還能感受到那時的恐懼,當自己看著她走進籠中,麵對那麽凶殘的黑豹,她有幾次很想衝上去,阻止一切,可是,她沒有,她跟所有人一樣站在台下,看著她,單獨與豹搏鬥。


    那時候,她才明白,她的愛,是卑微的,她的愛,是懦弱的。


    "藍悅。"看著一臉痛苦的好友,風落陽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這樣的愛情,注定不受祝福,畢竟,姐姐愛上自己的妹妹,有違倫常。


    "你說,現在海兒在做些什麽呢?"藍悅雙手撐起下巴,朝著樓下望去。


    風落陽聳了聳肩,想到昨晚母親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落陽,也許我們真的應該換一種眼光來看待這藍海。


    昨晚的事,當從母親嘴裏聽到的時候,自己很是驚訝不信,但,看到母親一臉的認真,她的話,的確值得深思,這個藍海,無論自己相信與否,她的確跟以前不同了,過去,無論她們用什麽方式,她都不曾讓她們見到落日,甚至,她也從那麽好脾氣的跟她們說話。


    那日,故意讓她吃了閉門羹,可是,也不見她說什麽,而且,她竟然同意落日呆在娘家幾天。


    "也許母親說的對,無論那人曾經犯下什麽大錯,隻要是人,她的身上總有閃光的地方。"風落陽一臉深沉的低語。


    "你說什麽?"藍悅怔了怔,雙眼有些茫然。


    "這茶很香。"風落陽淡淡一笑,手舉著茶杯,輕抿一口。


    經過幾日的修養,白雪飛身上的傷已有好轉,從床上坐起身,來到窗前,抬起頭望著天空漂浮的白雲,輕輕一歎,世事無常,幾日前,他穿上嫁紗,本以為此時與她無緣,沒想到,現在的他卻能夠站在她的身邊。


    隻是,他真的能夠跟她在一起嗎?這樣醜陋的自己,配的上她嗎?


    白雪飛捂上左臉,上麵凹凸不平,半邊臉上的肉被爪子掀開,想到那時的可怕情景,他現在都忍不住打寒顫。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雲層撒滿大地,暖暖的照在身上,心,卻冰冷一片。


    "雪飛。"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是藍海。


    白雪飛咬了咬牙,微微撇過臉,小心的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藍海看著他那一點小動作,雙眸微暗,自從他醒過來後,他就一直躲在房間裏,閉門不出,一個男人的容貌有多重要,她是明白的。隻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來幹什麽?"白雪飛冷漠的開口。雙哞痛苦的望向窗外,別對我這麽好,如此醜陋的我,配不上你,配不上。


    "外麵的陽光很好,不跟我出去走走嗎?"藍海溫柔一笑的向他走來。


    不在乎他一臉的拒人千裏之外,藍海在他的三步之遠停下,認真的說到,"雪飛,一個人的容貌固然重要,但,在生命麵前,它不足為道。"


    雙眸閃爍著淚珠,不重要,怎麽不重要,這樣醜陋的自己,他甚至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一看到鏡中的自己,他寧可死掉,為什麽他要活著。


    "你怎麽會明白我心裏的痛苦。"白雪飛控製不住自己的低吼出聲,雙手緊摟著自己的雙肩,但他一醒過來,看著鏡中的自己,誰要能明白自己心裏的絕望,痛苦。


    每個看到他的人都一臉的同情,他們的同情就像一把刀一樣往他的心口上割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更不想因為自己容貌毀了,她才勉強接受自己。


    "雪飛。"藍海張了張嘴,雙眼擔心的看著一臉痛苦的他。


    "藍海,就算我白雪飛孤獨一輩子,我也不要你的同情,不要再將時間浪費再我這個醜八怪的身上了。"白雪飛狠狠的咬牙,衝過她的身邊往門口跑去。


    藍海一楞,連忙朝著他的身後跟上去,看著一路上橫衝直撞的白雪飛,秀眉皺得死死的。


    繁華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看著一男一女在街上追逐著...


    白雪飛也不知道自己想往哪裏去,他的心口,就像壓上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碰"的一聲響,膝蓋一個不慎,撞翻了一個水果攤。


    "我說你這個人,沒眼睛了是不是。"


    周圍聚集了路人,看著趴在地上的白衣少年,女人的聲音在旁邊不依不饒的響起。


    "你撞了老娘的攤子,快賠錢,眼睛瞎了是不是,那麽大的攤子你也該我撞翻了,快賠錢。"


    白雪飛嘴裏無意識的道歉著,身體被人提了起來,雙哞茫然的望去,一聲聲尖叫聲響起。


    "哎,那個人不是白丞相的兒子嗎?"真可憐,臉都毀成這樣。"就是說,可惜了一個美男子。"


    周圍,議論聲四起,眾人同情,嘲諷,嫌棄的目光再一次將他傷痕累累的心口灑下一把鹽,雙眼緊閉,求求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受不了。


    白雪飛蹲坐在地,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一雙雙腳,那一雙雙帶著幸災樂禍,嘲諷的眼睛,心,好冷,好冷。


    藍海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白雪飛,雙眸微暗,推開周圍的人群,走到白雪飛的麵前,看著一臉痛苦絕望的他,輕輕的將他擁在懷裏,感受著他的顫抖。


    "雪飛,我喜歡你,所有,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也不會棄你而去。"藍海溫柔的輕撫上他的左臉,一臉的認真。她並不討厭白雪飛,也不是同情,對於他自己還是喜歡的吧。


    前身,似乎跟自己有一樣的心情,所以,她的腦海裏,會有他的影子。


    而現在,她隻知道她是不可能放他走了。


    "可,可我很醜,很醜。"白雪飛不敢望向藍海,他怕自己控製不了自己撲到她懷裏大哭一場,他是那麽的醜陋,這樣的他如何配的上她呀。


    藍海微微一笑,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人在她抬頭的瞬間往後退了退,眼角瞄到一處,從地上站起身,來到一水果攤位的中年女子麵前。


    "你,你想幹什麽?"中年女子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娘呀,她竟然惹到惡王爺,這下,她可死定了,她上有老小有小,可不能就這樣完了呀。


    "大姐,能借我一把刀嗎?"藍海淡淡一笑,看著似乎被嚇住的中年女人和氣的說到。


    白雪飛抬起頭怔怔的望向藍海,周圍的人更是睜大眼睛,這,這惡王爺,不會是想殺人泄憤吧。


    那中年女人看著藍海拿過刀,腿都嚇軟了。


    藍海看著手裏閃著寒光的小刀,一臉淡笑,刀尖頂在自己的臉頰上,冰涼冰涼的,看著白雪飛瞪大的眼睛。


    "這樣的話,我們就都一樣了。"藍海一臉的認真,手,微微一用力,刀割入肉裏,溫熱的濕潤感從臉頰上滑落,一滴滴鮮紅的血珠從臉上滑落掉在地上,如一朵妖嬈的罌粟花。


    人群裏,不少人發出驚呼聲,甚至,有的當場流下了眼淚,未出嫁的男子們更是一臉羨慕的看著白雪飛,為了自己的夫郎而自毀容貌,這不是所有女人會做的事。


    "不,不要這樣,不要。"白雪飛慌亂的搖頭,身體一陣無力,為什麽,為什麽她要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不值得的,不值得。


    看著臉頰上劃了一道血痕的藍海,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白雪飛隻覺得自己的心,痛的快被撕開,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雪飛,跟我回去吧。"看著搖著頭的白雪飛,藍海雙眸微閃,刀,往臉上劃去...


    "不,別這樣,我跟你走,我一輩子都跟著你。"白雪飛撲到藍海的身上,緊緊的抱住藍海,無論未來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離開你,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


    "啪"的一聲,刀落下,染在鮮豔的血花中。


    藍海擁抱著他,微微一笑,秀眉卻皺起,"雪飛,我們回家吧。"她的臉,好痛,快痛死了。


    王府的前廳,一聲聲大吼,震的大樹上的小鳥兒險些從樹下掉下...


    白雪飛一臉感動又心疼的看著痛的直皺眉的藍海,他沒選錯人,此生有她,足矣。


    "父親,輕點,輕點。"藍海看著往臉上纏紗布的夏雲,痛的直嚷嚷。


    夏雲的臉黑的如抹布,這個孩子為什麽就不能讓自己省心點,自己的心髒要被她嚇出來她才開心嗎?


    "海兒,什麽時候你才懂的為自己想。"夏雲深深歎息,他的孩子,為什麽總讓自己心痛。


    看著他們都退了下去,藍海裝做沒看到白雪歌離去前,那一抹心痛。


    大廳裏,隻剩下他們父女。


    "父親,我不是沒事嗎?"藍海愧疚的看著滿臉心疼,擔憂的夏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道理她明白,可,為了留住白雪飛,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海兒,從小到大你都這樣,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總是將所有的事情放在心裏。"夏雲重重一歎,就因為這樣,他才難過,這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他真的不願看到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隻要一想到,她曾經麵對著黑豹在,隻要想到她差一點葬身豹口,他的心,就痛的四分五裂。


    看著夏雲,藍海柔柔一笑,夏雲,應該是前身黑暗的心靈裏唯一的一道陽光,這抹陽光,以後就由她來守護。


    "父親,以後我不會讓自己再受傷,所以,你也不可以哭了。"藍海輕撫上夏雲瘦了很多的臉頰,自從那夜女皇帶著白後前來,父親就一直很失落,他雖然是女皇的妃子,可,卻不受寵愛。


    之所以一直住在王府,其實就等於是被打入了冷宮,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他微紅的雙眼已經告訴自己答應。


    皇宮裏的男子爭權奪勢,每一個進宮伺候女皇的人,他們的背後都有強大的背景,女皇娶他們也並不隻是因為愛情,而隻是,借著他們家族背後的力量,鞏固自己的皇位。


    而夏雲,無權無勢,自然不構成威脅,再加上自己不受寵,她的父親才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生存。


    "但願如此。"夏雲低低的說到,一臉關心的輕摸上藍海的臉頰。希望,女皇不會對海兒做出什麽事才好,她離開時看著海兒的眼神,讓他不由一顫,那裏麵的算計,跟在女皇身邊時日雖然不長,但,她的脾氣,自己還是有些了解。


    她,應該不會對海兒不利吧。


    "父親,你怎麽了?"夏雲眼裏的憂慮,讓藍海不由的皺眉。


    "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


    看著夏雲起身離開的背影,藍海正想跟上去,就看到花弄急急的從門外向自己跑來。


    看著花弄汗流滿臉,一臉的驚恐。


    "花管家,發生了什麽事?"藍海朝著夏雲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問向花弄。


    花弄張了張嘴,手指指著大門,臉色蒼白,隻聽門外一聲聲尖叫,看著下人紛紛逃離的身影,好不狼狽。


    藍海望了過去,從門外,衝進一匹白色的,狼?


    "快,快抓住它。""糟了,王爺小心。"


    "雪狼。"藍海驚喜的睜大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朝著自己跑來的雪狼。


    此時,王府內,所有人就看到這麽一副場景,陽光下,一頭毛發如雪在光的照射下閃著淡淡白光的狼朝著一身穿白衫的絕美女人跑去,看著一人一狼在陽光沐浴下,如畫卷般,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藍海摸著雪狼的柔軟的皮毛,既然雪狼來,那巫冷一定在附近。


    "哇,神仙下凡嗎?""是神仙吧。"


    聽著下人嘴裏的稱讚聲,雪狼轉過頭,朝著門外走來的人跑去。


    一陣風吹拂,一身淡紫的長衫隨風飄起,一頭青絲隻是簡單的束起,半張臉上的銀具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一身高雅出塵的氣質讓人隻能遠觀,不能褻瀆。


    真應了那句話,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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