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嘩啦的下著,新房裏,卻是溫情脈脈。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突的響起,打破了房間裏的和諧。


    藍海有些不悅的打開房間門,看著站在門外發著抖的紫蘇,臉上的不悅變成了擔憂。


    "海兒,紫漠,他,回來了。"紫蘇顫抖著唇瓣,抬起頭看著藍海,雙眼含著淚光。


    聞言,藍海身後的白雪飛,魅落都愣住了。


    紫漠,他回來了?


    藍海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曾經背叛自己的人,看著床上蒼白著臉,嘴唇凍的發紫的紫漠,微微皺眉,他到底在雨中站了多久。


    房間裏的眾人默契的退了下去,藍海慢慢的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麵的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身後,一聲細微的低吟聲響起。


    "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藍海回過頭,朝著床邊走去,一臉關切的看著紫漠。


    "我,我這麽會在這裏?"紫漠眨了眨眼,一臉疑惑的望向藍海,試圖從床上坐起來,被藍海的雙手按住。


    "這麽了,傷口還疼嗎?"藍海看著紫漠吃痛的皺起眉,連忙收回手,想到他後背一大片的青紫,真想不到,藍心竟然真的對紫漠動手。


    她讓紫漠跟藍心在一起,是不是錯了?


    紫漠一手撫上肩膀,哀傷的看了一眼藍海,搖了搖頭,一臉憂傷,"我,我是不是打擾了王爺,今天是王爺大婚,祝王爺幸福,我,我想我該走了。"說著,就要起身。


    "沒關係,你就先留在這裏,現在外麵天要那麽黑,而且還下著雨。"藍海看了眼窗外,連忙出聲阻止,不管這麽說,他始終是紫蘇的弟弟,而且,他們也算是夫妻一場。


    "可是,我..."紫漠咬牙,他現在已經是棄夫,這麽還能呆在前妻主的家裏呢。


    "別想那麽多,來,先喝點薑湯,這是我讓下人去廚房給你準備的。"看著他一臉的猶豫,藍海也能明白他在想什麽,將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薑湯遞到他的手上。


    看著紫漠喝下薑湯,藍海淡淡一笑的接過空碗,轉身,就要離開,一雙手,從背後拉住自己的衣角。


    "可不可以不要走。"紫漠咬了咬唇,雙眼滿是憂傷。


    一回頭,藍海就看著紫漠那一張無比哀傷的臉,輕輕一歎,重新坐在他的身旁。


    "我就在這裏,你的身體很虛弱,有什麽,等明天再說吧。"藍海扶著他躺下,將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


    紫漠搖了搖頭,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藍海,一臉的受傷,"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問我這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出現在門口。"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藍海看著紫漠,突然間不知如何的回應,紫漠眼裏的哀傷與情意,自己這麽會看不懂。


    可,是他自己要走的,難道,她尊重他的意見也是錯誤嗎?


    "藍海,我走的這些日子,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我嗎?"紫漠一臉的哀愁,聲音悲戚。看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盛滿了淚珠,藍海微微別過臉,暗暗一歎。


    "紫漠,藍心她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想不出該如何回應他的藍海,也隻能轉移話題。


    紫漠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盛滿著哀傷,看著藍海,苦澀一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找的,怨不得誰。"搖晃著身體,紫漠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勉強的起身,走下床。


    "你要去哪?"藍海從身後喊住他的腳步,外麵風大雨大,一個弱男子,他要該去哪裏?


    "天大地大,總有我紫漠呆的地方。"藍海,這一次,你會不會開口留下我。


    "不可以,紫漠,你不可以離開的。"從門外傳來紫蘇的聲音。


    藍海看著紫蘇手裏端著熱騰騰的粥,連忙從他手中接過來,一臉責備,"小心點,若是燙到手了這麽辦。"


    雖然藍海一臉的責備,語氣裏卻透著濃濃的關心,紫漠的心口一酸,大眼閃過一絲陰晦。為什麽,你都不曾這樣看過我,我到底輸給哥哥那一點。


    "紫漠,你不可以走,留下來吧。"


    "哥哥,我,我沒臉呆下去。"紫漠雙眼含著淚光看著紫蘇,臉微微一轉,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眶裏的淚珠。


    看著紫漠在藍心那裏受了罪,紫蘇這做兄長,心能好過嗎?伸出雙手,握住紫漠的手,一臉凝重,"紫漠,你除了這裏,還能去那,藍心哪裏,哥哥是不會讓你回去的。"


    "可是,我,我已經是棄夫了呀。"紫漠咬唇,看向藍海,他都已經被藍海休棄了,還有何麵目呆在府上。


    紫蘇一愣,是呀,紫漠已經被休離了,男子一旦被休棄,是不可以回到過去的妻主家裏,可,紫漠在這裏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難道,他能見到自己疼愛的弟弟過的那麽慘而不顧嗎?


    "海兒。"紫蘇一臉懇求的望著藍海,他真的不能再讓紫漠離開自己了。


    看著紫蘇一臉的懇請,藍海輕輕一歎,看來,她要跟夏雲好好談一談了。


    "紫漠,你就在這裏住下吧,我父親,還有藍心哪裏,我去處理就夠了。"藍海想了想,朝著兩兄弟微微一笑的說道。


    雖然藍心那裏可能難辦了點,但,紫漠被她傷成那樣,也不能讓他繼續跟藍心在一起。


    "真的可以嗎?"紫漠小心翼翼的開口,他是不是在做夢,他真的不必回到藍心的身邊去,他還能呆在藍海的身邊?


    藍海點了點頭,朝著門口走去,回過頭,看著紫蘇扶著紫漠走向床邊,輕輕的將門掩上。


    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藍海的雙眸微微一眯,正要朝著房間走去。雨夜中,一抹小小的身影吸引藍海的注意。


    看著那抹影子轉身要跑,藍海三步做兩的追了上去,雙手按住小人兒的肩膀,將他的身子板過來,一看,愣了一下。


    "藍可,你這麽跑出來了。"藍海看著渾身被雨水打的濕漉漉的藍可,一臉疑惑的問到。


    藍可抬起頭,怯怯的望著藍海,兩隻手放在身後,小臉一轉。


    雨聲嘩嘩響,看著麵前一臉躲閃的小少年,藍海蹲下身子,聲音輕柔的響起,"你這麽一個人出來了,手裏拿著是什麽,你父親呢?"


    藍可一臉的猶豫,小手從身後怯怯的伸出來,一塊小小的紙團出現在藍海的麵前。


    "船,壞掉了。"藍可嘟著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手捏著被壓的扁扁的紙船。


    這是船嗎?看著他手中被雨打濕的幾乎看不出樣子的一團紙,藍海微微一愣。


    "這沒用就扔了吧。"雨那麽大,這麽還能玩紙船呢。


    "這個,是送給姐姐的。"藍可仰起頭,一臉認真,雙手捧著早已不成樣子的紙團遞到藍海的麵前。


    藍海一怔,有些驚訝的接過,看著一碰就碎的紙團,送給她的?為什麽?


    "父親說,今天是姐姐娶夫的日子,所以,所以我要準備好禮物給姐姐,可是,船壞掉了。"都怪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姐姐對爹爹那麽好,還讓神仙哥哥治爹爹的腿,要給他賣了很多好吃的,所以他要送禮物給姐姐,但是,他搞砸了。


    藍可一臉委屈,看著那小船已經成了廢紙,眼睛裏的淚水有流下來的趨勢。


    看著藍可一臉委屈的模樣,藍海不由一笑,將那一團濕淋淋的紙團放入懷中,伸手摸了摸藍可的小腦袋,眼神溫柔如水,"小可的禮物,姐姐很喜歡,現在,跟姐姐一起去找父親,好不好。"


    藍可愣了愣,甜甜一笑的看著藍海,姐姐好溫柔呀,聽清風哥哥說,姐姐是爹爹的妻主,那,是不是自己的娘呢,他可不可以叫呢,若爹爹生氣的話,怎麽辦?


    爹爹不讓自己這樣叫姐姐?


    藍海拿過一旁的雨傘,一手牽起小臉糾結的皺在一起的藍可,朝著一處別院走去。


    "可兒,你在哪裏,可兒。"


    聽著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是藍斯雨,握緊藍可的手,朝著院子裏走去,看著手滑著輪椅,在雨夜中大聲喊著的男子,雨水的聲響,幾乎將他的聲音掩蓋。


    "爹。"藍可掙脫藍海的手往藍斯雨的方向跑去。


    藍海挑了挑眉,看著這一對在雨中淋雨的父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撐著雨傘走了過去。


    "可兒,你跑到哪裏去了,知不知道爹有多擔心你。"藍斯雨抱住藍可,一臉憤怒的大喊。


    聽著藍斯雨的責備,藍可縮了縮身子,被雨淋的睜不開的大眼委屈的看著藍斯雨。


    "你們倆個,不會打算就這樣淋雨淋到天亮吧。"藍海將雨傘撐到他們的頭上,一臉無奈的笑問到。


    藍斯雨一愣,轉過頭,難怪,他這麽突然覺得雨停了,原來是因為她。


    看著藍海,腦海一瞬間空白,藍斯雨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這一刻停了。


    漆黑的夜,院子中的大樹被雨水壓彎了腰,雨中,一把紫色的雨傘,傘下,站著一名絕美的女子,一手撐著雨傘,一臉微笑的注視著眼前的男子,男子的容貌清麗柔美,雙眼裏滿是癡迷,身旁的小人兒坐在男子的腿上,望著女子,笑容燦爛。


    藍海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得溫暖,將雨的冰冷,夜的孤寂,通通驅散開來。


    回到房間,藍斯雨注意到藍海的後背濕了一片,有些疑惑,她不是有打傘嗎?這麽會淋濕呢?難道是?


    看著她為藍可擦幹身子,心,微微一顫,為什麽,為什麽她要對自己那麽好,好到自己寧願忘記過去她對自己的殘忍。


    為什麽,她為了自己做那麽多事,真的隻是為了彌補嗎?


    也許,她不知道,為他們做飯,甚至是親自為自己按摩,這一些看似平凡,可是,卻讓自己感動不已。


    就算他過去的妻主,也不曾為他做過這些,連一頓飯,自己也不曾吃過一頓。


    聽著一陣軲轆,軲轆的聲音響起,藍海轉頭,看著藍斯雨的腿上放著的衣服,微微一笑。


    "你的腿,現在覺得這麽樣?"看著為藍可換幹衣服的藍斯雨,藍海站在圓桌子旁開口問到。


    聞言,藍斯雨轉過頭望向藍海,想著這些日子,她一直為自己的雙腿做按摩,看著她一襲大紅喜服,眼神微微一暗,點了點頭,"巫冷的藥很好,我的腿已經開始有知覺了。"


    藍海欣慰一笑,若是他的腿好了,自己也算了了一件心事,隻是,她該不該告訴他真相呢?


    "這兩天好像還沒做按摩。"


    藍斯雨一愣,點了點頭,因為她忙著婚事,他也不好打擾她,看著眼前似乎有些困了的藍可,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哄著他上床睡覺,細心的為他蓋上被子,才回過身,轉動輪椅來到離藍海很近的地方停下。


    "過來吧,我給你按摩雙腿。"藍海朝著他說到。


    "藍海,我自己,就可以了..."話未落,藍斯雨愣了愣,看著藍海走到他的身邊,將旁邊的椅子搬了過來,抬起自己的一條腿放在椅子上。


    "你自己這麽做呀,雖然你的雙腿開始有反應,不過還是要常常練習走路,這對你的雙腿有好處。"藍海看了他一眼,邊按著他的雙腿一邊認真的出聲囑咐到。


    聽著她語氣裏的關心,藍斯雨強壓下眼眶裏冒出來的霧氣。為什麽,她要對自己那麽好,這些事,完全可以讓下人來做呀,對自己,她隻是彌補嗎?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想了很多,對藍海,他到底該用什麽態度去看她。


    以前,她壞了自己的家庭,又毀了自己的雙腿,讓自己做了三年的廢人,若是三年前,有人問自己,恨不恨藍海,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是,現在的他,卻發現自己想恨她也恨不起來,就算自己對她不冷不熱,她依然像沒看到似得,一如既往的為自己按摩雙腿,給藍可做很多好吃的,這樣的她,要怎麽讓自己像對待過去的藍海對待她呢?


    看著藍海一臉認真為自己按摩雙腿的側臉,雙眼閃過一絲疑惑,有時候,他也會想,藍海是不是有兩種不同的人格,不然要該如何解釋,一個讓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個,卻好的讓人不願放手。


    "怎麽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感覺到藍斯雨的視線,藍海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問到。


    藍斯雨表情一楞,低下頭來,臉微紅的搖了搖頭,雙手捏緊衣角,心裏,竟然緊張了起來。


    藍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想。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猶豫了很久,藍斯雨忍不住的抬起眼,看向藍海,問出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問的問題。


    若是以前的藍海,他想不出來她會為自己按摩雙腿的情景,可是,換做她,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沒有想到他這樣問自己,藍海怔了下,揚起笑容,星眸裏閃著淡淡的光芒,"你是我的夫,當然對你好了。"


    "可是,我並不是自願嫁給你的,再說,孩子也不是你的。"藍斯雨的聲音疑惑的說道。孩子不是她的,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他真的看不懂藍海,看不懂,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你很在意嗎,孩子不是我的,那要這麽樣呢,他是你的孩子呀。"藍海不解的皺了下眉頭,這藍斯雨今晚這麽那麽奇怪,盡問些奇怪的問題。


    隻要是自己,孩子是誰都無所謂嗎?


    藍斯雨也不知怎的,自己的心,因為她的一句話,雀躍了起來。


    "我知道你並不是自願嫁給我,如果,你不願留在這裏,我也不會勉強。"藍海看著他,一臉認真。以前的藍海所做的一切,她無法改變他們對她的看法,畢竟,他們所受的傷害那麽深,現在,她也隻能盡自己一些微薄的力量去幫助他們走出過去。


    就像,她的師傅一樣,讓自己對人生不那麽絕望,如果沒有她的師傅,也許,她也會變得跟前藍海一樣,或許,比她還要更殘忍。


    就算他要走,她也不會留自己嗎?看著藍海,抿了抿唇,想問些什麽,終究沒說出聲。


    "夜深了,你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藍海輕輕放下他的雙腿,揉了揉有些酸的手,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他說道。


    藍斯雨點了點頭,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


    "過幾天,我帶你出去走走。"臨走出門前,藍海的聲音輕輕的飄進房間裏。


    門,在自己的身後關上,一陣帶著雨水的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藍海深深呼吸,微微轉頭,看著身後的房間,她到底該不該帶藍斯雨去見他的妻主,與其讓他限期的等下去,自己是不是應該讓他學會自己站起來呢。


    慢騰騰的走在濺滿雨水的走廊上,藍海一臉猶豫。想到紫漠,心裏一陣歎息,看著麵前的門,藍海輕輕的推開。


    看著紫蘇趴在床邊上睡了過去,輕手輕腳的將一旁的外衣披在他身後,看了一眼床上的紫漠,替他將被子弄好,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在她的身後,紫漠緩緩的睜開雙眼,他身上的傷受的真值,嘴角微微一揚,藍心,就算我被休了要怎麽樣,我也能想辦法讓藍海重新接受自己,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邊睡著的紫蘇,目光陰沉,拉緊手中的被褥,望向關閉的房間門,一臉的勢在必得。


    藍海,我會讓你重新接受我,就算是哥哥,我也不會相讓,到時候,隻有我,才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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