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四季如春，不過到了咱南，便能不時看到積雪，迎著北方，一股清洌的冷風，讓人皮膚為之一緊。
“駕...”一隊人打馬前行，雲南產的滇馬腿短，戰馬更是奇缺無比。蔡鍔手下第一路護國軍，擁有的騎兵也隻有不到五十匹。不過相對來說，隻是騎乘的馬還是能讓蔡鍔以及身邊的警衛營後發先至，搶在第一梯團抵達川滇交界的新場之前追上第一梯團。
“總司令，辛苦了。”劉雲峰看著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蔡鍔，恭敬地行了一記軍禮道。
“我好歹是騎馬趕來的，跟那些用兩隻腳板跑到這裏的士兵相比，條件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蔡鍔呼出了口氣，將路讓出來，讓後麵的輜重隊先過。
“馬上便要到新場，很快便要打起來，總司令有什麽指示？”劉雲峰問道。
“前邊偵察兵有什麽情報？”蔡鍔反問道。
“具個偵察兵傳來的情報，川南鎮守使兼北洋軍第四混成旅旅長伍祥禎早已經在兵在新場設置縱深防禦。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一些重點險關要隘卻並未派人設防。要拿下新場，易如反掌。”劉雲峰道。
“伍祥禎這是不想和雲南人打啊。”蔡鍔歎了口氣，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伍祥禎就說當上旅長的時間也有十年了，1907年便是新軍第二十鎮三十九協協統。這樣的老行伍自然不可能看不到那些險關要隘的重要性。而且連偵察兵都沒有派出來，要不然，護國軍這邊加上輜重兩千多人的行動，對麵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既然伍祥禎送了我一份大禮，不收下就有些不盡人意了，傳令下去，各部就地休整，明天淩晨開始進攻。”
“是，總司令。”劉雲峰領命而去。
“總司令，從昆明送來的加急信件，另外還有北洋軍派人送過來的信件。”羅佩金快步走上前來，一臉振奮。
“李總督？”蔡鍔打開信件一看，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
“李總督說了些什麽？”羅佩金問道，所謂的李總督自然是清末時期的雲貴總督李經羲。
“還能有什麽，袁世凱請動了李總督當說客，想說服我們再度解甲入京，既往不咎，可惜我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對於李經羲，蔡鍔心裏還是有一些尊重的，比竟以前有恩於自己。
“袁世凱這可是打錯了算盤，總司令已經上過一次當，哪裏還能再上第二次當。”羅佩金不以為然地道，“李總督也是，幹嘛給袁世凱當說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北京可是袁世凱的地盤。”蔡鍔又打開了另外一封信，“是個好消息，陳宦前任參謀長劉一清的信件，裏麵說伍祥禎旅確實是有意讓出那些要隘。”
“是嗎？”羅佩金聞言大喜。
“不要高興得太早，伍祥禎沒有回信給我，顯然也不想投到護國軍陣營，若是袁世凱逼得急了，還是會與咱們兵戎相見的。”蔡鍔歎了口氣，這也怪不得伍祥禎，畢竟現在護國軍和北洋軍之間的實力對比太過懸殊。
“那咱們明天還打不打？”羅佩金道。
“打，當然要打。”蔡鍔語氣堅定地道，“不僅要打，既然伍祥禎沒作什麽防備，咱們更要全力出擊，咱們第一梯團所發軍晌不過兩月，軍糧攜帶也不多，咱們窮，不過北洋軍可富有得很，這一仗不僅要擊潰伍祥禎旅，更重要的任務是跟北洋軍搶錢搶糧。”
短期內擊敗北洋軍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蔡鍔要做的便是想方設法為護國軍屯積能堅持下去的物資。堅持得越久，北洋內部的茅盾也就越堅銳。
作為一名穿越者，蔡鍔此時的思想，已經與曆史上的蔡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民國5年（1916年）1月15日，夜色微涼，皎潔的月光映襯在地麵一塊塊的積雪上顯得格外的純淨。
炊事班早早的起來搗鼓，一個個大鐵鍋在火焰的烘烤下，升騰起蒙蒙的白氣，一陣陣誘人的米飯香味鑽進附近士兵的鼻孔當中。
“娘*的，是幹飯，總司令說了，今天放開了肚子吃。”不少士兵咽了咽口水道。
縱然唐繼堯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準備，可雲南一省產出有限，行軍至此，蔡鍔一直讓軍需官對軍需品控製得極為嚴格，嚴禁鋪張浪費的情況。士兵們根本沒有每頓都能吃飽的機會。
“吆，還開犖了，是魚香味！”
“開飯咯！”不知是誰先吆喝出聲，四周的人聲開始聳動起來。
“叭！”軍官一記皮鞭抽來，楊蓁麵帶怒色，“誰他媽大聲嚷嚷，就給我餓著肚子打仗。”
楊蓁的威脅果然管用，頓時四周寂靜一片，隻剩下大鐵鍋下柴禾燃燒時的劈啪聲。
“排隊，一個個來！”
頓時士兵們老老實實的拿著飯盒，或者是隻陶瓷碗瞅著鐵鍋向這邊趕來。
“別急，人人有份。”蔡鍔笑著拍著最後一個士兵的肩膀。
“總，總司令！”劉文禮看到蔡鍔的軍銜頓時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結結巴巴地道。
劉文禮這一聲驚呼，登時讓四周的士兵齊齊起了起來，趕緊的向蔡鍔行了一禮。
“行了，各吃各的。”蔡鍔揮了揮手，拿著隻鐵飯盒讓火頭兵給自己打上一勺幹飯，另外乘了點魚湯，湯飯混在一起，用筷子往嘴裏扒了口。
“總司令，你怎麽來了？”楊蓁也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作戰在即，也算是給下麵的弟兄送送行。”蔡鍔笑道。
“我讓炊事班還給您加兩個菜。”楊蓁連忙要吩咐下去，卻被蔡鍔伸手止住了。
“不用了，咱們滇軍不寬裕，搞特殊化隻會浪費有限的人力物力。士兵們冒著槍林彈雨去前線打仗，也是吃的這些，我一個在後麵指揮的，憑什麽搞特殊化。”
“可總司令，您的身體....”楊蓁急聲道。
“不用多說了。”蔡鍔揮了揮手，“眼下這樣的夥食已經非常不錯了，後麵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能飽餐的機會可不多。”
糧食，以及軍晌比原來預計的要少了一成多，讓蔡鍔心裏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從外表上看不出唐繼堯的變化。不過在蔡鍔的印象中，曆史上的護國戰爭，唐繼堯與蔡鍔之間確實生了嫌隙，也許就是從此時開始的。
聽到蔡鍔有些消沉的話，旁邊的士兵情緒有些低落，不過很快，蔡鍔語氣又是一轉，“不過，日子都是苦過來的，沒有生來就當將軍的人，我們在場的在多數都是窮苦人家長大的，沒有殷實的家境，在這亂世之下，隻有靠我們自己，用雙手去打出一片天下，也許我們這裏有很多人會倒下，但隻要堅持下來的，我，蔡鍔，必定讓你們人人都能吃飽飯，穿好衣，帶著你們闖出個大好前程。不幸戰死的，你們的家人必定不會被遺忘，戰殘者，隻要我蔡鍔還有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你們餓死！羅佩金！”
“卑職在！”羅佩金揚聲道。
“所有參戰士兵登記造冊，戰死者三十大洋撫恤費發放到家人手裏，漏掉一人，拿你是問！”蔡鍔道。
“卑職遵令。”縱然羅佩金擔心以此時護國軍手頭上有限的資金根本不可能發出這筆撫恤金，但也被蔡鍔這一番話說得熱血翻湧。
“願為總司令效死！”
“願為總司令效死！”
........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舉起了手中的槍枝，亦或是別的，口中大聲咆哮，士兵很滑頭，所以有老油子，兵癖這些稱呼，但此時的士兵又是很單純的，隻要你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不離不棄，便能讓他們誓死擁護你。
“駕...”一隊人打馬前行，雲南產的滇馬腿短，戰馬更是奇缺無比。蔡鍔手下第一路護國軍，擁有的騎兵也隻有不到五十匹。不過相對來說，隻是騎乘的馬還是能讓蔡鍔以及身邊的警衛營後發先至，搶在第一梯團抵達川滇交界的新場之前追上第一梯團。
“總司令，辛苦了。”劉雲峰看著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蔡鍔，恭敬地行了一記軍禮道。
“我好歹是騎馬趕來的，跟那些用兩隻腳板跑到這裏的士兵相比，條件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蔡鍔呼出了口氣，將路讓出來，讓後麵的輜重隊先過。
“馬上便要到新場，很快便要打起來，總司令有什麽指示？”劉雲峰問道。
“前邊偵察兵有什麽情報？”蔡鍔反問道。
“具個偵察兵傳來的情報，川南鎮守使兼北洋軍第四混成旅旅長伍祥禎早已經在兵在新場設置縱深防禦。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一些重點險關要隘卻並未派人設防。要拿下新場，易如反掌。”劉雲峰道。
“伍祥禎這是不想和雲南人打啊。”蔡鍔歎了口氣，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伍祥禎就說當上旅長的時間也有十年了，1907年便是新軍第二十鎮三十九協協統。這樣的老行伍自然不可能看不到那些險關要隘的重要性。而且連偵察兵都沒有派出來，要不然，護國軍這邊加上輜重兩千多人的行動，對麵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既然伍祥禎送了我一份大禮，不收下就有些不盡人意了，傳令下去，各部就地休整，明天淩晨開始進攻。”
“是，總司令。”劉雲峰領命而去。
“總司令，從昆明送來的加急信件，另外還有北洋軍派人送過來的信件。”羅佩金快步走上前來，一臉振奮。
“李總督？”蔡鍔打開信件一看，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
“李總督說了些什麽？”羅佩金問道，所謂的李總督自然是清末時期的雲貴總督李經羲。
“還能有什麽，袁世凱請動了李總督當說客，想說服我們再度解甲入京，既往不咎，可惜我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對於李經羲，蔡鍔心裏還是有一些尊重的，比竟以前有恩於自己。
“袁世凱這可是打錯了算盤，總司令已經上過一次當，哪裏還能再上第二次當。”羅佩金不以為然地道，“李總督也是，幹嘛給袁世凱當說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北京可是袁世凱的地盤。”蔡鍔又打開了另外一封信，“是個好消息，陳宦前任參謀長劉一清的信件，裏麵說伍祥禎旅確實是有意讓出那些要隘。”
“是嗎？”羅佩金聞言大喜。
“不要高興得太早，伍祥禎沒有回信給我，顯然也不想投到護國軍陣營，若是袁世凱逼得急了，還是會與咱們兵戎相見的。”蔡鍔歎了口氣，這也怪不得伍祥禎，畢竟現在護國軍和北洋軍之間的實力對比太過懸殊。
“那咱們明天還打不打？”羅佩金道。
“打，當然要打。”蔡鍔語氣堅定地道，“不僅要打，既然伍祥禎沒作什麽防備，咱們更要全力出擊，咱們第一梯團所發軍晌不過兩月，軍糧攜帶也不多，咱們窮，不過北洋軍可富有得很，這一仗不僅要擊潰伍祥禎旅，更重要的任務是跟北洋軍搶錢搶糧。”
短期內擊敗北洋軍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蔡鍔要做的便是想方設法為護國軍屯積能堅持下去的物資。堅持得越久，北洋內部的茅盾也就越堅銳。
作為一名穿越者，蔡鍔此時的思想，已經與曆史上的蔡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民國5年（1916年）1月15日，夜色微涼，皎潔的月光映襯在地麵一塊塊的積雪上顯得格外的純淨。
炊事班早早的起來搗鼓，一個個大鐵鍋在火焰的烘烤下，升騰起蒙蒙的白氣，一陣陣誘人的米飯香味鑽進附近士兵的鼻孔當中。
“娘*的，是幹飯，總司令說了，今天放開了肚子吃。”不少士兵咽了咽口水道。
縱然唐繼堯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準備，可雲南一省產出有限，行軍至此，蔡鍔一直讓軍需官對軍需品控製得極為嚴格，嚴禁鋪張浪費的情況。士兵們根本沒有每頓都能吃飽的機會。
“吆，還開犖了，是魚香味！”
“開飯咯！”不知是誰先吆喝出聲，四周的人聲開始聳動起來。
“叭！”軍官一記皮鞭抽來，楊蓁麵帶怒色，“誰他媽大聲嚷嚷，就給我餓著肚子打仗。”
楊蓁的威脅果然管用，頓時四周寂靜一片，隻剩下大鐵鍋下柴禾燃燒時的劈啪聲。
“排隊，一個個來！”
頓時士兵們老老實實的拿著飯盒，或者是隻陶瓷碗瞅著鐵鍋向這邊趕來。
“別急，人人有份。”蔡鍔笑著拍著最後一個士兵的肩膀。
“總，總司令！”劉文禮看到蔡鍔的軍銜頓時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結結巴巴地道。
劉文禮這一聲驚呼，登時讓四周的士兵齊齊起了起來，趕緊的向蔡鍔行了一禮。
“行了，各吃各的。”蔡鍔揮了揮手，拿著隻鐵飯盒讓火頭兵給自己打上一勺幹飯，另外乘了點魚湯，湯飯混在一起，用筷子往嘴裏扒了口。
“總司令，你怎麽來了？”楊蓁也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作戰在即，也算是給下麵的弟兄送送行。”蔡鍔笑道。
“我讓炊事班還給您加兩個菜。”楊蓁連忙要吩咐下去，卻被蔡鍔伸手止住了。
“不用了，咱們滇軍不寬裕，搞特殊化隻會浪費有限的人力物力。士兵們冒著槍林彈雨去前線打仗，也是吃的這些，我一個在後麵指揮的，憑什麽搞特殊化。”
“可總司令，您的身體....”楊蓁急聲道。
“不用多說了。”蔡鍔揮了揮手，“眼下這樣的夥食已經非常不錯了，後麵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能飽餐的機會可不多。”
糧食，以及軍晌比原來預計的要少了一成多，讓蔡鍔心裏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從外表上看不出唐繼堯的變化。不過在蔡鍔的印象中，曆史上的護國戰爭，唐繼堯與蔡鍔之間確實生了嫌隙，也許就是從此時開始的。
聽到蔡鍔有些消沉的話，旁邊的士兵情緒有些低落，不過很快，蔡鍔語氣又是一轉，“不過，日子都是苦過來的，沒有生來就當將軍的人，我們在場的在多數都是窮苦人家長大的，沒有殷實的家境，在這亂世之下，隻有靠我們自己，用雙手去打出一片天下，也許我們這裏有很多人會倒下，但隻要堅持下來的，我，蔡鍔，必定讓你們人人都能吃飽飯，穿好衣，帶著你們闖出個大好前程。不幸戰死的，你們的家人必定不會被遺忘，戰殘者，隻要我蔡鍔還有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你們餓死！羅佩金！”
“卑職在！”羅佩金揚聲道。
“所有參戰士兵登記造冊，戰死者三十大洋撫恤費發放到家人手裏，漏掉一人，拿你是問！”蔡鍔道。
“卑職遵令。”縱然羅佩金擔心以此時護國軍手頭上有限的資金根本不可能發出這筆撫恤金，但也被蔡鍔這一番話說得熱血翻湧。
“願為總司令效死！”
“願為總司令效死！”
........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舉起了手中的槍枝，亦或是別的，口中大聲咆哮，士兵很滑頭，所以有老油子，兵癖這些稱呼，但此時的士兵又是很單純的，隻要你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不離不棄，便能讓他們誓死擁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