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蔡鍔，欺人太甚！”劉存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護國戰爭，要不是我劉存厚起兵響應，他別說進成都了，就連納溪都過不了。現在倒好，他當了督軍占了最大的便宜，劉湘撈了個旅長，熊克武重建第五現，鍾體道撈了個鎮守使。我劉存厚還是原地踏步，連根毛都沒有。”
劉存厚越是想，越是覺得蔡鍔對自己不公。可他也不想想護國戰爭期間，幾乎所有像樣一點的仗都是蔡鍔帶領的滇軍打下來的，他手裏的部隊隻打了幾場順風仗，發揮的作用並不比召集第五師餘部的熊克武強多少。因此曆史上的蔡鍔才會暗自埋怨劉存厚的部隊號稱三四千人，臨戰無一人。
“田頌堯！”
“卑職在！”
“你換上常服，去請日本領事中村修先生過府一敘。”劉存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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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餘輛馬車載著身份各異的客入進入了古老的成都。
馬車路過之處，時不時能看到破土動工的建築。
“這條就是傳聞中待建的成渝公路了吧。”行到一處窪地，馬車難行，車內的人都下來步行。身梁在一行人裏麵還算高的胡棟朝興致勃勃地走在這條還是泥巴路的大道上。
“是的，前期已經籌了四五十萬元，本以為夠了，大帥讓人粗步作了一下估算，不算不知道，算了嚇一跳，四五十萬怕是遠遠不夠呢。”鄧漢祥搖頭苦笑道。
“那這條路還修不修？”胡棟朝問道。
鄧漢祥道，“當然要修，這條公路一年怕也修不好，到年底，財政不那麽捉襟見肘了，等到明年就完全有實力了，該修的路，總是要修的。”
“成都到重慶直線距離不過260餘公裏，不過考慮到兩地之間的地勢，山川河流，真要是修起來，至少430公裏打底。50萬確實是少了些。”胡棟朝作為康奈爾大學土木工程係碩士學位的高才，以前為了川漢鐵路的事進入四川勘查，自然知道一些。
“五十萬還少，你指望要多少？”梅貽琦道，要知道此時北京大學一年的經費也不過八九十萬，袁世凱死後，此時還沒領全。清華大學如果沒有庚子賠款的補貼跟北京大學也差不多。
“看蔡督軍想修多寬的路了，如果考慮到往後幾年增長的運輸量，避免日後再拓寬的多餘成本，一次到位，想修成這條路，至少得一百五六十萬。”胡棟朝摸了摸下巴道。
梅貽琦，丁文江，翁文灝等人聽得直咋舌。
鄧漢祥道，“別人都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修路悶不吭聲就是一百五六十萬，川軍之前不滿編的兩個師一年實際上的軍費都沒有這麽多。”
胡棟朝聳了聳肩，“這還是公路，若是換成鐵路就是天文數字了。”
“好在成渝公路修成起碼也得兩三年。”梅貽琦道。
“是啊，成渝公路的議案在民國2年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了，如今拖拖拉拉了三四年，修了個一星半點，其中有戰亂的關係，另外也是經費不足，沒想到蔡督軍一上位，便籌集了近五十萬。如果後麵的經費不斷，把路修好就這一兩年的事了。”胡棟朝不無感慨，不是從事土木工程這一行，不了解在民國修路的艱辛，不管是鐵路還是公路。
從重慶到成都的路上，越靠近成都也就越熱鬧起來。
到處都是人推馬拉的一車車洋灰和新燒製出來的紅磚。
“一片繁忙呢，雖然一路行來，跟其他城市比起來，成都並沒有特別出采的地方，但到處都是破土動工的待建建築，讓能感受到一股格外的生長力。”翁文灝道。
“那邊在建的是四川銀行的總部。”鄧漢祥給路人作著介紹，“靠著花旗國教堂的要建一座新式的西醫院。”
“那邊是上海的錢墉記電器鋪在這邊與人合資辦的電器廠，可以修理小型的直流電機，電風扇，電話機，聽說到明年已經可以仿造出小型的直流電機了。”
蔡鍔向美國人所下訂單在有心人的用意下散布出去，那幾百部的風扇，電話，以及其他訂貨讓一些對商業信息敏感的人士首先反應過來。
“川軍都是沒用的貨色，就滇軍能打，好，好得很呢！打了幾場勝仗尾巴蹺到天上去了。別忘了你現在呆在什麽地方！”蔡鍔一巴掌將桌子拍得呯地一聲巨響。“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要是換成我，早他媽拿槍杆子跟你們幹上了。”
“四川是五千萬四川人的四川，你們能打，打得了多少？真要是打起來，你們指望我偏袒誰？今天我要是偏袒了，明天就會有人想把我拉下馬。你們能怎麽辦，讓我再次帶三千滇軍同三萬川軍作戰？”
“今後你們要是想留在四川，那你們也是川軍！如果還抱著自己是滇軍，高人一等的想法，早點給我卷席子鋪蓋走人！別跟我丟人現眼！看什麽看，鬧事的全部給我拉去關三天禁閉！”
顧品珍給蔡鍔訓得沒了脾氣，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熔軒留下，你回去和鬧事的一起領罰。”蔡鍔道。
“是，大帥。”顧品珍應聲道。
“這幫兔崽子，還有精力鬧事，看來還是欠操練。”等到顧品珍出門，蔡鍔甩了甩剛才因為拍桌子有些生疼的手。
“大帥息怒，從雲南過來的老弟兄打了幾場勝仗，心裏有些傲氣是正常的，往後卑職看緊點，必然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羅佩金見蔡鍔不是真的生氣，心裏不由舒了口氣。
“士兵鬧事很正常，隻不過看怎麽鬧，攤子大了，家就不好當。我若不能一碗水端平，不止我，三千滇軍在四川恐無立錐之地。”蔡鍔歎了口氣，“現在就有人心懷不詭，真要是給別人借口，到時候四川若是呆不下，我們能否安危回到雲南都不一定。”
“現在有誰覬覦大帥的位置？”羅佩金眉毛一挑道。
“暫時還說不清楚，這段時間你要保持警惕，隨時待命。”蔡鍔道。“禁閉關完之後，你把顧品珍他們叫到我府上吃頓飯，去去他們心裏的怨氣。”
“大帥，卑職幸不辱命！”鄧漢祥看到蔡鍔出來，率先迎了上去，“這兩位分別是地質研究所的丁文江和翁文灝。”
劉存厚越是想，越是覺得蔡鍔對自己不公。可他也不想想護國戰爭期間，幾乎所有像樣一點的仗都是蔡鍔帶領的滇軍打下來的，他手裏的部隊隻打了幾場順風仗，發揮的作用並不比召集第五師餘部的熊克武強多少。因此曆史上的蔡鍔才會暗自埋怨劉存厚的部隊號稱三四千人，臨戰無一人。
“田頌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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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上常服，去請日本領事中村修先生過府一敘。”劉存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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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路過之處，時不時能看到破土動工的建築。
“這條就是傳聞中待建的成渝公路了吧。”行到一處窪地，馬車難行，車內的人都下來步行。身梁在一行人裏麵還算高的胡棟朝興致勃勃地走在這條還是泥巴路的大道上。
“是的，前期已經籌了四五十萬元，本以為夠了，大帥讓人粗步作了一下估算，不算不知道，算了嚇一跳，四五十萬怕是遠遠不夠呢。”鄧漢祥搖頭苦笑道。
“那這條路還修不修？”胡棟朝問道。
鄧漢祥道，“當然要修，這條公路一年怕也修不好，到年底，財政不那麽捉襟見肘了，等到明年就完全有實力了，該修的路，總是要修的。”
“成都到重慶直線距離不過260餘公裏，不過考慮到兩地之間的地勢，山川河流，真要是修起來，至少430公裏打底。50萬確實是少了些。”胡棟朝作為康奈爾大學土木工程係碩士學位的高才，以前為了川漢鐵路的事進入四川勘查，自然知道一些。
“五十萬還少，你指望要多少？”梅貽琦道，要知道此時北京大學一年的經費也不過八九十萬，袁世凱死後，此時還沒領全。清華大學如果沒有庚子賠款的補貼跟北京大學也差不多。
“看蔡督軍想修多寬的路了，如果考慮到往後幾年增長的運輸量，避免日後再拓寬的多餘成本，一次到位，想修成這條路，至少得一百五六十萬。”胡棟朝摸了摸下巴道。
梅貽琦，丁文江，翁文灝等人聽得直咋舌。
鄧漢祥道，“別人都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修路悶不吭聲就是一百五六十萬，川軍之前不滿編的兩個師一年實際上的軍費都沒有這麽多。”
胡棟朝聳了聳肩，“這還是公路，若是換成鐵路就是天文數字了。”
“好在成渝公路修成起碼也得兩三年。”梅貽琦道。
“是啊，成渝公路的議案在民國2年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了，如今拖拖拉拉了三四年，修了個一星半點，其中有戰亂的關係，另外也是經費不足，沒想到蔡督軍一上位，便籌集了近五十萬。如果後麵的經費不斷，把路修好就這一兩年的事了。”胡棟朝不無感慨，不是從事土木工程這一行，不了解在民國修路的艱辛，不管是鐵路還是公路。
從重慶到成都的路上，越靠近成都也就越熱鬧起來。
到處都是人推馬拉的一車車洋灰和新燒製出來的紅磚。
“一片繁忙呢，雖然一路行來，跟其他城市比起來，成都並沒有特別出采的地方，但到處都是破土動工的待建建築，讓能感受到一股格外的生長力。”翁文灝道。
“那邊在建的是四川銀行的總部。”鄧漢祥給路人作著介紹，“靠著花旗國教堂的要建一座新式的西醫院。”
“那邊是上海的錢墉記電器鋪在這邊與人合資辦的電器廠，可以修理小型的直流電機，電風扇，電話機，聽說到明年已經可以仿造出小型的直流電機了。”
蔡鍔向美國人所下訂單在有心人的用意下散布出去，那幾百部的風扇，電話，以及其他訂貨讓一些對商業信息敏感的人士首先反應過來。
“川軍都是沒用的貨色，就滇軍能打，好，好得很呢！打了幾場勝仗尾巴蹺到天上去了。別忘了你現在呆在什麽地方！”蔡鍔一巴掌將桌子拍得呯地一聲巨響。“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要是換成我，早他媽拿槍杆子跟你們幹上了。”
“四川是五千萬四川人的四川，你們能打，打得了多少？真要是打起來，你們指望我偏袒誰？今天我要是偏袒了，明天就會有人想把我拉下馬。你們能怎麽辦，讓我再次帶三千滇軍同三萬川軍作戰？”
“今後你們要是想留在四川，那你們也是川軍！如果還抱著自己是滇軍，高人一等的想法，早點給我卷席子鋪蓋走人！別跟我丟人現眼！看什麽看，鬧事的全部給我拉去關三天禁閉！”
顧品珍給蔡鍔訓得沒了脾氣，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熔軒留下，你回去和鬧事的一起領罰。”蔡鍔道。
“是，大帥。”顧品珍應聲道。
“這幫兔崽子，還有精力鬧事，看來還是欠操練。”等到顧品珍出門，蔡鍔甩了甩剛才因為拍桌子有些生疼的手。
“大帥息怒，從雲南過來的老弟兄打了幾場勝仗，心裏有些傲氣是正常的，往後卑職看緊點，必然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羅佩金見蔡鍔不是真的生氣，心裏不由舒了口氣。
“士兵鬧事很正常，隻不過看怎麽鬧，攤子大了，家就不好當。我若不能一碗水端平，不止我，三千滇軍在四川恐無立錐之地。”蔡鍔歎了口氣，“現在就有人心懷不詭，真要是給別人借口，到時候四川若是呆不下，我們能否安危回到雲南都不一定。”
“現在有誰覬覦大帥的位置？”羅佩金眉毛一挑道。
“暫時還說不清楚，這段時間你要保持警惕，隨時待命。”蔡鍔道。“禁閉關完之後，你把顧品珍他們叫到我府上吃頓飯，去去他們心裏的怨氣。”
“大帥，卑職幸不辱命！”鄧漢祥看到蔡鍔出來，率先迎了上去，“這兩位分別是地質研究所的丁文江和翁文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