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說。還有大家且先把衣裳穿上,這屋子裏雖不如外麵那般寒風刺骨,但終究是冷了些,莫要受了風寒。”


    眾人互相看了一下,眼中皆帶著淚花,點頭步入內室,著上了衣裳,穿戴整齊之後才又出來。“如今大楚雖然表麵上是秦昭為王,但實際上花家實力不可小覷,而緊隨其後王家、謝家、燕家等都占有一席之地,花家如今不隻是在朝堂之上權可遮天,更是與大商賈勾結,例如司馬家如今在南楚京都這邊的權勢日益見漲,就是靠著花家這棵大樹。”春嬌柔聲道。


    “是的。春嬌姐姐說的是,而且司馬家長年行商,往來各地,對東慶、北燕、西乾等大國的情勢有了解頗深,就是對三大勢力也有不同凡人的認知,這些年來他靠著這些往來,跟北燕國多有勾結。因此很多人都在猜測著花家有謀反之心呢。”秋媚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壓得極低極低,是貼著寧芷耳邊說的,說這句話時,那女子的馨香和熱氣直嗬她的耳畔,惹得她渾身一麻,忙撤開了些。


    “那花家如何,你們覺得呢?”寧芷問道。對於花家由於花離笙的原因,她是帶有一些個人情感的,總是存著一些好感。


    “花家倒還好,但司馬家就著實不怎麽樣了,商人都是隻講實利,不顧信義,更不受道義約束,可謂唯利是圖,最近在京都跋扈得很,更是強占寒族們的土地,直接以低價兌換,若是不應諾,就給你安個罪名讓你入獄,想想都教人心寒。”“而且啊。我聽說——”


    “聽說什麽?”寧芷見春嬌那神秘的樣兒不禁好奇追問道。


    “我曾聽原物君與諸葛丹在一次私宴上說過,秦昭如今雖還是王,但由於日益沉迷於女色玩樂。常年如此,壯誌早已被消磨殆盡,成為一個無用之人,隻是早晚的事兒,若不是有秦牧撐著,怕是早就被幾大家族替代了。但,好在就有這麽一個秦牧,這大楚的王朝還是穩當當的。”


    “秦牧?”這個名字寧芷是第一次聽到,不禁有幾分好奇。


    “嗯,秦牧我也不曾見過,就知道是秦昭的哥哥,權勢極大,殘忍嗜殺,喜好男色,但,文韜武略皆是不凡,隻是為人太過凶殘了,提及時難免讓人覺得不安,但就是這麽一個殘忍嗜殺之人對待秦昭這個胞弟確實好得不行。原本眾人都以為繼承南楚大統的會是秦牧,卻不想最後是那個溫潤和順的秦昭。真是讓人不解啊不解。”


    寧芷聽到這裏不禁摸了摸鼻子,喜好男色,莫非他這個哥哥對自己的弟弟有什麽不一樣的感情,這樣想著,她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邪惡了,可聽來聽去也想不大明白,有什麽比這天下還要讓人留戀的。


    秋媚見寧芷發呆,不禁挨到她旁奇道:“寧郎在想什麽?”


    寧芷聽見這稱呼,整個人再次一愣,剛剛還說先生的,怎麽這一會兒倒成了寧郎了,她一個女兒家被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稱為郎,這滋味可真不是一般語言足以形容的。


    “咳咳,你們還是叫我先生吧……”


    “寧郎又害羞了,莫不是覺得我對這大楚的見識太過淺薄,寧郎放心,賤妾回去之後一定夜以繼日溫習書本的。”


    “春嬌也願意。定日日抱著史書,直到寧郎滿意。”


    “紫衣也願意隨著幾位姐姐一同學習。”


    “綠顏也是。”


    寧芷臉上此時真可謂是青一塊,紫一塊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能趕緊轉移話題道:“那現在楚國的宰相你們如何看?”其實她想問的是現在楚國的宰相是誰,但想來想去,這樣問出來,怕是惹人白眼,都成了這燕家原物君的謀士了,竟還不知這大楚的宰相為何人。綠顏在之前一直沒插上話,因為她從小就被賣到這裏為奴,身份又比較低,不如春嬌,秋媚那般見多識廣,但也知道宰相的,因此忙搶著回道:“是秦牧。秦牧。”


    她連說了兩邊,那小臉似乎也因為好不容易回答了一個問題而紅撲撲的,看著就像一個大蘋果,讓人想咬一口。


    “哦,是秦牧?那花家的人呢?”


    “花家的人也都身居要職。除了……”春嬌歎了口氣,“除了那花家嫡長孫,花離笙外。”


    寧芷聽見花離笙的名字,一雙眼睛一亮,“他既然是花家的嫡長孫,為何沒有入朝為官,莫非是花家老太爺不待見他?還是……”


    “是他自己不願意,聽說當年花家老太爺就連祖宗家法都搬出來了,可他就是不願意,硬是在祖宗祠堂裏跪了三天三夜,也不肯點頭,說朝堂太無聊,他不稀罕。閑雲野鶴多好啊,天大地大的,最是逍遙。”


    寧芷強忍住笑意,這話倒像是那廝嘴裏說出來的話,想到見到他時,他就滿口的天下莫過於自由自在,再想想他那好似把天下看穿的星眸,便也釋然了,他,確實不適合入那汙濁不堪的朝堂。


    “他這倒是好,倒真是大丈夫所為。”


    “唉,不過他既然身為花家嫡長孫,整個家族的重擔早晚要落在他身上的,就算不入朝堂,也要趟這攤渾水的,這都是命兒,躲不去的。”秋媚說這番話時似帶著自己的感歎,不禁讓寧芷刮目相看。


    “秋媚說說你以前的身世吧。”


    “寧郎想知道?”


    “嗯。”寧芷發現糾正她們也沒用,不如就順了她們的意,省得一會兒,一雙雙帶著淚水的杏眼看著她,到時候恐怕頭更大了。寧郎就寧郎吧,早晚有一天她是要離開這兒的,她終究是要回到東慶那片熟悉的土地上,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


    看著窗外那寂寥的月色,就想到那棵終年不開花的槐樹,仿佛此時她正看見雲行歌一襲白衣一般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盯著那樹,不說話,隻是那般靜靜地,靜靜地看著……然後等著她,等著她回去,帶著他的軍隊,然後登上那至高的寶座。


    他應該是位好君主,而她想要成全他。


    因為她心疼他,或許,還有些別的。她自己現在也很迷茫,對於感情,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滿心滿眼隻有一人,也唯有那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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