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梨洛留下一封竹簡給去病,信中說自己借取駿馬兩匹,糧水若幹,先行回月支,感謝相救,若有機會,必會報答雲雲,卻隻字未提張騫。


    我氣急敗壞,一定要讓去病把張騫給我找來,揭開窗簾,劈頭蓋腦的一通臭罵:“一位身嬌肉貴的公主,拋開一切,趕赴我漢朝,又為你屢犯險境,你就這樣讓她走了?張騫,你算什麽仁義君子!這一路去月支,路途遙遠艱險,若她有個三長兩短,看你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張騫,我看不起你!”


    張騫一言未發,向去病要了一隊騎兵,立即追了去。


    我這才稍稍安心,希望他倆會有轉機。


    凜冽夜風夾雜粗糙雪粒撲打著窗框,發出輕微的嗚嗚聲,寬敞的車廂內溫暖依舊,角落放置著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靜靜散發著柔和光線。


    地上鋪著厚厚的長絨地毯,落地無聲。


    這樣的環境中安睡,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朦朦朧朧中,背上微涼,蓋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揭開一半,輕微的金屬盒碰撞聲後,藥香彌漫整個車內,不一會,清涼的觸感滲入肌膚,我像隻舒適的小貓,不由自主嚶嚀了一聲。


    這種藥實在是太棒了,塗在背後,不僅可以治愈傷口,還有放鬆神經的的作用。謝你……”我睡得迷迷糊糊,隨口嘟嚷了一句。


    推拿的動作一滯,又緩緩繼續。


    空氣微涼。我鼻子有點癢,打了個噴嚏。忽然想起,覺得有些不對勁——梨洛不是走了嗎?那給我上藥的是……?


    我僵硬地扭過頭。


    一張熟悉的俊美臉龐印入眼簾。斜飛入鬢的長眉,玉齒珠唇。他似笑非笑地望著我。的臉頓時像燒開了一百八十度地開水一樣滾滾沸騰起來,不用照鏡子,都知道紅若桃李,豔比桃花,七手八腳掙紮著想爬起來。他溫柔有力的按住我的肩。不讓我動彈,悠然的說:“傷口會破裂。是……”我結結巴巴說不清楚,“這這這……樣,不不不….樣,把我當成梨洛就行了!”他頑皮將我頭轉正,我被迫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睡吧!”


    天哪!這怎麽可能?!我在心裏哀號,我現在知道你是霍去病。不是梨洛!怎麽還能坦然入睡?!


    傷口正在結痂,許多地方很癢,他恰到好處地推撫。一路看文學正緩解了這種痛癢,我幾次想說好了。叫他停手。都開不了口,偏偏他動作緩慢。又不慌不忙的與我聊天。的一道很深,還痛嗎?”他輕輕按了按。了!”我也竭力裝作無所謂,沒理由他如此鎮定,我卻還不如他。呢?”他很嚴肅很認真的問,慢慢揭下被子。


    他的手指仿佛有電,這樣溫柔的撫觸,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啊!


    我滿頭大汗。


    為了阻止自己猥瑣的想入非非,我決定不再硬挺,催道:“去病,快點啦,好了沒有?”


    他一本正經的說:“這藥若不細心推拿,便無法被傷口吸收,效果會差許多……難道梨洛以前不是這樣幫你上藥的嗎?”


    我默默無語,梨洛推藥確實也是很慢地,但她的女的,我樂得享受,如今換成你,就變成煎熬了!忍忍!”他低柔地嗓音暖味的語語,令我有點發怵。


    被子繼續緩緩下滑,整個背都**地暴露在外,我不敢輕舉妄動,趴在那一動也不動。


    他地手也繼續緩緩向下,推揉輕撫。


    我竭力想當自己是木頭人,卻很難忽略這種親密接觸帶來酥麻的感覺,情不自禁地扭了下身子,想要避開他的手。他微抽一口冷氣,警告道:“別再亂動!”他聲音沙啞,手心滾燙。我再也忍不住,胡亂抓住被子,半側過身哀求道:“去病,別別塗了……就這樣算了!”再給他七摸八摸下去,搞不好要出事。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覺一呆,驀然變深。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發覺自己走光了,“呀!”我微弱驚呼一聲,忙擋住自己的胸部,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蒙了起來。


    太羞人了!居然讓去病看到了我的……


    刷的一聲,他竟然一把將被子扯開,讓我無處可躲。像隻敏捷的豹子,一下欺身上鋪。


    我尖叫一聲,忙又抓過被子,嚇得縮在角落。


    再也不能逃避,他的灼熱眼神,分明是男人的充滿**的眼神。


    我哆哆嗦嗦的說:“去去去……病,你在幹…….幹什麽!你不能……”


    他淡淡的一笑:“姐姐,你知道,世俗的規矩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去病,我是你舅母!”我將頭埋進膝蓋,幾乎要哭了出來。


    “姐姐,”他抬頭我的下巴,平靜的道:“當初我把你交給他,是因為我以為,他能更好的保護你。”削玉般的纖長手指撫在我唇上,“可惜我如今明白了,光有權勢,還不足以真正保護你!”他凝視著我,殘酷的一字一頓道:“他根本沒有盡到責任。”


    我被他的單刀直入駭住,隱藏在心裏最深處的不安和彷徨、我不願意正視的一切。一下被他**裸地剖露出來,心酸,恥辱。悲憤…我百味交雜,一時不知所措。目光空洞的望著他。


    是啊,權勢!衛青已經權傾天下了!為何我還會受到劉徹的侮辱?衛青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他難道可不顧及衛家滿門榮耀和千餘口性命而取我?家國天下,擔在衛青身上地責任太重太多!而我,我隻是渺小的我,我是衛青正直地生命。唯一的出軌,唯一的錯。


    這次他去中央王庭而未至左賢王庭,已經徹底的煽醒了我,即便我再自欺欺人,我也不能再沉浸在自己仍是他最重要的假象中!


    或者一開始就是錯!一開始就是我強求了!


    “霍去病,我討厭你!”溫溫熱熱充滿了眼眶,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你太殘忍了!你出去!”


    他一反常態,不為我的眼淚所動。不顧我的掙紮,將我圈在角落,仍在咄咄相逼:“不。是你殘忍,你一早就知道……當年我不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其實你喜歡我。其實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我拚命搖頭。


    他倔強的嘴唇抿緊。忍耐的道:“你撒謊,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為什麽?你心裏最清楚!”


    “去病!”我心亂如麻,求饒,“別再說了!”


    “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他的冰冷聲音裏有著孤擲一注的恐懼和絕決。


    我竟為他那一點絕望而心痛,泣不成聲。


    我該如何回答?


    每次在我最悲觀的時候,他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麵前。當年那個單薄少年不顧一切舍身擋在我麵前,願為我死!當我奄奄一息,千萬次祈求衛青地到來時,卻是他,孤身闖入重兵把守的左賢王庭來救我!


    我亦是血肉之軀,怎不動情!那個傲岸的背影,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鐫刻在我地心底,恐任時光流逝,也永難磨蝕。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告訴他!


    我已經放縱過自己一次,選擇了衛青,我不能一錯再錯,害了他們兩人!


    我抬頭,綻開微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滾滾而下,胡亂笑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他沉默地看著我,半響皺眉道:“我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我隻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你逃避。這一次,我再不會放手。”


    “你要做什麽?”我幾乎被他逼得崩潰,顫聲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別人會怎麽看你?你讓衛青如何自處?不,去病,我們不能這樣!”


    他冷嘲道:““我不管,我早已厭倦了朝堂上那些汲汲營營地勾心鬥角。此一役,匈奴對漢的威脅解決,我地使命已經完全!”他清澈的目光熱烈的望著我:“當我站在顛峰時,我才發現,沒有你在身邊,一切勝利都顯得寂寞,原來這並非我真正想要。靈惜,讓我帶著你,我們隱姓埋名,遠走高飛,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院裏院外種滿桃花,安安靜靜的渡過餘生好嗎?”


    他眼裏的那份熾灼熊熊要將我燒成灰燼,我瞬間迷失其中,幾乎要答應他……


    “不,去病!”我吸了口氣,微笑淚道:“我不能答應!我愛的…是衛青!我要和他在一起!”


    去病,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因我而背上千古罵名,我不能讓你用血汗換來的功勳上染有汙點,我要你完美無瑕的功垂千秋,永遠永遠受萬世敬仰!


    他閉上眼睛,俊朗麵容抽搐了一下,再睜開眼,他努力微笑,兩滴晶瑩卻緩緩落下。


    我心痛如絞,破碎無痕。姐姐,我會等你,一直等你。不會放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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