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與小芸此次前來探望敖璃,不過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她們此行的目的也正是衝著那天一學院而來,別看一個溫文而雅,一個古靈精怪,拓跋翼雖不知道她們二人的具體實力,但她們至少是到了淩月一星。


    日落將近,拓跋翼似鬱鬱而不得誌般往回家的路上趕,下午之時,他又去找過南宮雲,可遍了他常去的那幾個酒樓卻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又到桃花林間,忽聞一陣悠揚之音傳來,這是琴聲!


    拓跋翼一時興起,雖不懂琴韻,但劍尊說過“劍術琴韻,雖不相同,但意境相通,都講求大音希聲之境界,其執琴者,亦可分為行雲流水,大巧不功,乃至人韻合一”,他便拔出將又劍,想試上那麽一試。


    這是一曲描述少年書生投筆從戎的故事,而其彈奏者正是獨孤蝶戀。


    少年生當傑,鬱鬱不得誌。


    手中之劍應聲而起,順著那琴韻,他不斷的調動自己的揮劍的節奏,想與這琴韻合二為一。


    桃花飛舞,劍芒在那一片桃花之下隻是輕輕一點,花瓣便像水珠一樣滑過劍身,從劍尖一直滑向劍柄。


    拓跋翼搖了搖頭......


    琴聲輕柔而沉重,幽怨如訴,他拓跋翼此時又與這琴韻有何區別呢?劍尊已去,本想大展拳腳,卻困難重重,遠非他想象的般簡單,若是以前,還可與劍尊商量,如今卻是連個訴苦之人都找不到,就更別提商量了。


    合書棄筆去,戎馬一生換。


    琴韻突變,激烈而錯亂,似如衝鋒陷陣的千軍萬馬,獨孤蝶戀拔動琴弦的速度變得極快,似乎隻能看清那十指來回跳動的殘影。


    桃花林間的拓跋翼揮劍速度勢如破竹,力擋千軍。將又劍之上,已被無數的桃花覆蓋,那些桃花似有生氣,與將又劍如膠似漆,就算他如此快速的揮舞,竟沒落下一枚。但越是想要這劍上的桃花越多,那需要的劍術便越精湛,越是在靠近劍尖的位置穩住這不落的桃花,越為困難。


    這是劍尊教給他的第二招-----三分天下,要將劍身全身包裹住而不露出一絲縫隙才算是入門,目前他算是還沒入門。


    桃花本就薄如蟬翼,爻之氣過大,或者揮舞的速度過快,桃花便會被這些力量撕碎,而且這一把將又劍,起碼要數以千記的桃花才能將其覆蓋,每一枚桃花都要細心控製,每一枚桃花所需要的力道也不盡相同,隨著桃花的增多,控製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知是何原因,劍尊這招隻教了他前半段,卻不教他後半段,就算他的這招練到極至,也能隻是“二分天下”,這讓他十分不解。


    雖然這琴聲並不歡快,雖然他已累得滿頭大汗,他但卻十分興奮,心情愉快,大概是這琴韻與他內心的想法一樣,或者是因為他把自己的想法傾訴給了這琴韻吧!


    “嗡!”的一聲。


    琴聲戛然而止,本應該還有高潮的琴聲卻到此處竟沒了下文,拓跋翼瞬間也就停了下來,將又劍上的桃花也似乎變得毫無生氣般的落到地上。


    “小蝶姑娘,為何突然不彈了?”拓跋翼走將前去,急切的問道。


    “公子懂琴韻?”小蝶微微有些驚喜,畢竟在這個以實力論高低的大陸上,懂琴韻的少年太少了。


    “在下不懂,但剛剛借你的琴聲舞劍,卻是能感覺到一些,這曲子才剛到高潮,竟然就此結束,實在是讓我欲罷不能,甚為不解。”拓跋翼當然不會不懂裝懂,雖然這樣會讓小蝶失望一會兒,但比起撒謊要好許多。


    “這首曲子,是小時候一位先生教給我的,但他卻隻教了前半段,後半段讓我自己體會。”


    拓跋翼沉思了一會,才喃喃的說道:“原來如此!”


    “公子可是想到了什麽?”小蝶看到他沉思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我想你的這位先生和我一位親人一樣,他們都希望靠我們自行領悟,來提高自己吧!”說完,他又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自大了,又撓了撓自己的頭補充道:“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公子說得對,我試了很多次,也譜了數十首這曲子的後半段,但卻總不能盡人意,若是公子還想聽的話,那麽我便重撫一曲其他的曲子如何?”小蝶姑娘手輕輕一揚,似乎是在讚賞著他。


    “那就有勞了!”拓跋翼恭敬的說道。


    琴韻再起,婉轉而悠揚,如泣又如訴,這是一曲描述少女心思的曲子。


    拓跋翼手中之劍再次起舞,因為隻有舞劍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這曲中的一些含義,但這次他卻沒那麽幸運,那琴韻猶如輕風,又似精靈,毫無規律可言,無論怎樣他調整自己的節奏,卻也追不上那善變的琴韻。


    這就是少女的心思吧,就算他拓跋翼此刻已是萬劍歸一境,恐怕也看不透這世間的情感。


    ......


    “公子可否聽出些什麽來?”一曲完畢,小蝶放下手中的的琴,站起身望著不遠處這附近的桃花樹問道。


    “那個...那個...不瞞小蝶姑娘,你剛剛對牛彈琴了!”拓跋翼老實的交待出來。


    “噗!”小蝶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連忙用手遮住了著自己的小嘴。


    “雖然我讓你失望了,但還是謝謝姑娘剛才的一曲使我豁然開朗。”


    拓跋翼指的那一曲自然是小蝶彈奏的第一首曲子。


    他以前因為十萬巨債,而整日到處勞累奔波,又是尋找人脈,又是掏空心思的變幻把戲來掙錢還債,他卻忘了自己所擁有的最大優勢。


    他有人魚之淚這種神器,又有劍尊這種親人,還有黑羽這種大師,隻要多加修煉,等到了一定實力,便直接去那太古荒野或者鼠輩山中獵殺幾頭妖獸,取下幾枚晶核,那十萬巨債在比起這些晶核來,不過也就是個小數字罷了,敖璃也不會因為這樣而被人搶走,可以說是三全其美的好事。


    還好小蝶的曲子提醒了他,沒有讓他在繼續走入那個死胡同,而浪費大好時光。正如曲中那少年因為對作一名書生的不甘,而另辟蹊蹺轉投軍隊,結果成就一方大業一般,現在他也需要“投筆從戎”。


    現在想來,或許劍尊早就給了他這樣的提示,不然那三分天下又怎麽會隻教一半呢?


    “是我應該謝謝公子才對,公子要是真能聽懂的話,我又豈敢在此獻醜呢?雖然人生遇知音乃是一大幸事,但若有一人願意為你洗耳傾聽,那又何嚐不是一件幸事呢?”小蝶姑娘親吻著那些桃花,似在體會那其中的幽香。


    “小蝶姑娘如此看重翼某,我萬分榮幸!如今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省得她們二人擔心。”


    她微微失望的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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