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特工隊,一隻極富有傳奇色彩的軍隊。對於這隻軍隊無論是在軍隊裏還是民間都有眾多的傳說,對於身處前線戰區的軍人來說,無論如何,那是屬於鬼魅一般的存在。


    很多從戰區返回的老兵總喜歡吹噓一些有關越南特工的‘懸龍門陣’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假如你發現你身後有一個越南特工的話,你絕對不能跑,因為越南特工的槍法都非常的準,還會飛刀,你若是跑的話,那麽你的後背就是絕佳的靶子,但是和越南特工格鬥的話又決計不是對手,人家可是受過嚴格的格鬥訓練的,和我們普通部隊這邊廣播體操性質的什麽軍體拳、捕俘拳什麽的可是絕對的兩個概念。所以說在這個時候你唯一的機會就是和他們糾纏在一起做貼身肉搏,因為越南很窮,即使是軍人也大多營養不良,體質很差……


    吳放歌對這種傳說向來是嗤之以鼻的,越南特工部隊是啥?越軍中精銳的精銳,越南再窮,總不至於連精銳的精銳都吃不飽飯吧?但是現在他才知道,這種傳說對自己的影響是多麽的深,簡直已經滲入了他的骨髓,當發現身後可能有一個正在逼近的越南特工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選擇了貼身肉搏的格鬥方式――這也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因為他沒有槍,身邊唯一最有威力的軍用品就是一個木製線拐。但是吳放歌對那種老兵傳說的分析也沒有錯,被自己撲倒的對手雖然瘦小,卻像一隻長滿刺的硬甲殼蟲,渾身上下都沒有能下手的地方,力氣也很大,隻是相對比吳放歌略小,而且精通格鬥,抽冷子掏了他胸腹幾拳,那叫一個疼,吳放歌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被打碎了,但他依然咬緊牙關,死纏著對手不放,並且在撲倒對手的時候聽到了‘叮鐺’的金屬與岩石碰撞的聲音,這聲音讓他稍感欣慰,那應該是剛才割傷自己的匕首落地的聲音。


    這名越南特工不僅頑強,而且武裝到了牙齒,除了匕首,還背了突擊步槍,隻是兩人貼身肉搏,背在背後的步槍反而成了累贅。


    兩人繼續在地上翻滾著,最終力大一籌的吳放歌占了上風,他將越南特工壓在身下,右手從地上胡亂摸起一個硬東西來對著那家夥的腦袋就是一下,可那東西不夠硬,一下打下去就打碎了,原來是一塊土塊,可這一下打的也不輕,隻聽見那越南人‘啊’一聲,聲音尖尖細細的,讓吳放歌心裏一顫,身下的越南特工是個女人。


    女人也是敵人,吳放歌手裏土塊已經打碎了,弄了滿手的細灰,於是順手在她的眼睛部位,隨手一抹,迷了她的眼,女特工被迷了眼,卻趁機騰出一隻手抓住吳放歌的手腕,用流利的中國話說:“別打了,再打我們都得死。”


    吳放歌道:“可不打我會死。”


    “不不……”女特工說:“放了我,我們都可以活。”


    吳放歌冷笑:“活,我活在監獄裏,這是通敵你知道不?。”


    女特工懇求道:“知道知道。求你了,我……我懷孕了……”


    “懷孕了。”吳放歌腦海裏閃現出林婷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重生之前,小嬌妻林婷也是懷孕了啊。


    “懷孕了……懷孕了你還幹這些事兒?”不知不覺間,吳放歌說話的語氣居然變的柔和了,盡管同時他在心裏不止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能這樣,不能心軟,這是叛國行為。可不得不承認,重生前多出的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雖然讓他理智成熟,同時也讓讓他的心靈更加柔軟了,一般的毛頭小夥子,是很難在這件事情上產生同情的共鳴的。


    女特工見他口氣發生了變化,不失時機地又說:“要麽都活,要不都死。”


    吳放歌在一看,大驚,原來就自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那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另一隻手放在胸前,按在一顆小巧的手雷上。中越雙方的戰術技巧一脈相承,就連‘光榮彈’的傳統都一樣。不過他的反應也算快,趕緊扔了手裏的硬物,也把手按在了女特工胸前的手雷上說:“好啊,要麽都活,要麽都死。”另一隻手卻抓住了女特工肩頭的槍帶,拚命往下拽,女特工當然不能就範,於是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兩人糾纏著,磕磕絆絆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爬起來的,不過當兩人再度站定的時候,女特工手裏捏著一顆手雷,而吳放歌手裏多了一隻蘇製突擊步槍。


    女特工眯著眼,略微喘息著說:“槍對著我也沒用,你的保險沒打開。”


    典型的心理戰,誰要是在這個時候真的傻瓜似地低頭去看保險,那可就要丟掉自己的小命了。吳放歌雖然沒實戰經驗,可這些年類似的電影場麵看了不少,哪裏會上這種當?他壓低槍口,一扣扳機“噠噠噠……”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夜的寧靜,女特工的腳下也泥土飛揚。


    “噠噠噠……”像是要回應吳放歌,不遠處的山坡下也傳來了一個長點射,這應該是周錫卿在聽到上麵的槍聲後漫無目的的射擊。


    子彈打在女特工的腳下,天太黑,吳放歌看不清女特工臉上的表情,可這家夥也真狠,隻看到她把手雷捏的更緊了,並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嚇的跳起來,但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慌了――眼睛被迷了,麵前的對手很難對付,不遠處又傳來槍聲,怕是對手的援兵就要到了。


    吳放歌看著身材瘦小的越南女特工,總覺的那有小嬌妻林婷的影子,他深吸了一口夜空中涼颼颼的空氣,緩緩地說:“我不能放了你……不過我也有妻子,她也懷孕了,可孩子沒能留住……”嘴上這麽說,槍口卻始終沒有抬起來。


    女特工找到了吳放歌的弱點,她慢慢的,一步步後退著,然後猛一個轉身,鑽進了樹叢。


    等女特工完全失去了蹤影,吳放歌才大夢方醒般的對著樹叢打了幾個點射,然後抱著槍,頹廢地坐到了地上。


    恐怕自己是最無能最優柔寡斷的重生者了,放跑了眼前立功的機會不說,還犯下了叛國罪,至少是違反了軍人職責,天曉得這個女特工會不會被兄弟部隊抓住,要是她被抓了,再供出自己來……我的天呐。吳放歌一陣頭暈目眩,抱住了自己的頭。


    如果不是重生,自己是真正的二十郎當歲的血氣方剛,自己剛才會開槍嗎?會殺死一個懷孕的女人嗎?哪怕她是一個敵對國的女特工?哦……我真是蠢,誰說這個女人就一定是真的懷孕了?這說不定正是人家慣用的手段呢。


    吳放歌越想越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重生之後居然比原來麻煩還多,而且都是自己惹來的,看來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失敗,即使重來一次,依舊還是個廢柴……阿,不對,這還不如從前呢。隻是見鬼了,這個女特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是幾百號人一晚上也沒搜著嗎?難道是老天爺專門留著捉弄我的?


    雖然腦子亂哄哄的,可是人在經曆了一次危險之後,各項感覺都會變的非常敏銳。吳放歌忽然又感覺到了有人逼近,他隨即臥倒,對著來人的方向喊道:“口令!!什麽人?再往前就開槍啦!”心想最好是那個特工帶著同夥又摸回來,我這一梭子出去算是滅口又立功了。人類自我保護的念頭此時占了上風,把他心中的那點善良和同情頃刻間吞噬了一個幹淨。


    可是對方的回答讓他失望了:“旭日!別開槍!自己人。”


    吳放歌一聽,口令沒錯,可是越南特工通向團部總機的電話線弄斷了,和團部聯係不上,出發的時候報務班正在用無線電接受團部的新口令,他和周錫卿走的早,所以隻有連級舊口令,而聽口音,對方和自己不是一個連的,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連級舊口令?因而起疑,別的不說,就剛才那個越南女特工,中國話說的多遛呀,聯想到剛才山下傳來的槍聲,周錫卿那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心機一轉,計上心頭,就說:“說是自己人,你們裏麵有東北的不?讓出來說幾句話!不準帶槍!”


    吳放歌這主意想的不錯,雖說越南特工不少受過漢語訓練,可最多也就是普通話,若論地方口音卻以雲南、廣西的居多,太往北的地方就不容易接觸了。


    對方果然有了反應,大咧咧的站出來一個人,笑著說:“幹哈呀,瞧你得瑟的,信不過咋地?”


    “果然是正宗的東北話。”吳放歌心裏一喜,真的是自家人呐,一高興連‘叛國罪’的擔心都沒了,畢竟自己人最多是判自己的刑,可要是越南特工的話,那是要命的呀。可才高興了沒幾秒鍾,從側後麵撲上兩個人來把他抓住了,槍也給奪了過去。


    “糟!上當了!”吳放歌奮力掙紮,什麽功夫都用上了,既然是搏命,腎上腺素的作用全都發揮了出來,那兩個人差點就沒抓住他,最後那個操東北腔的兵走了過來,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這一拳打的重了點,疼的吳放歌立馬就癱倒了地上。


    “別怪我呀兄弟。”東北腔兒說:“我叫何建,前指偵察營的。”


    “我x!”先前一個抓著吳放歌的兵攤手說:“這兄弟傷了,弄我一手血。”


    “趕緊給他包紮。”下麵又走上一個人來,和周圍那些壯實的兵相比,此人身材相對文弱,最離譜的是,這個人好像還戴了一副眼鏡兒,戴眼鏡兒的偵察兵?


    “是!陸參謀。”有人應道。原來不是兵,是軍官……當年倒是在團部機關見過戴眼鏡的軍官。吳放歌忍疼想著,有個兵對吳放歌說:“兄弟,抬抬手,讓我看看你傷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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