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旦,離寒假就又不遠了。吳放歌心中感慨:這不知不覺的,三年的學校生涯就隻剩下一半了,時間真是猶如白駒過隙,說沒就沒了啊。正感慨時,葛學光突然又溜了回來,說是擔心打字店的合夥生意。吳放歌笑他:“你那麽大個國企都捏在手裏了,還在乎這個小店店?”


    葛學光歎道:“店子雖小也有我的心血啊。”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自打店子開起,大部分工作都是阿梅一肩挑著,吳放歌偶爾幫點小忙,至於葛學光除了投點資之外,幾乎是什麽也沒有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地地道道的剝削階級。


    葛學光來了之後,吳放歌當然要抽點時間陪他吃吃飯喝喝酒啥的,葛學光大套,每次也不爭的付錢,跟個二少爺似的,吃了抹嘴就走,吳放歌就說:“你啥時候走啊,再不走就把我吃窮了。”


    葛學光厚著臉皮說:“你在怎麽也有百萬身家,這麽幾頓小館子就能把你吃窮啊。”


    吳放歌說:“就算吃不窮我,你的國企不用管了?”


    葛學光說:“就是管的煩了才到你這兒歇兩天,吃幾個小菜,喝點兒小酒……”


    吳放歌補充道:“再造幾個小人兒。”


    葛學光說:“你冤枉我,這個你可沒請。”


    吳放歌說:“你最好別幹這事兒,我現在婚還沒結,出來進去就有兩個小家夥跟著了,你要是闖了禍,說不定又得甩給我。”


    葛學光一聽,眼睛冒出綠油油的光來,說:“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呢?這是個好辦法。”


    “好個屁!”吳放歌一筷子敲了過去說:“說正經的,看你能力背景都有,怎麽會那麽累?”


    葛學光一聽這個,立刻苦著個臉說:“不行啊,複雜的很,別的還好說,我手底下那幾個人,忠心的不能幹,能幹的不忠心,剩下的又全都是馬屁精,不好弄的很……要不……你這次跟我走得了。”


    吳放歌搖頭說:“我可不去。”


    葛學光說:“你是不是看不起企業啊,其實企業幹部也有行政級別的,哪天你不想幹了,我又把你轉回行政體製就是了。”


    吳放歌說:“不是這麽回事,咱們現在是朋友吧,我要是跟你走了,就成了你部下了,我不喜歡這樣……”


    葛學光說:“哎……你要這麽說,我還真不好硬拉著你了,我呀,還是硬熬著吧,熬幾年,等鮑傑退役了說不定能好點。”


    吳放歌眼珠一轉,笑著說:“人才嘛,哪裏都有啊,咱們也就是跟騎驢找驢差不多啊。”


    葛學光一個激靈,手指著門外說:“你說的是她……”


    吳放歌連連點頭說:“幹嘛?不相信她的本事?這個女人就是小時候窮,書讀的少了,可天資聰明,別的不說了,你看咱們的這個小打字店,不到一年,門麵就從一間發展到三間了,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她能弄好這個打字店,也能幫你管好國企。”


    葛學光說:“本事不本事的到無所謂,一般的說,攤子越大就越好打理,我就是看啊,阿梅這個女人秉性使然,我要是讓她直接任個高職,她一定覺得我實在照顧她,必然不幹;要是從基層幹起,我又會覺得對不起她,不好弄啊。”


    吳放歌說:“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讓阿梅幫你了。”


    葛學光說:“當然想了。”


    吳放歌說:“那就好辦了。阿梅這人雖然從來不受別人的好處,但又一樣例外。”


    葛學光問:“哪樣?”


    吳放歌說:“讀書。”


    葛學光奇怪地重複道:“讀書?”


    吳放歌說:“是啊,讀書。你們這些二世祖不懂的,有些窮人家的孩子天賦甚高,但是家裏窮,讀不起書,後來雖然成家生子,可這一個心願卻是總放不下……我聽說你那個國企內部就有一個等級很高的技術學院……”


    葛學光一伸手說:“你別說了,你隻要能把阿梅給我騙來,國企這邊我來解決。”兩個男人說著,嘿嘿嘿地壞笑了起來。


    兩個傻男人正在得意地傻笑,阿梅一開門走了進來,邊坐下邊說:“對不起對不起,店裏有點事,來晚了……哎……你們笑什麽呢?”


    吳放歌一臉苦瓜樣,悲痛地對阿梅說:“阿梅……我……我把你給賣了……”說完,又和葛學光一起大笑起來,弄的阿梅莫名其妙的。


    葛學光在吳放歌這裏足足賴了一個星期,最後實在擋不住國企那邊的電話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臨走前還特地囑咐,讓阿梅早點交接完打字店的生意和安頓好孩子,盡快去他任職的國企報到。他的計劃是,先讓阿梅在基層做助理,等秋天技術學院下一個學年開始的時候,就讓阿梅去帶職讀書,假期就在國企實習,幾年過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回到國企總部慢慢的任職了。這麽來回一倒騰,連幹部身份都解決了,以後如果不在國企幹了,還能轉回政府機關任職來。


    阿梅初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這是兩個醉酒的男人在說胡話,因為這簡直就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後來才漸漸的信了,內心深處還是接受不了,當晚就喝了很多的酒,結果大醉。吳放歌還開玩笑說:“今天你可別給孩子喂奶,不然一醉醉一家子了。”


    剩下的時間,吳放歌就幫著阿梅把打字店的工作給交接了,阿梅的孩子送回金烏外公外婆那裏去撫養,原本阿梅還打算把小丁丁(丁香的孩子)也送回金烏去,但是吳放歌不同意,畢竟這件事是自己攬下的,阿梅倒也罷了,實在是不方便再去麻煩阿梅的家人了,還有就是他生怕有一天餘興或者丁香回來,找不到孩子會著急。所以繼續請保姆帶著,至於打字店,隻好自己辛苦一點,其餘的工作接著讓原來的涼粉妹負責。


    阿梅送孩子回家又待了一個星期才回來,這時吳放歌已經快放寒假了,覺得她這麽跑實在是有些繞路,就問她為什麽不直接去找葛學光報到。阿梅說:“想臨走前在見見你。”說著還很動情地抱了他。然後又住了兩天才走了。


    阿梅前腳一走,緊接著阿竹又打了電話來,邀他寒假去廣州玩。吳放歌其實覺得有些心力交瘁,就想拒絕,可是阿竹幾次三番的糾纏著不放,還說:“你把人家(指任一靈)扔到我這兒就不管了,現在都一年了也不來看看?順便還可以查一下財務報表嘛。”


    吳放歌實在推辭不過,隻得答應和去年一樣,過了大年初三再去,阿竹方才作罷。


    就這麽幾件事一折騰,寒假就到了,這次回家可謂是冷冷清清,因為金烏市現在隻剩下他一個學員了。回到金烏,首先給爸媽打了電話,報了平安,然後又聯係了小蟑螂,兩人當晚就見了麵,狠喝了一台酒,其間小蟑螂半開玩笑地對吳放歌說:“我說放歌啊,聽說你把阿梅也弄去當幹部了?啥時候也給咱弄個公職幹幹?”


    吳放歌也開玩笑地回過去:“你想在哪個部門幹嘛。”


    小蟑螂說:“我想幹公安,最好當個局長啥的,好把以前追著我抓的那幾個家夥好好整一整。”果然是有案底的人,想的都和平常人不一樣。


    在家裏閑了幾天,五局又有電話打回來,通知讓回單位開會,吳放歌一聽猜出這是原來的秦主任現在的秦副局長的意思,無非就是告訴大家,現在在五局,凡是還在花名冊上的人全得歸我管。於是吳放歌第二天就規規矩矩的按時去了,不但去了,而且還悄悄的請了秦副局長晚上出來吃飯喝酒,又醉醺醺地去洗了桑拿。老秦原本因為年紀的關係,本來以為一個政治處主任就算是當到了頭,卻沒想到綠鬆石事件卻把他送上了代局長的位置,也算是老來得誌,加上吳放歌又識趣,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拍著吳放歌的肩膀說:“小吳啊,我早就看出你是個人才,好好讀書,回來幫我,隻要你回來,局裏的十二個中幹位子,隨你挑。”隨後又說他和珍珍分手了實在可惜,最後還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吳放歌可不想什麽情都承他的,就故作痛苦,好像是還沒從失戀的痛苦中擺脫出來一樣,就把這件事混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海珍就打來了電話,這個女人在電話裏笑著說:“好啊放歌,回來了也不和我招呼一聲。”


    吳放歌一聽是她,就知道一定是何海豹泄得密,隻得說:“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何海珍就又說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謝他,就約了他晚上吃飯。吳放歌不好推辭,隻得答應了下來。


    到了晚上,何海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何海豹一起來了,問他想在哪兒吃飯。吳放歌開玩笑說:“你這不是問客殺雞嘛。”


    眾人笑了一回,於是就去了新開的一家‘九成九’吃飯,檔次挺不錯的。大家喝到半熏時,何海珍從包裏拿出幾疊錢來說:“上次多虧你幫忙我弟弟才撿回一條命,還讓你搭了不少錢和一輛摩托車,這裏是十萬塊,也不知道夠不夠。”


    何海豹也連連說:“是啊,上次多虧你,我後來又回去找了,摩托車已經不在了,這幫土農民,下手還真快。”


    吳放歌自然要客氣一番說:“嗨,大家朋友一場,就別算那麽細了。”


    何海珍說:“別的不說了,總不能還是你貼錢吧。”說著硬把錢推過來,吳放歌還是不接,何海豹卻從旁邊搶了吳放歌的手包扔給姐姐,何海珍就順勢把錢全塞進包裏,才還給吳放歌。


    吳放歌笑著說:“哎呀,你們倆……不過我也沒花得了十萬塊啊。”


    何海珍說:“那多的就算是感謝費還不行嗎?”


    何海豹也說:“是啊,我這條命十萬塊都還不賣呢。”


    吳放歌說:“那我就卻之不恭啦。不過就算是感謝費要要不了這麽多。”他說著,又把手包打開說拿出錢來說:“我隻收一半兒,現在你要養孩子,海豹也要娶媳婦兒了,樣樣都要花錢的。“雙方又互相推辭了一番,最後吳放歌隻收了四萬,剩下的六萬又還給了何海珍姐弟。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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