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星夜兼程趕回華隆,葛學光還嫌他回來晚了。


    “怎麽三四天才回來啊。”他說。


    吳放歌辯解道:“這能怪我嗎?你們這兒連個機場都沒有。”


    葛學光笑道:“你不會先搭飛機到省會,然後轉車回來嘛,最多兩天就到。”


    吳放歌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看來人人腦子都有短路的時候啊。想著,他拿出一包錢交給葛學光說:“你數數,一共十一萬四千七百還有點零頭。”


    葛學光一摸腦袋說:“哎呀,你這人太有意思了,行賄還帶零頭的。”


    吳放歌罵道:“屁個給你行賄,這是三合打字店的股份,我把那個店結束了。”


    葛學光這才笑著把錢收了說:“行了,你回來了,我就不著急了,晚上給你接風,把阿梅也叫出來。反正結束了打字店,她的股份你也是要還她的吧。”


    吳放歌說:“心急火燎的把我叫回來,趕緊做事吧,還接風?”


    葛學光說:“急也不急這一天把……再說了,籌備集團黨委會議也需要時間,而且實話跟你說,酒宴我是天天吃,不過那都是應酬,幾個朋友喝點知心酒的時候不多,難得你被我抓住一回,大家就聚一下嘛。”


    吳放歌看他那賴皮樣子,覺得他也挺可憐的。他若是隻想守著自己的小家,安安心心的做個***,一輩子豐衣足食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偏偏卻又像做一番事業,就不得不和這個世道接軌了,一旦有了利益關係和權力之間的相互利用,那麽能交到知心朋友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結果晚上自然不消說,又從學校把阿梅叫了出來,三個人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回。阿梅重返學堂,原本被生活所壓抑的青春活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打扮也時髦起來,全不像是個有孩子的母親。葛學光喝了幾杯,便醉眼迷離起來,忍不住跟阿梅說了幾句葷話,阿梅居然也沒生氣,隻是笑著罵了他幾句。晚上兩人送她回去了之後,葛學光接著酒勁扒著吳放歌的肩膀問:“放歌你老實跟我說,阿梅,你上過了沒有?”


    吳放歌反問:“沒有啊,你問這幹嘛?”


    葛學光笑道:“我是覺得凡事走進你三尺以內的女人都難逃你的魔爪,作為兄弟,我為你高興啊。”


    吳放歌打落他的手說:“沒句正經的,我又不是種馬。”


    葛學光說話的語氣忽然正經起來了“我的意思是……你看啊,上次咱倆爭珍珍,結果被謠言一攪,咱們誰也沒弄成,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這個阿梅如果不是你的女人,我可就上啦,她……真的很不錯……”


    吳放歌盯了他一會兒說:“你要是能一輩子對她好,我自然是沒得說。”


    葛學光當即把胸脯子拍的啪啪響:“這你放心,有我一口幹的,就不讓她吃一口稀的!”


    吳放歌正色道:“她還有個孩子,一大幫親戚。”


    葛學光說:“孩子我當自己的養,也好和我兒子搭個伴兒,至於他的那些親戚嘛,隻要要求不是很過分,也沒問題。”


    吳放歌道:“看來你是動了真格了,行!我支持你!可明說不光為了你啊,也是讓阿梅有個好歸宿。”


    葛學光握著吳放歌的手,狠狠的搖了幾下說:“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安心多了。”


    吳放歌也笑了一陣,兩人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回華隆總部去了,葛學光回自己宿舍,吳放歌住招待所。


    第二天,葛學光讓吳放歌準備資料,順便好好教教侯主任,好在集團黨委擴大會上做計劃報告,因為吳放歌畢竟是實習幹部身份,不在華隆人員編製裏,前麵還是需要有個人的。其實關於相關的準備,吳放歌早已成竹在胸,那個侯主任是葛學光的心腹,雖然對下麵一副鐵板的麵口,對上級和上級器重的人卻很謙和的,就是腦子有點不夠用,不會跳躍性思維,所以吳放歌跟他說了大半天,才算勉強能上台了,葛學光還是不放心,讓吳放歌以助手的身份,開會的時候坐在侯主任旁邊,一邊隨時‘補漏’。可事實證明這有點多餘,侯主任的表現出奇的好,發言事例得體,邏輯清晰,語言流暢,簡直就是一流的演講人才。這次匯報論證雖然沒能一次定下提煉車間轉行三產的決議,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葛學光非常高興,晚上吃飯的時候說了不少勉力的話,侯主任也不居功,總說是吳放歌幕後策劃的好。


    吳放歌表麵上也跟著帶著微笑一塊兒湊熱鬧,心裏卻不高興。晚飯後阿梅來找他玩,他原本想和她傾訴一番,但是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開口――既然葛學光已經聲明要追她,那麽人家之間是什麽關係就不好說了,因此盡管吳放歌有著很深的傾訴**,但還是強力壓了回去。


    吳放歌心裏的不痛快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從他和葛學光聯手以來,可以說了盡心盡力一心在前麵衝鋒陷陣,而今天這一次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吳放歌多了多少的人生經驗,人的本性總還是時不時的要暴露一下,其中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對自己的聰明才智不知道掩飾,通俗地說就是不知道裝傻。


    吳放歌對侯主任這個人一開始就不看好,因為這個人是那種典型的在主子麵前做奴才,奴才麵前做主子的人。麵對下級總是寶相莊嚴不苟言笑,在上級麵前卻又像個嘻嘻哈哈的彌勒佛。吳放歌雖然是他的下屬,可畢竟葛學光發了話,所以他單獨和吳放歌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那麽一樣的媚態。葛學光讓吳放歌好好教教他匯報論證,吳放歌是一心一意的教,侯主任也是認認真真的學,但總給吳放歌一種他很笨,需要教導的樣子,而吳放歌呢,居然上了當,真的以為他很笨,其實這家夥雖然長的像熊,其實比猴子還精明,該說什麽,怎麽說,早就了然於胸,弄得吳放歌背名上了一趟匯報論證會,卻一個字也沒說,倒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花心血弄出來的東西,通過別人的嘴,增了別人的光,而自己隻能傻乎乎地在一旁坐著。


    真是大意失荊州啊~~~~吳放歌暗聲歎道,同時脊梁骨一陣陣的冒冷汗,如果侯主任的行為隻是他自己的行為,那還好說,自己不過是犯了小人了,可如果侯主任是受了葛學光的授意那可就嚴重了,自己自持人生經驗豐富,卻被人家玩弄於股掌之間了,現在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所以日子還好過,這以後……真是不能想啊,越想越害怕。就這樣翻來覆去一整夜也沒有睡好,快天亮了才勉強想起一條對策來:你不是拿我當傻子嗎?我幹脆就傻到底吧,這也算是將計就計。


    第二天會議繼續進行,吳放歌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侯主任,看不出有半天不對勁,會議整整開了四天,吳放歌也乖乖地做了四天的幕後助手。


    會議雖然結束了,論證也很順利,可集團黨委並不是葛學光一個人說了算,大多的老朽對轉產還是又不少疑問,沙鎮地處偏遠,開發三產行得通嗎?前次搞遊樂場不是沒有經驗教訓啊。其實這些問題在論證裏都有答複,隻是幾個老朽左右三番地提出來,問到最後侯主任盡管是回答相類似的問題,卻不好用相同的話來回答,生生的憋出了一腦袋汗。最後會議決定,提煉車間轉行三產的事還得再議。


    既然這次會議沒能達到相應的目的,吳放歌和侯主任也準備回沙鎮,卻被葛學光留住了開小會,開頭自然是表揚,後麵才談及問題說:“我看幾個老頭心已經動了,可就是死咬著不鬆口,估計是看不到什麽好處。”


    吳放歌就繼續實施裝傻策略說:“自家人還要什麽好處啊,轉產成功就是最大的好處。”


    侯主任這時卻笑著說:“我看咱們的幾位老人是缺乏這方麵的經驗,畢竟光憑我在這兒嘴巴說是不行的,得有點實際了。”


    葛學光讚道:“還是侯主任老道啊,放歌,論工作經驗你還是差一點啊,嗬嗬。”


    最後葛學光決定安排一次學習考察,地點就設在海南的三亞,因為這些老朽基本上一輩子都在山區,就沒見過海,等老頭玩高興了,再開會,估計成功的概率就相當高了。不過考慮到這些老爺子的歲數比較大了,再去之前道廠部醫院做個全麵體檢,免得出點什麽意外,好事變成了壞事情。


    葛學光是個說幹就幹的人,當下就安排下來,讓侯主任回沙鎮繼續改建工作,吳放歌留下做份考察計劃書。葛學光還笑著對他說:“等計劃書做好了,你就當考察團的常務副團長,陪著這幫老家夥們一塊去海南旅遊去吧,知道這幾天老侯出盡了風頭,其實全是你的血汗。”


    吳放歌淡淡一笑說:“其實老侯這個人,你知道的,我是不太喜歡的,不過他是你的心腹,我們又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別說兩家話。”


    葛學光笑道:“所以啊,去海南我派你去,你腦子活,肯定辦的好。老侯那人呢,你讓他辦現成的事,告訴他怎麽辦,他是能辦的相當好的,但是要讓他把生米做成熟飯就沒那個本事了。”


    吳放歌說:“你呀,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眼兒,說得好聽,補償我去海南旅遊旅遊,其實就是安排我去打雜做事的。”


    葛學剛拍著吳放歌的肩膀說:“哎呀,不是才說了兄弟不說兩家話嘛,就當幫幫我啦,順便回來的時候在弄一份考察報告來。”


    吳放歌說:“那我忙不過來……”


    葛學光說:“那行,讓那倆實習生幫你,另外你還看中的誰,跟我說,我安排他們聽你的。這山裏頭的家夥大多一輩子沒見過海,被你挑中了,還不得高興地跳起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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