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小豔正在假期中,有的是時間,可吳放歌卻沒幾天假——就算有假也歇不了,他現在當著兩頭的一把手,這幾天不在電話都被打爆了,因此必須回去。不過他也不放心讓小豔跟著丁香走,這倒不是不信任,隻是心裏總是有些個不踏實。於是吳放歌趕緊把客棧和酒店的交接事宜盡快的定了下來,然後就辭別眾人,帶著小豔踏上了歸途,至於其他的後續工作還是留給海川公司來做。


    歸途中在昆明,吳放歌問小豔要不要再回老家看看,小豔咬著嘴唇搖頭,看來是典型的心口不一。於是吳放歌就拿了一筆現金給她,讓她回家把弟弟上學的問題解決一下,反正暑假還有時間。不過這筆錢吳放歌讓小豔打了借條——雖然也沒指望讓她還,但是程序必須做到,畢竟他吳放歌隻收養了小豔,卻沒有收養小莊。小豔作為姐姐想管小莊那是她的義務,卻不是吳放歌的。


    小豔拿了錢去了,吳放歌則一個人返回省城,在省城又和穀子和那有蓉等人小聚了幾天,等了小豔從雲南回來,這才又帶著小豔自行開車回到了金烏。


    回到金烏卻沒想到謠言成蹟,五局真的要撤編了。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連吳放歌都受了一個措手不及,也有人暗自幸災樂禍“我叫你主持工作,現在整個局都要撤了,看你到哪裏主持去。”


    吳放歌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幾乎調動了一切的關係想弄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甚至聯絡了葛學光,可葛學光給他的答案卻是那麽的簡單:其實啥原因也沒有,就是要精簡機構,恰好五局要撤編的謠言被上邊聽到了,一想:哎呀,精簡機構了這麽多年,怎麽這裏還有個五局啊,撤了吧。就這麽撤了。


    吳放歌聞言哭笑不得,這可真是上麵放個屁,下麵跑斷氣呀。不過這也不怪上頭,誰讓你們哥兒幾個沒事幹亂傳謠言呢,沒想到撞到人家槍口上,成真了。還好上次蘇偉波請吃飯的時候,何海珍對她說過自己的擔心,吳放歌也想過自己的退路,隻是隻有一些構想,還沒有具體的思路,這下好了,得抓緊時間才行了。


    可是時間總是那麽的不夠用,且不說事情亂成一鍋粥,就隻算五局的那些機關幹部也一個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調動工作的,趁機下海經商的,拉關係抱大腿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這幾天,別說五局的一般幹部,就算是中層以上的幹部也都個個不見人影,連那幾個副局長也難得見一麵,偏偏為了這事,上上下下的會議又多吳放歌一個人簡直就是分身乏術啊。


    不過無論是多麽的忙,吳放歌還是把西郊農場抓的死死的,那可是根之命脈,絲毫放鬆不得。還好雲柔這時顯出了英雄本色來,把農場打理的井井有條,而在農場工作的幾個原來五局的幹部,情緒也比較穩定,隻是打定了主意就在這兒紮根了,畢竟這裏的福利待遇還是不錯的。遙想當年農場初建之時,有幾個人還不想來呢,曾自嘲說是去當鄉幹部了,現在到覺得這是個幸運的事。


    至於雲柔,她是個務實的女人,當年為了找個工作嫁個不喜歡的人她做得出來,現在為了保住總經理的位置放棄個機關幹部身份也沒什麽了不起,關鍵是看哪一種身份能給她帶來最大的利益,當然了,能兩樣都占著更好,但是如果必須是二者隻能取其一的時候,就必須果斷地放棄一個,但無論放棄哪一個,眼下的工作都得做好,因為這是立身之本。女人做事並不是隻要豁得出去就能有成就,肯豁得出去的女人多了,可有的人還不是做了一輩子雞到最後還不是一無所有?所以既然要賣,一定要賣個好價錢,既然已經豁出去了,那就得讓利益最大化,占小便宜吃大虧的買賣,雲柔是從來不做的。


    且不論雲柔的人生哲學如何,但是她的存在缺失是吳放歌的一大助力,人這一生啊,沒幾個得力的心腹是不行的。


    西郊農場有了雲柔頂著,吳放歌自然就把精力大部分都轉移到五局這邊了。可不管怎麽忙,每到周末穀子回來的時候吳放歌是一定要陪她吃一頓晚飯的,這已經成為了一種家規,同時不了否認,這是很溫馨的事。


    小豔開學會不久,就找了一個男朋友。這是聽穀子說的,說是有次看見他倆在肯德基吃飯,薯條你一口我一口親熱的很。吳放歌聽後暗歎:這就好了,雖說心裏也有點舍不得,但總比那種不倫之戀好得多,無論如何小豔的生活算是上正軌了,這也許就是責任所帶來的成果吧。小豔上次回去後給弟弟小莊辦了複學手續,學費和生活費什麽的都是打借條從他這裏借的,一筆一筆的,十分清楚明了。


    五局的事讓吳放歌十分頭疼,有時候召集開會就隻能來一半的人,這還算是好的時候,開會途中接手機的,半途離席的大有人在,這倒也不怪他們,連主席台上的人都湊不夠,你怎麽能去責怪他們?而且五局要撤編,人員安置的政策卻還沒有下來,人家現在自己聯係謀求出路也無可厚非。隻是這樣一來,吳放歌這個‘主持工作’的頭銜就靠不住了,說話也沒有人聽了,但私下裏拉關係的還有不少,最惡心的是有一回局裏一個小四十的女人,跑到他辦公室裏來,先是一痛訴苦:什麽在局裏幹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家裏很困難,孩子又要上高中,樣樣都需要花錢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吳放歌原本想安慰她幾句,可還沒開口,她人就朝吳放歌懷裏倒過來了,弄的他差點連午飯都吐出來——好家夥,就算要**你也得看看自己的本錢啊,就你那樣的,或許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還有興趣,你擱我這兒獻什麽媚啊。


    還好最近會議多,幾乎天天不落空,否則看著局裏那鬼都打的死的冷清勁兒,間間辦公室都關門閉戶的,實在是覺得有些淒涼。


    不過也有例外,那天吳放歌開會回來,雖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可想起有份文件落在辦公室沒拿,就回來取文件,就發現有間辦公室的門居然是打開的,出於好奇上前一看,隻見裏麵坐著一位白衣微胖的女子,正在那兒看一本雜誌,原來是於萍。


    說起這個於萍,和吳放歌前世還有些淵源,即便是今生,幹部考察的時候也是吳放歌帶了一組人把她招來的,為此於萍的父母還登門感謝過,隻是於萍來五局正式上班後,吳放歌幾乎就把這人給忘了,雖說期間她還到農場短期的工作了一段時間,可吳放歌工作多,事情忙,而且身邊總是桃紅柳綠的,還真沒把她惦記起來。


    於萍顯然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了還能見到吳放歌,有點慌亂,忙把雜誌放在一邊站起來說:“吳局,你來了。”


    吳放歌笑著把手往下壓說:“坐坐坐,我就是看見這邊開著門,隨便過來看看。”


    於萍坐了,卻不知道該幹點什麽該說點什麽,吳放歌暗笑:這個丫頭到底還是單純,要是換了其他人,別的不說,肯定先忙合著倒茶點煙什麽的了。就像嘮家常似地說:“小於啊,看的什麽書?”


    於萍忙說:“閑書,隨便翻翻的。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做……”


    吳放歌笑道:“那我給你安排點工作如何啊。”


    於萍說:“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吳放歌就問:“小於啊,你現在是天天都來嗎?”


    於萍一低頭,小聲說:“一周隻來三四天。”


    吳放歌笑著說:“瞧你,我又不是在批評你,咱們局現在就是這個情況。那我再問你啊,要是這次咱們局真的撤了,你有什麽打算啊。”


    於萍說:“實在不行……那就再回去教書唄。”


    吳放歌笑道:“要不怎麽說是藝多不壓身呢,很好。不過以後啊,你就沒這麽輕鬆了,你要天天上班。”


    於萍點頭說:“嗯。”


    吳放歌又說:“你上班什麽都不用做,就是幫我記錄一下這段時間有那些人還在堅持上班,上班待多久,都做些什麽。”


    於萍問:“那他們說的什麽要不要記?”


    吳放歌笑道:“我是讓你做工作記錄,又不是讓你當特務。說的什麽就不用記了,不過呢,主意保密。”


    於萍點頭。


    吳放歌又問:“小於啊,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記這些嗎?”


    於萍搖頭,其實她心裏猜著了一點,但是不好說出來。


    吳放歌就笑著說:“其實也簡單,也算是對未來工作的一個考察吧。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國家連下崗工人都要組織再就業呢,咱們堂堂國家幹部,國家能不管?所以現在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隻有好好工作的人才能有前途。”


    於萍點頭說:“我明白了。”


    吳放歌站起來說:“那好。我看現在也不早了,你也別上班了,正好我要去喀秋莎那邊辦點事,你也跟著過來,晚飯就在那邊解決!”


    於萍看上去有點猶豫,吳放歌就說:“你就先給家裏打個電話,就說晚上加班,不回家吃飯了。”這一說,把於萍的退路給堵了,她隻得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吳放歌到喀秋莎確實有點事,但是帶不帶於萍就無所謂了,隻不過他見於萍還挺老實的,想拉攏一下。雖說老實人未必就能幹的成大事,但是老實人相對來說比較忠心,而且好忽悠。可既然帶上了,也不能一點事情不派給人家做,於是就讓她感謝拿個包,喚個茶的小活兒,可有可無的。


    於萍原來在農場這邊幹過一小段時間,但畢竟時間太短,出了雲柔等幾個老五局的人,她幾乎都不認識了,而別人也不認識她,見他和跟著吳放歌一起來的,也就把她當成是個小領導,挺尊重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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