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的到來確實是幫了大忙,從昨晚到今天一直都是錢芮蓉和何海珍在照顧著,穀子雖說是個能人,可一來有些亂了方寸,二來她歲學藝多多,卻對護理這一路不太熟悉,對虧了又何海珍指點著,才算入了行。


    不過錢芮蓉畢竟和吳放歌之間人情薄,又有一家人要照顧,故而第二天一早,何海珍就讓她回去了。妮子來了,就可以把家務的事情包下來,好讓穀子和何海珍專心照顧吳放歌,必要時也可以頂一下,讓那兩位有個休息的機會。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何海珍放心不下,吳放歌一發病,她就打電話給路小婉,而路小婉也答應連夜趕來,可過了中午還杳無音訊,再打手機卻被告知關機了,於是不由得歎道:“人情冷暖啊~”可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頭門響,原以為是路小婉來了,結果回來的確是小豔。


    小豔是從那有蓉那兒得到消息的,按照那有蓉的意思,小豔也算是吳放歌的女兒,沒理由讓她不知道。


    原本小豔上午有個考試,耽誤不得,於是出了考場就往金烏趕,偏偏她的男友阿翔,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夥子,討好,也跟著來。原本小豔是絕對不想帶上他的,隻是實在沒精力和他鬥嘴,隻得由他跟著。


    小豔一見躺在床上了吳放歌,眼淚花就止不住地往下流,畢竟吳放歌對她有恩,而她對他又素有情懷,結果這哭聲又影響了才止住眼淚的穀子,結果兩個女子一人一隻手握著,又嗚嗚咽咽的半天。


    接著來的是崔明麗,但沒待多久就走了,雖說她現在調檢察院工作了,沒以前那麽忙,可是家裏畢竟還癱著一個丈夫,大家也理解,就把他轟走了。另外昨天凡是來吃飯的朋友,也都一次來探病,彼此商量些事情,可是這些人論做官差不多都是些好手,精通官場之道,對吳放歌的病情卻是一籌莫展的。


    到了晚上,路小婉終於到了,那樣子很狼狽,頭上纏了繃帶,一隻胳膊也吊起來了,原來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她本身受了傷,又幫著救治別的傷員,故而耽誤了。


    但遲到好過不到,路小婉一來就讓何海珍先去休息,何海珍見她那傷的樣子有些擔心她扛不下來,路小婉說:“我不是還有一隻手嘛,而且這兒有那麽多人可以用,不用大家都戳在這兒,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來換我。”


    何海珍這才又把小豔、妮子等人叮囑了一番,走了。


    何海珍離開吳家,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喀秋莎找雲柔。一整天,昨晚吃飯所有的人都出現,惟獨雲柔沒有,何海珍有些氣不過,昨晚的場景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雖說最後致使吳放歌發病的那杯酒是妮子敬了,始作俑者確是雲柔。


    雲柔果然沒回家,還在辦公室裏發愣,見何海珍來了,顯然是沒想到,就從座位站起來問:“姐,你來了?放歌怎麽樣了?”


    何海珍也不答話,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的雲柔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雲柔捂了臉,忙問:“姐,怎麽回事?”


    何海珍還是不說話,見桌上有個茶杯,拿起來兜頭又是一下,這次雲柔有了防備,一閃,茶杯在地上砸了個粉碎,隨後何海珍又撲了上來,兩人扭打在一起。


    雲柔是農村孩子出身,有力氣,打起架來並不吃虧,隻是何海珍畢竟是她的大姑子,她得喊聲姐,因此下手猶自有點軟了,兩個女人都不是格鬥專家,故而也打了旗鼓相當。


    兩個女人很沒有效率的扭打了十幾分鍾,都累的動不了了,癱軟在地上,身上隻增添了些青癍和抓痕,並無大礙。


    兩人在地攤上喘息了幾分鍾,雲柔問:“你幹嘛打我?”


    何海珍說:“你自己心裏明白。”


    雲柔說:“是我讓妮子給放歌敬的酒,可也不能不放歌發病的賬算在我身上啊。”


    何海珍說:“你和放歌睡過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雲柔一驚,但隨即冷笑道:“你弟弟頭上的綠帽子早就不止這一頂了,你若是為這個和我大家,簡直就是沒名堂。”


    麵對如此赤-裸-裸挑釁的語言,何海珍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說:“你給我弟弟戴綠帽子的事情,早就不是新聞了,我也習慣了,隻要你不和我地離婚,把我弟照顧的好好的,我才懶得管你。”


    雲柔歎道:“那你就是為了他了。”


    何海珍說:“這個命題確實很糾結……不過也不全是,我隻是覺得不揍你一頓就會睡不著覺,而我現在需要休息。”


    雲柔又發出‘嗤’的一聲笑說:“我馬上讓妮子給你開房。”


    何海珍說:“你這個老總真是當的不合格,妮子寫了辭職信,現在在那邊伺候放歌呢。”


    雲柔拍著腦門兒說:“瞧我,這一整天其實也啥都沒幹,行了,我給你安排。”說著,兩人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都覺得渾身酸痛。


    臨出門時雲柔忽然問:“姐,你打我是不是因為吃醋?據我所知,放歌從未碰過你。”


    “狹隘!”何海珍說:“從我弟娶你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因為你和我太像了,我們都喜歡得不償失的去得到一下東西,而且我們的丈夫都隻是我們的丈夫,卻不是我們的男人,對他們不過是利用罷了。女人啊,總是要對男人好的,隻要認定了是自己的,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寄托。”


    雲柔點點頭說:“知道了,不過放歌未必就是我男人。”


    何海珍詭異地笑了一下說:“我說了他的名字了嗎?”


    雖然很累,何海珍卻隻睡了四五個小時就醒了,雖然覺得睡眠不足,卻又睡不著了,好在她隨身帶著安眠藥,吃了兩片,勉強又睡了兩三個小時,總算是熬到了天亮。


    在餐廳吃早餐時,雲柔又湊了過來,問:“我想等會去看看放歌行不?”


    何海珍白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是誰家家長,不管這個。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不出現的好,一來我看見你就煩,二來你把這個地方給放歌看好了比什麽都強。”


    雲柔吃了一癟,不知該說些什麽,就聽何海珍又說:“另外啊,關於放歌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了,我怎麽也是你老公的姐姐,在我麵前說這個,你不覺得別扭嗎?”


    雲柔沒搭話,暗道:又不是我主動提起的,是你打上門的。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也不甘示弱,招呼也沒打起身徑自走了。


    何海珍吃過了早飯,用酒店座機給老公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又動身起吳家。進了吳家客廳,卻見路小婉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廚房裏有人在忙碌,估計是妮子,而臥室裏傳來一陣輕柔的讀書聲:“……沿著荷塘,是一條曲折的小煤屑路。這是一條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周,長著許多樹,蓊蓊鬱鬱的。路的一旁,是些楊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樹。沒有月光的晚上,這路上陰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卻很好,雖然月光也還是淡淡的……”


    何海珍輕拍路小婉的肩膀,路小婉睜開眼睛說:“這麽早就來啦,怎麽不多休息休息?”


    何海珍用眼神指著臥室問:“那兒……”


    路小婉先示意她坐下,然後笑著說:“其實我對放歌的病也沒轍,前兩次都是他自己好的。不過我分析他這次發病是因為無論精神還是**都太過勞累的原因,所以就和王醫生商量了一下,讓小豔和穀子輪流給他讀些輕柔詩意的散文,幫他放鬆放鬆,也許有用。”


    “最好有用。”何海珍長出了一口氣說。


    路小婉看著她,忽然問:“你是不是覺得放歌萬一起不來了,你們一幹人的前途利益就要受損?”


    何海珍說:“不是覺得,是肯定。不過我卻不是為了這個擔心,我和放歌之間從來都不是利益關係。實話和你說,我從放歌那兒得到的利益是最少的,特別是開始幾年,每次有好事他都不叫上我。”她說著,臉上居然露出笑意,彷佛是在說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那就好啊。”路小婉說“我就是擔心,萬一放歌有了什麽事,身邊的朋友就一哄而散,到最後孤家寡人的,何等淒涼啊。他人很好,不該受那樣的待遇的。”


    何海珍說:“大lng淘沙,現在說什麽也是白搭。”


    路小婉點了點頭。


    何海珍讓路小婉白天休息,畢竟她自己現在也是傷員,可晚上的時候路小婉卻堅持讓她回家了,畢竟她是有家室的人,老在外頭忙和也不像話。


    路小婉雖然忙和著照顧吳放歌,但傷口疼的厲害,就找了幾片止疼藥吃,可止疼藥有麻醉作用,弄的人懶洋洋的,本想隻靠著沙發休息一下,不成想居然睡著了,直到小豔急急的把她喊醒。


    “小璐阿姨,你快來看看啊,正常不正常。”小豔搖晃著她說。


    路小婉急匆匆來到臥房,穀子也正等在那兒,焦急的不行。再看吳放歌,感覺他全身都‘軟’下去了,趕緊捏了一下他的四肢,又摸了一下他的脈搏,然後對小豔說:“你去把王醫生喊來。”


    吳放歌的主治醫生老王,被何海珍‘請求’留在吳家已經兩天了,此時正在客房休息。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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