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在混亂中失蹤,這讓雙方都抓到了把柄,調查組又來找相關人員問了一番話,隻是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上層鬥爭已經打了和牌,對專案組下的新指示是:保持現有戰果,完善鞏固證據。也就是說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辦事也就沒了底氣,匆匆問了幾句話也就都撤了――誰也不想多惹麻煩上身。而放歌母親這邊雖然也咋咋呼呼的找專案組要人,但人畢竟不是在人家監管下失蹤的,所以也就是咋呼咋呼。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吳放歌真的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崔明麗動用自己的人脈敦促著警察找人也沒結果,而附近也沒發生過什麽車禍,於是就有一種很不好的猜測:吳放歌可能僵化著起來,失足落入後邊的河水裏了。


    小豔等人被這種猜測嚇著了,順著河水往下遊找了幾十裏也沒個人影,於是心裏又生出一絲希望來。


    隻有一個人對吳放歌的失蹤一點也不著急,那就是何海豹,他經常帶著一絲輕蔑的冷笑來評價這件事,並說所有參與誣陷迫害吳放歌的人,這次‘死定了’。問他原因,他也不說,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可他越是不說,小豔就越想知道,可不管小豔怎麽問,何海豹還是不說,崔明麗就對小豔說:“你別聽你海豹叔胡說,他知道個屁。”


    何海豹聽到這句話,也不反駁,隻是說:“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又過了大約幾個月,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省市級的**也順利地召開了。放歌母親也準備開始為兒子申訴,討個公道,可是還沒等她準備好,省市裏就專門來了幾個人,很客氣,也很低調地給吳放歌平反了,以前扣押的封存的資產也解凍了,甚至還補發了前一段時間的工資。還說如果放歌找到了,視身體狀況還可以從事力所能及的工作,言下之意就是官複原職也不是不可能呢。


    放歌母親聽了這話,自然就不依不饒起來,但她畢竟一介女流,吳恕文又膽小,小豔也覺得應該見好就收,畢竟現在家裏沒主事的人,若是惹惱了人家,還真得罪不起,於是出出氣也就算了。穀子爸媽又提出穀子的事情,人家也答應找了,但是結果比崔明麗調查的也好不到哪裏去。至於春麗,幹脆就在美國失蹤了,誰也找不到在哪裏,好端端一家人,就這麽禍從天降,弄了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真不知道是哪輩子做的孽。


    但妮子的事情總算是有了個好結果,原本吳放歌就給妮子弄了個公職,也算是國家幹部了,這次又是受了委屈,所以相關工資福利醫療費用一應由公家負責,這麽一折騰,妮子家人又後悔了,跑來認錯求情,其實就是看中她的收入。妮子這次算是傷透了心,根本不打算搭理,但是小豔為了少生事端,就跟妮子商量了一下,直接就把妮子的工資卡給了她父親,然後生命,從此不相往來。畢竟妮子此刻還癱著,所以他家人得了好處,也就很少來糾纏了。而妮子就一直在吳放歌家休養,由小豔和崔明麗照顧著。


    除了妮子,還有人去做了何海豹的工作,讓他如果和雲柔聯係上了,就讓雲柔回來,出逃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工作職務照舊。何海豹把那幫子人全趕出來了,並罵了個狗血噴頭。


    原本自從吳放歌被調查開始,吳恕文就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因為他覺得丟臉,畢竟是讀書人好麵子,可自從吳放歌一平反,他的的腰板兒就又直起來了。惟獨一點遺憾就是兒子居然失蹤了,不然現在也可以官複原職,以往的損失,主要是名譽上的損失,都可以恢複了。


    其實不單單他這麽想,幾乎所有人都這麽想,都覺得遺憾,覺得吳放歌要是能再堅持幾天就好了,就會苦盡甘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對於吳放歌的失蹤,都覺得這就是命。


    在這一點上,何海豹又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智慧,他對小豔說:“別看你老爸平反了,可他的仕途也算是到頭了,這都是上麵打和牌的結果,不信你看看換屆換上去的這些人就知道了。你老爸就算是沒失蹤,也就是個閑職養老了,不會再有什麽建樹,人家也不會再讓他有什麽建樹,你見過有人把拔了爪牙的老虎再把爪牙還給他的嗎?”


    小豔對此不解:“那也比現在好啊,弄的兩口子都生死不明的……一家人整天苦哈哈的你看我我看你的,夠慘了。”


    何海豹笑著說:“沒事沒事,忍一忍,放歌那人我了解,他一定是料到了這一層才選擇了失蹤。看吧,凡是整過他的人一個也好不了,而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呐。”


    雖然何海豹說的自信滿滿,但是對於他的話基本沒什麽人信,畢竟這人一輩子也沒做出過什麽靠譜的事情來,說話不被人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殊不知何海豹這麽說也是有他的道理的,畢竟有一個秘密,隻有他和吳放歌兩個人知道。


    隨著妮子的健康逐漸恢複,雖然還不能站起來,但通過幾次的治療,卻也能坐著輪椅四處走了,崔明麗受了吳放歌的牽累,被迫辭職,先在吳放歌平反,她也被暗示可以回去工作,可她做了半輩子司法工作已經有點厭倦了,於是就隻保持了國家幹部身份,具體的工作單位還待定。而妮子雖然也想回去工作,但是她的身體狀況和日下金烏的政治環境已經不允許她在回到農場擔任負責人了,更何況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人庇護了,不過倒是有人建議她到殘聯工作,於是她和崔明麗一拍即合,決定幹脆從事殘疾人工作得了,可又不想去殘聯上班,於是就走了組織關係,隻掛了一個職,然後準備籌備一個‘殘疾人之家’,一個集住宿,治療於一體的民間社會福利組織。也許是出自對吳放歌的愧疚吧,這事居然很快就辦了下來,隻是有些資金不足,於是妮子就又把當初吳放歌給她留的35萬美元取出投了進去,這下有了基礎的滾動資金,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於是妮子作為殘聯的代表做了殘疾人之家的主席,崔明麗做了執行主席,小豔見她倆幹的起勁也要求攙進來,於是就做了個部門主任,雖然沒正式公務員編製,但大小也是個官了。


    殘疾人之家一開張,大家忽然覺得一下子就充實輕鬆起來,首先妮子算是有了落腳之地。之前雖說住在吳放歌家,但是不管怎麽說,穀子爸媽總是看她有些不順眼的。其次是崔明麗的老公成了第一位入住殘疾人之家的客戶,而崔明麗又是執行主席,其中自然占了不少便宜。


    殘疾人之家正式開門那天,儀式舉行了很熱鬧,也很上檔次,由殘聯直麵邀請了市裏領導剪彩講話,各路記者也紛紛前來采訪,妮子忽然看見珊萍開著吳放歌送她的車也來了,就悄悄對崔明麗說:“小麗,那車是放歌的。”


    崔明麗點頭道:“我看見了,你想怎麽樣?”


    妮子說:“當然是要回來,殘疾人之家正需要公務車呢。”


    崔明麗笑道:“好辦,我來處理。”


    其實妮子特別是崔明麗,和珊萍並不熟,也沒什麽過節,隻是吳放歌在落難的時候,珊萍有點落井下石,原本案子都還沒結果了,珊萍就寫了一篇長篇的‘紀實文學’,名字就叫《一個副市長的灰色人生軌跡》,還分上中下三部,內容什麽的自然不消說,隻是隻連了上中兩部,風向就變了,所以下部一直沒有刊登出來。原本大家那時都忙著處理其他麻煩,這事倒也沒注意,可吳恕文注意到了,看著文章躲在廁所裏偷偷哭,被放歌母親罵了一回沒出息。雖說珊萍用的是筆名,但是她上頭還有個鄭雪雯呢。鄭雪雯此時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這片文章又是上頭有授意的,因此珊萍寫什麽,明日先鋒刊登什麽她是管不了的,但是崔明麗一問,她就把執筆者珊萍給供出來了,畢竟她對這事也氣不過。不管怎麽說,吳放歌對珊萍不薄,即便是如何,也不帶這麽打翻天印的。隻是那個時候吳放歌還沒有平反,大家都還顧不上找珊萍的麻煩罷了。


    而現在,是時候了。


    剪彩儀式完畢,自然是有招待的,崔明麗一開席就把講話的教給妮子和小豔,自己找了個大碗,盛了一大碗幹飯硬漲了下去,然後就拿了個酒杯,提著個酒瓶子,四處找人敬酒。其實這種場合敬酒很正常的,可崔明麗又有些不同,她畢竟以前在金烏也有頭有臉,認識的人也多,說話也大條,所以她的敬酒從來不是白敬的,那是要出血的,遇到企業家就要捐款,遇到領導就要政策,甚至讚助,反正殘疾人之家是有官方背景的民間機構,伸手要錢要政策一點也不丟臉。崔明麗甚至大刺刺地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叫花子,要錢要物要政策,就是為了把咱們金烏的殘疾事業做大做強。”弄得大家紛紛說:“看來以後你們殘疾人之家的飯誰也不敢來吃了,太貴了。”


    崔明麗笑著說:“以前妮子的喀秋莎也不便宜,你們哪個又嫌貴了?現在不過是換了個部門嘛,你們就當她一直沒換地方好了。”說罷大家都笑。


    崔明麗就這麽晃晃悠悠的來到媒體這幾桌,第一個就捉住了珊萍,笑著說:“珊萍站長,咱們殘疾人之家初建,你也得意思意思吧。”


    珊萍笑道:“哎呀,我就是個小記者,自己還靠別人吃飯呢,哪裏意思的起啊。”


    崔明麗笑著說:“我又沒找你要錢……不過我看你那輛車不錯,我們正好缺輛公務車,就它了吧。”


    珊萍說:“瞧你說的,我一輛二手車你也看得上啊。”


    “看得上看得上。”崔明麗一邊說一邊順手放下酒瓶子,從珊萍的手袋裏拿出車鑰匙,套在手指上旋轉著又說:“我們可是社會福利事業,有錢也要用在刀刃上,至於公務車,二手的很不錯了。”說著話,酒也不敬了,就這麽把車鑰匙給拿走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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