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逐漸泯滅,越來越淡,仿佛從天際給拉了回來,倒射向城牆之上。此刻孤源正好抵達東邊,看著城牆上有些混亂的士兵,他急忙衝上城牆。


    眼看著那道光芒被拉回到雪球之中,孤源不免色變。


    “不要靠近。”


    孤源厲聲喝道,士兵們紛紛而退,巨大的雪球被孤立了起來。


    “這就是那顆雪球?”孤源問道。


    “孤統領,不好了。”南邊城頭的守衛兵在雪地中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


    “怎麽了?”


    “大批的恐龍朝城池靠近過來。”


    “再探。”孤源臉色大變,喝道。


    “是。”


    “報~~”


    另一邊又一名士兵相同情況的衝了過來。


    “掠食者,掠食者來了。”


    “全力抵禦,通知工兵部。”孤源急忙下令。


    “工兵部已經派人前去,第一批軍隊已經,已經全軍覆沒。”士兵一臉驚恐,最後一句說的極為大聲。


    “沒有人了嗎?為什麽隻有一批。”孤源不解的問道。


    “工兵統領今日白天才陣亡,新任統領還未選拔,工兵部無人統帥,士兵皆懼敵,不敢前往。”


    孤源神色陰沉,看著通報的士兵,說道:“速速前往內城,通報司令。”


    “是,是。”通訊部不敢怠慢,急忙轉身而去。


    “趙英。”


    “是。”一青年漢子,站了出來。


    “你速速前往工兵部,暫帶統領一職,抵禦掠食者。”孤源將統領帥印遞給了趙英,說道。


    “是。”


    趙英接過帥印,頭也不回的朝西邊城頭奔去,厚厚的積雪絲毫沒有阻礙他的腳步,趙英動作靈活,速度極快的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裂開了,裂開了。”


    “孤統領,雪球裂開了。”


    孤源靠近看去,隻見雪球表麵滋生了數條裂痕,裂痕已極快的速度蔓延開,遍布整個雪球,隨時都有開裂的可能。


    孤源滿腹期待的看著雪球,隻聽見‘哢’一聲。


    一隻青色發黃的拳頭擊破了雪球外圍熒光閃耀的外表,但又急速的回抽了回去,隨之又是一拳重擊,整顆雪球都在顫抖著。


    一個又一個的孔洞出現在雪球的外表,眾人都繃緊了神經看著,不知這雪球內到底是什麽。


    但孤源已然認出了那顆拳頭,隻有變異人才有的特殊拳頭。


    難道上天又給他送來了一個變異人不成?孤源如此想到。


    “啊~~~”


    一聲咆哮自雪球中傳來,聲音卻是如此熟悉悅耳,孤源一時間傻楞在了原地。


    “紀元。”


    “轟。”雪球在孤源的輕喚聲中爆裂,一道裸露的身軀站立在了眾人的身前。


    不是別人,正是紀元。


    紀元此刻全身覆蓋著那青色的鱗羽,背後凸起了一小塊疊合起來的鱗羽,看上去就像似一對羽翅,但卻不豐滿,也伸展不開,不過他的雙臂卻是滿附武裝,青色漸黃的拳頭閃耀刺眼熒光,紀元整個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紀元?”


    孤源在真真切切的看到紀元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中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他有些顫抖的雙唇也沒能說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失去的再次得到,他不知如何去表達心中的激動之情。


    “義父。”紀元臉露詫異的看著孤源,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看看自己全身,紀元更是一腦子迷糊,這一醒來就變成了這個模樣,任誰也接受不了。好在紀元還記得自己是變異人一事,這才略顯好點,慢慢也接受了。


    “你沒事嗎?”孤源略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紀元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發生了什麽?”紀元反問道。


    “沒有,什麽也沒有發生,來,孩子。”孤源伸出雙手,環抱住紀元。


    紀元有些不解的被其抱在懷中,腦海中盡是疑惑,人群中的眼神也顯得極為詭異,一個個不知是在看什麽東西在盯著他,有些人甚至帶著畏懼的神色。


    “孤統領,西門發來急報,掠食者已登上城牆。”


    “南門那邊也發來急報。”


    “又一批爬行者自南邊深處浮現,很快便能抵達南門,司令已經派精英部隊前往南門。”


    偵察兵向孤源傳遞著最新的訊息,戰況的危急已讓他容不得有絲毫多餘時間來關注紀元的事情,如果因為他守衛不力淪失城牆,那將是他一人之失。


    “義父,我去南門。”


    紀元主動請纓,在聽到爬行者的時候,他緊咬的牙關就未鬆過。


    “不行。”這一次孤源意外的沒有同意紀元的請求,失去過一次的感覺他不願在體驗一次。


    “義父,我可以的。”紀元雙眼深深的看著孤源。


    孤源被紀元那漆黑的雙眸看著,頓時間就感覺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他在猶豫瞬間之後,還是同意了下來。


    “你們跟著紀元,護他周全。”


    “是。”


    紀元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在孤源同意之後,他借了一套衣服套在身上後,便朝南門疾步而去,一群人也隨他身後,可是如此厚的積雪,他們的腳步壓根就跟不上疾如風的紀元,很快便被丟在了身後。


    孤源看著逐漸遠去的紀元,他沒去想紀元是如何複生,也沒有想紀元是如何提升到了青銅翼三層,他此刻唯一關心的是紀元的安危。南門成批的爬行者,將會是極大的威脅,他擔心紀元會因為個人情愫而忽略了其它。


    “走,我們回西門。”孤源一揮手,偵察大軍朝西門進發。


    ******


    紀元感受著渾身上下從未擁有過的力量在體內沸騰,這種輕盈,這種力量,讓他有些興奮,甚至有些想要嗜血的衝動,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力量,但他知道,他似乎已經進入到了另一種境界。


    而且王者血脈再次的覺醒,充斥著他整個身體經脈之中。有些滾燙,散發著炙熱之感。狂暴的力量源泉仿佛就是來自這猶如再生之後的王者血脈。


    記憶碎片一點點襲入腦海之中,紀元在行動中深深皺眉,他仿佛回憶起昏睡前的那零零碎碎的記憶。


    “死了。”


    “我已經死了?”


    紀元自言自語,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甚至記起了孤源抱著他將他葬入地下的情形,因為他的神識並未死去,他可以清晰的記得在他昏睡後發生的一切。


    記憶一點點在拚湊,他越來越顯得激動起來。


    在他即將真的入睡之際,他仿佛看到一抹光芒照射,隨之整個世界都一片雪白,紀元感覺到一陣陰冷,身體仿佛被一股力量從什麽地方給抽了出來,層層冰層覆蓋,讓他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這時,一道七彩瑩潤的光彩閃耀在他的腦海之中,紀元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即使一次也未曾見過,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的父母,和藹可親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那是關愛的笑,那是在向他傳遞著愛與希望。


    他不知道他的父親在他出生之後做了什麽,但是他知道,父親將一切都托付給了他,這是新的力量,新的覺醒。世俗之力,外表上的強者,虛假的王者,在被風馭完全的剝奪之後,真正隱藏在體內的帝王血脈,這才真正覺醒了過來。


    這才是父親的力量。


    紀元深切的感受到了這股力量,他也決心會將這股力量發揮極致,重燃希望。


    “轟~”


    一陣嗡鳴回響在耳際,虛空之中黑壓壓一片翼龍揮動著羽翅朝城牆上的士兵襲擊而來,遠處,一片匍匐在地的爬行者急速的跳躍著,很有節奏的朝城牆方向湧來。


    紀元停下了腳步,站立在城牆之巔。


    “紀元,那是紀元?”


    “他還活著?”


    “...”


    人群中傳來一陣討論聲,紀元卻完全無視了這些聲音,淩厲的眼神掃視戰場,突然一聲冷喝:“守護好自己的家園。”


    “切,還輪到你這個小毛孩教老子。”


    “小子,回家喝奶去吧,孤統領會護你周全的。”


    紀元臉色微變,但並未出聲反抗,隻感覺有些失望。


    這時,跟隨在紀元身後的偵察兵隊員也總算趕了上來,城牆上一片混亂,到達之際便要加入戰場開始抵禦翼龍的襲擊。


    “這年頭連偵察兵也要參戰了,看樣子是真的無兵可用,看來守不住了。”士兵們紀元和偵察兵的到來,極為抵抗的說了幾句。


    “放屁。”


    偵察兵也不是好惹的,隨即反口。


    “有時候在這對罵,給老子把天上的東西射下來再說。”領頭的士兵怒喝一聲。


    架起的拋石機隨即彈射出一顆巨大的石頭砸向了虛空。


    一聲尖鳴,一隻翼龍直接被砸翻,墜落。


    士兵們得意的看著偵察兵,似乎在炫耀什麽,可這種炫耀僅僅維持了幾秒,這一炮似乎惹怒了翼龍群,成批的翼龍如蝗蟲之災,鋪天蓋地的朝城牆壓製了過來。


    士兵們看著天上黑壓壓的一片,嚇得丟棄了一切直接朝高約五十米的城牆上往下跳去。


    “啊~~”


    慘叫,鮮血,掩蓋了城牆上的浴血奮戰。


    紀元站立原地,未動一下,雙眼死死盯著那漸漸靠近而來的爬行者,緊握的拳頭已在吱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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