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讓小鬼子的警務支署徹底癱瘓,那就必須攻進裏麵去,把什麽片岡有誌、村橋太郎和走狗牟文孝全部鏟除。造成一個短暫的警力真空,這才能讓小鬼子忙亂一陣。不過,要做到這一點,就有三個難點:


    首先就要打掉正中央碉樓裏麵的機槍,不能讓他發揮火力,支援警務支署的各個角落。


    其次,打開警務支署門口的通道,為進攻裏麵的敵人創造條件。這個難題主要就是門口工事裏麵的機槍。


    第三就是敵眾我寡的問題,因為小鬼子的巡警25人,加上牟文孝征稽隊12人,合起來是鋤奸隊的兩倍。


    白書傑一邊觀察警署裏麵的布局,一邊推敲可能的行動方案。隨著望遠鏡掃到東北角上,白書傑突然想起來,上一次自己就是在那個地方被小鬼子的值班機槍發現的,很快就被一群小鬼子追得滿大街亂跑。


    拚命調動腦細胞,仔細回憶當晚發生的一切,還有自己逃走的路線。白書傑手中的望遠鏡開始回到警務支署大門口的位置,然後隨著當初小鬼子追擊的路線移動,最後回到東北角的位置,這裏是白書傑當初逃走的出發點。


    三十米,小鬼子衝大門口出來,要想拐進東北角的胡同,需要經過大戲院這邊三十米左右的一小段彎路。


    “嗯,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一個地方!”白書傑嘟囔了一句,手中的望遠鏡又回到了警務支署大門口的位置,然後向左側移動,那邊就是白書傑當初停留過的“客來仙”客棧,也是距離警署大門最近的地方。


    這一瞬間,一個比較穩妥的行動方案,開始在白書傑的腦海裏麵形成。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戰金國帶領的第一批隊員和機槍班一共九人,已經趕到大戲院第一層。


    “戰金國、殷明德,你們兩個人隨我來!”白書傑把隊員們安排在陰暗的角落裏,然後帶著兩人爬到大戲院頂上說道:“金國你看,警署的左側第一棟建築是一家妓院,過來就是客來仙客棧。那裏距離警署大門不過一百米,也就是三十丈左右。剩下的隊員還有九人,你沒有必要帶到我這裏,接下來我們要分開行動才行。”


    戰金國拿著望遠鏡勘察地形,白書傑又對殷明德說道:“你看看警署裏麵的那個碉樓了嗎?你們機槍組的兩挺機槍,主要任務就有兩個。就是用一挺機槍給老子壓製住碉樓裏麵的那挺機槍,第二就是用一挺機槍盯住下麵街角拐彎的那三十米。一但小鬼子出現在這裏,就給老子狠狠地打!”


    殷明德得到白書傑的命令,就趕緊下樓找自己的另外兩個助手去了。因為他們的兩挺機槍需要馬上布置陣地,機槍和彈藥箱也必須立即到位,等會兒天黑了那就啥也看不見了。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打著燈籠火把可不像樣子。


    “看清楚沒有?”白書傑看見戰金國放下望遠鏡,這才問道:“記住進出的路線沒有?”


    戰金國點點頭說道:“那個地方的地形很簡單,距離西大門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而已,撤退不是問題。我把人從東南角帶到西南角,然後到達客來仙客棧,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大哥,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進攻警署的大門?”


    “沒有讓你們直接進攻警署大門!”白書傑擺擺手說道:“你帶領剩下的九個人,一定要在入夜以後準時到達客來仙客棧西對麵隱藏起來。一旦這邊打起來了,小鬼子可能就會派兵增援,這你不要管。你的任務是,一但小鬼子增援部隊出動以後,你們就用最快的動作,打掉警署大門口的機槍陣地。”


    “然後呢?”戰金國聽得莫名所以:“我還是幹看著,和上次一樣?”


    白書傑搖搖頭說道:“你打掉敵人的機槍陣地以後,趕緊把敵人的機槍和彈藥箱搬走,繼續隱藏在警署大門對麵的陰暗之處。隻要是增援部隊出來,你就不要管。你應該知道他們的總兵力吧?什麽時候覺得警署裏麵沒有什麽人了,你就帶人衝進去,明白了嗎?老子要的是片岡有誌、村橋太郎和牟文孝的腦袋,你能做到嗎?”


    戰金國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占領整個警署,因此低聲叫道:“大哥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剛才我所說的,不過是自己的推斷而已。到時候具體應該怎麽做,你要靈活機動!”白書傑做最後的叮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地製宜,隨機應變,那才是一個前線指揮官要必須做到的。去吧,希望你不讓我失望!”


    對於這個平時悶聲不響,其實就是一個豹子性格的兄弟,白書傑真的有些無可奈何。上次違抗軍令被處罰以後,白書傑又擔心把戰金國變成了一個木頭人。如果總是死板教條,那就徹底完蛋了。


    可惜這家夥很少研究“分寸”二字,對於什麽時候應該謹小慎微,一絲不苟,什麽時候應該不管不顧,主動出擊,戰金國從來就沒有推敲過。


    就目前來說,戰金國是一個很不錯的班長。你讓他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帶領幾個兄弟亡命突襲,那他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可是白書傑現在需要的不是這種班長,而是能夠像張翔那樣獨當一麵的將領。


    要說當班長,白書傑手下的四十多名兄弟,現在都能夠當班長,而且絕對做到隨時都衝在最前麵。但是,一支隊伍不能都是班長,白書傑也不願意一輩子當排長啊!


    這一次行動,讓程世傑負責一方麵的總指揮,而把張翔留在密營看家,白書傑就是故意要鍛煉一下隊伍。戰鬥的勝負到還在其次,隊伍的成長才是白書傑最關心的問題。


    戰金國一臉的陰霾裏去了,白書傑又把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個很看好的兄弟:“殷明德你過來一下!”


    “大哥,兩挺機槍都已經到位,還有什麽吩咐?”殷明德平時也沒什麽話,但和戰金國相比,他就顯得沉穩得多。


    “兩挺機槍,你交給項大年和樊龍濤負責,然後從下麵抽調兩個兄弟當助手就可以了!”白書傑搖搖頭說道:“你今晚的任務不是機槍,而是要帶領剩下的四名步兵兄弟作戰!”


    “你讓樊龍濤帶一挺機槍下去,上麵有一挺機槍盯住碉樓裏麵的小鬼子就可以了。”白書傑一邊下樓,一邊說道:“趕緊下來,我有話說!”


    來到一樓以後,白書傑才對殷明德說道:“把麵臨街道的這麵牆,掏出幾個射擊孔。機槍布置在正中間,另外四名兄弟分開在兩邊負責保護。一但小鬼子過來了,每個人首先扔兩枚手雷炸他個暈頭轉向,然後機槍開始射擊,步槍開始點名。你的駁殼槍就要為兄弟們提供火力支援。”


    “是,這沒有問題。”殷明德有些疑惑:“你幹什麽?難道不指揮我們嗎?”


    “老子現在不就在指揮你嗎?”白書傑狠狠地盯了殷明德一眼:“你管老子幹什麽?趕緊組織兄弟們進入戰鬥位置,把射擊孔掏出來,但磚頭暫時不要取下來,留下一個觀察孔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問我嗎,我去把小鬼子給你們帶過來!”


    把望遠鏡扔給殷明德,白書傑一個閃身就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就隨口問了一句而已,就遭來這麽一大堆教訓!這個大哥啊,現在越來越難伺候了!”殷明德不知道白書傑到底想怎麽幹,不住地嘟囔:“你說把小鬼子帶過來,就能夠帶過來嗎?難道你是小鬼子的指揮官?”


    白書傑從建築工地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左右。他按照上一次的行動路線,仍然是躥房越脊,直奔警務支署東北角的那個地方。


    不過,他已經知道圍牆上麵的鐵絲網就連著警報器,自然不能重蹈覆轍。來到圍牆牆根底下,白書傑翻手拿出兩塊磚頭,這還是剛才離開建築工地隨手帶過來的。兩塊磚頭一碰,已經變成四截。


    嗖!半截磚頭飛到圍牆上麵,砸在鐵絲網上麵又掉了下來。


    叮鈴鈴――


    果然不錯,鐵絲網受到外力,警報鈴聲隨即響了起來。


    嗖嗖嗖,剩下的三塊磚頭都飛到了鐵絲網上,一時間警鈴大作,在夜晚變得特別清脆!


    噠噠!噠噠噠!


    小鬼子的值班機槍終於按耐不住,一連幾個點射,打得牆頭火星直冒。


    白書傑擔心不能調動敵人,又把四塊磚頭找了回來,不停地朝著鐵絲網扔了上去。這下行了,警鈴聲就這麽一直響個不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攻打鐵絲網。


    噠噠噠――


    小鬼子的值班機槍已經改變了射擊方式,直接變成了瘋狂掃射,東北角圍牆頂上頓時就被打得亂七八糟。機槍聲停歇的時候,白書傑知道對方的彈鬥已經打完了。再看牆頭上的鐵絲網,已經被打出了一個缺口。不過這個缺口還不夠大,也就能夠鑽過一隻貓而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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