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老鄧沒有福氣先走了一步,那也沒什麽,畢竟他看到了強大的熱河方麵軍.”


    張玉姝臉色平靜地說道:“我讀過幾年書,之所以後來還嫁給老鄧做小,也不是心甘情願的。但是,我就是希望通過自己的行動,鼓勵他的部隊能夠繼續戰鬥下去。”


    “說實話,如果他的部隊當時不是已經到了不能維持的局麵,我是不會嫁給他的。我希望通過自己的行為告訴大家,這支隊伍是有希望的,沒有必要為了眼前的困難而灰心喪氣。”


    “可惜,老鄧沒有聽從我的意見,他總舍不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始終就在岫岩那兩座山上轉來轉去,絲毫沒有跳出去發展的意思。”


    “他參加我弟弟的婚禮,我告訴他有幾個探子跟著,其實就是探聽一下他的口風。沒想到竟然把部隊放在外麵,和我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就是讓我再堅持堅持,到時候再說。”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其實我完全可以跟他一起走,但我不願意再繼續讓他為難,所以讓他一個人離開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沒想過自己要活著。女怕嫁錯郎,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這一次被解救出來的將近1500人,根據秦局長的指示,35歲以上的275人全部挑出來,身體已經被小鬼子打成殘疾的109人也被挑出來了。”


    “從剩下的人裏麵,我挑出了800人。這些人都是鐵了心要和小鬼子繼續幹的,為的就是出一口在大牢裏麵遭受的窩囊氣!”


    白書傑無奈地點點頭:“大妹子,你挑出來的這些人都在接受最後的訓練,這個我知道。你看,要說打小鬼子,辦法多的是。比如我、比如趙副司令、比如甘司令,你能說我們沒有打小鬼子嗎?”


    “我的司令部人手緊缺,你是不是留下來給我幫忙啊?畢竟你是知識分子,我們實在是太需要你了。其實,如果你留在司令部,很可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啊。”


    張玉姝盯著白書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總司令,你這麽一個大忙人,還讓那麽多大領導分別找我談話,我真的非常感動。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希望我能夠平平安安。”


    “但是,我一定要出去殺幾個人,否則心裏始終不會平靜下來。隻要把這幾個人殺了,我就馬上回到你們身邊,哪裏也不去了!”


    白書傑有所推測,但不確實:“說說看,你想殺誰?”


    “第一個,我就是要親手殺掉鄭傑仁,他的那個營我也要滅掉!並不是為因為他帶兵抓住了我,這是打仗,我被他抓了也是自己活該。但是,這個鄭傑仁就是岫岩的人,他的那個營都是當地人。”


    “如果不把這一幫漢奸殺掉,抗日隊伍在岫岩根本無法立足。總司令你知道嗎,這個鄭傑仁就是老鄧當警察局長的時候,下麵的一個科長。我老早就要老鄧首先除掉他,老鄧總是給我說什麽兩個人有交情。”


    “第二個,就是小鬼子尖山窯守備中隊的翻譯官,王澤鐸。他也是當地人,自從到東洋留學以後,就徹底成為一個數典忘宗的狗漢奸。總司令你知道嗎,他在我麵前炫耀:為了能夠加入東洋國籍,現在首先變成了高麗棒子的國籍,據說下一步就可以變成東洋人的國籍。這種狗漢奸還留著幹什麽!”


    “第三個,就是我那個遠房堂叔張樹芝,他最不是個東西。他向老鄧透露小鬼子的一些情報,得到老鄧的大洋。又把老鄧的情報向小鬼子匯報,又拿一部分大洋。”


    “但是老鄧也沒有聽我的,說這樣的人可以利用。結果兩萬人的大部隊,被小鬼子三個月就給打散了!”


    張玉姝最後的語氣越來越激昂:“死算什麽?砍頭、沉江、活埋、燒死,不就是這些嗎?我就是要親自帶隊伍回到家鄉,當麵告訴那些人:張玉姝命大又回來了,抗日的好漢是殺不絕的!”


    “好!”張玉姝的一番話,白書傑聽得渾身直冒熱氣,右手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就按照你的意思,把那800壯士整編為張玉姝岫岩複仇營。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殺光那些王八犢子,讓那些人做夢都發抖!”


    熱血上頭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十有七八要壞事,所以白書傑並沒有草率決定。


    當然,這是因為後來趙金喜插進來打斷了他後麵的話:“兩位都給我冷靜一下!岫岩一帶,那是敵人的心窩子,就算我的張妹妹要打回去,那也得從長計議。首先,這個複仇營的編製要經過仔細推敲,裝備也要仔細琢磨。”


    “鳳城、安東上一次被你打了一個底朝天,現如今,小鬼子在鳳城和安東分別駐紮了一個大隊。雖然是高麗棒子的二鬼子大隊,那也是兩個大隊!張妹妹要打回尖山窯,武器裝備必須認真琢磨。磨刀不誤砍柴工,小鬼子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


    經過趙金喜不著痕跡的一番責備,白書傑頓時發現自己被張玉姝給鼓動過去了。難怪她當年到處發表抗日演說,這一張小嘴巴果然很利索,不得不佩服。即便白書傑兩世為人,都差點兒被張玉姝給帶進溝裏去了!


    經過五天的緊張籌備,張玉姝終於如願以償,“張玉姝岫岩複仇營”已經正式公布了編製,屬於陳傑南滿獨立團下麵的一個獨立營。


    張玉姝岫岩複仇營(802人):營長張玉姝,副營長陳大柱警衛排(122人):排長高秀蘭、副排長高誌雄偵察連(226人):連長吳相閣、副連長金向喜機槍連(226人):連長劉德珍、副連長孫喜德炮兵連(226人):連長王旭寬、副連長夏登江副營長陳大柱,那是前年白書傑特遣分隊的班長。這一次是白書傑專門從警衛團抽調出來降級使用的,其目的就是要保證這支隊伍的純潔性,掌握全部的戰略方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玉姝是這個營的招牌,陳大柱才是掌舵人。


    高秀蘭是高二娃的二妹,名字還是白書傑給取的。今年15歲,主管電台。高誌雄,是高二娃的堂弟,今年16歲。這兩個人都是“平頂山慘案”的幸存者,屬於白書傑手下第三代鐵血骨幹精英,這一次就是出來鍛煉的。


    至於其他的幾個連長、副連長,都是當年白書傑攻打連山關火車站,魏衝解救出來的戰俘。經過兩年多的重新磨練,這一次終於在補充大隊脫穎而出,這也是白書傑親自提名的幾員幹將。他們都是安東、鳳城一帶的地頭蛇,對環境熟悉。


    根據趙金喜的要求,組成了122人的加強警衛排。


    這其中通信班12人,帶領電台兩部;醫護班12人,攜帶消炎藥品和急救包;這兩個班一律配備勃朗寧小手槍一支,由高秀蘭指揮。看起來都是英姿颯爽的俊俏小姑娘,不承擔戰鬥任務。


    剩下96人組成三個戰鬥班,由副排長高誌雄指揮:


    衝鋒槍班32人:裝備定倭一號衝鋒槍24支,榴彈槍4支,狙擊步槍4支。這是營部的近衛班,主要是保護營長、副營長和通信班、醫護班的安全,不承擔一線作戰任務;


    機槍班32人,組成六個戰鬥小組:裝備捷格加廖夫式輕機槍12挺,榴彈槍6支,衝鋒槍6支,二十響的駁殼槍15支;


    炮兵班32人,組成六個戰鬥小組:裝備迫擊炮6門,榴彈槍6支,衝鋒槍6支,二十響的駁殼槍25支。


    這個加強警衛排,就是張玉姝和陳大柱身邊最後的突擊部隊,也是最後的預備隊。


    偵察連226人,下轄三個偵察排:裝備捷格加廖夫式輕機槍36挺,衝鋒槍72支,狙擊步槍36支,榴彈槍36支。


    機槍連226人,下轄三個突擊排:裝備捷格加廖夫式輕機槍48挺,衝鋒槍48支,狙擊步槍24支,榴彈槍24支。


    炮兵連226人,下轄三個炮兵排:裝備迫擊炮12門,榴彈槍48支,衝鋒槍48支,二十響的駁殼槍48支。


    這個營沒有裝備重機槍,因為白書傑下了死命令:“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一律不準打陣地戰!對於小鬼子的重機槍,一律采用迫擊炮發射燃燒彈,進行遮斷性打擊。然後全體撤退,在運動中發揮自己的火力優勢殲滅敵人。”


    張玉姝雖然跟隨鄧鐵梅轉戰兩年,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火力配係。在進行最後的合成演練過程中,張玉姝被眼前的強大火力徹底驚呆了。尤其是望遠鏡裝備到副排長,張玉姝覺得不可思議了。


    “大妹子啊,你可要知道!”白書傑這才給她解釋:“你的這個營放在外麵幾乎相當於別人的一個加強團啊?所以,我給你配的副手陳大柱,可是從副團長位置下來的哦!他的作戰經驗豐富,具體的戰鬥細節多聽聽他的意見。”


    “讓一個副團長給我當副營長,大概也隻有在你白總司令這裏才能辦到啊!”張玉姝搖搖頭,苦笑著說道:“這樣一來,是不是委屈陳副團長了?”


    “張營長,你錯了!”陳大柱在一旁笑道:“我們熱河方麵軍沒有職務高低,隻有分工不同。誰說得對,那就聽誰的。”


    “你看看身邊的蕭營長和黃營長,她們比你小三歲。但是,如果她們說要當一個副師長,我估計下麵各師就會打破腦袋來搶。但是,她倆始終就是一個營長的身份。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在乎這個。”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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